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咯吱”一声,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衙门外的执符卫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此时他们正颜厉色。
一个穿着青黑色官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身着轻甲,腰间悬刀,一条独一无二的金黄色龙纹盘踞在衣服上。
此人正是蒋桓。
“大人。我部集合完毕。”李元修小跑上前道:“我们真的要现在动手吗?”
“怎么了?”
“现在皇州城内只有五个千夫长,其余的都外派出去了。这样的实力会不会……”李元修有些犹豫。
“没事。”
“那要不要召集剩下的紫纹千夫长?”
“不用。有你部这一百来人就够了。”蒋桓挥了挥手问道:“泾阳候人哪?”
“还在侯府,他并未逃走。”
蒋桓轻笑一声:“不错,知道给我们省点事了。”他旋了旋手臂上的青纹护腕。
“大人,这泾阳候府内的门客有些是武林门派的长老。我们这点人……会不会有些冒险。”李元修看向身后的执符卫,其实也就那寥寥几个红纹的百夫长才勉强能入他的眼,如此一来,他反倒是有些担心。
蒋桓侧过头,随意地瞟了一眼那些戎装待发的执符卫。这些人严肃认真地模样让他忍不住发笑:“不会。”他拍了拍李元修的肩膀道:“我也该活动活动了,要不然胳膊都锈了。让你手下的人把侯府外面围紧点就行。”
“可是……”李元修还有些犹豫。
蒋桓的左手向下移了五寸。他拍了拍悬在腰间的常离刀:“放心,我有把握。”
“好吧。”李元修无奈道。
“重复一遍命令。”蒋桓向前一步,面向众人下令道。他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诛杀泾阳候。”众人回应道,一百多双眼睛里同时亮起了寒光。
杀意逼人。
泾阳侯府位于皇州城南部的一块区域,那是闹市之中最为繁华的地带。而今日,侯府四周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各式的店铺门窗紧闭,四下里无犬吠和人声,唯有屋脊上停鸟的微鸣和门槐枝叶间的风声。几只不懂人事的麻雀偶然间停在了路上,它们寻觅着人们昨日掉在地上的食物残渣,片刻功夫后又连忙飞起,只见青石板路面上的微小碎石在轻微地震颤着,不远处马蹄声声,执符卫正自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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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朱门之外站满了执符卫。他们满脸警戒地神色,手中紧握着刀柄。
“大人,一切正常。”一个赤色龙纹的执符卫冲着李元修恭敬道。
“明白,你们先退下吧。”李元修大手一挥。只听的身后刀与鞘相磨之声接连响起,一百多把龙纹刀都亮出了三寸寒光。
那赤纹的执符卫连忙从身边离开,而在李元修身后,他看到一人正缓缓而来:“大人。”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行礼,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蒋桓点点头,冲他挥了挥手,示意快些离开。
“是,是,是……”那人脚底抹油一般就离开了很远。
蒋桓整理了下衣服,径直走到侯府门前。朱门紧闭,他伸手一推。
门虽闭,但是并未放上门闩,于是门就轻轻地开了。
“哦。”他的嘴角挑起一抹讥笑,看样子是这泾阳候在等着执符卫的到来。
“咯吱”一声,侯府的大门又被轻轻地合上了,只不过这次蒋桓给它放上了门闩。
满院没有一棵树,活动起来倒是很方便。
院子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水缸,两侧则是一排排整齐的兵器架,刀枪剑戟竖立其间。兵器架后的长廊里满是侯府的死士,只不过他们并未冲出来将蒋桓围住,而是站在原地。几十把刀同时出了鞘,几十双眼睛中聚着汹涌地杀意。
蒋桓随意地扫了一圈,又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他的脚下是一条平整的石板路,两旁则荒草丛生。
石板路尽头站着一个老者,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赤红的丝绸衣袍后,他背对着蒋桓,鬓边两缕寡白的银丝随风飘动。
此人正是战功赫赫的泾阳候。
这时,院子左右两侧的长廊里各走出一人,他们走到蒋桓和泾阳候之间,面向蒋桓。
从左边出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一身朴素的白袍,身后背了一把棕色的古琴,两手缩在宽大的衣袖之间。老人年龄虽大,但是精神抖擞,双眼炯炯有神,腰背挺得笔直。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此人虎背熊腰,穿着一件黑灰色的裙甲,上身完全赤裸着,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胸口两团结实的肌肉上有着大小不一的刀疤。一杆约有女人腕口粗细的七尺长枪竖握在他手中。
他的眼神和寒铁的枪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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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蒋桓走到水缸旁也停下脚步,他自然明白这两人此来何意,便打趣道:“两位,你们不打算再说点什么?”
那手持长枪的青年怒目圆睁,他鼓起腮帮,冲着荒草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他侧脚一踢,长枪便被横在手中,泛着寒光的枪尖直冲着蒋桓。
这就是回答。
他身旁的老头似笑非笑道:“好家伙,这口痰比我的都浓。”
蒋桓微微一怔,轻笑道:“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话声刚落,他一个箭步直冲向前。对面的黑甲青年也持枪直直向前刺去。
琴声阵阵,庭院中渐渐弥漫起浑厚的内力。
长廊里的人成了这场死斗的看客。他们看着那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冲撞在一起。
枪剑纠缠,寒光四溅。
银白的枪尖向蒋桓面门横扫而去,他身子一压,那六十斤重的长枪便贴面而过,如同迎着一阵寒风,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顷刻间就立了起来。
这一招过于凶狠野蛮,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够灵活。趁着这个功夫蒋桓解开了常离刀,只不过刀并未出鞘,它逼人的锋芒还藏在那漆黑朴素的皮质刀鞘里。
“军队功夫。”蒋桓双目一凝,他顺势挥动起常离刀直砍向黑甲青年。看着前面的攻击袭来,青年便猛地向后退去。一击不中,他全身就只剩下破绽,需要再寻时机重新进攻。
这个道理蒋桓也明白,所以跟在身后紧追不舍。可是,他似乎忘记了院中的琴声。
不远处,六道刺耳的破空之声接连响起。白袍老头左腿盘起,横琴放于其上,右腿微微弓着,干枯的十指飞速地拨动着琴弦。周身内力聚拢,顷刻间便凝出了六道音刃。
待到最后一个音符弹出,音刃便齐刷刷地冲着蒋桓迎面飞来。
六道带着浓浓杀意的音刃转眼将至。蒋桓把常离刀一竖,硬生生地抗了下来。
相接之际,常离刀上嗡嗡作响,弹指间便震散了五道音刃,而剩下的一道则被弹开并打到了不远处的廊柱。
一个足有两寸深的凹槽便被刻在了廊柱上。
蒋桓甩了甩左手,那看似普普通通的音刃却震得手腕发酸,他自言自语道:“这两人有点意思。”而常离刀的皮质刀鞘上已被割开了几道口子。
黑甲青年趁着空隙已退到了蒋桓十余步开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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