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灵界录

《五行灵界录》

第1部初入五界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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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即对这世界的修炼,终于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哥,阿即的属性不是木,会不会……”一直没说话的男子突然开口问。

“这你多虑了。虽然这里说青木界,但也有各种属性的人。我们可不是金胜界那些大老粗,只信金属性的人!”

男子点点头,但还是露出一脸的担忧。

青袍男当晚留在男子那里,第二天天未亮就起身要走。

男子从床上探出头,轻轻问:”大哥,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差不多了,我还得去北边的刘城。世子现在和那刘城城主好像有点戒心啊……”

“那你小心点。”

青袍男点点头,”你明天就送阿即去村塾吧,顺便你也回去看看。这个娃儿是天才啊,将来必定是要有名号的人物。”

一旁已经醒了的阿即,静静听着两人说话。

“我倒不希望他出名,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很好了。不然像他爹那样……”男子没再说下去,但阿即内心咯噔狂跳了一下。

一直以来,男子从未让阿即称呼自己爹,但他都深信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否则谁会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一个小屁孩?

但听这句话,男子明显不是自己父亲。

“三弟是性子太刚硬了,又偏偏遇到了那净水莲族的人……”青袍男说了一半,也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吧。但好歹,那边也没赶尽杀绝。当年如果三弟不去惹那灵帝级别的女妖怪,他也不至于……”

“我不信三弟会做出那种事!”男子声音不大、但口气很坚定。

“我也不信!你说三弟一个灵宗怎么可能去、去强迫一个灵帝做那种事——他们的实力就摆在那,那女妖怪动动手指就能让三弟五马分——”青袍人没说完,收住了话。

因为他看到阿即翻起了身,盯着他们看。

“哈哈……是不是我太大声了?”青袍人干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摸了摸自己下巴。

男子叹了口气,“阿即,你听到了?”

阿即明白了,眼前这悉心照顾自己的男子并非自己这个世界的生父,他们口中的三弟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

青袍人脸一青,“等、等等,你不会一直冒充他爹吧?”

男子没理青袍人,轻声地对阿即说到:“阿即,我很希望我是你爹,但、但我不是。”

青袍人耸耸肩,说到:“他要是你爹,你可能就不是属性者了。”但他瞥见男子的神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踮着脚跑出了屋子。

第二天,被人喊做郎叔的男子果然带着阿即出门了。

走了一上午,终于穿过那浓密的森林,阿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是在一座山的山腰,一路密密麻麻都是树,而且没什么飞禽走兽的踪影。

“阿即累吗?要不要我背?”郎叔低头看着被自己牵着的阿即、很温柔地问到。

阿即摇摇头。这点路程,要是他施展轻工,不过一刻时间就到了。

他其实很想问问自己的父母的事情,但他不想郎叔难堪、更不想他难过。

在前世,他便不是什么有爹有娘的人;公孙家结仇极多,他还未曾懂事,父母就已经被仇家杀害。

他很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奇异世界里,如果说有谁是真心真意对自己好,那就只有面前这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男子了。

连自己父母都抛弃了自己,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山边、起早贪黑地干活、只为养大自己。

郎叔自然地牵着阿即,站在路边四处张望。不一会儿,有一个中年人赶着一架牛车缓缓地跑过来。

“大哥,可否载我们一程去名村呢?”郎叔客气地说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小木条。那木条和阿即之前拿到的黑木牌一样,通身乌黑。

他大抵知道,这种黑色木条就是这里的钱。

“我就是要去那边,顺路的。”中年人指了指后面的车,自然而然地说到,却没伸手去拿那钱。

“谢谢。”郎叔轻轻把阿即先抱上了车,自己再坐了上去。那车上面铺了一层稻草,透着干草香,虽然简陋、却并不脏。

阿即在车上,四处张望。一路虽然也不算颠簸,偶尔还能看到些村庄,不过大多都是青山绿树,景色居然和自己以前在公孙家见到的差不多。

“我都差点忘了,这是阿即你第一次出门呢。”郎叔亲切地说。

阿即点点头。

郎叔正要说点什么,突然从另外一条路上传来一阵车轮的声音。阿即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他有些惊讶,因为这车发出的声音很清脆,全然没有金属碰撞的闷响声。

一辆十分高大的马车出现在了。那是有五头高头大马拉着的木车,车身全是暗红的,上面还刻着各色花纹,看上去好像一座小小的房子,里面估计坐上十人八人也不挤。

赶车的中年人马上把自己的牛车停了下来,让大马车先走。其实两辆车并不在同一条路上。这牛车走的是山脚的小泥路,而大马车跑的是一条被踏平了的黄土路,虽然离得近但却不会因此相撞。

阿即能隐约感觉出,那车上有四五个人的气息。其中有两人的气息非常轻非常绵长,料想是厉害的人物。他观察了下马车,见上面几乎没有任何拼装的痕迹,圆圆的轮子居然像是木头本来就长成的模样;更为神奇的是,上面找不出一点铁皮或钉子一类金属的配件。

突然,从牛车旁边的灌木丛中窜出了三个身影,奇快无比、像子弹一样往那大马车的车身上射去。

人还没落下,突然虚空之中出现了八根大木桩、末端是削尖了的,从四个方向齐齐向车身插去!

牛车上的朗叔和中年人都大吃一惊,牛车顿时停了下来。

但更诡异的一幕又发生了:那八根足有成人大腿粗的木桩在即将插入车身的一瞬间、仿佛突然被什么击中了、齐齐从中间折断、随即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就掉落在车旁。

但那三人的身影却没停下、径直就往车上撞去。

那车身却突然像活了一样、从表面长出一排整齐、锐利的尖刺。那三个身影瞬间就撞上了尖刺。

但三人的身子又瞬间定了定、在尖刺就要刺到的一刻身子同时向后撤去;其中一个身影手一扬、地上那被折断的木桩突然抖动着、扭曲着长出许多藤枝来,很快把整个车身都缠绕得死死的。

“我一个城主都能遭暗杀,太给面子了。”车内传出一把低沉的男声。

“能麻烦城主替我留下一两个人吗?好问话。”另外一把苍老点的声音又在车内响起,随即那些藤蔓突然咔咔地响了几下、随即都断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纷纷掉落。

那三个身影刚落地面,听见两人的话、马上又跃起。但其中一人的身形慢了一点、地面突然隆地一下升起一团尘土、随即化成一条状、像活了过来一样、沿着那人的腿快速爬到大腿、马上就死死地裹住了那人的腿。那人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到现在阿即才看清那三人:三人身形不同,但都穿着一身紧身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时,车门打开了,从里面缓缓走出了一名约五十的男人,身材均匀,普普通通的样子,下巴留着胡子,穿一身墨绿色的衣服。从外表看来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

他也不管那被泥土缠住的人,双手一分,地上断开的树枝突然合拢起来、缓缓漂浮起来,须臾就往阿即所在的前方飞了过去。

“在那!”绿袍男人轻轻说到,目光往那扫过去。

两个身影突然从那里的草丛中飞身而起、其中一人胸前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一块似铁似木的黑色圆盘出现了,将那些树枝全部挡住。另外一人趁机几个起落、往山上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灵器?”绿袍男人有些惊讶地说到。

