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秦湾医院。

曹猎身穿白大褂，手术专用口罩挂在耳朵一侧，在一堆护士的询问信息中，远远的看了315病房门口的三个人一眼。

那三个人他都认识，分别是鹰潭大院局长——不对，现在应该是副局长李重开，上京中心缉毒队长贺忱，以及他的手下杭天。

曹猎甚至能猜的出来他们眉头紧缩是为了什么——金雀榜的死亡盲盒。

“曹医生是新来的么？”旁边一个小护士问，在认真记下要关照的几个病人后。

旁边另一个小护士接着问：“曹医生是外科？我负责的外科，是葛征葛老的学生么？”

“曹医生……”

护士们的叽叽喳喳并没有让曹猎感到烦躁，反而，他一一耐心解答她们的问题。

几分钟后，315病房的三个人进了病房，曹猎按下白大褂口袋里的一个遥控按钮——

——那按钮后，不知在何处的绿色兵团头领黑鸟，将会黑掉秦湾医院的监控。并且把盲盒讯息发送到315病房的电视上。

死亡盲盒的第一个盲盒，终于开了。

曹猎解答完护士们的问题，礼貌告别，并且在护士们忙于工作散开之后，把藏在楼梯间的第一个盲盒，放在315病房门。然后，向护士站那边过去，叮嘱值班人员其他几个病房的情况。

这期间曹猎刚好路过葛征的门诊室，他匆匆的望了一眼正在看诊的葛征，然后不着痕迹的低头一笑，向护士站过去。

曹猎不知道，在他路过葛征门诊后，葛征愣了几秒后，飞快的起身跑出来，望着那个被护士们围着的白衣大褂的年轻人，他见那年轻人侃侃而谈，确是满脸的惋惜。

门诊的助理医生跑出来，看到葛教授愣在门诊门口，有被吓到，赶忙问：“葛教授，怎么了？”

“那个医生？”葛征望着那边的人问：“是谁？”

助理医师向那边望了望，说：“好像是新来的外科医生，葛教授，你认识？”

葛征望着那边许久，见那人在护士之间谈笑风生的样子，勿自摇了摇头，说：“不是，刚才看他走过，很像我的……老师。”

“葛教授的老师？！”那助理医师吃惊的问：“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我的老师，和他的爱人，都是我们国家优秀的器械大家，只是因为工作机密，至今无法被众人知晓。”

葛老满怀敬意，继续说：“但是我老师的老师，你们都应该在研究生的课本里看到过，他是我们国家建国时期航空导弹元勋之一，陆观熙陆先生。”

“陆先生的学生！！”那医生助理抑制不住的惊叹：“那您的老师，肯定也是个优秀的值得被国人铭记的人！”

葛老低头一笑。他没有说的是，他感到最幸运的，是在上京中心，遇见了老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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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大厂工业区的废旧钢厂。

曹猎穿上他那身久违的警服，和提前到钢厂的警察们一起到达开一赠一盲盒的现场。

“嗨，兄弟，帮个忙！”大厂工业区的一个警察对曹猎喊道。

曹猎——可能他的警号比较靠前，大厂的警察都对他很客气。

曹猎笑了笑，说：“好嘞，马上来！”

说着，拉起警戒线的另一头，就像他十几年前一样，开始保护现场的准备工作。

当大厂工业区外的一辆suv停下，曹猎注意到那车上冲下来的人。

他原本在现场放置证标，此刻的他看到代月跑过来，于是起身向警戒线那边过去。

在代月跑到警戒线外的的时候，为他抬起了警戒线，并且在擦身的顺间，把一个准备好的黑色手机，送到了代月的口袋里。

代月进去后，曹猎就到警戒线外，低头扯了下嘴角，向围着的警员外面走去。

他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一路冲向现场的代月，在穿过警戒线后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寻找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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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下午，上京陆军军官学院。

李重开这样匆忙从鹰潭大院到上京，肯定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鹰潭的人准胡思乱想。

李重开这次的理由是，来上京警官学院选新队员。当然也只是走个过场，至少在校长现在提供的名单里，没有他能看得上的。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本应该立刻离开，却在路过篮球场的时候，诧异的发现了站在篮球场外的董今生。

