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时节正值阳春,高照的暖阳笼罩着绿意盎然的清涧谷。
清涧谷的西南方位有一大片桃林,生机勃勃的枝头开着一簇簇桃花,偶尔有南风拂过,花枝也被带的悠哉摇曳。
小灰鸟啄中叼着一支黄色的小野花,它悠哉悠哉地扇着翅膀,在低空散步似的飞行。
也不知道它叼着那支小黄花是打算做什么,只是,那双黑色的豆豆眼里充满欢愉,显然是喜欢极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凌厉的破风声,突如其来的意外瞬间打断了小灰鸟愉快的玩乐。
尾羽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它浑身一激灵,啄中的小黄花失去挟制飘落到绿盈盈的草地上。
小黄花从啄中掉落的瞬间,感到危险逼近的小灰鸟连头都不敢回,本能地猛挥翅膀迅速向高空飞去。
待飞到一个它自认为安全的高度,才敢停住,回过身去看方才的位置。
那里蹲坐着一只黑色的野猫,注意到小灰鸟小心翼翼探来的视线,它擡头望过去,绿色的竖瞳里写着明晃晃的嘲讽。
继而,黑猫擡起右爪,伸出舌头舔着上面挂到的血丝,姿态很是轻蔑。
小灰鸟被吓得再次打了个激灵,它顾不上回去捡掉落的小黄花了。
挥着翅膀,火速逃离黑猫的视线,唯恐慢了一步就要丧命在猫腹中
黑猫歪头,盯着小灰鸟快飞出残影的影子。
小玩具飞走了,它很是无趣地耷拉着眼皮,伸了个懒腰起身,迈着慵懒的猫步很快也消失在这片草地上。
两个当事者都消失了,唯留那朵小黄花无力的躺在草地上。
恰在这时,一阵微风从草地上方掠过,小黄花也被卷进风的怀抱里带了起来。
小黄花真的很小,是朵不足三厘米的小野花,体积非常轻,微风卷着它毫不费力。
风吹到哪里小黄花就飘过哪,突然,那股风毫无预兆的停下。
周围的空气迅速安静下来,失去了风的承托,小黄花轻飘飘地打着旋,落在了一处洞府前。
洞府上没有任何字迹或牌匾表明洞府的主人是谁。
但在清涧谷里居住的小妖,只要看到那石壁上萦绕攀附的碧绿藤蔓,以及藤蔓中央紧闭着的梨花木大门,就没有一个妖不知道主人是谁。
谷中的活物见了这洞府的主人都得俯首恭敬地唤上一声,“大人万安”。
若是开了灵智,但尚不能吐人言的小妖 ,也会似模似样地鞠上一礼。
因为,整个清涧谷都是那位九尾大人的。
若想得大人庇佑就得安安分分的,态度恭敬,这点即使九尾大人没有强调过,它们也都自觉遵守。
九尾大人能给它们庇佑是好心,它们不敢拿着大人的好心,还不知感恩的扔在地上作践。
它们行事规矩老实,从不敢做出任何猖狂跋扈的行径,生怕一个行错了就被大人从谷中扔出去。
外界危险,倘若没有九尾大人的庇佑,像它们这样连化形都化不了的,被赶出去就是给人送菜的,不死也得落个终身不能自理。
它们不敢拿自身的性命去赌。
一阵强风袭来,小黄花再次乘着风的力道启程,它晃晃悠悠的飘远。
前方的梨花木门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曾动摇一丝一毫,严丝合缝的关闭着。
这洞府面朝南,东南方位有处镂空花纹的木窗,利於室内通风采光。
木窗子轮廓呈长方,足足有一米多馀,深木色的边缘生长着纷落的细藤蔓。
细藤蔓跟门边绕着的是同一枝,竹绿的藤枝间开着嫩黄嫩白的小花。
风轻抚而过,它们便在暖阳下微微摇曳,梦幻祥和,很有童话的氛围。
木窗两边的米色帘布并未拉上,晨光顺着木窗的镂空设计流淌进来,打至窗沿上映出斑斑灼灼的光影。
洞府宽敞明亮,陈设简单明了,最瞩目的便是那张白玉镂雕缠枝莲回纹床,呈长方目测得有一米八左右。
那白玉床不像常规款式的拔步床,四周皆没有任何束起的栏板,前后支撑的床腿圆润的从连接处顺下去,形成两条祥云模样。
白玉床通体散发着莹润光泽,纵使床面上铺着的浅青薄锦被遮挡住了它的全部样貌。
但只瞧展露出莹润的床腿,对玉有研究的人不用手去触摸,只远远看着,白玉床细腻醇润的触感就自动浮现在脑海中了。