这边,那没被制服的两个黑衣人展开身形、向那个被泥土莫名缠住大腿的人跑去。

但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一阵骚动、地上的泥土像突然被一阵大风吹起了一样四处乱飞、两人的身形当即受到影响、迟滞了一下。

这时那使用黑色圆盘的黑衣男子也跃到战场上。那圆盘一阵旋转、居然把那到处肆虐纷飞的泥土都吸到了盘子上,在盘子四周旋转不停。

车里刚刚出声的低沉声音“咦”了一声说到:”这灵器厉害啊。”

那绿衣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原来不仅有木属的,还有土属的。”

另外一个黑衣男子双手一抬、两道黄光朝那绿衣男人飞去。同时那圆盘往那被泥土缠住的黑衣男子飞去。

阿即这才看到那泥土原来一直在沿着男子的身体吞噬着,现在已经把他半边身子都缠住了。

绿衣男人不慌不忙、手在空中一划、瞬间一块足足有脸盆大小的圆形木桩出现了、刚好挡住了那两道黄光。

谁料——黄光径直穿过那厚厚的木桩、继续朝男人身上急射而去!

阿即不禁眼睛微缩:他也是使用飞器的高手,自然知道要能射穿这样的木头、劲道得有多大。

但黄光刚碰到绿衣男子衣服的瞬间——那男子身前突然空气凝结——虚空中一圈淡金色的光晕出现、像一块盾牌一般;那两道黄光像被什么挡住了、硬生生就停在光晕面前、再前进不得半分。

“刚才帮伙伴挡下我木刺攻击的人就是你吧。”男人若无其事地说。

黑衣人惊叫一声:”灵寰!”

绿衣男人轻笑不语。

阿即眼尖,看出那两道黄光是两根约几寸长度金针一类暗器。

这时黑衣人双手一张、喝了一声——车辆四周顿时闪现数百道黄光、随即像雨点般朝车上激射而去。

绿衣男人面前的金色光晕瞬间扩大、笼罩着车辆——雨点般的黄光一遇到光晕、猛地往后反弹落下地面、发出砰砰砰地连续巨响;地面上已经多出无数个小坑、随即地面噼啪作响、以小坑为原点向四周裂开。

此时黑衣人双手一抓、手上已经多了两把闪着黄光的剑、身子向前一弓、猛地向着绿衣男人冲去。

而另外一边,那圆盘眼看就要飞到被泥土裹着的黑衣人面前,不料地面突然轰隆一响、突然向下陷了进去、黑衣人的身体也随即被整个埋道了地下。同时、大马车里一阵大喝、一个身影像射出的箭一般、飞向那使用圆盘的黑衣人。

但还有一个黑衣人一直没动。这时,他身形一晃、迎向了那个从马车飞出的人。同时他双手左右挥动、空中几道红光闪动、纷纷射出。

马车里跃出的人全然不顾那飞向自己的红光、直砸向那使用圆盘的黑衣人。那些红光快到那人面前时、突然像被什么挡住了、纷纷往下掉。那分明是几道火焰。

圆盘一晃、却没有转向攻击那飞身而来的身影,而是往刚刚吞了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土地砸了下去。

嘣!!!一声巨响,地面被硬生生砸出了一个深坑,足足有几米深、米余宽。

阿即睁大眼睛一看,那坑中现出了一个身影来,却已经是僵硬的。

同伴突下杀手?阿即脑海快速闪过这个念头。

那个身影像是也愣了一下、但依旧朝那使用圆盘的黑衣人飞去。圆盘砸出深坑后便消失了,那黑衣人手往后一挥、瞬间数十道黑光带着凌厉的劲风向那身影掷去。

那身影猛地往下俯冲、避开了那些黑光,身子一转、快速无比地又往那刚才召唤出火焰的黑衣人飞去。

“跑。”使用圆盘的黑衣人轻喝了一声。

但就在此时,地面的土地一动、一团尘土又快速顺着那人的脚裹去!黑衣人反应不能说不快、手一握、一团烧的通红的火焰朝脚上的那团泥土就烧去。

但那个身影已经到了黑衣人身后,伸手就要去抓——突然地面又是一动、另外一团泥土毫无征兆地炸开、数道黑光向那身影和黑衣人身上砸去。

那从车里跳出的身影反应很快,一个滚地就避开;但另外的黑衣人明显想不到同伙居然会在攻击对手的同时突然也攻击自己,未及反应、那几道黑光打到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从脸上和脑门上冒出。

原来那黑光是一块块棱形的石块、看着十分尖锐。

“你!——”那黑衣人只来得及说一句话,气就断了。

那使用圆盘的黑衣人默不作声,转身几个飞跃便跑了。

从地上跃起,那身影刚想去追,车里那低沉的男声又响起:”不用追。”那身影马上停下。

原来是一个穿着暗褐色的女子,五官还算端正,一头长发干练地扎到脑后、编成辫子。

另一边、那手握两把黄剑的黑衣人和绿衣男人一时打得难解难分。绿衣男人身前的光晕已经消失;他赤手空拳,但每次挥掌,周围的空气都会强烈地扭曲,让黑衣人的剑无法靠近自己。

“阁下想保护同伙逃走我也没意见,只要你留下即可。如何?”绿衣人依旧带着一丝笑容,像是在询问那黑衣人。

黑衣人仿佛听不见、手一沉、手中的两把剑脱手飞出、瞬间一晃又变成数十道小黄光往绿衣男人身上飞去。黄光周围居然绕着一团白气。

绿衣男子终于收了笑容、他手一抬——先前的浅金色光晕瞬间出现并且快速笼罩了他在的整个马车——

呲呲两声破风响过,沉寂片刻——马车四周突然如被雷击中一般轰隆作响、一股强大的气流朝四周喷射!

阿即心里一惊、伸手就去拉郎叔;等他拉住郎叔的一刻、气流已经袭来;顿时、牛车、赶车人都被掀了起来。阿即运起内力使了个千斤坠,牛车这才没被掀翻。

而那黑衣人身子一弯、借助这气流向后飞出了几十米!

凌空虚渡?!

这是江湖中传说的轻功秘法。当中以少林寺的开山祖师达摩曾用一根芦苇渡江最为出名。虽然武林中历来有这样的传说,但事实上别说是凌空飞行,单单凭借芦苇一般轻巧的东西作为借力工组渡过江面都十分困难。一直以来,即使真有几个轻功绝佳的高手练成了此等身法,也仅仅是凭借芦苇或草根横渡江面数米距离而已。

而眼前这人,居然可以凭空飞行数十米,而且还是向后!

这对于阿即来说实在太过震惊。

眼看黑衣人飞行着就要来到牛车的面前——突然,他脚下的泥土一阵咕咕作响、一大团的泥土猛地冒出变成一只巨手的形状、往黑衣人身上抓去!

