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平安这24小时的禁闭是一秒钟也没少,谈叙也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到时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出来后谈叙带着蒲平安直接去了食堂。
谈叙招呼了食堂给留份饭。食堂估计是以为谈叙要吃的,特地留了很多菜。他们到食堂的时候就只剩下打扫卫生的阿姨了。谈叙一路也没特别说些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苟言笑的。
蒲平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吃了进鹰潭大院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饭。
蒲平安吃饭的时候,谈叙就在食堂门外等着。食堂门口有棵十几年的老枣树,据说也没有特地种,估摸着不知道是谁吃枣子扔的枣核,在这鹰潭大院饱受日月精华茁壮成长成现在的模样。这老枣树也不白长,年年可着劲儿的结果子。食堂阿姨都说这枣树是通人性的知道回报。
但是这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这老枣树可能真的没有阿姨想的那么善良,因为那枣子结的一年比一年酸。但就算酸,也防不着这院里的人,枣子差不多长成个儿等不到成熟的时候,就被抢得差不多了。
鹰潭大院的传统--酸枣泡酒,那都是大院的前辈们代代传承下来的宝藏绝活儿,一酒难得。这酒还有个特别富含文学气息的名字--贵妃香,据说是打扫卫生的大爷喝了口觉得太好喝了,感动的一塌糊涂,没名字真是委屈了,回家扒拉着孙子的中华字典找到的名字。
这酒平时压根不舍得喝,也就是每次出去,有大案子胜利归来的时候喝一小口庆祝;再者,就是有战友牺牲的时候,敬一杯……
现在这个时候,那树上的酸枣早就被抢光了。谈叙在树下抽着烟,眼瞧着地上叶子下鼓着,抬脚一踢,还真是颗枣,估计是抢枣子的时候落下的。
酸枣落下的早,看起来还是个完整的,还青着呢。谈叙可能也是觉得无聊,于是弯腰捡了起来,恰好这时候蒲平安吃完出来。
谈叙手上拿着枣子,看到关了一夜面黄肌瘦一顿饭貌似没能拯救过来的蒲平安,也是觉得这枣子扔了可惜,脑子一热,抬手将手里那酸枣扔给他:“接着,开开胃。”
蒲平安忙不迭地接住,微微一呆,似乎才看清那是颗枣子。
“回宿舍抓紧时间睡会儿。晚上还有拉练。”谈叙简单交代了下,转身走了。
蒲平安看着手里的枣子,上面还沾了些春天特有的泥土。他双手捧着,仔细小心的在身上蹭干净,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圆溜溜的盯着手里的酸枣,转身回宿舍的方向。才走了两步远,脚下像是抹了蜜一样,蹦蹦哒哒小跑起来。
谈叙没走多远,才想起来自己火机还在蒲平安那里,转身想要喊住他,意外的看到,刚才还没半点精神的蒲平安,蹦着小跑了起来。
谈叙不可思议,心想:不就颗酸枣么,至于开心成这样?
就在蒲平安专心看着手里的枣时,路过的前辈瞧见他这样,故意招呼道:“小虾米,手里啥宝贝啊,开心成这样?”
