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这里面可能有点内容,即便没有“魇人”,保不齐闵子华教授关在里面。
李巴人又成了焦点,他也当仁不让,确实也没啥可让的,最后也没让他们失望。
他提出用六角扳手试试轻重,如果螺纹没锈死,或可打开也未可知。不过他也提出,里头有动静,也会有危险,让大家做好准备。
于是56式派上用场了,尹沧摸索出一把六角扳手扔给李巴人,一边往冲锋枪里压填子弹一边说:“这种糙活还是你来吧,你在山东那边没少扛麻袋,两膀子力气还是有的,我这副身板没啥子劲哦。”
李巴人默不作声,接过扳手扣住门上的螺纹,使上吃奶的劲,大喝一声,玩命转动,一张黝黑的脸都扭曲变形了,终于听到“咯吱咯吱”的一通响,门下的三排气槽“哧”的一阵猛响,气密门填进了空气,铁门嘎嘣一声,咔咔咔的应声而开。
尹沧一个急退,端起了冲锋枪,小艾的手电光芒直射进去,配合的天衣无缝。
房间静悄悄的,刚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见了,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状况,三人紧绷的神经有所缓和,打开探灯一扫,发现这空间有篮球场那么大,摆着一排古旧的巨大仪器,都是比人还高的锈迹斑斑的铁箱子,上面全是红红绿绿的指示灯和电闸,非常敦实和巨大,靠四边墙壁摆放。
这个长得颇有农民意思的膀大腰圆的李巴人竟然见多识广,一下就认出这大型的铁箱仪器是控制七零四工程的设备,是压力监控、供排水系统、电闸电路、武器防御、警报、中央空调、换气系统以及每台发电机的控制台。
这里是军事基地的控制室。
正解说到兴头上,小艾咦了一声,说了声快看!
他们马上顺着她的手电光去看铁箱仪器上密密麻麻的按钮。
没发现什么异常,小艾又指了指,两人凑上去再一看,果然,发现非常明显,这些按钮上,灰尘被擦掉的痕迹非常明显和新鲜,好像不久前有人使用过。
尹沧立刻凝神戒备起来,而李巴人这个毫无脾气也没啥清晰的表情活动的山东大汉子难得的眉头皱了皱,用手电照着天花板看电线的走向,从天花板看到墙上,然后从墙上看到地上,最后指着地上的一块带着手腕粗细插销的铁板,很不自然的说,在这里,有古怪!
那两人不明所以,也凑过去,这一蹲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铁板竟然是一扇非常厚实的翻门,而就在这铁门下面,就是刚才听到的那个若隐若现的诡异声音的来源!
犹豫了半天,三个人没开口,相互眼神交流了一番,难得的达成了共识,认为打开看看,特别是有枪在手,事情会简单好多。
铁板插销焊死了,不过这难不倒他们,尹沧炒冷饭的本事了得,马上用乙炔气割设备切开插销,然后三人抱着子弹顶上膛的冲锋枪,快捷而麻利的拉开了翻板。
下面出现了一道垂直的梯子,似乎下头还有一个不大的房间。
小艾马上打手电,一下子,三人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几乎同时举起了枪。
这是一间大约五十个平米的封闭密室,四方四正,地板的中心雕刻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太极图,而太极四周铭着无数古怪的文字。
密室四个角摆着四只成人大小的狰狞的野兽石雕,就在东南角的石雕后,光斑的阴影里,盘膝而坐着一个人,脊背佝偻着,不是尸体而是活人,他的肩膀一上一下的起伏,右手显然在做功。
这么一幅场景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尹沧心里发毛,紧张上来没法控制,身不由己就想动手,结果还是小艾眼尖,急忙拉住,说你们看背影,是不是闵教授?
二人一看,果然极其相似,但又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如果真是闵教授,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试探性的喊了几嗓子,其实是胆战心惊的,万一回过头来的是一个没法解释的东西,那就不太好圆场了。
奇迹或意外并未出现,无论尹沧和小艾怎么吼得口干舌燥,那人岿然不动,当然并非纹丝不动,随着肩膀的起伏,那人手里头似乎有活计,而且还干得格外起劲。
让他们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心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魇婆?