黑衣人人在空中、手一挥、空中突然现出一把巨大的黄色斧头、直直往那泥手就砍下。

斧头落下、那泥手被斩成两半、软软地塌下了。

但突然——黑衣人身后出现了一根细细的木棍、一抖——就插进了黑衣人的背部。黑衣人反应很快,马上运气抵抗、同时黄色斧头快速扭动了几下、变成了一片宽大的金片包裹着黑衣人、再卷成一个圆球、重重摔在地上。不等众人反应,那金球再地面迅速地滚动起来,滚进了森林里。除了一路深深的压痕,那金球瞬间就滚得不见踪影。

绿衣人叹了口气,看了看森林深处。闭上眼,过了片刻又睁开眼,轻轻摇了摇头。

“金胜界的人吗?”车里,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也可能是「殇」的人;总之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啊。”绿衣男人笑了笑说到,“算了,做正经事要紧。您说是吗,城主?”

车里没再做声,绿衣人随即也进了车。地上的女人把那两个被同伙杀掉的黑衣人尸体带上了车,车门一关。五头高头大马又展开蹄子奔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从头到尾,那些人都没有看过阿即这边一眼。

而那片交战的地面,像经历了一次地震般,地面下陷、裂开几百道裂痕,上面的草木早已灰飞烟散。

等郎叔和那赶车的中年人从震惊回应过来,这才又启程。

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到了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却比以前郎叔去的杏村更大,而且大上许多。

单单是那进村的村口就有一个巨大的木雕牌坊,上面绘制了一些绚丽的图案,两旁还放了两尊巨大的木刻菩萨雕像。

村里大街更是开阔,人来人往,两旁各种商店,吆喝声此起彼伏;这看着哪是村,都快比得上繁华的城镇了。

两人下了车后,郎叔带着他一路走,穿街过巷;郎叔仿佛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很快就到了一座庄严的大宅门前。

阿即抬头一看,飞檐灰墙,期间还有好些高达十几米的大树;里面房屋排列整齐,看起来占地很大。单单门口就有几米宽,气势非凡。

郎叔拉着阿即来到门前,自动就递了之前拿到的那块黑木牌给守门的一位壮汉。

壮汉瞄了一眼,点点头,正要放他们放行;这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

“三先生!”壮汉连忙恭敬地喊了一句并让到一边。

那个男子瞄了一眼郎叔和阿即,突然愣了一下说到:”你是名郎?”

郎叔想不到这人认识自己,定眼一看,脸色却有点难看起来。

“真是你!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后你还是回到这里了。”男子一挥那绣着华丽锦文的长袍,露出一脸的讥讽。

阿即忍不住多看了这趾高气昂的男子,见他一双锐目、鼻子高挺、带几分英气,身材也算结实,一身华服闪着些金光,很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是带孩子来报名的。”郎叔冷冷地说。

“报名?”华服男子皱了皱眉,看了看阿即。

“怎么,你居然生了一个有属性的娃,恭喜恭喜啊!”他把最后代恭喜说了两次、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们已经满员,不能再招新生了。”

郎叔愣了一下,急忙说道:”这不可能,我们连入籍门令都有了,怎么可能就不再招生了?”

“那可能是招生办出了错吧。说起来,你又是怎么拿到这门令?”说的时候,华服男子突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是即如给的吗?”

郎叔摇摇头,说:”是名才峰给我的。”

听到这个名字,华服男子的表情马上松弛了下来,冷笑了起来说着:”那他也大胆了。我记得他是这里的老师吧,不过平时可多半都不在呢。我还想着要跟校长交代下,把他给辞退了呢!”

郎叔盯着对方冷冷地说:”你这是假公济私!”

华服男子听了哈哈哈大笑起来,又是一挥那长袍说到:”那又如何?我名三可是名木族世子的客卿!你呢,你连属性都没有,要不是看在我们同为名村人的份上,你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

郎叔气得拿着门令的手都发抖了,但他只是盯着名三,一句话也没说。

“这样好了,如果你能跪下给我磕五个头,我或许可以让招生处那边通融一下。”名三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笑着说到。

郎叔深吸了口气,大声说到:”好!你说到做到!”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即。

未等阿即反应过来,郎叔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咚咚咚地对着台阶上的名三叩了五个响亮的磕头。

名三大笑起来,样子很不得意。

郎叔站起来,冷冷地说:”行了吗?”

名三收了笑声,也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郎叔气得身体都颤抖了,两步走到名三面前刚要开口,不料对方手轻轻一挥、一股劲力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朝郎叔身上一撞——郎叔还没站稳、身子突然往后飞出。

就在他身体就要碰到地面的瞬间、一个身影一闪到了他身后、轻轻一托、将其轻放到地上。

这个身影正是阿即。

台阶上的名三眼睛咪了起来,心里一惊:这小孩居然已经懂得用气?

郎叔被阿即托着从地上爬起、又惊又喜地看着阿即。

“我们走吧。”阿即淡淡的说。

“不、不行。”郎叔坚定地说,”你这么有天分,大伯又千辛万苦给你弄来了门令……”

名三侧着头看了看阿即,”小家伙,是那名才峰教了你气修?”

阿即连头也没抬、也不回答,仿佛名三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名三见他这副模样、气得脸都扭曲起来了。他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就到了半空、手一拍——一股劲力朝着阿即和郎叔撞去。

这家伙内力不在那青袍人之下——阿即已经感受到气压、心里想着,反应却很快。他拉着郎叔往后迅速平移了好几米。

嘭一声响,他们原先所在的地面硬是下塌了几厘米,尘土飞扬。

这人想杀了我们。阿即看了这阵势、心中明白了。

不管这个人和郎叔有什么过节、看他的举止和出手,肯定不是善类。别的不说,他明知道郎叔是个普通人,居然还出手这么重。哪怕是阿即在前世、杀人在瞬息之间,但也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出手。

名三一击不中、身体落到地面正要再出手!

忽然眼前一花——阿即小小的身子已经来到面前、右手朝他胸口就拍上去。

名三冷哼一声、也不去挡、一拳就是朝他小脑袋砸下!他人高马大、手自然比小孩形态的阿即长,加上出手迅速,这拳肯定比他的手掌先到!

不料——阿即左手突然轻轻抖了抖,瞬间三支被削尖的木条从衣袖里急射而出、要多快有多快,瞬间就到了名三身体一寸不到的地方。

两根木条左右分刺他的双眼,另外一根更是直刺他的喉咙!

阿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都必是动了杀人的心。

这掌中含针的招式,正是公孙家出名的「八手隐针」之一。

名三完全没料到对方一个小孩居然如此心机,出手如此快狠准,心里只来得及喊一句”糟糕!”、全身罡气骤然一聚、同时那三根木条仿佛被什么弹了一下、突然失去劲道、软软地掉落地面。

阿即心里一惊、名三大拳头已经到了自己脑袋。

但他的右手乃是虚招,他此时手肘一抬、撞在名三大手上——那一拳就这样偏了、打了个空。

阿即心里有几分明白:眼前这人恐怕也是木属性,因此那三只用木做的暗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边想着,他双脚一蹬、身体跳起,左手手肘已经朝明三脖子撞去!

名三已经被吓得不轻、身体往后一跃和他拉开距离、同时双手一合——

“你这小屁孩也敢放肆!看我不毙了你!!”

