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很不解,当然不解的方向不同,尹沧的不解是不要脸:“啧啧,姑娘连摩斯电码都晓得,实在是天上地下罕见的人才!”
叶鸿蒙的不解很务实:“艾小姐怎么会懂的摩斯电码?”
小艾更务实,理也不理,专心听电话里的有节奏的频率,一边听一边手指在桌子上敲击。
倒是爷爷代为解释了:“这丫头在日本留过学,很厉害,要说学过密码学,也不足为奇。”
用尹沧话说,闵教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奇特,略有一点嘲弄的意思,值得人仔细玩味,不过在当时的尹沧看来,那个条子很正的女人远比一个不是很英俊的中年男人值得玩味,所以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小艾的脸、胸和屁股上了。
小艾听着听着眉头皱的更凶了,接着咦了一声抬起头,动了动嘴唇,才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就一句话,七五年三月,飞机失事。”
尹沧不学无术,听了纳闷:“那是什么意思?”
但别人懂,知道与这地下行宫的主人有关,也没人给他答疑解惑。
到这里,大家松了口气,分析说如此说来,当年飞机失事提前有人知道了,可能真有阴谋,至于详情如何,过去将近十年也无从考究了。
小艾做事严谨,又把电话放在耳朵上听,嘴里说确定一下才放心,可是这次又多听了十几秒后,突然脸色大变。叶鸿蒙应激反应强烈,马上问怎么啦。
小艾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一次……这一次后面还有一句话,是……你们五个将死在这里!”然后挂一脸问号。
尹沧大惊,特意数了数己方五人,口吃道:“七五年的电报怎么会、会、会……他妈的,怎么会诅咒咱们死在这里?”
爷爷一针见血:“后面这句,不是七五年发的。”
几个人能下到地底下来,也都有些胆识,但此时此刻没有不心里犯嘀咕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死寂。
这个时候,爷爷突然开口了:“鬼在我们五个中间!”
几个人一愣,面面相觑,基本持不信的态度,结果我爷爷的目光如冷电一般扫了大家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七零四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
叶鸿蒙插嘴:“你是说,有人做了手脚?”
“这人弄鬼,想惊走我们,他坐收渔利。”
小艾为爷爷闵子华的阴谋论构想提供了近乎完美的注脚,之所以说近乎,是因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这个人是谁?
叶鸿蒙冷笑道:“闵教授下那么大劲,广撒网,找了几个中用的人才敢下来,啥阿猫阿狗就想进来分一杯羹?真是太好笑了,火车装大粪,算个什么东西!”说着大张旗鼓的瞟了尹沧一眼。
有了这一眼的抛砖引玉,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开始翻山越岭,在尹沧的脸上攀登高峰望真相。尹沧的马脸万里长。
意气奋发的叶鸿蒙整整衣装,故意一伸手,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块金表,一脸正气的说道:“在下掌管亿万资产,阅人无数,虽然眼拙,没什么大本事,但这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罢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最后指着尹沧肆无忌惮的说:“这人说话不动脑子,滑稽不分场合,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就知道鬼叫,这半天没怎么放过屁,明显不是他的做派,而且他明明说话就像机关枪,刚才居然假装卡壳口吃,八成有问题!”
这番话大有醍醐灌顶之效,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觉悟,一个个心领神会的从尹掌柜身边退开,反正大伙儿非亲非故,看着也不是很顺眼,错杀一两个无辜也无关痛痒,只要不漏网就好,毕竟漏网有百害而无一利。
要说尹沧的表现,也真是相当的配合,一愣的工夫,冒烟的智力开窍了,马上表现出了一个业余间谍该有的素质,脸上挂上了逆天的诡异笑容,并伴有活灵活现的肢体动作——捂嘴嘿嘿嘿的笑。
在当时的那个环境内,这一笑可就捅了马蜂窝了,让其他人瞬间如临大敌,不由自主抄起武器,准备鱼死网破。
双拳难敌四手,尹沧虽跟俊杰不沾边,人还是识时务的,马上抛出炒冷饭式的结论性观点:你们都将死在这里!接着一闪,退入过道黑暗中消失了。
半天没人开口,都是聪明人,虽然挖出了所谓的内鬼,但是十分的勉强。
且不说人都是闵教授精挑细选的,成分应该没得说,就这么轻轻易易的临时变节,确实也说不过去。
再说尹沧的表现,也让人纳闷,在证据完全不足的情况下,他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在作死之路上表现过于活跃了。
再说,有人捣鬼纯属一家之言,且未被证实,只是爷爷的一种猜测,要不是几人智力欠佳,就是别有用心。
当然,聪明人不是没有,小艾姑娘另辟蹊径,提出了别开生面的一种思路:会不会是灵异事件?