这玉是极品,能找到这么大块的料子做成玉床,单是工费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抛去纯净无暇的羊脂玉床,洞府内的家具便是圆形的紫檀木桌以及旁边的两只同色系的木椅。
对着木窗后有一个秋千椅,看长宽恰好能坐两人。
洞府里很冷清不错,但各处都错落有致的生长着花草绿植,很大程度中和了洞府的空旷冷清。
巡顾四周,倒也别有一番清冷里透着生机,两者相驳却意外和谐的气息。
“嘶……”
狐酒眼还没睁,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因为剧烈的头痛,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轻柔着额角,彼时,太阳穴似针扎的疼痛也在逐渐消缓。
须臾,狐酒从疼痛的漩涡中脱离出来,眼神还是有些滞涩,她揉着额头的手垂下,还维持着原本双腿盘起,打坐修炼的姿势静静看着前方。
良久,狐酒眼皮颓然地半耷拉着,盘着的长腿伸直,整个人向后倒去,脑袋刚好砸在柔软的枕面上,如瀑的发丝跟着轻弹了下。
“主人?”
耳畔忽然响起一道低柔悦耳的女声,其中难掩担忧。
狐酒擡眼去看,就见伴她多年的血玉笛悬在半空中,怔然地盯着颜色深红如血却玉体清透温润的玉笛。
血玉笛浮在眼前,雷劫下的场景也不由地重现在狐酒的脑海中。
那时飞升雷劫的天雷接连降下,而紧要关头她自身的修为尽失,对灵气的感知全无,储物袋里的防御法器全都被威力巨大的雷柱劈成了渣。
可怖的雷柱一路带着火花对着狐酒劈下,她那时候的身体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狐酒当即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地向前仰,同时唇间喷出鲜血,她身上浓重的血花也飞溅在焦黑的地上。
狐酒下巴上的血珠不断落在破裂的红衣上,她气息急促,但直挺的身形却如坚韧的青竹,不屈一分。
乌云聚集的天空越发阴沈,耳边是轰隆隆的闷响,仿佛是在酝酿吹奏着死亡的号角。
“轰轰轰——!”
闪着“嗞嗞”电光的雷柱再次劈下,但这次却没有劈在狐酒血痕遍布的身躯上。
血红深邃的吟秋挡在狐酒上空,雷劫带来的强大威力被她接下抵着,不曾泄露一丝落在狐酒身上。
“吟秋,闪开!”狐酒的唇角溢出鲜血,她沈声命令。
血玉笛被劈出裂痕,吟秋沈默着,不避不躲,无声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知道主人已经用掉了全部防御法器,这样的情况下雷劫继续降,主人绝对撑不过三次。
但让众多修者丧命的飞升雷劫,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法器能抵挡的。
即使吟秋是十品灵器,之后又生了灵识可以修炼,自身拥有强悍的修为,她也无法在雷劫下撑得太久。
在吟秋替狐酒抗下第五道雷劫时,她满是裂痕的玉体再次开裂,逐渐崩溃,碎成粉末。
细碎黯淡的血红碎末自狐酒上空纷纷飘落,些许灼热的玉沫落至狐酒的后脖颈与鼻梁上。
她清楚的感知到,那玉沫带着似要将皮肤烫伤的灼热。
雷劫开始的整个过程,狐酒除了刚开始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慌了一瞬外,之后就迅速镇定下来并接受事实。
但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她在接收到那灼肤的热度时,眼眶瞬间潮湿,羽睫轻颤,泪珠自下睫滚落。
她朱唇微张,神情恍惚地喃喃低语:“吟秋……”
洞府内。
“吟秋。”
狐酒回神,湿润的眼底倒映着血红的玉箫,她喉间溢出轻唤。
“我在。”
听到狐酒唤她的名字,吟秋挨近了些许,立刻应道。
“主人哪里不舒服?心绪为何波动的如此厉害?”