瞬间掉落在地面的三根小木条变大了数倍、直直往阿即的身体刺去!

阿即双手一挥、两股劲气挥出把三根变成箭一般大小的木条拍断——名三双眼闪着寒光、冷笑一声,双手一抖,从他长袍里飞出六道绿光、又射向阿即。

阿即不知那是什么,身体往后跃出想先避开,不料那六道绿光如影随形地跟着他的身形继续飞来。

“三先生快住手。”突然一把声音从他们身后的村塾响起。

名三听见了一愣、双手往后一挥——那六道绿光在空中停住。

阿即这才看清:是六个边缘被磨得锐利的木制圆环,大约成人手掌大小,全身泛着绿光,质地与竹子有些像。

阿即正看着那圆环、突然停住的圆环一震、六个圆环直直朝刚停下身形的他身上掷来!

“你!”那身后的声音同时也大叫一声!

十一

六道绿光一闪即到!

阿即、左脚一抬、身体往后躺去,随即右脚往上一抬、身体贴着地面好像陀螺一样地转动了两圈——那六道绿光从他身体前几寸的地方落下、砰砰砰地响了六声。

身为暗器的大行家,公孙世家自然也会防着别人的暗器;这乃是公孙家的灵猴七式身法、躲避暗器最为灵验。

要不是有这神奇的步法,刚刚那六个圆环恐怕就要把他的身体切成几十块了。

“三先生不必对一名孩子如此!”那把声音又响起、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名三讪笑了一下,手一挥、六个在地面砸出了六道刀痕的圆环嗖地飞回了他的衣袍内。他这才转头看着说话者。

“校长你出现得真及时啊。”

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年人,发须皆白,双目有神,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的神采。他信步走下台阶,脚步沉稳。

“三先生不必为难一名小孩。”校长说着,眼光落在阿即身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校长,这名小孩想硬来,进入这村塾来学习。我看不过眼,这才出手帮你教训一下。”名三有持无恐,微笑说着。他这一笑,神情更显奸诈。

校长并不理会,走到了阿即身旁:”你想进来村塾学习?可是已经测过属性了?”

阿即点头。

“谁帮你测的?”

阿即侧脸看着郎叔。郎叔马上回答:”名才峰帮他测过。”

“可是在我们挂职的那位探使名才峰?”

郎叔点点头。

校长点点头,“那是不会错了。”他看了一眼郎叔手上的门令,又问:“名才峰可是已经传授了一些修炼之道给这孩子?”

郎叔不知是不是,毕竟名才峰只给过一本书;但从刚才名三和阿即的交手他也知道年纪小小的阿即的确已经掌握了一些修炼技能,而且应该是气修。

校长见他不做声,也没追问。他低头看着阿即,笑着说:”小孩你叫什么?”

这回轮到阿即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自己应该叫阿即,但郎叔从来没有告诉自己全名。

“他叫即如瀚海”郎叔回答。

即如瀚海。阿即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名字是他第一次听到,可是在脑海里却仿佛听过谁叫过同样的四个字。

校长点点头,而名三却冷哼了一声。

“木校长,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村塾地方有限,师资也有限,不能随意加收学生。”名三开口。

校长听了皱了皱眉。

“还有,你别忘了这村塾可归世子府管辖呢。”名三讲到世子府三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一下。

校长终于闭上眼、吐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名三,然后挥袖走回台阶上。

名三得意极了,盯着郎叔又露出那奸诈的笑脸。

“三先生,我还得提醒您,毕竟这是名村,再怎么说您也是本地人,又身为灵师,可别辱了自己身份去为难一个小孩。”校长快走到大门时、回头对名三说到。

名三收起笑容,想了想,突然坏笑起来道:”好呀。我自然不会在这里为难你们。”

即如瀚海默不作声,拉起郎叔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名三看着两人走去的背影,冷笑了两声。

要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呢?阿即——也就是即如瀚海——边走边想着。

他目前的实力要自保或脱身都不难,但郎叔他却没把握能保护;对方的气修还未必比得过自己,但结合了度修的属性攻击却是让他十分困扰。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昨晚就请教名才峰、让他讲解一些相关的常识。

“阿即,你想去哪?”郎叔发现阿即居然不是拉着自己往村口走去,有点惊讶地问到。

“我们可否在这暂住、等大伯过来?”

郎叔不解地问:”为什么呢?”但他问完也马上明白了。以那名三的性格,如果名才峰不能出现,他和阿即恐怕会遭遇不测。

想到这,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口袋,有些为难起来。以名才峰的个性、再加上他的职务,恐怕没有个把月是不会来这里的;但自己囊中羞涩,恐怕在客栈住不过几天就没钱了。

阿即看见郎叔的动作,也明白了。他脑海飞速地想着,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几年,根本不认识什么人。现在在这个村里更是人生路不熟,根本没有外力可以借助;而凭借自己目前的实力,又无法保护郎叔安全。

“阿即,你怎么也来这里了!”突然,一把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阿即不自觉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见一个小身影正冲着自己本来;那人一脸兴奋,两只眼像紫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

是他?!

来的正是两年前那次在森林里砸晕了那个试图要抢夺门令的小孩;到现在阿即都还知道他叫啥。

“你怎么来这了?”紫眸孩子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问到。他的小脸圆圆的、脸颊泛着些红晕、甚是可爱。

郎叔想不到阿即居然还有认识的孩子,而且还是自己没见过的。他马上想到的就是给阿即送门令的那个孩子——也就是名才峰收下的徒弟。

“你是阿青?”郎叔亲切地问。

“谁是阿青?”紫眸孩子反问,随即想起来了:”啊,是那个呆呆的家伙吧。他也在吗?”说着他朝四处看了看。

“他并非大伯的弟子。”阿即对郎叔解释,然后正要对紫眸孩子说话——突然一个人影靠了过来。

居然是那天追着紫眸孩子的那名男子。

“少爷,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男子对紫眸孩子说到,语气居然很是恭敬。

阿即有点意外。他虽然不觉得紫眸孩子和男子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那天的场景看来,紫眸孩子明显是在躲着这男子;但现在看来,这男子居然是他的仆人。

“不急不急。”紫眸孩子装出深沉的口吻,”我和新招的手下聊聊……呃、聊聊计划。”

阿即听了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紫眸孩子这时一把拉住阿即往另外一个方向撒腿就跑。边跑边嚷着:”刚才我看到那里有卖水果的,我们去吃!”

阿即想不到如何摆脱眼前困境,便由得他拉着;无意间,他发现男孩双手居然各戴了两个暗紫色的手镯,像是木制的,但上面隐隐有一些光影流动,很是特别。

那仆人有点无奈地跟着他们去到一个卖水果的摊贩面前。

“给我两碗水果。”紫眸男孩大声说到,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摊贩。

“好咧!”摊贩看小孩长得很是可爱,心中欢喜,娴熟地从自己背着的筐里掏出几种水果来、很快切成小块、装入两个木碗里,再往上面撒了些盐和糖,递给了紫眸男孩和阿即。

阿即拿起一块苹果,味道酸酸甜甜,还有点咸,味道有点难以形容,但居然挺好吃的。

“少爷,我们得回去了。”仆人在一旁轻轻催促。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他,怎么能现在就走呢。”紫眸男孩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敷衍地说到。

“再不回去天黑了,路可就不好走了。”

阿即听了灵机一动,问到:”可是出村?”

