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酒会如此纵容鲤无忧,是因为她把在她身边长大的鲤无忧当作至亲。
对於狐酒而言,姐姐给妹妹疼爱应当,姐姐给妹妹物质上的赠与应当。
但当狐酒对她的那些感情消失,鲤无忧就什么都不是了。
两人距离很近,狐酒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目眦欲裂的眼睛逐渐漫上猩红。
鲤无忧没有开口说话,但那双狗狗眼死死瞪着,无一不在表达主人不可置信的情绪。
鲤无忧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纵使狐酒用玉簪捅穿了她的脖颈,事实摆在面前,鲤无忧仍旧不敢相信狐酒会对她出手,并且还是脖颈这样的致命处。
这样狠厉干脆的手法,如果她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现在已经咽气了。
她想杀了自己……
再次意识到这一点,鲤无忧觉得自己的心脏更加猛烈的抽痛起来,她瞪视着狐酒的眼睛也起了水雾,迅速凝成泪珠顺着脸颊滴落。
局外人早已看得清楚,而鲤无忧却觉得眼前迷雾重重。
演戏这种事情在摄像机下可以,现实生活中演一演,过个瘾也可以。
但倘若时时刻刻都在演,被戳穿的那刻,“演员”只会疯魔。
两百年来,鲤无忧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狐酒带给她的疼宠,因为感受到狐酒的真心,她所投入进去的感情也不完全是虚假的。
她对狐酒是有感情的,这点,从鲤无忧接受狐酒把她脖颈捅穿的事实,在那一刻落下的泪,就能看出来她对狐酒是有些真心实意的。
只有被在乎信赖的人伤害,才会觉得心脏抽痛不止,身体发寒。
戏演久了,也就入戏了。
连鲤无忧也不清楚她所表现出的形象,到底是虚假还是真实的。
鲤无忧也有清醒的时候,就比如她内心无比的清楚,她在狐酒跟前软着声音撒娇卖痴的举动,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
鲤无忧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当时那只野狼森白的利齿大张,唾液顺着它尖利的齿牙往下流,距离她只有不到半米。
就在鲤无忧以为自己要被野狼生生咬死之际,一支由灵力化成的暗红利箭,从野狼粗壮的脖颈势不可挡地穿刺而过。
刚才还血口大张的野狼瞬间倒地不起,身体颤抖着四肢挣扎。
鲤无忧放下挡在脑袋前的手,心有馀悸地擡起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树林间站着一位身着暗红锦裙的女子,她看过来的眸子淡然无波。
那一刻,鲤无忧觉得她看到了高贵的神明降临。
偶然路过的狐酒顺手搭救了她之后,得知鲤无忧没有地方去就把她带回谷中。
狐酒给了她一个安全温暖的家,给了她无尽绵柔的疼宠,那是四处流浪的鲤无忧梦寐以求的。
但鲤无忧的心性不坚定,狐酒温情细心的疼宠让她迷了眼,她自认为她在狐酒心里是第一位,就算她杀害狐酒,狐酒也不忍心怨她。
只能说鲤无忧并不了解狐酒,假设有人触碰了狐酒的底线,无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手软。
狐酒如果知道鲤无忧是这么想的,一定毫不犹豫地上去给她两耳光,再送她一句,异想天开。
鲤无忧从没意识到,她与狐酒这段关系中最关键的一个点,那就是狐酒既然能给她,也就能收回去。
狐酒是给予者,而她只是接取者。
疼宠迷了她的心窍,这让鲤无忧忽略了狐酒对她的纵容疼宠是有度的,底线也不是她想踩便踩,想跨就跨的。
小时候,鲤无忧能无师自通的明白想让狐酒不把她扔掉,就要去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那时,鲤无忧稚嫩的脸庞上带着腼腆的笑,她高高举着那碟糕点,小心翼翼的讨好狐酒,想要获得她的怜惜。
长大后的鲤无忧生活在蜜罐里,那个曾经面对狐酒的一个轻笑,就会紧张到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好像已经消失了。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鲤无忧把狐酒给予她的所有疼爱,全部当作理所当然,她就像个贪婪的乞丐捧着破碗,怎么都不满足的追着狐酒索要。
