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肉铺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铺子还挺大,门外鸡鸭鸟,一排笼子,室内案板上猪肉,牛头,下货,各种肉食好几堆。
“二少爷来了,今天要什么肉?”
活计哈着腰,笑着问。
李子鱼点点头,“两只公鸡,一对猪蹄,羊下货三斤,”
“好嘞。”伙计答应一声,麻溜的去找东西了。捆了两只公鸡,包了猪蹄,然后,去了后院,很快,伙计回来,
“二少爷,这会没下货,才到了几只羊,杀羊师父还没来呢,抱歉啊。”
“那得多久来?”
“半个时辰吧,掌柜的让人去叫了。”
李子鱼点点头。
“要不,您弄只羊回去?”伙计试探着问了句。
李子鱼笑了,我买下货,他卖我羊?不错,有天分!
伙计看李子鱼笑了,声音大了些,“我跟您说啊,这羊,可是草原来的,蒙古人那边的,那边羊好吃着呢。”
李子鱼瞧了瞧伙计,不错,这生意够大的,草原,离西安,好远的。
“您是书生,知道的多,羊肉这点事,一说您就明白。您看啊,咱们这,种庄稼,羊,都吃庄稼边上的荒草,草原呢?人家专门种草,草原出好马,咱们这就不行,羊也是一样,草原羊吃的好草,长出来的,就是好肉!”
赫赫赫!我信你的鬼!
李子鱼斜睨着伙计,伙计尤不觉,“您看,这好羊,还是千里迢迢弄过来的,不容易啊,还不贵,就比本地羊一斤多几个铜子。”
李子鱼摆摆手,“今天银子不够,就来下货。”
“二少爷见外了不是,你家酒楼,都是咱家的肉,哪还能要您的钱,您留着,我去酒楼结算!”伙计谄笑。
李子鱼摸了摸下巴,“草原的好羊啊,说的我都馋了,那这样,你这有几只?”
伙计想了下,“今天送来了八只。”
“我都要了!好久没吃猪头肉了,再来个猪头!”
“二少爷大气!您候着,我马上就给您弄!”伙计蹬蹬蹬就跑去后院。
“二少爷大气!”牛大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鱼。
李子鱼咳嗽下,掩饰尴尬,“应该的,应该的。”
鸡笼,头肉,猪蹄装车,羊栓车后,得亏赶了驴车过来,要不,还真不好弄。
快到家了。
邻居是个开赌坊的,家门前栽了几从黄花,花朵很大,很好看,李子鱼想到了以前养过的一盆黄花,好好的大黄花,被他养死了,
所以,
你开花了,你要死了。
左右看了眼,没人,下车,薅了一从,扔车里,走人。
看得牛大宝嘴角直抽搐。
进了院子,家里几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问明白了状况,李氏苦笑下,倒也没指责李子鱼,回屋念佛去了。
牛大宝跟着厨娘一顿忙活,才安顿好。
李子鱼薅了两朵大花,插在喜鹊头上,顺手拍了拍肩膀,
“嗯,好看,花艳,人好看。这叫啥,国色添香!”
喜鹊呆呆的看着李子鱼,手足无措。
杜鹃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少爷,你变了!”好一会,喜鹊才有了反应,满脸通红,诺诺出声。
李子鱼看着喜鹊,心跳有点加速,突然发现,这姑娘虽然有些婴儿肥,圆圆脸,没长开的样子,但是,水汪汪的大眼睛,精致的小琼鼻,其实真挺好看的......
转身,走人。
晚上,喜鹊吹灯,躺下。
“你这几天还做梦吗?”李子鱼突然问了句。
“做啊,天天做梦,天天晚上好像都去仙府,特别舒服。少爷,你说,是不是有神仙看中我了?”
“赫赫赫!神仙准备把你抢回去,当小妾吗?”
“哼哼,”喜鹊哼了声,不再说话,
李子鱼仔细听了听,这姑娘心跳加速了,嘿嘿!
咦?喜鹊好像比前些天更香了?
李子鱼靠近,闻了闻,的确。
喜鹊啊的一下,拉起被子蒙住脑袋,心跳的更快了些。
李子鱼有点心痒,不过还是压下躁动,躺平,开始练气。
李子鱼消停了,喜鹊放开被子,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声,睡不着觉了。
早起,喜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出了门,看到院子里摆着案板,冯大和牛大宝杀了一只羊,正扒皮,剁肉,收拾下货。
“宝叔,给我个羊腿,烤了吃。”
牛大宝头也不抬,“给你个腰子,补补!”
李子鱼捂脸,那姑娘,我还没吃呢,你这是诬陷!