李重开走了过去，站在董今生的旁边，看篮球场上的年轻人挥洒汗水。

“还记得那场比赛么？”董今生看着那进框的篮球问。

“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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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几年前，鹰潭大院和长宁为了争夺新人并且联络感情，举行的一次篮球比赛。那次比赛参与的都是牛鬼蛇神，所以也没有什么正经的规矩可言，但是为了比赛的相对公正，就请了刚好随魏轻臣来出差的董今生做裁判。

上半场比赛中，长宁的几个队员仗着身型的优势，屡次围击鹰潭大院的焦蔷和初来乍到的谈叙。这让上半场休息的李重开相当暴躁。

李重开不停在球场边叫喊，连续几个球后，裁判董今生到李重开面前，举起黄牌，严肃的说：“鹰潭大院，黄牌警告一次！”

李重开当即就怒了，大声质问：“怎么就黄牌警告了？！”

董今生说：“你喊声太大，会吓到对方队员，属于战术犯规！”

李重开一头血就顶上来，狂躁大喊：“董局，我特么是队长！队长说两句不行么？什么战术犯规？！你问问徐晃娄玄他们我是犯了什么规？！”

董今生耐心听他说完，吹响口哨命令全场，给了鹰潭大院一个黄牌，并且警告道：“你要是再这样，直接罚下。”

“靠！？跟老子玩是吧？”李重开当即怒了，指着球场上的人命令道：“谈叙焦蔷你们给我听着，以不出人命为底线，给老子把他们往死里干！”www.)

此时观众席上，代月问旁边的魏轻臣：“魏处你还管不管你的人啊？明明就是在偏袒长宁的！”

魏轻臣笑了笑说：“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再说，今生想怎么样，我也无权干涉啊。你不能因为对面夹击鹰潭的女篮队员，就说他偏袒吧？”

代月凝眉看了魏轻臣一眼，拿起他旁边的矿泉水，笑着说：“我国女篮可顶半边天！”

代月拿着那矿泉水到观众席一层，把那矿泉水扔给球场旁边暴躁的李重开。

李重开抬手接过谁，似乎是怕代月怪自己太冲动了，挠挠后脑勺求饶般嘿嘿笑着。

谁料代月此时脸色忽然冷下来，看着李重开说：“李重开，今天要是拿不下来，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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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外，董今生和李重开一起看完那场篮球赛，离开的时候，董今生主动说：“我送你吧。”

李重开也没推辞，上了董今生的车，去了机场。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篮球场对面，曾经也是这里的学生——田沛，一个人看完了那场比赛。

还是那个体育老师主导，可是，比赛的都是他的学弟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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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后，曹猎和广陵区的分局长步晁一起乘坐电梯下了29楼，乘坐电梯的还有广陵区的其他几个警员，只期间，步晁一直在交代警员们接下来的工作。

但是曹猎想的，确是另外一件事。

曹猎进上京中心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去上京警官学院选实习警员。那时候的上京中心特别忙，所以这个为各队面试实习警员的活，就落到了闲人田沛身上。

步晁是他唯一面试通过的一个人。可是后来，因为田沛离开上京中心，就主动申请，调离到苦活累活最多的广陵区分局。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曹猎等警员们全部下去才离开，他直接上了孟梅的运尸车。

他不知道的是，步晁出了电梯匆忙交代完队员的情况，又特地排查了这次来案发现场的所有警察。

所以，当曹猎在运尸车上和孟梅讨烟抽，却只能苦笑一声。

所走之路皆是熟悉的路，举目皆是梦里故人。却没一个人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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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外，沈从约了张绘，在火葬场见面，了解一些那小楼园案子的情况。

孟梅也前来说明当时火化尸骨的情况：“当时不是我值班，那骨头确实提前火化了，但是总共就那么几个……”

“不好意思。”张绘忽然打断说，脚下已经向一遍走去：“我有点事先离开……”

张绘注视着那个几十米远的背影，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急中生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此时的曹猎正在马路边，绿灯在倒计时，他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喊，有人再喊那个只存在在陈年旧事里的名字——

——“田沛！”

那声音很熟悉，曹猎——田沛低头怅然一笑，停了下来——

——他左手骨灰右手花，回眸所见，是故人。

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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