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

《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

第19章 小雏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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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忱休假这几天也没闲着,瑞银保险(注:原型参考瑞士银行私人保险)的流程相当复杂,他马不停歇的跑了计生局、派出所、行政档案等等,还千载难逢的去做了个全套体检,可算是把资料准备的差不多了。然后,又接连着查高索的事。

大厂工业区那案子,贺忱的线人有了新的线索,趁着杭天换班的档期,俩人和线人提前约好了时间,顺道还在老城墙(注:南京玄武门老城墙)下吃了个糖芋苗。也是不巧,哪里有警察哪里就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苗记店内就当贺忱他们刚点完,还没来得及落座,怎的不知哪位客官一个胡吞海咽后的惊呼:“——着火了!”

接着店内浓烟四起,客人们端着碗边吃边跑边喊:

——“着火了着火了!”

——“妈的又着火了!”

——“卧槽又是燃气罐!”

——“妈的打119啊!”

这时贺忱一个掉头快速跑到后厨,单手抱起液化气罐,左手的烟还燃着,一路小跑到店门外的空地上;紧跟着杭天双手抱着老旧的消防栓跑上前,只听“噗嗤”一声白雾四起,熟练地灭了燃气罐上的火。

浓烟滚滚中,四下围着的看热闹的,端着碗吃得不亦乐乎的,纷纷喝彩起来。

此时贺忱手上烟抽了口,对着店里喊:“老苗你又和老婆吵架了啊?!燃气管上不能放报纸,这多少回了还做不做生意啊!”

接着贺忱就在放几张桌子都捉襟见肘、而刚才店内人早就手忙脚乱的端碗跑出来的一张双人桌上,看到代月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好似对当前的一场小动乱毫无感知,瞅了瞅空无一人的四周,一脸迷茫的穿过烟雾,看到了店外燃气罐边上站着的贺忱。然后在贺忱更是一脸迷茫的审视中,将手上的勺子毅然决然的送进嘴里,似乎咀嚼了两下吞下后,咧嘴一笑,继续低头认真的吃起来。

贺忱交代了杭天两句,手上烟掐灭,穿过烟雾进了店里。店外其他人见没了事,也陆陆续续进了店里。

贺忱走到代月桌子对面坐下,靠着椅背,纳闷问:“刚才着火了,领导没发现?”

代月嘴里还有糖芋苗,抬眼望了一眼店外说:“吃的太专心了。”

其实刚才是听到了动静,但是就刚才抬眼看了一眼,人头攒动浓烟滚滚中,看到一个人淡定的提着着火的燃气罐出去了,心里盘算了下如果那罐子真爆炸的话,以自己的速度估计也跑不了多远,所以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待在这把糖芋苗吃完。

但是当看到那位提着罐子跑出去时,也是觉得挺英勇的,内心真诚地为这个上京的好青年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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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忱调侃道:“领导还这么接地气啊!”

代月看着他,异常认真道:“这是国粹,传承,文化,代代相传源远流长!上京要申遗,我肯定投糖芋苗。”

倒是贺忱给噎住了,这时苗老板上了贺忱点的,笑眯眯说:“小贺你的来了!”又见边上是代月,热情招呼道:“是阿月啊,你和小魏好久没来了……”

代月还没来得及抬头,后面有人喊了点单,苗老板又跟着忙去了。

贺忱听这称呼也是新鲜,大勺子吃了几口,觉着好玩重复了好几遍:“阿月?……阿月!哈哈~”

代月无语,头也不抬说:“……他起的。”

——他知道贺忱调查过自己了。

贺忱问:“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一般来说这字女孩用的多些。

代月叹了口气,说:“……他看到我的时候,抬头看到了月亮,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代立是抬头看到了月亮才起的,但当时还以为是个丫头。

贺忱更是来劲了:“那照这样说,他要是一抬头看到太阳,就叫代阳?要看到云彩,就叫叫代云,看到飞机岂不是叫代机了?”

代月:“估计是。”

贺忱琢磨起来:“代机就算了,代阳还行,代云……阿云,还不如阿月好听呢。”

代月抬起头,似乎看了贺忱那模样好一阵,低头应承了句:“……唔。”

贺忱瞅代月那眼神,可能也觉得自己是无聊了。这还不是之前给贺唐起名字这坎,当时案子正急着,都半个多月了一个字也琢磨不起来,都出勤现场抓到嫌疑犯了,贺忱压着那嫌疑犯的时候还咋摸名字的事儿,这不还留下病根了。

贺忱又吃了两口,看起来老苗和代月也是熟的,估计以前小两口也常来,随口问:“小魏是你……爱人?”

贺忱想起那天在墓地见面时,代月无名指上戴的婚戒。其实警局里隐婚的很多,更别说是代月这样的特警局的领导了,大家也都能理解。

代月点头:“……嗯。”

贺忱想起那天在future酒吧,犹豫了会儿问:“那你在外面乱搞,弟妹不管你?”

