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窗外,萤虫点点,闪着蓝华。
而窗内,鎏金狮纹铜鉴里美人眉眼里淡淡哀愁。
每晚给夫人梳发,瞧见她略紧黛眉的倦容,贴身丫鬟就觉得心疼,于是心头火起:“夫人老是这么忍耐迁就,山主才会越来越偏爱那偏房的,再这么下去,你只能跟奴婢磨镜了。”
明月当空,窗外一声狼嚎。
端木池笑了,反身一点丫鬟眉心,“你这小妮子,梳你的头发罢,少管这些无用的。”
“怎会无用!你今天都那么说了,可是山主今晚还是不来这里”,丫鬟气愤不已。
少妇累了,小臂扶螓首,“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好不好?今晚也不用你这小娇憨服侍了,好好歇着去吧。”
赶走了小丫鬟,端木池伸懒腰,看窗外飞舞的蛊虫群,叹气。
“天妃何故叹气?”,苍老的音调从窗外飘来,端木池听闻天妃二字惊慌起身。
伸头看了眼窗外,小白嚎累了。
自己的白狼竟然没有反应,端木池额角生出一滴冷汗:“何人胆敢于这鹿儿山装神弄鬼?”
“老夫可不会装神弄鬼,只不过相貌不扬,怕惊吓了天妃”
端木池只觉头晕目眩,“不可能,不可能,宇文延昭夺权后,鬼棋无皇令可遵,连秦仪都三十年不露面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边半天不回应,美人警惕,独立中堂。
“诸葛棋虽三十年不露面,但我鬼棋浩浩不减当年”,老人不知从哪里说话,但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飘来。
端木池美眸飞快转动,香汗如雨,洇湿薄纱。
“天妃可知老夫今日寻你,所为何事?”,那老头又问,那轻松口吻宛如在教训自家小丫头。
“莫非要动用我这妃子棋?”,端木池贝齿紧咬朱唇,嘲笑。
那边不语,但下一刻——
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归冥府乱窜周身大穴,端木池嘴角流出一丝嫣红,叫唇角更加朱艳夺目。
连自己丈夫都做不到如此,这是王棋的权力,美人跌倒在地。
“天妃此番知礼否?”,老人音调高昂,似是天神般高高在上。
端木池苦笑,挣扎着爬起,下拜叩头,如此往三,才言:
“恭迎王上驾临,妾落剑南西川领受天命,长魏一途,回首自诛,敢不遵旨。”
这一句似乎掏空了她的气力,自唇角滴落鲜红血滴,染红地毯。
“你们犯了大错,今朝抓的云家姑娘,你怕是不知道皇帝能耐,鬼棋与午燕的情谊,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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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妮子贵重千倍。”
“王上勿忧,妾定竭尽所能,祝长公主殿下明日脱困。“
美人姿势不变,维持着叩头。
“如此甚好,什么?好,那……今…晚……你便…为……为老夫…侍……侍寝……好了,呵呵呵呵”
宛如恶鬼低语,端木池已经意识不到前半句的诡异了,甚至于后半句的支支吾吾与傻笑也忽略不顾。
“可妾身已经……”
端木池咳出一口血,是那老家伙又动用了王符箓。
“妾……”
又是一口血咳出,美人妙目无神,那人似乎是想让她想清楚了再回答。
天鹅般颈部青色的脉络开始扭曲,端木池痛彻心扉,失声尖叫,如此折磨持续一刻钟。
这痛苦结束后,美人已麻木崩溃,只是呆呆地跪在那里,不停说着不行。
门口响起脚步声,沙双鳞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拿小手在端木池眼前晃了晃,美人毫无反应,让同为女人的她看了都生怜。
“想玩的话就尽兴吧,今晚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别让我看见你什么都没做哦,那公子我可不保证我会对你什么都不做”,清朗的少年音调从窗户外面飘了进来。
沙双鳞浑身发抖,这小子是如何做到把端木池吃得死死的?还有鬼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不过这下女孩更不敢违背这家伙的“好意”了,赶忙捏了捏嗓子换回男儿声音,讨好地应了个是,然后小心翼翼抱起美人,从外堂走进了房间。
屋外的空气清凉,小丫鬟与何知猎一起坐靠院墙,二人面前一只白狼四足立地,眼中绿芒骇人。
屋内传出解开衣衫的声音,小丫鬟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两个坏人!”,然后看着白狼,“小白快咬他!”
一向听话的白狼没有听话,反而冲着自己龇牙咧嘴,小丫鬟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刚才正是这头狼一直紧紧衔着自己的脖子,直到夫人尖叫结束才松口。
“王上……不要……”
房间里,尖叫声再起,是端木池的。
小丫鬟与何知猎并排靠在墙根,天上明月更亮了。
“不听话我还会来的”
小丫鬟听见何知猎突然说。
“什么?”
何知猎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笑着偏头回答小女孩的疑问:“我是说如果你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了端木池,明晚我还会来的。”
“也就是说,你明晚不会来折磨夫人了?”,小丫鬟擦干眼泪。
“真聪明”,何知猎吹了声口哨,白狼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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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院子不知所踪。
“当然我其实挺想你把这件事告诉你家主人的,你看啊,你又不清楚我是谁,这山上又有那么多人,当然了最关键的是,端木姐姐又那么漂亮,我兄弟今晚是美了,我可还不过瘾呢,你若是说出去了,那我明晚就来过过美人瘾,别以为你这人多我就不敢来,你今晚也看见了,我只需动动手指”。
房间里传出端木池的一声尖叫,何知猎放下手,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
“你真是个大混蛋!救命啊!快来人!”
小丫鬟敢大喊大叫却不敢站起,只能听见淡淡风声。
“哈哈哈哈哈”,何知猎又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
不知嚷嚷了多久,小丫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哭着入睡的,她只记得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
她从墙根站起,进入夫人的房间,看见端木池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夫人?”小丫鬟颤声询问。
端木池回首强笑道:“小妮子可算来了,快帮我梳妆,今儿可是个大日子呢。”
小丫鬟点头,但在给她梳洗的时候分明看见,端木池脖颈处一块淤青,她又从背后透过衣服间隙向前看去,夫人身体上满是淤红伤痕。
好像突然听到昨晚那人的笑声,小丫鬟一只手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不然自己没忍住说了出来,那人今晚就又要来了……
自己,不能哭……
为了夫人……
一想到那个男人,小丫鬟痛苦不已,不自觉伸手心疼地摸在端木池脖颈上,那淤青竟被她“治好”了。
颈上的淤青怎么没了??
小丫鬟的眼睛从来没瞪过这么大,可那淤青就是没啦,怎么都找不到了。
她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手指。
捻了捻手指上的青色妆料,一脸呆滞的小丫鬟没有注意到,被她抚摸脖子的端木池,此刻脸色潮红,桃面泛春水。
罪魁祸首之一此时正在粗鲁地啃鸡腿。
何知猎一手抓着鸡腿,看了眼满脸倦容的沙双鳞,忍不住笑道:“兄弟干得不错,我看你弄得那妖婆一身爱痕,唉,若你早往栖梧,我们两个一定有很多乐子,昨晚辛苦你了。”
若平面无表情,喝粥。
“呵呵呵呵”,沙双鳞笑得比哭还难受,确实是辛苦了,把那女人剥光了,想要涂上那些妆料的时候那女人神志不清竟然自己亲了上来,摆弄了半天才涂好那“一身爱痕”!
她看了眼大快朵颐的何知猎,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穿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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