“我家在那边的山里呢。”紫眸男孩指了指南边一座山应到。

阿即心里一动,他转头问仆人:”你可是修炼者?”

仆人呆了呆,不知作何回答。一旁的紫眸男孩点头道:”他好像是灵士。”

“你气度修为何如?”

“哎!阿即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听着真不舒服。”紫眸男孩大咧咧地批评到。

仆人见自己少爷都回答了,也就无需隐瞒,便老实回答:”我是木属灵士,三品三级。”

阿即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像决定了什么地点了点头,对紫眸男孩说:”我们同行。”

紫眸男孩愣了:”你要去我家吗?”

“再说。”

紫眸男孩听了一脸无语,“你说话还真节省。行吧,那一起走!”

“现被一人盯上,有危险。”

紫眸男孩听了、惊讶地朝四处张望,一边嘴里问到:”谁?在哪呀?”

“已匿。”

“难不成我跟你一起,他还敢连我也杀吗!离婆婆可不会放了他!”紫眸男孩仰起下巴、双手叉腰、一脸的无惧。

“这位公子,你说的可是真话?”一旁的仆人听了插嘴到。他是负责这少爷安全的人,如果真有人要对少爷出手、那他肯定责无旁贷。

阿即点点头,说到:“修为乃灵士。”

其实他刚才交手就知道名三水平绝对不止灵士,而且校长也说过名三是一名灵师。不过为了安稳这仆人,他故意说成了与其同层次的灵士。

果然,听到这话,仆人大脸就松弛了下来。

“我们走!看那坏人敢不敢来!”紫眸男孩说到。

十二

两个小孩和两个大人就这样结伴出了名村、向着南边的那座山走去。

阿即内心盘算着,暮色将至、在荒山野岭里,杀了那个人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想了解下这个名三大来历。

“那华服男子是?”阿即问郎叔。

“他嘛,其实也算是和我从小认识了。我们都是名村人,而且住得近。不过我是没家底没属性的普通人,而他家里殷实、又是属性者,从小就很骄傲。那时大家都小嘛,不太懂事,他便经常会在我面前炫耀一下。

后来,我认识了大哥和三弟——也就是给你门令的那位大伯和你爸……”说到这,郎叔顿了顿,低头看着阿即。

“你爸就是刚才他提到的即如,这是他的名字。他虽然不是名村的人,但他一来到村里就和大哥打了一架,结果大哥还输了。不料不打不相识,他们两个因此成了好朋友。我也凑热闹跟他们一起。名三只有一个人,自然打不过我们;阿即——就是你爸——我和大哥都一直这么叫他的;他似乎比较讨厌名三,名三也特别看他不顺眼。

后来,我们都离开了村。想不到名三却一直记着……”

阿即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名三提到「即如」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紧张;一定是对他很忌惮。

同时,他也懂了:为何自己名字叫即如瀚海,姓的是即,却被叫阿即而不是阿海。

不过,这倒和他在前世的叫法一模一样。

一旁的紫眸男孩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开口道:”这家伙打不过你爸就想打你,也太小气了。难怪他没朋友。”

朗叔笑了笑,只当小孩说的气话。

“不过,想不到他居然也成为了世子的手下。为何之前大哥没有提过呢……”郎叔自顾自地说到。

阿即忍不住皱起了眉:回想刚才校长对自己入学的态度转变,明显是因为名三大威胁才改变;当初他听到大伯名字的时候,神态并无变化;但名三提到世子时候,校长就改变了态度;由此可以判断,这个名三在世子府的地位怎么也比大伯高。

正想着,阿即凭借自己内力,已经隐隐察觉身后三里左右有人正在快速地跟上来。

“追来了。”

紫眸男孩和那仆人都吓了一跳,仆人连忙挡在前面。

突然,阿即看了看周围,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忍不住低声叫道:“糟!”

“怎么了?”紫眸男孩好奇地问到。

“他为木属性者,而这里……”阿即扫了周围一眼,四周浓密的树林和地面的各种落叶枯枝;此时夕阳已经挂在天边,一群飞鸟排成人字形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

“嗯,这里是山林,的确对我们木属性最为有利。”仆人说到。

“灵士可控制这片树林?”阿即问到。

仆人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两声:“即少爷你误会了。不管是什么级别的修炼者都不能控制这片森林。”

这回答倒是让阿即惊讶。

“我们的属性只能控制同属性的物质,而对生灵是无效的。”仆人解释道。

阿即恍然大悟:树木是有生命的,并不是单纯的木属性;难怪了,不管是名才峰还是名三,他们使用属性能力的时候都得先抛出木属性的木条或木棍。

“有一计。”阿即对仆人说到。

一旁的紫眸男孩翻了翻白眼,心里嘀咕:这阿即说话也太省事了吧。好像说多一个字都会吃亏似的。

山林中,一个身影突然从树上闪现:正是名三。

他潇洒地落到地面,悠闲地看了看四周,冷笑一声说到:”不用躲了。在这样的环境,你们还想逃不成?”

话音一落,在他左边的一棵树后跳出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是阿即。

“小鬼,你爸呢?”

阿即眉头一皱,马上懂了:他把郎叔认作自己的爸爸了。

他也没回答,双脚一蹬、猛地扑向名三。

名三冷哼了一声、双手一分——在阿即前面的地面兀地冒出四五根树藤。阿即反应很快、一脚在其中的一根树藤上一点、跃到了半空、然后一个翻身、继续扑向地上的名三。

名三不慌不忙、双手一合——他四周地面嗖嗖地一阵响声、数十根树藤把他包裹在其中;这时阿即已经到了那树藤前,双手往前一推、拍在树藤上再次借力往后跃去、落在几米外的地面——

“你死定了!”名三喝了一声,同时阿即刚刚落下的地面兀地长出两根树藤、分别绕住了他的左右脚。

原来这树林里长满了各种植物,循环生长,地面自然积满了各种枯枝干藤。而名三最擅长的,就是操控树藤。

同时,名三所在的树藤群中飞出两道绿光、直往阿即身上飞去。呲!呲!两声响过后,阿即的双手手臂各出现了两道深可见肉的伤口,血咕咕地往外流出。

“哈哈哈哈!名郎你再不出来求饶,我就在你儿子身上划上百道伤口、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名三周围的树藤缩小、渐渐变回原来的枯枝、掉落地面,而他则一脸奸笑得慢慢朝阿吉走去。

可是他刚踏出两步、脸色突然一变、身体突然往右边一闪——地面上突然冒出两根树藤!如果他没有及时躲开、他的双脚可能就和阿即一样被缠住了。

未等他松口气、他后边的树林间三道黄光闪现——快到名三背后时突然变长变粗、仿佛三道飞剑一般就刺了过来。

名三并不怕,衣袖中两道绿光飞出——正是他那绿色的木环武器。那两道绿光在空中灵活地绕了几下、三道黄光便被切成了数段、掉落地面。

原来是三根由木条变化而成的木棍。

“三品乙等的度修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名三鄙夷地说到、手一挥——那两道绿光径直朝刚才木条飞来的方向疾飞而去!