她低柔的声调微微高扬,里面透着焦急和担忧。
吟秋性格寡闷,不善言辞。
向来都是狐酒说一句她便乖顺的答一句,现在能主动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可见其有多么的担忧。
本来吟秋安静待在狐酒的识海中,突然感受到主人剧烈的心绪波动,她忙从识海内出来,查看狐酒的状况。
此时,吟秋的玉体都在不受控地发颤。
对於狐酒现在的身体而言,她心里的那股负面情绪来得太过猛烈与突兀,连带着契约法器吟秋都受到了影响。
“无事,我想自己待会儿,吟秋回去吧。”
爹娘彻底的消亡和再次回忆起吟秋化作粉末的牺牲,这使许多情绪都对着狐酒迎面冲击而来。
狐酒能感受到被她压制的情绪快要撑不住破出来,远没有表面上冷静的她淡声示意吟秋。
吟秋虽然担心主人,但她首先要做到听令,且她明白主人需要空间去消化那些浓重的情绪。
“随时唤我。”
话罢,吟秋瞬息消失,回到狐酒识海中。
当洞府内只有狐酒一人时,她不再压制那些汹涌的情绪,任由它们放肆澎湃。
从狐酒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围绕着玉床,她无力地翻身侧躺着,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随而“唰唰”几声,她身后蓦地跳出九条红尾。
每条都丰润毛茸,蓬松有致,看起来就像是价值不菲的绸罗锦缎。
受到主人低靡的情绪所影响,九条大红尾巴安分守己地贴在床面上,连尾巴尖都不敢肆意乱扭了,更不像如平常那样微微翘起。
狐酒闭了闭眼,呼吸渐沈。
空茫而沮丧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内心,长臂向后一伸,她顺手从身后捞过一条大尾巴抱在怀中,脸庞也埋进自己蓬松柔软的尾巴里。
狐酒的身子微微蜷缩,全然是一副没安全感,想要借助尾巴寻得安慰的模样。
时间安静的流淌,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狐酒身后的尾巴“咻”得消失不见,她翻身仰躺着,失神地看着石壁角落里的一簇兰花丛。
随着她的心念微动,狐酒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只小狐狸的冰蓝玉坠。
她手指翻转,将玉坠黑色的链绳绕在指尖,同时擡起右手,高举在眼前。
玉坠因为惯性而轻轻晃动,狐酒看着那只蹲坐着的小狐狸,它的两只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身后是九条比它身体还大的尾巴。
狐酒的眸子逐渐失焦,思绪发散。
小狐狸玉坠与那只铃兰缠枝的金镯一样,在狐酒有印象以来便戴在她身上。
只不过金镯一直戴在她的右脚踝,而这只小狐狸玉坠在很早之前就被她收进了储物袋里面。
时隔多年,小狐狸玉坠再次重见光明。
而狐酒也弄明白了玉坠下刻着的那个隐字是何意思,取自她父亲林隐星的名字中的“隐”字……
很大可能就连这玉坠也是他亲自选玉丶设计丶雕琢的。
“手段利落的解决了那只鲤鱼精……”
狐玥闻的声音突然闪现在脑海里,狐酒指间一紧,小狐狸玉坠也跟着不稳定地晃了晃。
解决鲤无忧吗?