代月手上的勺子顿了下,低着头小声说:“我们……分开了。”

贺忱一愣,顿觉失言了,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代月抬头勉强一笑,“没事。”接着安静的吃着糖芋苗。

贺忱也没再说话,抓紧吃了干净。那边柜台上,杭天见代月还是怯生的,于是也不靠上前,正尽心尽力的帮老苗注册外卖账号。

老面半信半疑:“注册这个是啥意思啊?”

杭天边操作边说:“就是上了这个,以后我和队长加班的时候就能吃上了!有人专门来店里拿然后送过去的!”

老苗马上瞪大眼,上来要夺:“那不行那不行,糖芋苗得现场吃,凉了晚了都变味了!那桂花都化里面还成啊!”

杭天扬手抓紧时间注册,还边解释道:“哎呀他们送的快不会化的!再说点的都是想吃这口变味的,大家口味不一样你说是不?要是想吃好吃的还是得来咱店里!不会差的啊老苗放心~”

老苗这才算信了,还是研究着:“……那包装得好点儿,不串味……”

杭天这边忽悠的差不多了,贺忱和代月上柜台前结账。贺忱觉得刚才有点抱歉,主动连代月的一起结了帐。

这时杭天凑上来,刚才见代月在没敢上前提醒,这时候才问:“队长,你是不是吃了酒酿元宵?”

“啊是啊……”贺忱说,转眼和杭天对视——心想坏了,那待会开车咋办?

杭天一摊手:表示他刚才点的也是酒酿元宵……

于是这个时候,在杭天几次三番试图阻止的眼神中,贺忱转向要走的代月,请了个不情之请:“等会我和杭天要去见个线人,要不,领导要是没事的话,也一起去体察民情?”

杭天在听到这句话从贺忱口中说出的时候,已经彻底接受了个惨无人道的事实:他们队这季度的外勤补贴,是彻底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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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贺忱简单交代了下情况,他这线人叫关山,以前也是缉毒队的同志;后来决定做了下线后也就一直没归队;这老关在下面潜伏的时间长,手下眼线也广,贺忱这边很多缉毒案子的线索多多少少都是从老关那边来的,至于为什么没有归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老关在潜伏的过程中,碰了毒……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和老关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地点是在秦湾区那边老关租的城中村里。代月车停在楼下——这车不是警车,是贺忱那辆一年进八十次修理厂的丰田suv,不过代月开起来确实比警车顺手些。

贺忱没有特意说明代月不用上去,得知是高索的消息,代月也是没有表现的多关注,但是三人一起下车,约莫觉得不会短时间结束,代月也就跟着一起上去了。

城中村都是低楼层的老建筑,好多外来务工的租客,里面都是房东一套房拼几块板隔起来的单间,公用洗手间和厨房——如果还算得上厨房的话。

三人一路爬上满是苍蝇动物大小便的楼道,在一个里外被隔了三四间的套房走廊最尽头,敲响了锁链捆着的铁门。

这敲门的动静惹火了一旁的租客,在里面叫骂声中,门内哗啦一声,铁锁链开了,门开出一条缝来。

贺忱推门进去,下午暗色的阳光里瞬间飘起斑驳的灰尘,一股子霉菌味充斥着全屋。

屋内满是酒瓶和外卖盒子,一张生锈了的单人床,床边是个老旧的双开门柜子,柜子半开着隐隐看到几件衣架挂着的衣物;旁边一个简陋的四脚桌,桌子上有个沾满了黑色油渍的电磁炉;洗手台的水池里泡着几只瓷碗,那上面的残羹冷炙已经快要长霉了……

老关穿了件破洞汗衫,骨瘦嶙峋的样子,背对着三人,干涩的声音说了声:“来了……”,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力气,他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正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一个矿泉水瓶子,那手微微抖着。

贺忱敏觉的捕捉到异常,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个反剪,愤怒道:“你又抽了是不是!?”

“放开我!”老关奋身挣扎,脖子上青筋突起。

“老大——”杭天赶忙上前按住关山。

“你又碰了是不是!!草!”贺忱抬腿踢向他膝盖窝,暴怒骂道:“你他妈答应过我什么啊!”

“草你妈!”关山抬腿踢向杭天,这关山也是有身手和底子的,杭天本就没多防着,这一下子被踹撞到桌子一下子被踹倒落地,那上面塑料玻璃瓶子哗啦啦落了一地。

“老关!”贺忱大喊着,挟持他一个翻身怂落到床上,双手一个猛转,死死按在床上。

“我草,贺忱你他妈放开老子!”老关咬牙裂嘴,双眼颤动,头拼命扬起,脖颈上青筋突起。

“老大!”杭天喊了一声,赶紧爬起来想要上前帮忙,这时代月伸手挡下杭天。

代月看着床上囚徒挣扎的关山,眼中有那么几分的同情,开口道:“曾经的缉毒警察,却染上了毒,很不甘心吧……”

关山仍然咬牙挣扎,贺忱极力压制盯着着关山,此时锁眉侧耳;杭天在一旁不知所措;

代月看着关山,继续道:“一个长期染毒,想要戒却又戒不掉的人,对这东西的嗅觉却异于常人的灵敏——”

