尹沧手一摊,嬉皮笑脸的道:“把我打死卖了,也买不了房买不了车,旅行到不了莫斯科,打死我有啥子好处?”
一句俏皮话把其他人搞蒙了,鬼也有幽默感不成?几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只有小艾和叶鸿蒙,李巴人没人理),意识到沈游不是鬼上身,这才心里去了一块石头,琢磨不是鬼好说,一个间谍也就只值一颗子弹,多一颗都是浪费。
叶鸿蒙一枪在手,仿佛天下在手,正要大耍威风,结果尹沧毫无顾忌的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他一愣,接过来一看,不由呆了。
纸条上一行字,或者说几个字,却可以彻底改变眼下的局面。
这几个字是:演出戏,让内鬼跳出来!
尹沧难得的收起嬉皮笑脸,严肃道:“这是从作战室出来时,闵教授悄悄塞给我的。”
这时小艾和李巴人都看了纸条,心中栗六,半天才问什么意思,如何让内鬼跳出来。
尹沧的神色也怪,看着小艾说:“闵教授说队伍里有奸细,是演戏的。”
“试探?”叶鸿蒙问。
尹沧点点头,说:“机会难得,心里有鬼的人,不占便宜就是吃亏,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嫁祸人,实在天理难容哦。”
这话说到几个人心坎了,都在回忆刚才事出突然,每个人的演技如何,哪个人演的不动声色,哪个人演的破绽百出。
要说亿万资产不是白管的,金表也不是白看的,叶老板智力上确实有过人造诣(正或负不好说),猜了一半,又敏锐的发现沈游在关注小艾姑娘,马上想起自己之所以怀疑沈游,这女人可谓功不可没,想着一个闪身到了赤练蛇身后,枪逼在这女子后脑勺上,喝道:“不要耍花样,小心枪不长眼。”
李巴人抬头看了一眼场面,不咸不淡的劝了一句“鬼又不怕枪”,叶鸿蒙好像没有听到,看也不看,直接命令道:“走吧!这次谨慎起见,先找到闵教授再说。”
说着左手推了一把赤练蛇,结果推一下的时候乘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女人翘臀上摸了一把。
尹沧也贼心不死,对这女子观察细致入微,竟然从小艾的面部肌肉细微的牵动看出了门道,也马上依样画葫芦,借着假装帮忙推搡喝斥的时机揩了好几把油。
这一系列小动作让叶鸿蒙察觉了,勃然大怒,但没有当场发作,走着走着,突然他抬腿一脚,出其不意的把尹沧踢了一个筋斗,然后指着地上又惊讶又窝囊的尹沧骂声不绝,大义凛然义正辞严的骂他耍流氓不要脸没人性猪狗不如。
尹沧恼羞成怒,翻起来想动手又拿不准,便指指点点的指责起来,呵责姓叶的伪君子。
人说龙怕揭鳞虎怕抽筋,正说到叶鸿蒙痛楚,一张白脸马上胀的通红,要不是押着赤练蛇,几乎就要给尹沧一枪。
正暴怒呢,突然手腕一紧,趁他一分神的刹那,小艾突然动手,使了一个类似分筋错骨的手法,那左轮就落入她的手中。
这一下变起仓促,叶鸿蒙始料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枪已经反客为主指在他头顶了,但他恼恨姓尹的戳他脊梁骨,眼看大难临头了还依然对尹沧关怀备至:“姑娘不忙动手,待我先料理了这四川龟儿子再说!”
说着便要动手,小艾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头顶铁板上,爆炸声在拢音的过道里发出轰鸣,震得几个人同时捂住耳朵。
小艾哀其不幸的叹道:“我不是鬼,也不是奸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
小艾倒转枪,扔给了叶鸿蒙。叶鸿蒙一伸手想接,可他突然神经质的单腿跳了一下,场面非常滑稽。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换了条腿再次单腿一跳,搞得刚才还势不两立的尹沧也笑场了。
变起仓促,其他人都呆了,眼看叶鸿蒙跳了几下后,突然嘴里发出啊啊的大叫,这下连尹沧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暂时收起了成见,关心的问:“叶老板累不累?要不坐下歇会儿?”
小艾厌恶的拉了一下他衣服,低斥:“出事了,还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叶鸿蒙出事了,不是羊癫疯犯了就是中魔了,整个人跳了会儿,开始一边嚎,一边魔性的乱舞,看上去十分的可笑,又十分的诡异可怕。
小艾急的直叫:“怎么办?怎么办?”
