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林琅更是心疼萧钰了。
有她在,前世发生的事情自然不能在发生,至于泰王,她定会让众人看出他的本性,失去登上皇位的机会。
她阖上了眼,不再说话,侍女以为自己的话让长公主不悦,她不敢说下去了。
侍女拿来香胰、丝帕,有条不紊地给她搓开,擦拭,待林琅坐在铜镜前,侍女又帮他抹上香粉。
林琅本就琼姿花貌,未施粉黛就已经令人着迷,为首的侍女见此,只稍稍一画,未曾遮掩林琅本身的优势,她又按照惯例,换上一身道服,淡妆与道服,让她身上有一种凛然圣洁的姿态。
林琅打量铜镜中的自己,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她自从上了战场之后,就很少认真倒弄她这张脸。
她不禁略有疑惑,问侍女道:“没想到太子府居然有你这样能耐的侍女,你这样的本领,真的没有侍候过太子府的女主人。”
那侍女听后,忙仓促解释道:“公主殿下误会,婢女过去并非是太子府的侍女,是太子殿下说自己府上只有侍从,没人能侍候长公主,因而特意将婢女要来,侍候长公主。”
林琅一愣,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委。
听了这句,林琅才知道原来太子竟然是这样的不近女色,如果不是她来了,这种侍候主人的侍女都没有几个。
“本公主要休息一阵,等两炷香后唤我起来,我不喜欢屋中有人。”
“是。”侍女鱼贯退出。
林琅躺在罗汉床上,困倦一下子侵袭了她,不过片刻,她就睡去了。
她睡得并不沉,其实她并不认床,只是身在京城,她再随意,也无法轻易入睡,悠悠的沉香传来,浓厚的香气混杂着奇怪的味道,林琅突然警醒。
这股奇怪的味道并不浓,甚至夹在其中,并不明显,但林琅长久和药材打交道,直接察觉到这是什么。
安神香。
其实安神香不是什么毒药,甚至有些睡不好的人会开上一两副入睡。
林琅知道自己不该胡乱警惕,也许是太子怕她休息不好,才特意嘱咐侍女点上的。
可如今她一入京城,身体不由自主的戒备,她知道这样不好,只能自己慢慢适应了。
她正胡乱想着,门突兀地响了起来,她咬了咬下唇,摸到头上一根钗子。
来人悄无声息,但却没有靠近自己,林琅听到有什么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随后那人就离开了,而关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林琅没有立刻起来,她缓了一会,才慢慢起身,她看向桌子,竟然是几本书,她翻了几页,竟然是后贵妃子的资料。
这是她最近需要的,她心里一暖,明明萧钰关心她,她却因警惕而怀疑。
这样一想,愧疚的情绪油然而生。
等她见到萧钰,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她放了下去,回到罗汉床上,彻底睡了过去。
屋门外,萧钰面色一暖,他从船上下去之后,一直渴求见到长公主,刚才和她谈论那么长时间他只觉不够,于是在估计长公主睡过去之后,他立刻进去了。
林琅后背瘦削,几若无骨,萧钰不知道在他没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她吃了多少苦,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会,等意识回来,他才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他私闯长公主的屋子。
纵然关系是姑侄,可他的行为也过于越界。
他放下手中的书,出来了。
其实他并不是不能跨越这条禁忌的线,可他不想让长公主痛苦,他更想要让她脸上一直有初见他的坦荡和笑容。
他目光冷冷淡淡的,瞥见一旁站立垂着头的侍女,这侍女是刚才众侍女的领班,名叫岚若,道:“随我去别处。”
岚若心一提,但只能恭谨道:“是,太子殿下。”
萧钰要去的地方是书房,距离这里不算远,却也不算近,岚若跟在身后,心惊肉跳。
在京中谁人都知皇帝宠爱皇后的儿子泰王,纵然萧钰身为太子,却不受皇帝的宠爱,这是众人的看法。
可于她而言,却不是这样,她过去是宫中的一名女官,可谓是十分荣宠,可惜犯了个小错,冲撞了一个贵妃,那贵妃正值盛宠,脾气骄纵了些,直接要在花园教训她,贵妃赏了她五十棍,这五十棍下来,必然要了她的命。
她声嘶力竭地求饶,那位贵妃却只欣赏自己刚涂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旁边人阿谀奉承,她心底绝望急了,而太子走过来了,他听到自己的喊声,只撩起眼皮,眼里没有一丝热气,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贵妃。
他只说了一句话:“太吵了。”