呲!呲!

两声响起。但却不是那树林中发出,而是从名三的身上——确切的说是他的胸部和腹部。

两道血流缓缓从两处流出。

名三不可置信地转回头,这才看到被绕着双脚、动弹不得的阿即。

就在他转身去对付那三根木条的一瞬间、阿即已经捡起地面两块石子、运用公孙家的飞刀手法掷出。高手过招,不过瞬息。

如果名三不是过分轻敌、又没事先料到还有另外一名属性者在,他未必就不能用罡气护身抵挡、甚至用度修再次召唤树藤,这都能避免受伤。但他想着阿即已被制服,双手受伤,应该无还手之力。

他哪里知道,阿即的内力修为在他至上,那两道伤口虽然伤到肉、却并不影响筋骨。在他打中阿即的瞬间、阿即已经运起罡气护住经脉。这伤看似厉害,其实不过外伤。

扑通!名三来不及说一句话,人已经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那飞进森林的两个木环没了控制、像突然被猎人射中的两只小鸟、硬生生地掉落到地面。

“阿即,你怎么样?”郎叔迫不及待从树林间跑出、冲到阿即面前,满脸的担忧。

阿即摇摇头,双脚运力向上一跳、那些树藤被震开;他站了起来,双手飞快在两臂间点了两下、封住穴位,血流很快就止住。

紫眸男孩和仆人也走了出来。男孩走到阿即面前看着他双手,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对他竖起了拇指。

阿即没理会,看了看地面上的名三。

“赶紧回村里吧,我们去找医生。”郎叔焦急地说到。

“去我家吧。”紫眸男孩说到。

郎叔听了大喜过望:“你家是开医馆的?”

“不是。不过离婆婆会看病。”

郎叔听了看着仆人。毕竟紫眸男孩只是几岁的孩童,话不可太当真。

“呃…我们下人一般受伤了,的确都是离婆婆给治的。”仆人应到。

郎叔想了想,对他点点头:”那拜托你们带路了。”

四人启程;刚走过名三身旁时,阿即突然一个踉跄、跌到了名三身上。但他很快又站了起来。

郎叔连忙去扶住,想要把他抱起。

“无事。不小心被树藤绊到。”阿即说。

“那要是再绊倒脚呢?上来。”郎叔有点凶地朝他说到,蹲了下来。阿即想了想、终于还是俯到了他背上。

紫眸男孩在一旁见到了,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丝落寞。

等四人走远了,消失在层层树林见,名三的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无声无息,仿佛是从地面突然长出来一样。

那人看了看名三,嘿嘿地笑了两声。

名三的身体突然冒出一团火苗、迅速地蔓延到全身,不过两三下呼吸时间,名三的身体就被烧得精光。火在名三身体烧完的瞬间又诡异地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地面上连一丝火烧过多痕迹都没有,只有一团烧尽的骨灰。

一阵山风吹来,那骨灰便四散。

而那人也消失了,仿佛也被风吹散了。

十三

黑夜到来前,四人到了一个开阔的山地,四周的树都被砍掉做成了篱笆,把一个大木房子围起来。

那房子看起来还挺大,至少有四进;仆人打开篱笆的门,沿着石板路走到大门前。

阿即和郎叔抬头一看,见大门是用十分宽厚结实的两片大木桩拼接而成,每一边居然都有一个成人张开双臂那么宽。

仆人推开了门,在门后是一座大宅子,柱廊挂着好些灯笼,都已经点上了,照得整个宅子很是明亮。

这时,一个女子从宅子里迎了出来,对着紫眸男孩喊到:”少爷您可回来了。”随即她看到了阿即和郎叔,有点惊讶地定在原地。

紫眸男孩不管女子,朝里面大喊道:”离婆婆!离婆婆你在哪?”

过了一会儿,从宅子里传来一把老妇的沙哑声音:”我还不聋呢,别喊那么大声了。阿春,带少爷去洗手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离婆婆,有人受伤了,你快来看看他。”紫眸绕开正要去拉他的女子、朝着宅子里跑去。

郎叔不知怎么办才好,背着阿即立在原地。

阿即凭借他的内力,能察觉这大宅子里有好几个人,不过除了那一路陪着紫眸男孩的仆人外,其他人都气息沉浊,并不像是修炼者。

这时,紫眸男孩回头朝郎叔招了招手:”你们进来啊!”

进了屋,见里面摆设整齐、除了长椅、屏风,墙上居然还挂有字画。最醒目的却是四个角落的大灯笼,把整个大厅都照得通明。

在长椅的一头,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正坐着,眯着眼;她旁边搁着一根像是铁铸的拐杖,浑身暗红;最奇妙的是在那弯弯的杖头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里面居然也点着,透着淡淡的红光。四人进屋了,老婆婆仍旧一动不动,看那样子好像快要睡着了。

“离婆婆!”紫眸男孩大喊着冲到那婆婆跟前;那婆婆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随即皱了皱眉说到:”能不能小声点,我老太婆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说完她微微睁大了点眼睛看了看紫眸男孩,又看了看郎叔和阿即。

“他们是谁呀?”

“嘿嘿,是我的手下!”

“手下?”离婆婆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郎叔和阿即,眯起眼嘿嘿地笑了起来。

“阿春,开饭吧。”她朝刚进屋的女子说到。

“离婆婆,阿即受伤了,双手一直流血呢!你快看看他。”

离婆婆慢吞吞地站起来、把搁在身旁的一根暗红的拐杖扶起、缓缓走到了郎叔面前,凑近了去看阿即的两只手。

“不碍事,去拿点药粉涂涂就好。不过……这是怎么弄伤的呀?”

“我们和坏人打架了。”紫眸男孩兴冲冲地说。

“不是说了不许打架吗?”离婆婆好像是在责备男孩,可是口气还是一贯的不慌不忙,好像有点睡不醒的样子。

“他可是坏人!而且主要也不是我打,是他打。”紫眸男孩指着阿即说。

离婆婆不再说啥,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到大厅后面的内堂,过了好一会儿才提着个木箱子出来。

郎叔把阿即放到长椅上,离婆婆颤抖着双手,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粉,倒在阿即双手的伤口上;她那手抖得厉害,药粉都撒了一大半在椅子上。

“这伤口不碰得水,得包扎。少爷,你来给他包扎吧。”离婆婆弄完,眯着眼对紫眸男孩说着。

紫眸男孩一听好像很来劲,二话不说从箱子里拿出布条、也不等阿即说什么,直接就在他手臂伤口上绕啊绕啊,绕得那个起劲,仿佛要把手臂都包成包子。

“够了!”阿即见他完全停不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

等到两个手都包扎好,阿吉的双手就像猩猩的手臂一般粗大;远点看还以为他两只手串了好几个大包子呢。

阿即一脸无语地看了看自己双臂,又看了看紫眸男孩。不想男孩好像很满意,还轻轻地拍了拍那包扎的双臂。

这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紫眸男孩也不说什么,拉着阿即就坐到桌子旁;郎叔倒是有些拘谨。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都是自己一年也弄不了一回的菜肴。单单是其中一道爆炒杏菇山猪肉,他就从没给阿即做过。倒不是他不会,实在是钱太少……想他之前靠着采摘菌菇,也才卖得二、三十枚钱;而那山猪肉是野生的,猎人拉去市集卖,没四、五十钱都买不到一斤。

“既然来了,就不用客气。”离婆婆对着郎叔说到,眼睛不经意地扫了扫他,就自己坐到了紫眸男孩和阿即对面。

桌旁就剩下一张空凳子了。郎叔点点头只得也坐下了。

刚坐下,阿即就犯愁了:他这双手绑得像两个大猪蹄子,还怎么动筷子夹菜呢?