蒲平安登时停住了,双手下意识的护着,稍稍抬头看向那前辈。
蒲平安的大眼镜框折射着光,那前辈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身上不准怎地一个哆嗦。可是很快,前辈就给自己找到了哆嗦的来源--谈叙正在不远处看向这边。
前辈一见谈叙脸都变了色,都知道二队惹怒了这谈大队长,于是保命要紧,那前辈麻溜儿改道消失了。
蒲平安见人没了,有些诧异,但是还是专心的捧着酸枣,也不蹦蹦跳跳了,拔腿赶紧跑回宿舍。留后面的谈叙也是一脸没反应过来--这小子百米不是没及格么?窜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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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上京,董今生还没出机场,就被代月轻松甩开了。其实甩开董今生压根费不了什么劲,董今生是监察部少有的几个没啥反侦察力的领导。
代月从机场出来打了个车,他早就换好了件深蓝色的西装,又去花店精心挑选了带着露珠的白玫瑰,去了墓地……
那是他一年多来,第一次回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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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京中心警察局。
林让特地送来消息,上水塘交通事故的事,已经全权交由别的队处理。并且透露,经过法医秦回鉴定,以及郑观那边医生反馈,司机近期服用的药剂里,含有乙酸和硝酸成分,还有一种凝合集。贺忱知道,那是常用稀释D品和制造YT丸的成分。
“据说那司机有旧疾,一直服用这种药剂,秦回那边根据头发和指甲验证,药剂的使用时长在半个月内。”小林说,将一份复印的检验报告放在贺忱办公桌上,“司机那边还没有脱离危险,案子的查证也暂时叫停了。这份材料稍后会送到华局办公室。”
“谢谢。”贺忱说,他明白林让的意思。
也许,查证根本没有叫停,只是华局和家属,都不想让这件事太引人注目。特别是在张先生指导大阅军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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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上京丰台区。
一家不起眼的姜记灯具店,古朴而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直通玻璃材质的五层楼天顶,那天顶一束吊灯瀑布倾斜而下,恍若自天堂而来的光芒,照耀和悬浮在大堂正中心地带的一湾连着后院的池塘。那池内水清澈无比,几只游动的鱼在灯光下如凭空飞翔的精灵。
几秒钟后,大堂周围高低上下的灯具映入眼帘,水晶灯一盏盏亮起,仿若进入海底的水晶宫,墙壁上吊顶上,各种样式和款式的灯具相互呼应,墙壁上几盏看不出年代的琉璃花或者锦缎材质灯具,如岁月遗珠,静静地沉睡着。
这栋五层楼高的灯具店,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大堂水池后面,一折千里江山图屏风后,两通楼梯连着二楼三楼,沿着那直冲天庭的灯瀑布而上。墙壁上巨幅唐卡菩提像,静观一切。
边杰不是第一次来店里,但是每次都无法控制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这次也是一如往常的,仰望那恢弘的光芒,一个轻柔又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好久不见,边先生。”
边杰闻言望向屏风后,隔着屏风,他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在千里江山图上,却意外的混为一体。他知道那是店主人姜旬的孙子,姜至。
“好久不见了,小姜先生。我代张先生向您和姜先生问好。”
“您客气了,姜记已经很久不做张家的生意了。”那声音依旧轻柔,和姜老先生不一样,姜至对所有来客的态度都是这样,不远不近。
这时候楼梯后下来一个年轻人——这人身形挺拔,面带微须,五官立体,头发稍微有点自来卷,但是整体干净利落。这是店里唯一的伙计,名字叫阿秉。阿秉生于西藏雪山下,身上有着雪域男人的血性。阿秉命运多舛,出生后一个月被误以为夭折而树葬于高山上,幸得当年有一行人路过那山,那其中的小客人见树葬的布还在冒水,好奇的问随行的大人,而恰好有一位随行的医生,见状猜测婴儿尚且活着,这才将阿秉救了下来。
那同行的人里,有姜荀老先生,还有李慈。而后来阿秉也一直跟着荀老先生。因为出生后大病没有及时医治的缘故,尽管命救了回来,但是他几岁后还是失聪了,不过能读懂人的唇语,偶尔会开口说几句话。
阿秉手中拿着些单据——那是姜记客人下的单,见有客人,点头一笑算是招呼,阿秉和边杰是认识的,早在老姜先生和张家来往的时候,阿秉就在店里了。姜记几代经营这家灯具店,不算风生水起,但是在上京乃至周边都是远近闻名的。更重要的是,只要有需要,带着你想要做的事来姜记,就能做成。
你想要东边线路的生意,找姜记,不久后就会有相关的人登门拜访洽谈;你想要和某位企业家合作,找姜记,剩下只需要准备好你的方案和打算出的价钱;甚至你想要某件棘手的事情平息,找姜记,那么接下来几天你只需要像往常那般装修庭院熬鱼汤顺便加点爱吃的罗勒叶,下次出门,又是风和日丽。