贵妃道:“臣妾在教训奴才,虽说吵了点,但就是要告诉众人,犯错就得受罚。”
太子却道:“那你吵到我,算不算犯错呢。”
贵妃一怔,没想到太子会这么说话,可她却也不惧,她心有所悟道:“难道太子要给这个奴婢求情,若早知道太子喜欢这样的,那臣妾也不敢责罚了。”
贵妃的目光立刻挪到太监那里,带着怪笑道:“都愣着干嘛,这么没有眼力价,快把她扶起来,她以后可是太子的人呢。”
太监们立刻收起棍子,让岚若起来。
岚若起来之后却不敢站着,直直地跪在那里。
而贵妃说完这句话后,太子他似笑非笑,盯着贵妃。
那贵妃被太子眼神看得发毛,但也不畏惧这不受宠的皇子,她依旧盛气凌人,甚至带着淡淡的讽刺:“我说错了么,不然这是哪阵风把太子殿下吹来了。”
太子殿下只说:“孤察觉到宫内阴风阵阵,就来到这里了。”
这阴风说得是谁,贵妃想都不用想,她脸色一变,不过想到这皇子不受宠爱,便喜笑颜开,故意恶心萧钰,道:“宫内有天子圣明,又有皇后贤德,哪里会有什么阴风呢。”
贵妃早就知道皇后是太子的养母,自从皇后有了泰王之后,两人关系一直不和,贵妃是故意拿这话刺他。
听到这里,太子居然没有生气,他笑了,笑容阴侧倒真是有股阴风的感觉了。
贵妃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她劝自己太子是个不受宠的人,没必要忍让,因而她纵然害怕,也不会退一步。
可没想到太子接下来的话却出乎贵妃的意料:“娘娘说得确实不错,那孤就祝娘娘圣体安康。”
贵妃懵了一下,没想到萧钰居然没有生气,他转身离开,贵妃喊了他一声,道:“你不把她带走么。”
她自然是指岚若。
太子瞥了眼岚若,道:“你跟孤走么?”
岚若知道自己冲撞了贵妃,现在没事,以后也是个死,她恭敬道:“谢太子恩赐。”她跟在太子身后,对自己的未来十分担忧
但太子没将她带回太子府,而是让她去了他好友那里,也就是她前任主人那里。
岚若在那里还没过三天,就听闻贵妃死于溺水的消息。
她心里一惊,怀疑是太子下的手,可听闻共宫内有人查探了一番,也没人查到凶手。
岚若听后,觉得自己猜错了。
她自幼在皇宫长大,自然懂得皇后和太子的龃龉,皇后恨不得抓住每一次太子的把柄,而贵妃死亡一事明显和太子有关,却没人查到,证明这件事却是与太子无关。
可这样的想法还未维持一日。
太子来见她的主人,她亲耳听到太子对主人道:“贵妃,我帮你除了。”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太子怎么做到的,明明皇后都盯死了他。
他主人听后十分喜悦,喊她过来:“该是倒酒庆祝一番。”
她只觉宫内说太子的传闻俱是谎言,在那里饮酒的,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而是一个心机颇深的掌权者。
后来她一直在主人那里,前几天才调到这里,她以为忘了过去的恐惧,如今再见到太子,却发现那恐惧更深刻了。
他们到了书房,萧钰坐下后,直接问出了口:“她身上有什么伤痕么。”他十分关心长公主,可他也知道,长公主是个能忍的人,她怕自己担心,恐怕不会轻易哭诉途中的艰辛。
岚若说了实话道:“长公主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只是她最近受累,肌骨受挫,需要好好休息。”
岚若这一句说出了林琅途中的困苦。
萧钰叹息一声,道:“孤库房里面有些养生的药材,一会去管家那里拿些。”
他又细细问了长公主其他的问题,岚若一一回答,在回答的途中,她突然察觉到,她曾经以为的冷面阎罗,似乎话语中带着一点温情。
但她惜命,不敢暴露自己的怀疑。
等萧钰问完,他道:“公主回宫,必然会赐府,到时你就去长公主府上照顾她。”
岚若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你退下吧。”
“是,太子殿下。”岚若离开,可刚走到门口,萧钰的声音却如影随形:“收起你多余的心思,要是孤听到不该有的传闻,你的舌头也不必在嘴里了,去吧。”
岚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等到公主的院子里面,一旁侍女提醒岚若:“姑姑,你额头上全是汗。”
岚若这才发现,除了额头,自己的手心和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萧钰在书房思索,长公主要被赐府,那里面的东西必然要最好的,他想了很多,想到嘴角勾起了笑容。
若岚若在此,必然惊叹,这笑容哪里有那份阴冷的感觉。
林琅睡了两炷香后,她起身,侍女道:“太子殿下在前面等公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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