郎叔也注意到了,可他坐在离婆婆旁边,离阿即有点远,他正要起身去帮阿即夹菜,一旁的离婆婆又开口了:”哎呀,少爷你把他的手扎成这样,可叫他怎么吃饭?”

紫眸男孩这才注意到,想了想很大方地说:”我给他夹菜呗。”

“夹了菜他也放不进口里面呢。”离婆婆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我喂你吧!”紫眸男孩笑嘻嘻地说到,夹起一块山猪肉就放到阿即嘴里。

一股肉香夹着酱料的浓香扑鼻而来,随即肉的美味充满了阿即的整个味蕾;这么香这么好吃的肉他的确是好些年没吃过了。

正等他要再细细品尝时,那肉汁里的香夹着辣就攻入了他的鼻子、瞬间充满鼻腔。

这居然是辣的!

阿即在前世是江南人士,喜欢甜和酸,却吃不得半点辣。这辣来得突然,阿即一个不小心被辣得龇牙咧嘴。

不料紫眸男孩见他又张大了嘴,连忙又夹了两片肉塞进他嘴里。

“唔……”阿即正想开口,但一呼吸那辣气更重,整个鼻腔喉咙都像是着了火一般。

郎叔见阿即一脸通红、嘴巴直喘着粗气,连忙起身去拍他的背,怕他给噎着。

想不到阿即第一次吃山珍美味,居然是这幅场景。这顿饭,本该是他吃得最舒服最爽的一次,有大鱼大肉,还有人专门投食,可……

阿即肚子还没饱,嘴巴就先失去了味觉。

那紫眸男孩被阿即那涨得通红的小脸蛋逗得哈哈大笑。

十四

好不容易熬过了晚饭,郎叔看看天色,早是明月当空照了;他心想这半夜赶路恐怕走不快,虽然这山离开自己住的山峰不算远,但两个时辰怕是免不了了。眼下阿吉又受伤了,赶路实在不好。

他正踌躇着,紫眸男孩对着刚收拾完桌子的女子说到:”春姐姐,我想吃桂花糕。”

“好,我现在就去拿。”女子笑着答应到便走出大厅。

离婆婆这时已经又坐会长椅上,把那挂着灯笼的拐杖一搁、就合上眼在打盹。

郎叔见她这样,本想开口告辞,又怕打扰到她,更加犹豫不决。

很快,女子捧着一盘的桂花糕来了。

阿即见那桂花糕色彩通透,一阵一阵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这里居然也有这种江南糕点,这让刚才没吃上几口饭的阿即倒有一丝期待。

紫眸男孩抓起一个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想到旁边的阿即手不灵活,连忙把它递到阿即嘴边:”你先尝一个!”

阿即想这小孩也是一片好心,他之前给自己夹猪肉,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吃不得辣。

一口咬下,桂花的香气马上充盈了整个口腔,芬芳中还有一丝清甜;阿即正想咽下那口桂花、突然一阵辣椒的辛辣冲破了桂花的芬香直接冲向喉咙!

阿即觉得喉咙一烫、马上狂咳起来,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一旁的紫眸男孩那大圆眼珠子此刻正盯着他,见他这副模样,又是一阵前俯后仰。

“你不爱吃就早说嘛。”笑完他故意端起脸、蹦出了一句话。

阿即生平第一次大吼起来——可惜他只吼出了一个”我”字,喉咙那阵辛辣再次袭击而来,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紫眸男孩于是又狂笑起来。

“离婆婆,今晚他们睡哪呀?”吃完桂花糕,紫眸男孩转头问那闭眼斜靠着长椅的老婆婆。

“阿春,收拾一间房出来,带他们去。”离婆婆也不睁眼,慢悠悠地说到。

女子点点头就出去了。

“哎!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紫眸男孩盯着阿即对他说。

阿即连忙摇头——经过今晚,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可爱的小家伙命中克自己!

“干嘛不?我们可以偷偷不睡觉在床上玩呢。”紫眸男孩降低了声音凑近阿即的耳朵说到。

阿即很冷漠地对他摆摆手,但刚举起来那缠着绷带的手,紫眸男孩就扯着拽出了大厅。

阿即被拉进男孩房间前回头看了看郎叔,见他一脸的欣慰、就像是慈父看到孩子第一次出门去打酱油一样。

说要玩,其实就是瞎聊天。

“喂,你饿了没?”紫眸男孩认真地看着阿即问到。

其实阿即压根儿没吃过啥;那几片辣肉把他鼻子也呛得难受;之后那辣桂花糕又把喉咙熏得火辣辣的。但他想到这地方的食物一个比一个辣,实在无福消遣,于是摇摇头。

“你吃得真少。”男孩嘟囔到,”还想着拉你去厨房偷几个肉包子吃呢。”

阿即不做声。

“包子可不辣呀。”男孩认真地说,眼睛眨了眨,那模样确实招人喜欢。

阿即还是不做声。

他刚才看对方一嘴塞两块辣桂花糕,心里算明白了:能吃辣的人吃啥都觉得不算辣。

紫眸男孩见阿即没反应,自己躺在那大床上滚来滚去,小脚丫突然往坐着的阿即肩膀上一搭,就这么搁在他肩膀上。

阿即想要甩开,但手臂被布扎得像个大麻花、实在不灵活;动了两下肩膀没把那小白脚给甩下来,只能作罢。

“嗯,我说手下你命挺好的,有个这么疼你的爸。”

“非也。”

“啊?非也?哦!你是说他不是你爸?”紫眸男孩身子一歪、把脸转向阿即,那双紫色的眼珠子瞪的老大。

阿即不再理会他,自己静静端坐着。

“那和离婆婆一样咯。我呀,爸妈也是不在的,都是离婆婆照顾我长大。”

“亲婆婆?”

“不是。她一直叫我少爷,也让其他人叫我少爷。不过我一直都是她照顾的。反正我妈让我喊她离婆婆。”

说起父母,阿即才想起:眼前这可爱又调皮的小娃好像并没父母陪同;刚才吃饭就他们四人,并没其他大人。

“令尊?”

“啊?”紫眸男孩没听懂。

“你爸呢?”