狐酒微阖着眼,迅速将心里的迟疑挥散,手指一擡,把小狐狸玉坠稳稳地抓在手心。
娘亲说的不错,事情已经发生便无法改变。
就如,虽然她已经回到遇害前,但鲤无忧背叛自己的事情永远不会被改变。
就如,狐玥闻与林隐星从此彻底消亡,也无法改变……
与其沈浸在伤心的痛苦中,不如,先解决眼前的隐患,并且狐玥闻藏在花幽谷山洞中的东西还在等着她去拿。
想通这点,狐酒觉得心中的烦闷消了大半。
她指尖摩挲着小狐狸玉坠,然后又将它收回了储物袋。
回溯时空的副作用,现在依然呈现她的身上,狐酒脑袋昏沈,只想沈沈的睡上一觉缓缓。
狐酒刚拉起薄被的一角,左肩头就毫无预兆的传来异物感。
狐酒眉心一拧,紧接着右手朝着左肩头探去,入手是一片微凉的触感。
这有些熟悉的触感让她想到了湛蓝冰珠,心神一晃,等狐酒再回神时,食指肚就是一痛。
那痛很细微尖锐,就像是被针尖刺了一下的感觉。
狐酒眸子一凛,调动灵力施法将右手包裹住,五指收紧,轻而易举的把那东西抓了出来。
狐酒坐起身,修长的手指摊开,一块接近四边形但边缘不规则的镜子碎片赫然躺在手心里。
比狐酒掌心还要小些的镜片照映出一只藏着思量的桃花眼。
狐酒眼里带着探究,因为她唯一接触过跟镜子有关的便是星陨镜,所以,她有些怀疑星陨镜是否并没有完全消散?
现在她掌心里的镜子碎片或许就是星陨镜未消散的部分?
似是为了验证狐酒的猜想,她手里本来无声无息躺着的镜片,周身忽然闪起了湛蓝色的光芒。
如果说,之前狐酒还不确定,那现在她心中就更为笃定了。
随着镜片的湛蓝光芒乍见,镜片尖锐的一角上属於狐酒指尖的血迹也在缓缓消失。
但那抹血迹不像凭空消失,反而像是浸到了镜身里,被镜片自主吸收了个干净。
镜片周身都环绕着蓝芒,似是有生命了一样浮起,它逐渐升至半空,悬停在那。
狐酒安静地看着,并未有何动静。
一狐一镜片,沈默地审视着对方。
“你是小阿酒?”
突然,狐酒的耳边响起一道稚儿的小奶音,听不出男女,但能听出里面震惊的迟疑和不敢置信。
没等狐酒应声,镜片又难掩焦虑地原地打转,湛蓝光芒都成了一圈残影。
紧接着,狐酒就听到那转得快要起飞的镜片,自顾自的地神神叨叨:“她身上的气息就是小阿酒,但明明小阿酒才化形不久,怎么可能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小奶音猛然一刹车,飞速打着转的身体也跟着瞬间停住,它僵着声音:“该不会是我又失灵了?!”
狐酒瞧着镜片波动极大的思绪,赶在它彻底自责崩溃前,开口对它解释。
“你没失灵,但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身体以及百年的记忆。”
闻言,镜片再次停住了好久,似是在寻找它记忆里不对的地方。
但它就像是从狐酒幼时刚化形阶段穿过来的,完全没有这些年之间的记忆:“失忆?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失……”
狐酒两指并起,指尖凝起一团暗红光圈。
她手指轻点在镜片身上,随着法术注入进去。
镜片未尽的话句戛然而止,它整个镜片像是失去了支撑力。
身上的湛蓝光芒用力闪了闪,然后迅速下降坠落到浅青的薄被上,发出一声“啪”的闷响。
狐酒施施然地收回手,并没有拿起镜片,而是翻了个身避开镜片,重新躺回软枕,闭眼小憩。
如果一切从头说起太过繁琐,狐酒不想多费口舌,就直接给它施了个简单的小法术。
镜片沈睡过去之后,便会以梦境的方式回忆起施法人想让它想起来的种种前因后果。
在狐酒昏昏欲睡之时,薄被上的镜片光芒开始闪烁。
它的意识回归,缓缓升起停至狐酒上方,镜片的身体左侧侧右侧侧,打量一般地看着狐酒。
通过回忆梦它已经接收了全部信息,之前没注意看,现在星陨镜在仔细观察曾经的小狐狸崽。
眼前的小狐狸崽便是道一声绝世佳人也不为过。
一双剑眉偏细,眉色也是较浅,眉骨高挺,这样的眉宇比一般浓黑的剑眉要柔和的多。
放在狐酒棱角感较弱的脸上不显突兀,恰好消减了眉下那对桃花眼的温情似水。
再加上狐酒本就淡然的神态,反而平添了几分英气与冷然。
鼻骨直挺,从侧面看去线条尤为的卓悦,就像是高耸流畅的雪坡。
镜片左看右看,最后得出一个总结;小狐狸崽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看,虽然长相不如小时候那般神似主人。
神情以及气质也都完全蜕变,但还是很好看,星陨镜甚至觉得如今的小狐狸崽比小时候还要好看。
心中突然萌生这个想法,星陨镜看着羽睫轻闭的狐酒。
它不由自主地再凑近了些,还没等它仔细欣赏,呼吸匀称的狐酒便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你在看什么?”