同样,自私的鲤无忧也是双标的,她允许自己对狐酒下手,却不能忍受狐酒反应过来报覆她。
但是,眼下全然由狐酒主导的情况,不是鲤无忧能两言三语做主的,也不是她说她不允许,狐酒就不杀她,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的。
鲤无忧还沈浸在深深地震惊当中,她显然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哐当——”
玉器击地的脆音响彻在静谧的洞府内,那支玉簪被鲤无忧硬生生的从脖颈间抽了出来。
紧接着,被眼睛通红的她毫不留情地甩在地上。
玉簪毕竟是八品的防御灵器,没有那么容易损坏,被血浸染的玉簪毫发无损的躺在青石板上。
只是,簪身上的鲜血飞溅,干净的石板被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鲤无忧调动自身灵气给脖颈上的血洞疗伤,她眼睛湿润,里面带着浓重的委屈和不解。
她看着狐酒,嘴唇张张合合好半天才吐出两字:
“……姐姐”
声带似是受到了损伤,她甜软的声音里掺杂着无法忽视的沙哑。
“别这般唤我,听着恶心。”
狐酒指尖微蜷,以此遮掩右手微不可查的颤动,她开口时的冰冷好像鲤无忧是什么污秽的东西,生怕沾染上一分就污了她的眼。
鲤无忧眼里充满愕然,她张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话未出口就被狐酒击飞了出去。
那抹鹅黄色的身影被击离地面,随后重重地砸在坚硬的石壁上。
被狐酒用法力护住的洞府连晃都没晃一下,而承受重击的鲤无忧脸色都白了,嘴角溢出鲜血。
同时,她脖颈的血洞又断断续续渗出鲜血,鲤无忧颤抖地掐诀,想调动自身灵气止血。
但全身都如骨裂一般的发疼,剧烈到让她站都站不住。
鲤无忧脸上痛苦到扭曲,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冷硬的石板上,身后依靠着石壁才没让她倒下。
鲤无忧的修为仅是金丹初期,而狐酒目前的已经是渡劫后期,距离升仙也不过只差雷劫的一步之遥。
鲤无忧跟她简直没有可比性,她在狐酒跟前就是一个小废物,杀她十个,狐酒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鲤无忧,无忧,当初我给你取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而不是像幼时的我颠沛流离,时刻都在为了果腹生存而奔波,从没有过一个真正的庇佑所。
后面的话,狐酒并未说出来。
狐酒话语里透出些嘲讽的冷意,在她的庇佑下,鲤无忧也确实无忧平安的长大了。
只是,这头白眼狼非但不感激她的养育之恩,还反过头来要她的命。
可当初如果没有自己,哪来的什么鲤无忧?
狐酒垂眼冷哼,缓步走进不堪一击的鲤无忧。
她微微弯腰,一手掐在鲤无忧的双颊骨两边。
强势地擡起鲤无忧的脸,眼眸漠然,压迫感十足地与她对视:
“小无忧,我以前经常这么唤你,但现在我发现你糟践了‘无忧’这个名字,身为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我很抱歉当初看走了眼,但没关系,我决定收回这个名字。”
她朱唇微张,再次重覆:“永远的收回。”
“不要……”
黄鲤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狐酒的轻语仿佛在她耳边不停循环,黄鲤的泪腺一瞬间失控,泪水不断地从眼里跳出来。
她彻底慌了,无助地摇头想要让狐酒把话收回去。
不要,姐姐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
狐酒看懂了她眼里表达的意思,她不觉得黄鲤可怜,也不觉得她这幅样子就能让自己心软。
相反,她心里翻涌上来一阵阵的恶心。
“黄鲤,你要杀我不是吗?”
狐酒音量不轻不重,却如雷贯耳般传进黄鲤的耳中,她身形猛地一僵,那双水光朦胧的眼里满是震惊与惊诧,她是怎么知道的?!