“在家吧。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他和妈妈了。”

“为何?”

紫眸男孩摇摇头,突然问:”那你爸妈呢?”

“不知。”

紫眸男孩用手把身子撑起来,脚也从阿即肩膀上放下;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即:

“不知道?难道你没见过你爸妈吗?”

他还真没见过。

“不会吧?那他们在哪?”

阿即摇摇头。

“那、那你还挺可怜的。起码比我可怜点。”紫眸男孩靠着阿即坐了下来,侧头看着阿即。

阿即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让一个小屁孩给可怜了。本来没有父母这事他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被这小孩一说,反倒好像真有一丝凄凉。

“你叫什么来着?即什么瀚海?”

“即如瀚海。”

“这名字好像还挺厉害的。我叫烈星辰。”

原来他叫烈星辰。

“我这名字好听吧!”

阿即不做评价。照他的经验来说,要骨肉分离、还不能常常见面,肯定是因为身份比较特殊、需要被隐藏才会如此。

“属性者?”阿即试探地问到。

不料烈星辰摇摇头说:”我没有属性。”他想了想,突然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阿即疑惑地看了看他,但并没追问。他这人,很是不爱说话;在前世还是小小孩童的他,就被身为绝世高手的公孙当家训话过: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多想少说。

反倒是烈星辰盯着阿即看了好久,看得阿即莫名其妙。

然后他才突然降低声音说:“你答应当我一辈子的手下吗?”

阿即不明所以。

“如果你答应,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阿即闭上眼,好像没听到一样。

烈星辰见他不说话,生气了;他哼地一声把阿即推了一下、想把他推开;但阿即的内功修为可不是小孩就能推得倒的。

结果烈星辰自己反而自己被反作用力推得倒在床上。

烈星辰干脆就那样趴在床上,不理阿即。

阿即本来想趁着夜晚溜出去把名三的尸体处理掉;当时他用石子打中了对方的胸腹,但并未真的致命;毕竟对方也是内功达到一定水平,又拥有属性;所以在他们离开时,他假装摔倒得时候偷偷出手点中了名三的死穴。

可是眼下自己的双手被绑成这样,就是溜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

还有一件事让他有点放不下心:郎叔和他毕竟在别人家;虽然烈星辰是个孩子,肯定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可是那个离婆婆却有点奇怪。

究竟是哪里奇怪,阿即也说不上。他能轻易地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动作迟缓、目光迟滞,非常典型的老年人。可是,他却有一种直觉上的警惕。

这种直觉,是他前世积累下来的。那些绝世高手,往往都是真人不露相。而且烈星辰刚才已经说了,他和父母很难见面。这样说来,他身份应该不一般;这样不一般得人物,身边居然只有一个还算有点实力的仆人当护卫,好像也说不过去。

重点是,阿即他也无法判断:在这个世界里,到底灵师算不算是高手?以名才峰的话来分析,这世界的高手必须起码突破灵帝境界,但那是否凤毛麟角的存在呢?就像各大门派的掌门,固然都是高手,但门中也常常有些不爱出风头的人物,深藏不露。

他见过那日在村外路上的几位神秘人交手;显然其中那个绿衣男人是层次最高的。当时他也大概评估过,以自己的修为,恐怕和那绿衣男人还有两层左右的内力差距;但这两层的功力换算为灵修是几品的差距呢?

还有,那男子最后施展的金色光晕,已经超出他对内力的理解。那种东西他可不知道怎么预计。但他知道,那种光晕绝对可以秒杀已经是高手的自己。

像绿衣男人这样的强者,又是属于什么境界呢?

阿即正想着,突然觉得床晃动了起来,随即一阵咚咚咚地响声响了起来。

原来是那烈星辰见阿即没反应,气得抬着两只脚在床上踢来踢去。

孩子都这样的吗?阿即无语地看了看那两只不停交替得小白腿,叹了口气说:”你说。”

烈星辰这才停了脚,转过来盯着他看:”那就是答应一辈子当我手下咯?”

什么鬼?阿即哭笑不得。不过想想,白天要不是有他仆人的帮助,自己也不能杀掉名三。

“可。”

烈星辰双眼骨碌地转了两下,突然笑嘻嘻地把头凑到阿即旁边:”那你还得先跟我说一个你的秘密!”

“为何?”这和之前说得不一样啊,阿即皱起了眉。不知不觉间,他也和眼前这小屁孩计较起来了。

“这样才公平啊。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并无。”

“怎么可能?不信!”

“无!”阿即加重了语气。

“譬如你偷吃了东西,又或者夜里偷偷跑出去抓青蛙之类的?”

阿即摇头。这算哪门子秘密,何况他堂堂一个高手,何至于要干这样的事?

“不可能。你别想骗我。我可聪明着呢!离婆婆说了,没有人是没点小秘密的。”

阿即可不想跟小屁孩没完没了,想了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他也不一定信。信不信也没关系,而且他也不会跟大人们说。

“确有一个。”

烈星辰双眼发光盯着阿即,那表情别提有多期待了。

“我非这里人。”

“啊?”烈星辰没听懂,头顶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来自江南。”

“江南?没听过。不过我也不是青木界的人。”

“江南不归五行界。那里的人习武,无属性。再者,我原不叫即如瀚海。”

烈星辰把双眼瞪得大大的,好像两个小灯笼:“真的?那你原来叫啥?”

“公孙即。”

“那还是现在的名字比较好听。”烈星辰想了想说到。

“那你爸妈呢?他们呢?你的朋友呢?”

“已死。”阿即说得很淡定,内心也真的毫无波澜。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仇家杀害了,从小和其他的公孙家子弟一起训练,往往也是竞争的关系。他能得到当家的当面指点,就是靠在大大小小的比拼中赢来的。

父母亲情,同伴友情——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太陌生了。

但烈星辰看着他,眼里却不自觉地透出可怜的目光。

阿即解释完,便不再说话。他其实对这小屁孩的秘密一点兴趣也没有,但闹不过,这才说了真话。

“好吧,那也的确是个大秘密。那轮到我吧——我呀,就是因为没属性才来到青木界的。”

阿即怔了一下,“青木界?”

烈星辰点点头。

“五行灵界分五个大界,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叫青木界,属木属性大族管辖。其他四个大界是南边的火炎界,西边的金胜界,北边的水之界和中部的土均界。”

阿即点点头,以为他说完秘密了,闭上眼准备睡。

“我猜就是因为我没属性,所以我爸妈才把我送走……连我唯一的好朋友也见不到了。”说到最后,烈星辰的声音有点哭腔。

阿即睁开眼看了看旁边这一脸稚嫩可爱的男孩,第一次明白:在这个世界,拥有属性是多么重要的事。

“他们并非抛弃。”他说了这句,连自己都有点惊讶。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是那个叫郎叔的男子在这几年默默地影响了自己?

烈星辰瞪大双眼,显然他是第一次和别人吐露心声,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显然,烈星辰非常希望别人告诉他这句话。没有哪个小孩是真的接受‘自己被父母抛弃’这样的事情的。

“想必他们非一般人,将你送走必有因。”

听到他这么说,烈星辰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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