有传言姜记祖上在雪域做过租刀客的行当——先预言,再借刀给需要的人,事成之后收刀收钱。但这只是传言,姜记以前是西关走马路上的商人,那个年代的生意,有缺钱的,有缺路子的,不缺的就是人命。姜记祖上留了颇丰的人脉和资源,也主要做经营人脉资源的生意。生意人很讲究诚信这个东西,但终究不过四个字“资源交换”,而这个交换的过程中,很多生意人看中姜记的诚信,也都愿意找姜记做担保。客人不需要知道他们是究竟怎么做到的,但是“找姜记”是最好并且最快的捷径,最大程度上互利共赢的那个结局。
“我知道姜记的规矩,小姜先生。这次,我是代表李先生来的。”边杰再次放低姿态,他知道自从十几年前那件事后,姜记和张家的来往越来越少了,这不太好。但是这次不一样,事关李慈,他相信姜记不会置之不理。
于是继续说:“蒋赛蒋先生这次的事情,希望小姜先生……”
“这几个客人的单优先。”姜至对阿秉说,一边签着送来的单,调整了接单的顺序,又还给阿秉:“好了,先去忙吧。”
阿秉点点头,但是站在那里没有走,远远的看了一眼门口的边杰。
“李慈,他身体还好么?”姜至此刻问,一边向阿秉点了点头。
“情况不太好。”边杰如实说,“老先生还在医院。”
“东西先留下吧。”片刻后,姜至说:“不送了,边先生。”
千里江山图后,边杰看那朦胧的轮廓,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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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深夜,上京市,大厂工业区。
“据可靠消息,晚上十点钟上京大厂工业区,老钢厂附近,高索和境外团伙有秘密贩毒交易。消息来源准确无疑,据线人称,对方可能和境外金三角王朝的黑金党有关……”
黑金党的起源本是白俄武装贵族。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葬送了沙俄时代,部分白俄武装逃亡到境内,投奔当时的军阀大家。军阀看好他们携带了大量的财富,以及所带来的政治影响,给予他们大量资源。
后来遭遇世界大战,军阀世家割据战地,这股势力趁机发战争财,一路发展到境外的金三角,以劳伦斯为首的黑金党,在里约热内卢迅速崛起,扫荡墨西哥地区,最后在金三角圈地为王,建立起震慑境外的金雀花王朝--外界称之为黑金党。
黑金党劳伦斯为首的一派,主张和当地的政府商界形成利益共同体,在上帝山下称王。传言上帝山上耶稣像,山下火葬场。劳伦斯用黑金扶持政要官员,战争时候为国家开放港口,建立慈善基金会为穷人提供生活保障,他们织得是一张无价的人情网。金三角随处可见政府特批的温馨提示:不要误入黑帮区域,足以见得黑金党的势力。
而金王朝另一派,主要以劳伦斯的大哥哈迪为首——墨西哥毒贩团伙交战占据地盘时的元老。金王朝初期经历长达九年的战争,上面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被逮捕的风险以及敌对团伙的攻击所形成的高压,使得人参与者变得越来越疯狂,手段极其残忍,企图以此抵抗和恐吓对手。
与劳伦斯不同,哈迪将基地选在墨西哥——这个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的地方。
而本次交易中,传言就有劳伦斯最信任的兄弟——彭沙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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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忱的线人一个多月前送来了线索,但是这实际交易的消息,是代月给的……
钢厂外远程狙击手已经在各点儿就位,贺忱的人在不远处的据点整装待发。
对讲机里,贺忱再次确认消息:“祸水,你那边怎么样?”
几十公里外的高速上,洪廷对讲机接通:“蟑螂还有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
--那是高索派来交易的人--南方这边出了名的毒贩疯子,樊川。
贺忱用力点着满是文件的桌子,问:“逮捕令怎么样了?”
杭天摘下耳机,汇报王俊泽那边的消息:“俊俊已经送过去了,还没消息,队长,怎么办?”
围捕时机稍纵即逝,等逮捕令根本来不及,贺忱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他的旁边,代月始终一言不发。
“各点注意--”贺忱拿起对讲机,忽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是代月。
两人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他明确的收到代月传来的讯息:还不是时候。
妈的没时间了。贺忱心里骂道,多少人拼命换来的大好时机。
这时忽然跑进来一个人,屋内外没人拦着--监察部的人在上京警察局这边一向顺路,只见宋灵杨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代月:“代局,你要的东西!”
“谢谢。”代月接过,似乎满意的笑了一下,转身看了眼那监控里的情况,平淡地说了句:“我过去,10分钟后无论什么情况,开始抓捕行动。”
众人一惊,可是代月那样子,似乎简单的就像下楼去小卖铺买瓶矿泉水。
贺忱立刻拉住他的胳膊道:“不行!”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代月回头问他。
贺忱咽了口唾液,片刻道:“太危险了。”
代月注视了贺忱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道:“贺队,我可是穿了两层防弹衣!”