感受到手底下僵硬的身体,狐酒眼波未动,风轻云淡地继续说:
“所以,在你有了杀我的想法时,你我之间的感情就眨眼崩塌了,再无瓜葛,就算有,也只是杀者与被杀者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姐姐……”
黄鲤摇着头,第一反应是矢口否认,想要编造出谎言来辩解。
但刚开了个头,识海深处爆发的尖锐刺痛就让她闭了嘴,一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深深缠绕着她。
那股疼痛太过剧烈和致命,黄鲤本能的想要反抗,但狐酒想要压制住她简直轻而易举。
黄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识海中属於狐酒的灵气粗暴地搜刮着她的记忆。
黄鲤不担心那个东西暴露,但她很害怕自己藏在暗地里的小心思全部暴露在狐酒眼前,被她一一刨开来……
狐酒轻闭着眼,用搜魂术仔细查看搜索着黄鲤的记忆。
她始终想不明白黄鲤因何下手杀她,也想不清楚黄鲤从哪里弄来的药粉,居然可以让人一瞬间丧失全部修为并隔绝对灵气的感知。
虽然狐酒能轻而易举的就把黄鲤杀死,彻底做到以绝后患,知不知道的都无所谓。
但她还是想要知道那个答案,黄鲤对自己下手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又有什么帮凶在暗地帮助她。
搜神术是灵狐一族独有的秘术,是知道一个人所有秘密最快捷的方式。
但因为神识连接大脑,搜神术对被搜神者的伤害极大,操作的人稍有不慎,那个人脑子受损就会成为傻痴儿。
许多的记忆碎片在狐酒眼前飞速掠过,终於有一块引起了她的注意,心中念诀,那块碎片停在她的面前。
碎片展开里面的片段,黄鲤狼狈地跪坐在地上,怀里紧搂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男人。
她不顾衣裙上沾染的灰尘,抱着男人嚎啕大哭,哭声里包含着愤恨与凄苦,活像是死了至亲的模样。
狐酒疑惑地微拧起眉,目光在满脸泪痕的黄鲤身上停留片刻,随而转眼去看那个被她搂在怀里的男人。
男人一头长发未束,反而不修边幅的披散在身后。
五官清俊秀气,容貌中上等,也算得上是个俊俏的,单看脸就是一个文气书生的模样。
但随着狐酒的视线逐步下移,男人身上只穿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里面的风景用眼光轻轻一扫便知,穿了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那层白纱上还有着编织的花纹设计,飘逸灵动,就是比起青楼女子的打扮也不逞多让。
狐酒一触目男人那过分清凉的打扮,以及他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她就大致清楚这男人是哪号人了。
想要爬床,但死在她手下的男妖。
具体的名字并不清楚,那段时间里,意图通过爬床攀附她的妖太多了,狐酒没那个闲心去一一记下他们。
之后,狐酒杀鸡儆猴,因为那些爬床的妖死状过於凄惨,也就没有妖再有那个胆子往刀口上撞了。
狐酒眼睛里透出些猜测,她可以笃定黄鲤不认识那个爬床的男妖,至少明面上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再加上两妖身份相差悬殊,黄鲤那时候是清涧谷的小主子,而男妖不过是个想要爬床寻求庇护的小妖。
如果两人偶然见过面,黄鲤对他一见钟情,那两人也只能是暗恋者与不知情者的关系。
倘若男妖知道清涧谷的小主子黄鲤对他有意思,那以他能做出爬狐酒床的事情去看。
无论他对黄鲤本人有没有意思,就冲着清涧谷小主子的身份,他都会接受黄鲤对他表达的情意。
狐酒只是顺着思绪随意推断猜测一下,她对黄鲤和男妖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她抓住了其中的重点,黄鲤这头白眼狼反头咬了她一口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杀死了一个自甘下贱的男妖。
这个答案简直荒唐至极。
对此,其实狐酒也并没有很意外,她早在身死那刻,就该看清黄鲤骨子里都烂到透的品质。
如果黄鲤下手杀她的原因是狐酒误杀了她的父母,黄鲤为她的亲生父母报仇雪恨,那狐酒会称她一句有骨气。
但真实原因,却是一个不知廉耻想靠爬床上位的男妖,就因为这么一个自轻自贱的男妖。
黄鲤不念及狐酒的养育之恩,痛下杀手害她身死。
狐酒调整着呼吸,灵力退出这块记忆碎片,转眼继续翻看其他的记忆碎片,想要找出是谁在暗地里帮助黄鲤,给她药粉和提供计划。
狐酒很清楚,以黄鲤那个蠢笨的头脑,她就是把头发想秃了,也琢磨不出那么周到的计划。
先是用那不知名的药粉做铺垫,在狐酒一朝渡劫飞升的关键时刻,药粉积攒的杀伤力恰好发作,随后又借着天雷带来的威力至她身陨。
这出借刀杀人,除了前期下药有些麻烦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奇怪……
狐酒快速查找着黄鲤的记忆碎片,但在这些记忆碎片中,黄鲤没有跟任何可疑人员接触的画面。
那不知名的药粉更像是突然出现在黄鲤手上的,而且她的记忆像是被删除或隐藏了许多,突兀断掉且前后不连接,让狐酒看不清全貌。
翻来翻去,都没找到线索点。
狐酒也不打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找不到便找不到,就算暂且留着那个帮凶也没什么。
如果那个帮凶的企图是杀害她,狐酒根本不用费力去寻,她自身在帮凶眼里就是一个极大的诱饵,帮凶想要杀她就总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帮凶挣不挣脱得了马蹄,就看他的运气如何了。
“黄鲤,你可真是让我瞧了一出好戏啊。”
狐酒在黄鲤识海中肆意的灵力回归身体,她松开对黄鲤双颊骨的挟制,随手抓着她头顶的发丝,力道不容抗拒地往后扯。
黄鲤被属於狐酒的威压震慑着,全身上下,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一丝。
身体各处的疼痛使她娇软的面容变得狰狞滑稽,在狐酒强势的压制下,她无法反抗,只能顺着脑后的那股力道被迫扬起脸。
那双因为疼痛而有些虚散的眼睛盯着狐酒,里面没了之前面对姐姐伤害她的委屈与不解。
只有面具被全然扯下的真面目,恼怒与愤恨充斥着黄鲤的眼睛,其中还夹杂着些许难堪狼狈。
黄鲤此刻的模样,没有半点往日里她所表现出的天真无邪。
“呵,背信弃义的白眼狼,你最收起这个眼神,否则我不介意立刻杀了你。”
黄鲤牙关紧咬,看着狐酒威胁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不忿地把那些仇视全部藏起来。
狐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见她怂的这么快,压下心里的杀意,缓声轻道:
“没想到真实的你喜欢捡垃圾,还是个把垃圾当成宝贝的乞丐,一个下贱到爬床的货色就能让你背弃我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穷乞丐呢。”
狐酒放开指间的发丝,擡手冲着黄鲤的脸颊甩了一巴掌,力道极大,原本清脆的声响都变得沈闷。
“啪!”