于是李巴人顺理成章的收到两道求知若渴的目光,他也不清楚,就装作故意没看到,粗糙的脸上毫无难为情之感,这种沉着和无动于衷就连尹沧都刮目相看。
小艾心里活泛,打眼色下去看看,但这毕竟是一项挑战,两个大男人都迟疑了,尹沧没有当冒险家的身高,李巴人没有当冒险家的气质,连呼吸都消停了。
小艾一脸失望,屁股一扭就要下去,一只脚刚伸到梯子上就被李巴人一把拉住,听到一句“危险”。
尹沧不失时机的嘴里冒泡:“一个大男人,一米八的个子……”
李巴人二话不说,毛遂他荐的下去了。
他爬梯子的时候,尹沧说感觉这人就像肉包子打狗。
李巴人下到密室里,小心翼翼的凑到那人背后,又招呼了几声,见对方无动于衷,这才尝试着探头探脑的去看,才看了一眼,就见他啊的一声惊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回头招呼那两个下去。
一看死不了,尹沧一屁股挤开小艾,滑稽的连爬带跳了下去。
两人也下来一看,脸都绿了,这人不是外人,是闵子华!
这时候的爷爷,据说是脸皮好像在水中泡了几十年的岩石一般,水中的矿物质微生物黏附在上头上面,滑腻腻、青郁郁的,看上去十分恶心(这龟儿子趁机咒爷爷)。
更诡异的是,他手中拿着一个类似日本人的晴天娃娃的布偶,正在那儿把玩,抓着布偶的胳膊腿扭来拧去,扭成变态的姿势,有是兴起了,拿一把锥子玩命扎布偶,那场面看上去,要多邪就多邪!
三人头大了半天,不敢稍动,可这么守着三人心、白首不相离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小艾打破了闵教授的自娱自乐,怯生生的在爷爷肩上拍了一下,关心的问候了一声“闵教授”,可我爷爷固执的认为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理也不理,依然故我。
三人交换眼色,都不得其法,深感无从下手,尹沧对自己嗓子的魅力充满自信,试探性的叫了几声闵教授,还不动声色的错一步恰好躲在小艾的背后,说是就算闵教授暴起伤人,他好歹有个掩体。
他被恐惧支配的嗓子确实魅力过人,宛如破锣一般,鬼叫几声后惊喜的发现,我爷爷像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这厮又借机过嘴瘾),一动不动,他腰板一挺,轻松的用枪头捣了几下爷爷的后背。
到了这个份上,爷爷依旧无动于衷,这让三人感到纳闷,中邪的人这么好说话?
尹沧已经迫不及待,上去一枪管,拍掉了闵教授手中的布偶,随后他一个闪身,躲在一边了。
半晌,教授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他们扳过爷爷的身子,看到他两只眼睛非常可怕,整个瞳孔成了一片灰白。
小艾见事不妙,也知道教授中邪,但苦于这方面的专业技术空白,只好望着李巴人。
李巴人一个土木工程的留学生,在歪门邪道上吃得很开,灵机一动,划了三根火柴点燃了布偶。布偶很快烧成灰烬,烟消云散。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闵教授眼眶沁出黑血,一张浸渍渍的铁青脸,一下变得血红,好像血要从皮肤毛孔渗出来,极度的瘆人。
三人吓坏了,感觉爷爷要坏了,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尹沧反应出奇的快,正要一推六二五把自个儿撇清,突然爷爷一头栽倒,砰的一响,让他一阵激烈的心惊肉跳,话到嘴边又生吞回去。
小艾脸都煞白了,刚要手忙脚乱的去扶,我爷爷竟然一骨碌翻了起来,甩了甩头,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三人,用手捏着眉心,含含糊糊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几人忘了眼前的处境,欢声笑语起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了个梗概。
我爷爷听了一惊,脸色变了变,说他只记得在走廊里走,突然眼前一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个人知道邪门,不宜久留,立刻出来找到叶鸿蒙,见他的躺在走廊黑暗中,大汗淋漓,虚脱了似的瘫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爷爷凑上去检查,看他除了脸上青筋凸出外,无甚大碍,放下心来。
浑噩之中,叶鸿蒙一脸迷离的看到闵教授,身体都瘫了,脑子倒没瘫,问:“教授,你给姓尹的纸条,你在怀疑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个人顿时耸然动容,一起眼巴巴望着闵教授。
面对几人闪着火花的如狼似虎的眼神,爷爷一声喟叹,低头不语,半晌才说:“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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