贺忱微微一怔,这话旁人听不明白,但是贺忱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觉一提。就在贺忱怔住的瞬间,代月稍一用力挣开他的手,抬手一个原地跃起,只听到“嗖“地一声一个身影飞过,那速度太过迅猛,等屋内的人反应过来,代月已经从房里飞过窗户跳到的楼外。
那楼是一栋废旧的水泥房,他们的监控地点在二楼。代月这跳下去趔趄都不打一下,朝那钢厂内的交易点过去。
半晌杭天才缓过神来,发自肺腑的来了句:“卧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豹子么?”
贺忱一时间也慌了神,立刻抓起对讲机道:“代月,你回来!”
“什么?”对讲机那边,洪廷察觉到不对,立刻问:“怎么了?!”
贺忱没顾上洪廷,对着对讲机再次吼道:“代月你回来!”
杭天在此时回了洪廷,“是代局,他……他下去了!”
“卧槽,贺忱你怎么不拦着!”那边洪廷火急了起来,“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华局和老潘交代啊?!妈的你这是想拉着我一起写辞职报告么?!”
贺忱也是怒了,回道:“你他妈以为我没拦着啊,我倒是拦得住啊!”
--那他妈就是个疯子。
“贺队,我这也不是白去的。”代月终于对蓝牙耳机回了声,似乎在黑夜中回头望了一眼,“万一我要是办成了,你就把胡子剃了,成么?”
贺忱心里重复着:……万一。他忽然明白,代月--这个人其实根本没有把握!
但是其他人似乎抓到了不一样的点,本是千钧一发的危险档儿,忽然被代月这句话转到了不一样的方向。于是监控室内的各位警察们,注意力稍微往贺忱脸上转移了些。
贺忱似乎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手不自在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确实有些扎手,瞅着杭天问:“我这胡子得罪他了?”
杭天其实略有嫌弃劲儿的认真思考了下。说实话自从高索那有消息,贺忱这胡子一个多月没剃过了,基本上是杂草丛生来形容,简直和以前那个上京警察局的形象标杆压根不沾边儿,倒和上京老城墙边烧烤店那烤羊肉串老板有一拼。杭天都快不记得他这个老大没留胡子的是啥样儿了。
倒是那头的洪廷,估计对代月冒险这事也是觉得无力回天了,就趁机来了句:“领导说得对,确实有损咱们上京警察局形象”
贺忱对讲机骂了句:“你少掺和!”接着全部进入戒备状态。
几分钟后,监控器里出现了代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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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月得到的消息没错,交易的是彭沙的人--不过是彭沙手下二把□□诺的人。
那人叫霍顿,看样子是个缅甸人,这些人尽管对亚洲脸的辨识度有限,但是看来的人和照片上的不一样,还是起了警惕之心。
霍顿打量着代月,确定道:“你不是樊川。”
周围已经端起了枪,监控室内诸位的心都窜了起来。
“对,我不是。”代月也毫不掩饰,爽快道:“不过我比他在三合会的资历老,你们老大彭沙被抓那次我就和老大去了。老大重视这次交易,特地派我来。”
--三合会?贺忱心里记下了,这次不是高索的交易么,怎么和三合会有关系?
三合会十几年前独占东南亚市场的黑金贩子,但是后来消亡了不少。也几乎都是在边境作祟,近几年少有在境内活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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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顿琢磨着这个高傲轻狂地年轻人,终于抬手示意放下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盘古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代月咧嘴一笑,不假思索道:“贺月。”
似乎有什么东西作祟,对讲机和监控室内顷刻间安静下来,接着嬉笑声毫不掩饰。
那头洪廷也忍不住了,问:“老贺,这下去的计划真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贺忱一股暗火起来,心里骂了句:他妈的绝对是故意的!
--其实事后代月有解释,那名字真是他当时随口起的。
霍顿的疑心并没有就此打消,道:“搜身。”
代月双手举起来,“不好意思,我这西装刚干洗过。”
--那意思是拒绝人搜索,但是他双手举起转了一圈,意思是没什么好隐藏的。
霍顿盯着他,继续问道:“就你一个人?”