并解释:“地底下坑杀过军队,有点邪门,也是正常的。”
爷爷反问:“你的意思是?”
小艾回答非常小心:“我是说,沈先生……可能鬼附身了。”
几个人鬼气森森的看着彼此,心里发虚,最后还是爷爷出来主持大局:“不管怎么说,必须先找到沈先生,否则后患无穷!”
小艾当即指出:“有秦王照骨镜在手,也不怕阴邪作祟,先救沈先生要紧。”
叶鸿蒙挺了挺腰,马上以退为进,醉翁之意不在尹沧,在这女人山水之间的力挺了小艾姑娘,而且当仁不让,左手手电右手左轮,一马当先出门,竖起耳朵听了听,右拐跟了上去。
其他人尾随其后,都抄起武器防身。
那个赤练蛇拿的是尹沧特意献殷勤献上的所谓姜子牙用过的“打神鞭”(我肚子里嗤之以鼻),李巴人是万年不变的旱烟管子。
这位酷似农民的汉子出门时被姓叶的挤了一个趔趄,落后了,正抬脚出门时,借着一闪而过的手电光一恍惚,看到爷爷的脸上闪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种难以描述的奇怪最让人心里没底,但这人心思深沉,不愿所说——就是说,也没人在乎。
四个人在阴森森的地底深处摸黑走了几百米,过道分叉,前方又没了脚步声,一时吃不准,叶鸿蒙头也不回的问闵教授走哪边。
闵教授没理他。这位仁兄什么派头,自然不爽,但看在我爷爷年纪大,又掌握线索,于是忍气吞声又问了一遍。
爷爷还没理他,堂堂大老板什么脾气,再一还能再二?
当时忍不了了,猛一回头,用力过猛脖子拧了一下,一时脸红脖子粗,然后——就没然后了。
他身后的小艾看到他一张充满找茬欲望的脸,一下子欲望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然后是收缩的瞳孔。
小艾自然而然跟着回头,也吃了一惊,因为我爷爷闵子华不翼而飞了!
她的脸愈发苦大仇深,看着身后的李巴人,几乎呻吟出来:“闵教授人呢?”
李巴人反问:“他不打头阵吗?”
小艾苦重的摇摇头,哭笑不得的说:“他在我身后,我记得在你前面,可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叶鸿蒙本来脖子不痛快,这时红眼了,骂道:“真他妈的晦气!敢情真见鬼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人集体沉默了,压抑了片刻,叶老板第一个爆发,叫嚣着回作战指挥室寻找地下宝藏入口。
一向没啥存在感的李巴人突然反对,说没有闵教授,找到入口也白搭。
话音未落,叶鸿蒙的一口痰已经激射过去。李巴人下意识的一躲,上半身避开了,那痰就射在他裤子上。
他低头看了看,也没在意。
事到如今,再乱可能真的全军覆没,小艾马上站出来打圆场,劝叶老板端正态度,看在她的三分薄面上,对李工稍微收敛收敛。
叶鸿蒙本来对她和李巴人的苟且心存芥蒂,这时更火上浇油,脖子更粗了,青筋一起,跳着脚给李巴人发了好一通飙,顺带指桑骂槐的捎上了小艾。
李巴人不作声,小艾却急的哭鼻子。
正不可开交,他们听到混乱的交响吵中,一边的黑暗中传来几下相当轻巧的动静,一下子,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接着,他们就看到有个黑影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入手电光的阴影中,三人定睛一瞧,赫然是沈游!
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叶鸿蒙反应最快,一提枪架在了尹沧的脑门上。
又下意识的回头一瞥,才想起闵教授不在,一想到没了秦王照骨镜的威慑,难免底气不足,可是到如今也只好硬头皮上了:“别动!再走一步想一想你有几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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