她嗓音微哑,透着疑惑的询问。
狐酒问了一句也不动,只是散漫地望着在她上方的星陨镜。
早在星陨镜有动静时,从小养成的警惕性便让她清醒了几分,但星陨镜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狐酒也就没有反应。
“在看小阿酒长大后的相貌。”
星陨镜丝毫没有偷看被人抓住的心虚,小奶音却与之前的稚气幼稚不同,理直气壮中掺杂着长辈的成熟调调。
看来是接受记忆之后,星陨镜后知后觉想要端起长辈威严的架子,但那一口小奶音毫无疑问成了它迈向长辈之路的一大阻碍。
在星陨镜心里,它光明正大的瞧小狐狸崽没什么不对的,这其中更没什么让它心虚的点。
闻言,狐酒似是忍俊不禁,从鼻间发出一声哼笑,唇边也扬起清浅的弧度。
也不知是在笑星陨镜偷看被抓还理直气壮,还是在笑它故作老成的别扭调调。
“好看吗?”
狐酒眉眼间含着玩味的笑意,桃花眸微弯,里面像是漾开了一汪醉人的桃花酿。
“小阿酒自然是极好看的。”
星陨镜呆了呆,继而回答的毫不迟疑,极为真诚。
“你既已知晓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你我之间的主仆契约便解开吧。”
狐酒不再与星陨镜打趣玩闹,眸子里的玩味尽数褪去,她严肃认真地看着星陨镜。
语气轻缓却直击要点:“你本是我父亲的伴生神器,现在与我稀里糊涂的结了主仆契约,这算怎么回事?”
狐酒对星陨镜并无喜欢或厌恶的情绪,可以说星陨镜是导致她爹娘身死的一部分原因,在知道这点后,她本能对星陨镜是不喜的。
但在目睹星陨镜不惜牺牲自身也要帮助她回溯时光,改变死亡的结局时,那些不喜就与救命之恩相抵消了。
因此,狐酒对星陨镜的看法也就是没有看法,不喜不厌,他们之间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关系。
方才,狐酒因为林隐星走神的那一瞬间,突然就被镜片刺破了指肚,十指连心,云里雾里的她被星陨镜牵着结了主仆契约。
“我确实是你父亲的伴生神器,说直白点,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他。”
镜片一停顿,语气里的愧责快要将它自身淹没:“但事与愿违,我不仅没有守护好他,反而还成了带给他灾祸的源头。”
这点,当事人星陨镜比谁都清楚,它也从不欲盖弥彰的逃避这个事实。
“如果说,之前我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我自己的性命,去帮助你回溯时光改变命运,算是为我造下的灾祸赎罪的话。”
星陨镜语气一转,徒然坚定起来。
“那方才与你结契,完全是出於我本能的心意。”
“而且,除了小阿酒身边我不知道该去哪,我虽然活了很长时间,但除了你身边哪里我都不熟悉。”
星陨镜强撑起大人的调调,但里面却含着一个成熟大人不会轻易有的委屈,听起来既别扭又傲娇。
总而言之,除了你身边我无处可去……
还挺可怜的,狐酒思虑了片刻,掩唇打了个哈欠:“那你就跟着我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读读们,实在不好意思,这章忘记存稿直接发了,再次过的时候里面好多不通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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