代月没有回答,只毫不避讳的看着他。
“妈的老大问你话呢?!”旁边一个彪壮大汉骂道,“祁三人呢?!你们这些洗衣帮的耗子,竟敢不把我们金王朝放在眼里,祁如昀……”
就在这时,代月逼视着那大汉,大步过去--
见这动静,监控室内的人瞬间紧绷起来:
“卧槽代局这是要干嘛?!”杭天惊慌道。
洪廷那边看不到情况,赶紧问:“怎么了,又怎么了?!”
“卧槽他这是疯了么?!”贺忱控制不住的绷了起来,“妈的那什么地方,他这是不要命了?!”
洪廷再也控制不住了,喊道:“到底怎么了?!他干了什么?”
杭天整个找不到词了:“卧槽代局他--”
贺忱彻底摸不准了:“妈的他不是要在那揍人吧?!”
洪廷更是慌了:“妈的那什么地儿!这都什么时候了?!”
贺忱立刻下令:“狙击手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厂房内代月大步助力一个猛冲腾地跃起,凌空一个飞扫,那大汉应声倒地。与此同时代月飞速一个回扫,夺过那大汉旁边人抬起的枪杆,双手当空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上了膛的枪刹那间分了两段。代月手中握着那带刺刀的半截,俯冲落下,只冲着那地上大汉的脑袋刺去--
地上那大汉双眼惊恐地瞪圆了直盯着那泛着光的刺刀,就在代月落地那刺刀贴近大汉的一刹那,代月手上稍一带力,原本正中大汉脑门的刺刀,贴着大汉的耳朵刺进了旁边的地砖里,代月俯视着那吓傻了的大汉,刻意笑了一下,道:“朋友,用着三合会的枪,嘴巴最好给老子放干净!”
接着代月手上用力一台,拔起地砖里的刺刀,那刺刀掀起的尘土在大汉面前叫嚣着。
只见代月缓缓站起身来,将那半截刀枪甩到霍顿面前,稍微歪着些脑袋,随意拍拍手上的灰尘,认真打理了下弄皱的西装,不可一世道:“不好意思霍老板,三合会规矩:先验钱,后拿货。”
监控室内的人迄今为止大气儿不敢出一声,但是见到如此,也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贺忱对对讲机那头道:“这他妈真是个不要命的狠角儿!”
--那意思是,他和洪廷,都惹不起这人。
已经剩下不到两分钟了,只见那厂房里出来三个人,每个人手中提着个银色的保险箱。
代月不急不慌的走到那箱子面前,轻轻挑了下眉毛,旁边的人会意了下霍顿的眼色,主动打开了行李箱。
赫然间,满满一箱的紫色钞票映入眼帘。
“卧槽那是--瑞士法郎?1000一张!”杭天今天的见识算是涨了,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现金,抬头看着贺忱:“这得多少钱?”
贺忱瞅他一眼,道:“反正我三辈子是挣不了那么多。”
对面洪廷趁机道:“那不能!你要是通融点还不分分钟赚到!”
--缉毒队不是没出过“通融”的,这条线最不缺的就是钱。
贺忱兑过去:“祸水你就不能给我闭会儿嘴!准备了!”
厂房内,代月看着这紫红的一片。真是讽刺,这本是高贵的颜色,但是现在,却是最丑陋不堪的。
代月摸出根烟来,甩开火机,抽了张纸币来点燃。燃烧的纸币凑上来,点燃了口中的烟--
监控室内杭天似乎听到白花花人民币流逝的声音,错愕道:“老大,这一张得七八千吧?”
贺忱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就算此刻代月把那钱全部烧了,他都一点都不带惊讶的,只是对讲机下了令:“大家注意!10,9,8……”
厂房内代月狠狠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来,灰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萦绕开来。
那边贺忱继续倒计时:“5,4……”
烟雾弥漫间,霍顿警惕起来,在烟雾间捕捉到那个人的一个刺眼的微笑--
贺忱:“行动!”
霎时厂房内几个粉纷纷中弹倒地,子弹砰啪飞射四起。
“陷阱--”有人歇斯底里的喊了句,但是已经晚了。埋伏在厂房外的警察顷刻间涌进来,厂房内瞬间爆炸交火。枪林弹雨间,代月躲避着子弹,撤掉身上的蓝牙耳机,目标明确的,超从早就预谋好退路的霍顿追去……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洪廷,对高索的人开启了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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