李巴人慢条斯理的收起烟锅,说:“恐怕让人魇了……”
“魇了?”尹沧破口大骂,“放什么狗……”
话音未落,叶鸿蒙一下子跳起来老高,然后展展的,像条死狗拍在地上,大叫:“有人拿锥子扎我!啊啊……救……啊啊……命!啊啊,救……”
一个大男人,还是个硬骨头,不是痛不欲生,不至于一边打滚一边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看来是痛苦到了极点。
不被人当人看的李巴人,抓住机会,试图当一回人,说:“我在苏联学土木工程的时候,学了点阴阳五行的东西,对风水秘术略知一二……”
叶鸿蒙已经差不多了,就这样还不想让他当人,原本在地上做拉伸运动的人,突然一反常态不嚎了,爬起来坐好,然后把右腿往头上搭,好像耍杂技的施展柔术,他硬生生把腿掰到了脑袋后面,而且还在不受控制的往后扳,其他人都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直痛的当事人满头大汗,龇牙咧嘴。
小艾急道:“大家快想想办法啊!”
李巴人一想说道:“只要找到魇婆就行了……”
“事不宜迟!”小艾说着就要动手拉叶鸿蒙,却被李巴人阻拦,不由感到惊讶。
李巴人摇摇头:“动不得。”
小艾犯难了:“我们去找,把他丢这儿,恐怕不安全。”说着扫了一眼尹沧,见尹沧假装没看见,失望之余,叹道:“算了,你们去找,我看着。”
李巴人不同意:“七零四大的难以想象,三个人找希望也大点,再说你陪在这儿,就算有危险,也于事无补……”
“就是说嘛,”尹沧积极补枪,“何必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看叶鸿蒙痛的死去活来,三人还争执不下,小艾又气又急,只好妥协。
到了这个时候,都十万火急了,也顾不上啥更科学的可能性了,三人打着手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黑前行。
如此庞大的地下工事,越走思想负担越重,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不久眼前出现三岔路口,这下又犯了忌讳。
闵教授无故失踪,叶老板荣幸中奖,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三人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分散,但也很清楚,分开走概率高,所以有些犹豫,关键时刻尹沧一句话打消了疑虑:“一旦发现魇婆,咱仨,有个算一个,谁自信可以对付?”
点到为止,当下不再犹豫,开始试探,用尹沧的话说,要是叶鸿蒙人品在线,自然老天保佑,但是姓叶的……
第一次选择是一条窄道,路程也短,尽头是一间配电房,里面全是电闸。
铁门是虚掩的,应该有人来过,尹沧手痒,打算试着拉几个,李巴人劝住了,说千万不要,要是关掉了什么重要的设备,或打开了什么防御性装置,后果不堪设想。
尹沧嗤之以鼻,但怕死的天性让他打了退堂鼓。
他们又回到分叉路口走第二条走廊,很快就到了一扇铁门前,同样是一道三防门,厚的要命。
一向寡言少语的李巴人,没有叶老板这个忌惮,语言发挥起来得心应手,马上指出这里的每一个空间在战斗的时候都能变成很难攻克的掩体。
尹沧一笑置之,没有理睬,打手电看到铁门上锁,又拿出乙炔气割瓶来,戴上护眼割开了巨锁。
室内太大了,手电一扫看到物资堆积如山,光线根本没有打到尽头,只好打开了探灯,看到这是一间巨大的仓库,圆弧的顶子很高,是种防渗水的构造,上边一圈是一盏盏的应急灯和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管道。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军队制式的大衣、毯子、干电池、饭盒、防毒面具等物资,还有大量的木头箱子摆在那里,盖着干性油布,一抖全是灰。
李巴人蔫蔫的不动声色的拿了一只军绿色帆布袋子,顺手将七八只防毒面具塞进去,做的顺风顺水,旁若无人。
尹沧受到启发,马上发挥主观能动性,撬开了一只箱子,找到了码放齐整的56式冲锋枪,抄起一把看了看,说都是没拆封的新枪,机械部分都上着油,还没装过子弹。
接着又找到了一只弹药箱,全是油布包裹的子弹,手电光芒一映,闪着黄澄澄的金光。
他老实不客气的牵了几把扔进背包,又搜刮了十几枚手榴弹还不甘心,终于在小艾的几次提醒救人才是当务之急的催促下才意犹未尽的放弃诱惑,走马观花似的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魇婆的可疑之处后,最后恋恋不舍的离开军需物资库。
叶鸿蒙的惨叫在黑暗的走廊里飘来,令人闻之心悸。
他们不敢耽搁,马上又来到第三条甬道的尽头,看到一扇几乎比刚才遇到的门大了一倍的铁门。
这门透着一点古怪,不但巨大还是厚重,尹沧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十分的沉闷,而且门底有个很大的凹槽,槽里有内六角形的螺纹,不知搞什么鬼。
李巴人却懂,乘机给另外两人科普,说这是两扇气密门,凹槽是排气孔,关闭铁门时,排气孔会自动抽出室内空气,在里面就形成了半真空的环境,不过现在气密门的转盘拆卸了,想进去难于登天。
那二人一听,当即气馁,决心放弃,继续往下走,去别的地方碰运气,可是才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相当的细微,像皮革之类的东西摩擦发出的响声。
他们侧耳细听,越听越觉得是这封闭的铁门内发出的声音,不由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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