“家里有辣子吗?烤羊腿一定得放辣子。再来二斤老酒。”
“自己去地窖找酒,过会我给你搭架子烤羊腿。”
“行。”
正房,早饭好了,
“母亲,你们先吃,过会我和宝叔,冯大烤羊腿。”
李氏点点头,招呼喜鹊,杜鹃一起喝粥。
喝了几口,李氏抬头看了看喜鹊,又看了看李子鱼,犹豫一会,才说道,“听说腰子大补,这些羊腰子,都你吃了吧。”
杜鹃偷笑,喜鹊一脸懵,这孩子还不懂壮阳。李子鱼有点脸红,摆摆手,走人。
地窖藏了几坛酒,据说,是杏花村的好酒。
搬出来两坛,冯大和牛大宝已经架好了烤架,点火烤肉了。
“冯大,知道哪里卖硝石不?”李子鱼搬了个桌子过来,蹭了蹭,突然想起来,可以问问硝石的事情。
“城北就有。”冯大凑过来,也不客气,倒了碗黄酒,顿顿顿,干了。“我想想啊,有个什么帮卖这个。”
“鼠帮?”牛大宝问了句。
“对对,有个叫鼠爷的,弄的帮派,这城里的硝石,都他家卖。”
李子鱼点点头,知道了。
“不是,二少爷,你想干嘛?”冯大有点警惕,牛大宝也看了过来。
李子鱼挠挠头,“这不是夏天了吗,我合计弄点硝石,制冰,卖点银子花花。”
“哦,”冯大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膛,发出砰砰的响声。“那就好。我跟你说啊,二少爷,可不能做火药,我二叔前些年帮人做火药,就被人抓去挖矿,还没出来呢......”
咦?李子鱼愣了下,敢情,这冯大,还是个宝藏男,问了问硝石,他附送个会做火药的!
“二叔也挖矿呢啊,真是可怜见的,冯大你家风水有点不好啊。行了,晚上老爷回来,看能不能找关系,把二叔和你二弟都放出来!”
冯大一个激灵,满脸激动,“那敢情好!二少真是大好人!”
“去回家,薅把野葱回来。回来就好了。”牛大宝拍了拍冯大,冯大答应声,出门回家。
牛大宝看了看李子鱼,“弄出来也好,先养着。”
李子鱼点点头。
牛大宝压低了声音,“冯大会做铠甲,”
李子鱼双眼一咪,铠甲是禁品,也实实在在是好东西。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冯大回来了,羊腿也烤好了,三人开始吃喝。十几斤的羊腿三人分,冯大和牛大宝吃饱喝好,然后,眼看着李子鱼又啃了五个馍馍,干了一大坛酒,两人有点方。
“二少爷威武!”
黄昏时分,原主的父亲,李翰林,回来了,还带着几个人,一个笑呵呵的白胖子,是酒楼的掌柜,一个十几岁的黑壮少年,还有,一个带着纱帽的白衣少女。
李翰林拍了拍李子鱼,笑呵呵的说道:“不错,大难不死,壮实了!”
李子鱼笑了笑,也不说话。
“来来,左小子,这是我家老二,以后你在家里,跟着他就行。”
黑壮少年看了看李子鱼,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二郎,良玉家里糟了灾,以后,就在咱们家了。”
李子鱼点点头,然后下意识的问了下,“左良玉?山东人?”
少年点点头。
李子鱼双眼放光,哎呦,大鱼啊!拉着少年的手就不放,
“真是缘分啊。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我老二你老三!”
左良玉懵了下,这有点不适应啊!
李翰林也有点懵,老二有点诡异啊!
“咳咳,进去说。”
“对对,进去说,”李氏也发话了。
进了院子,牛大宝领着左良玉找住房了。李翰林拉着李氏,低声说道:“太太,我给二郎找了媳妇,叫柳梦如。”
李氏看了看白衣女人,
“那个?”
“对。”
李氏皱眉,“老爷,姑娘是哪里人?家里都什么人?她家人同意了?”
“是被人拐卖的扬州瘦马,无父无母了,这次是被卖来西安明月楼做花魁的,遇到了贼匪,我救她出来的。”
李氏点点头,又有点担心,“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贼匪死干净了,卖身契都烧了。”
李氏点点头,念了句阿弥陀佛,算是放下心来。
院子里摆了个大圆桌,一大盆羊汤,一大盆猪脚汤,猪头肉切片,两盘拌菜,开饭!
李翰林拉着李子鱼,塞到了柳梦如身边,眼睛还眨巴两下,李子鱼懵了下,然后扭头看去,白衣女人去掉了纱帽,十八九岁样子,瓜子脸,小琼鼻,杏眼,红唇酷齿,肤色白皙清透,身姿挺拔,胸前鼓鼓的。李子鱼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是,老头子给自己的福利?
柳梦如看过来,笑了笑,李子鱼顿时觉得心跳加速,点点头,赶紧正坐回神。食色性也,前世网络发达,大把美女照片,但是,看照片,和靠近真人,完全是两码事,面对那些美颜化的人造美女,尚且冲动,何况这纯天然的?