关山扭头瞪着他。

代月后退一小步:“……其实你知道自己,是戒不掉的,就算下定决心没有下次了,但是还是在某个角落的小广告上,在某个场子里与你不小心擦肩而过的人的口袋里,或者就是你平白无故的走在大街上想去买包烟的时候……那东西仿佛有眼睛有脚,它就那么能找到你,它就那么跟着你粘着你,就那么出现了……于是你就想,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你贪恋那种感觉,那种让你瞬间的麻痹短暂性的抛开现在的一切,线人?缉毒?谁的同事或者谁的光明大义……于是,你就这样反反复复,死循环下去……”

关山拼命喘着气,注视着代月;贺忱在此时观察了代月一眼——

代月又后退一步:“……可是总有清醒的时候啊,总有断货的时候啊,总要踏出这个杂乱昏暗的出租房,总得面对门外租客的谩骂,总得走过满是苍蝇的潮湿楼道,走出这个窝,让自己回归到人群中……总得提防那些人又得靠近他们……因为你知道,你出门不能和他们一样;你回来,又不能和那些坐在上京大楼里的警察一样……”

代月这时远远的注视着关山,道:“……但是你得回来啊……所以你回将那个暂时能让你逃避和自由片刻的东西,放在远远的隐秘的,又触手可及的地方……”

关山不受控制的稍微晃了一下,这个动作很隐秘,而去关山一直在战栗喘气,所以这个细小的动作很难被捕捉到。

代月此时轻柔一笑,关山瞬间紧绷全身,咬牙盯紧代月,鼻翼中喷着粗气,那眼神中尽是否认和威胁,贺忱立刻加大力气才能按住他。

贺忱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撇了一眼,恍惚间觉得代月些微欠身,那是个很微妙的姿势,像是在向关山致歉。但是贺忱不是很确认,接着就看到代月缓缓走向衣柜,抬手在衣柜上摸了两下,取下一个铁盒。

关山已经不再挣扎了。

代月看手中这个似乎是个糖果盒,外面掉了漆,但是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

他打开手中的盒子,看着那盒子里一根弯了针管的注射器下,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被撕碎了又粘起来的照片。那照片上的女孩,笑的明媚。

代月在此时抬头望向贺忱,贺忱似乎察觉到什么,扭头转向杭天说:“快去车里,把东西拿上来!”

“什……什么?”杭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忱厉声道:“快去!”

杭天这下明白了:“好的老大!”马上跑出门。

代月再次低下头,认真看了那盒子一眼,小心合上后,手上轻柔的擦了擦盖子,抬手放回了原处。

而那边床上,老关终于有意识的稍微平静了些,贺忱这才慢慢松开了他。

贺忱才一刚松手,老关一个转身,俩人一块从床上滚下来;关山扒着床边没落太远,靠着床边坐在地上。贺忱被撞得磕了几下,滚到一边嘴里无声骂了句“草”。

老关见贺忱这模样,扯了个报仇雪恨的笑,但是笑的比较磕碜,毕竟刚才还龇牙咧满脸通红,样子有些狰狞。代月这时走过来,点了根烟递给关山。

关山也没看他,手还微微抖着去接那烟,摇摇晃晃送到嘴里,猛吸了一口,这一口倒是吃惊了,忍不住抬起头打量着代月。

代月点点头:“掺了点儿罂粟皮。我一个朋友给的,他是个纹身师,种了两棵,有客人疼的吃不住,就抽两口,能缓缓。”

贺忱这时撇了代月一眼,掏出手机,果然杭天来了消息。

“老大,车里没有啊咋办?”

贺忱回:“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加油站。”

杭天回:“得令~”

贺忱扯了个椅子坐上,也点了根烟,累得够呛,也喘口气。

关山抽了两口,劲有点儿足,算是缓和了不少,见代月靠着床边也坐下,就着烟问:“看你这样,以前也碰过?”

贺忱侧耳听着。

代月点头:“嗯,碰过。又戒了。”

关山听得出来那口气中的恨意,问:“你为什么这么恨这东西?也是因为做了警察?”

代月摇头,苦笑道:“你如果是我,小时候,十几岁,看到自己的妈妈抽鸦片抽到不认识她的儿子,被妈妈亲手用烧得火红的烟杆打得险些毁容,你会恨么?我至今记得那烟杆打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候,那嘶啦的声音那烫烧皮肤的感觉,其实感觉不到疼,就是那个伤疤,会永远抹不掉,永远永远跟着我……”

贺忱心里一颤,远远的看着他……

关山看他:“……那么难戒,你怎么戒掉了?”

代月嘴角一扯,平淡道:“觉得再抽下去,会死。我怕死,就戒了。”

这话关山和贺忱都是一愣,代月说的云淡风轻,想是说垃圾食品有害健康,就不吃那么随意。

贺忱此时想起那天季临的话——“哪是戒啊,他那根本就是折麽自己!”“那样子,不死不活的,就熬着......\"“……他可能,恨透了那个碰了D品的自己……”

贺忱远远的望了一眼代月,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痕迹,而是很平淡很柔和的,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贺忱蹲下来,去收拾那些散落的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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