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色的梦
一片白茫茫的原野,嶙峋的巨石横七竖地倒在地上。刃草齐腰,伴在岩石身旁,随风轻摆,摩挲作响,它们泛着白边,似舞裙,左摇右摆,又似白色的浪沫,涌过来,退回去。
香甜的空气带着一点腥味,好似蜂蜜刷在了鱼片上。海德深深吸了下,咽下唾液,竟然没觉得饿,他拍拍肚子,感觉很饱。他沿着山坡继续向前走,心中感叹奇异的世界。走了许久,来到一片沼泽地,里面长满了一根根白色蒲棒,折下一只,随手一捋,绒毛飞起,轻柔好似绒絮。其它的蒲棒似乎也感觉到了,它们身体一颤,绒絮附和着,随之飞舞,飘飘荡荡,飘向天空,化作团团白云,软绵绵的。
此时,天空与地面混成了一片乳白的,似粘稠的牛奶。海德不知来到什么地方,似乎迷失了方向。他爬上一块巨石,眺望方向,美景映入眼帘,安静、和谐、惬意,他也不焦急了。
海德坐了下来。恍然间,他想起自家的屋顶,好似回到了躺在上面晒太阳的日子,从早晨的清冷、到中午的暖阳,再到午后的昏黄。屋顶铁皮不会被晒的太冷或是太热,自始至终保持一个舒舒服服的温度。孩子们知道规矩,不会去烦他,可以让他慵懒的过一整天,不时地眯缝起眼,瞧着旗杆的影子渐渐拉成一条斜线。
一包鱼片,一罐蜂蜜、一瓶牛奶。啊!幸福的日子、幸福的时光。海德伸了个懒腰,曲卷身体,准备躺下。石头很硬,并不舒服,海德起身继续向前走。
翻过山坡,有一颗大树,树上长着芦花般的叶子,一簇簇,团在一起,如毛茸茸的白团子,一个个垒在一起。
树下有一片阴影,似黑夜的残片,如火苗摇曳着,泛着点点星光。海德来到跟前,黑影向旁边挪了几分。他这才发现它是活的。
海德想说话,但黑影似乎知晓,它抖了抖身体,刃草俯身,露出一排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海德点头道谢,沿路走去,黑夜跟在后面。海德也不介意,任由它跟着。
石板路蜿蜒曲折,周围的景色不停变换。忽然,远处飘来一丝亲切的味道,海德瞪大了眼睛,急忙快步向前跑上山坡。
山坡下,白茫茫的刃草闪烁着白光。海德一眼就看见,前方青石板路上的那熟悉的白色身影。他狂奔过去,一下子扑了过去。
一切都那么熟悉。软绵绵,甜腻腻。“妈妈。”他呼唤着,眼眶湿润。
她轻柔地抱紧海德,摸摸他的头,亲切又温柔地回应道:“乖,你是一只勇敢的猫咪,要好好顾好自己。”
海德点点头。
眨眼间,妈妈的面容消失了,身体散开,化成一簇簇白色的芦花,飘入空中,接着,它们一点点变成了夜的颜色,贴在空中、印在地面、附着在刃草和巨石上,将白色的世界转变成了夜的深邃。
他回头发现,跟在身后的那片黑夜反而变成了奶白色。
还真是奇怪啊。他正想着,身体一颤,如从高空坠落。
海德瞬间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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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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