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群魔乱舞。
照例三年一次的鹿儿酒会,今年就轮到了。
午燕朝武道有两大奇事,一是阴阳皆衰,偏偏叫个阉人一剑无敌,剑意通天;二是江湖不成,上了台面的名山大宗皆为朝廷鹰犬,剑冢执江湖意,武人纵使力克千军,南朝二十大宗师一同出手,也得饮恨长坡,如此宵小之辈就敢妄称义首。
就比如这鹿儿山土匪之地,三年一聚就可召得天下三分武运,也难怪威名赫赫的却熊山大天师路齐君九年前曾登鹿儿山慨叹“北朝灭武,南朝武灭”。
触龙堂后一千七百亩平地之上,五方栖园坐落于掩映生长的枇杷林中,当初建造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广迎鹿儿酒客。
房门外熙熙攘攘,若平待在房内坐立不安,那何知猎把她抛在这里后就消失不见,一点也不顾及刚刚还夫人夫人叫嚷的情分,可见这北朝遗子实是个薄情之人!
少女窥视着窗外,黄色与白色交织,枇杷树开出好看的花,本来是个开心的事,却因为门口守着的两个看守坏了花景,叫她心情更加难过。
“喂,小美人?”
房顶上传来一小声吓得若平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门外看守探头进来问道:“夫子有什么事吗?”
“你…你…你没听到吗?”,若平哆哆嗦嗦地抬手指向屋顶,又听到那人说:“嘘,别出声,我可以帮你出去。”
“没事,是我太紧张了”,若平立马强笑着摆手,看守嘟囔着什么回过头去。
“嘻嘻嘻,美人还真是小机灵鬼”,那声音调笑道。
若平怯弱抱膝,不回答。
突然,屋外噗通一声,之后,一少年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不等若平开口,少年嬉笑着扔掉折扇,一把搂抱住坐床上呆傻了的少女。
“小美人等急了吧!好铃铛!好铃铛!就先让小爷我尝个鲜,那些个野人也配与小爷争你这小妖?鹿儿山真是暴殄天物!”
一串连珠炮似的话叫若平摸不着头脑,但她再傻也明白应是碰到采花大盗,这鹿儿酒会上不知都邀请了什么人,那常克阳难道不害怕自己两个娇妻惨遭毒手?
但她怕是不知道,常山主的娇妻现今在干什么。
三掌拍死三个跟随后,端木池款款挪步到枇杷树下,一笑百媚生——
“教训三个不尊命令的仆人,何公子不会怪罪姐姐吧?”
何知猎面无表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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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眼前的白狼,雪色狼发里满是密密麻麻闪着蓝色荧光的蛊虫。
“姐姐的家事,小弟自然无理说三道四,只不过小弟不懂,这三位只不过耐不住小弟哀求,带小弟四处逛逛,有何罪竟以命相抵?”,何知猎背后的手不由得捏紧。
端木池抚摸着白狼硕大的头颅,随意讲道:“我夫君有令,何公子只需等在房中,今日满山皆人,唯恐有歹人伤了公子,我鹿儿山小菩萨少可担待不起这过失,明日八月初二鹿儿酒正日子,何公子再请出席,届时我鹿儿山必尽地主之谊,可这三个蠢人竟不顾大人令,将公子安危视如儿戏,岂不该死?”
何知猎轻笑:“姐姐未免过于小心不是?好好好,那我这便回去”,说着便转身,余光瞧见后面可人脸色发黑立马掏出一瓷瓶。
自己扔在山脚的那瓶也该捡回来了,何知猎眉眼含笑,鬼棋总是让他惊喜。
何大公子一路哼着歌回到客房,却发现门口的看守倒在地上,而屋子里则传出较劲声。
他推开房门,就看见若平一手推在那人腮帮上,拼命拒绝,而那陌生人则双手搂在少女腰上,拼命想一亲芳泽,这二人皆进退不得。
“有人!”,陌生少年瞬间松手,若平哎呦一声摔在床上。
陌生人刚想起身,便看见推门进来的俊美少年笑着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竟是犹如千斤坠体,自己再动不能。
“这可真是稀奇了,连女人都要抢女人做老婆吗?”,何知猎歪着头,一只手作势要按在那人胸口上。
若平看见那采花大盗惊恐万分,嘶声尖叫:“下流!”,这一下再不能隐瞒,分明是女儿音。
脑袋里已经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了,若平晕头转向,向着何知猎伸出双手,后者略一惊讶,不过旋即用另一只空出的手苦笑着扶稳少女。
“你这家伙真是倒霉”,若平听见何知猎对她如此评论。
等若平回过神来的时候,何知猎已经把那女孩捆在椅子上,嘴里塞上麻布,连脑袋也不能动弹,这丫头不一会就开始眼泪汪汪。
“这鹿儿山可是女儿禁入,你可知道?我要是把这事告诉门外的大哥,啊,对,我先去把他叫醒了”,何知猎起身就要往外走。
“呜…呜呜…呜”,女孩拼命摇头,挣扎得椅子与地板磕出声响。
“看样子你很清楚,这才扮成男人闯了进来,可有长辈陪同?他们可清楚?”何知猎拿出锉刀,修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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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若平在何知猎示意下,慢慢挪到女孩面前,把她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都说,我都说!求求公子爷别把小女子供出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胡闹,爹!你在哪啊!鳞儿错了,鳞儿再也不敢瞒着你出来了!我想回呜呜呜……”
何知猎不胜其扰,又把麻布塞了进去。
若平看了眼女孩梨花带雨的样子,想起了这位小爷刚才的骄横气,两相对比,不觉笑出了声。
于是报复性地拧了拧女孩脸上的嫩肉,哭得更厉害了,不过所幸这人嘴巴被堵上,不然这五方栖园怕是无人不晓了。
然后在何知猎诧异的目光中,若平飞快的溜回里屋。
“我把你嘴巴上的布撤掉,你不准哭,否则暴露了就把你的身份捅出去”,何知猎也不管她听没听见,直接拽掉了麻布。
沙双鳞瑟瑟发抖,疯狂点头,她可听说了,能上这鹿儿山吃酒的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罪大恶极吃人不吐骨头的比比皆是,都这样了,夺人贞操定是在这些人眼里稀松平常吧。
只会轻功和变音术的她更害怕了。
何知猎很满意,他更满意想睡觉就给送来了枕头,“让我猜猜,你瞒着你爹,扮成男装混在你爹的队伍里,悄悄跑上了山,是不是?”
沙双鳞点头。
“姑娘,这可不好办了呢,除非……”,何知猎似笑非笑。
女孩心中咯噔一下子,这模样跟她爹走盐时索财的表情一模一样。
“求你别告发我……”,沙双鳞自暴自弃地低下了头。
何知猎笑着轻拍女孩的肩膀,“别这么沮丧,我要你干的这件事肯定让你不枉出来一趟”,少年细想了一下,不无恶意地讲道:“或者你还有机会呢。”
“什么机会?”,女孩好奇地询问。
“享受艳福的机会”
沙双鳞瞪大了眼睛:“难道你要把刚才那个小美人……”
“不是那个”
里屋偷听的若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如果真的愿意”,何知猎强忍笑意,继续说道:“那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美人”。
沙双鳞眉心直跳,她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不过这话她现在不敢说了,因为这男人好像很喜欢她喜欢女……人?
这叫什么事啊,女孩一边呵呵傻笑,一边心里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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