黄鲤被打得脑袋一偏,左耳瞬间响起尖锐拉长的耳鸣声,她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泛起麻木,左侧脸骨似乎都出现一道道小裂痕。
她喘着粗气,倔强地慢慢转过头,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狐酒。
“他不是垃圾!也不是你口中自甘下贱去爬床的垃圾!他是有苦衷的!”
黄鲤强撑着脖颈间的剧痛,破损的声带用力绷紧,眼里满是红血丝地冲着狐酒竭声嘶叫。
“他不愿的!”
狐酒微扬的尾音里尽显嘲讽,她轻嗤一声:
“他不愿?”
反问完,狐酒也没等黄鲤找补根本不存在的理由。
她眼眸故作纳闷地微转,继而看向黄鲤,满眼认真地问道:
“他既不愿,为何费尽心思地潜进我的洞府?身着衣不蔽体的轻纱,看向我时的神态欲语还休?”
其实狐酒并不记得关於男妖的小细节,但她就是凭着那些妖爬床时的情景,故意对着黄鲤叙述了出来。
“被我击倒在地后,又为何仍不知廉耻地朝着我的位置爬来?那迫不及待的神情与引诱的动作,我当真是看不出他到底哪里不愿?”
狐酒认真求问的模样和那轻蔑的语气刺激着黄鲤的心脑,她神情痛苦,胸口剧烈起伏着。
垂在地板上的双手发狠地扣紧挠抓,指尖被磨破划出道道血痕,但黄鲤此刻根本无暇顾及那些。
她只觉得,方才被狐酒粗暴搜寻过的识海撑不住的刺痛,识海里像是涌进了千万只蝗虫一样,嗡嗡作响。
它们无情且快速地啃食着她的神智,黄鲤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甚至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求生的本能大过一切,生死面前,黄鲤不再去执拗那男妖是否有苦衷的事情。
她撑着脑子里仅存的清醒,不停地挣动身躯,胳膊朝着狐酒的方向擡起,想要挣脱束缚。
“姐姐……”
狐酒瞧见她的动作,顺势放开了威压对她的束缚。
但当黄鲤颤抖着向她靠近,染血的指尖距离她的衣角仅剩一寸时,狐酒向后退了一步,那抹深红的衣摆跟着她的动作后撤,无情又利落。
黄鲤看着那向后撤去的深红衣角,眼里的水光不断汇聚,她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因为剧痛的身体突然垂下,手掌撑着地面才没让她倒下。
她勉力擡起头,模糊的视野里那抹红影却依然醒目。
凝着干涸血迹的嘴唇细颤着,她哑声嘶叫:
“姐姐!无忧知错了,无忧真的知错了!”
凄厉的认错声响彻耳边,狐酒站在黄鲤面前,眼底漠然,无动於衷地看着她。
一样的当狐酒不会上第二次,再者,白眼狼濒死时的认错求饶不值得信任。
就如家暴男跪在满身伤痕青紫的妻子面前,痛苦忏悔,磕头认错的卑微模样那般不可信。
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如果黄鲤有把狐酒杀死的能力,她这会儿,就不是这副卑微到泥土中认错的模样了。
而是早在被狐酒戳破一切的时候,她就能掐着狐酒的脖颈,把她抵在墙上,张狂地大笑着,嚣张地反问:你就算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但自身实力对局面的影响不是一丝半点的差距。
黄鲤的修为只是金丹初期,她逃也逃不掉打也打不过。
只能在感到死亡的降临时,慌忙地爬到狐酒跟前想要打感情牌,姿态伏低做小,可怜凄惨的认错。
目的就是让狐酒饶她一回,救一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
暗红这个颜色简直就是我的心头好,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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