真是没出息!李子鱼暗自嘀咕着,却怎么都压不下那燥热,深吸口气,才算平静了些。
“咳咳,”李翰林咳嗽下,一桌子人看过来。
“话不多说,开饭!”
夹了块猪脚给李氏,然后,大伙开始动筷子。
“梦如,到家了,就随意些,喜欢吃什么,多吃些。”李氏看着柳梦如,满脸笑意。
柳梦如轻笑,点头。
“二郎,你挨着梦如,你帮着夹菜。”
李子鱼点点头。
“你喜欢吃啥?”
柳梦如笑了笑,也不说话。
李翰林拍了下脑袋,“那啥,二郎啊,梦如不能说话......”
李子鱼愕然,看了看柳梦如,柳梦如笑了笑,笑颜如花。
真是,天妒红颜!
晚上,吹了灯,喜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问,“少爷,你是不是要娶梦如姐啊?”
李子鱼不说话,他也有点乱。实话说,他动心了,这女人,完全满足颜党的需求。不会说话又如何?可,事情复杂着呢,她是谁?什么背景?这么漂亮的女人,没背景,才怪。还有,老头子怎么弄过来的?好多未知。所以,以后再说。
“要不,我搬出去?”喜鹊声音小了些,还带着些小小的委屈。
李子鱼随手一巴掌,拍到了喜鹊屁股上,喜鹊一激灵,马上推回了李子鱼的大手,翻身躺平。
“老实睡觉。”
挨了训,喜鹊却踏实下来,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吃过早饭,李子鱼来家里的小书房找李翰林。
“来,尝尝这茶,好茶,山西福鼎的。”
李子鱼小口啜饮,一碗下肚,回味了下,口感醇厚,的确,好茶。
“还有吗?分我些。”
“去去去,我都不够喝。”
李翰林摆摆手。
李子鱼伸手,又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喝起来。
“听说,你把喜鹊睡了?有身子了没?”
李翰林突然兴奋起来。
李子鱼愣了下,随即恍然,“没睡她,就是在一个屋子睡觉。”
李翰林嘿嘿笑了笑,又道:“梦如怎么样?我告诉你啊,人家可是扬州瘦马!”
李子鱼点点头,“好看。不是,老爹,你花了多少银子,把人家买回来的?”
李翰林摇摇头,“没花银子。梦如本来是卖明月楼做花魁的,半路被贼匪截了,前天锦衣卫在西安城门口抓了那伙贼寇,梦如被锦衣卫救了出来,我想着给你找个媳妇,就讨了个面子,锦衣卫就把梦如的身契给我了。”
李子鱼皱眉,这么大的面子?
“锦衣卫给面子,明月楼也不追究?”
李翰林扶须,笑了笑,
“听牛大宝说你变了些,果然聪明了些,学会动脑子了。”
李子鱼又倒了一碗,一口喝掉,有点苦。
“不是我的面子,是老大他母亲的面子。”李翰林苦笑。
李子鱼皱眉,“那唐皇遗脉,和宝藏,咋回事?”
李翰林叹了口气,
“行吧,你也该知道些了。”
李子鱼又倒了一杯,一口喝掉,好像,更苦了。
“老爹我是入赘他们家,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老大,也不归我管。”
顿了顿,李翰林正色道:“听牛大宝说你想学功夫,不行!”
“为什么?”
“会死人的!”李翰林不觉抽搐了下。
“牛大宝有功夫,左小子身手也不错,我听说冯大的弟弟,功夫也好,过几天我找关系弄出来,养着这些人可以,但是,咱家人不行,会死人的!”
说着说着,莫名的,李翰林脸上出了一片白毛汗。
李子鱼皱眉,他就觉得会有麻烦,看李翰林这表现,这麻烦大了去了,可,这和学功夫,有什么关联?搞不懂。
又想抽烟了。
“近期事情有变。没事别出西安城,我把城外庄子的房子,田地都卖了,两家酒楼差不多够用了。城里还算安全。”
李子鱼点点头。
“抓紧生个孩子,喜鹊和梦如都好,要是你看不中,我再给你找别的女人。万一,”李翰林咬了咬牙,“万一出事,得留个后,他们大概不会伤害女人孩子的。”
李子鱼点点头。
“对了,我托了关系,今年秋试,给你报名了,给你弄个举人身份,这样,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们是谁?”
李翰林摆摆手,“别问,也别乱说咱家的事,老大,他,疯了。”
李子鱼莫名打了个冷颤。
“那堆书搬回去。以后换书生的服饰,不会做学问,也得装出个书生的样子。”
李子鱼点点头。
午后,李翰林再次出门,李子鱼换了个大屋,室内多了书架,书桌,还有,一堆书。
搬了把躺椅到院子树荫下,然后,捧着本书发呆,他想要捋捋眼前的事情。
看起来,一切都和所谓的唐皇遗脉,藏宝有关。
藏宝是什么?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这藏宝,一定和唐皇遗脉有关。
他们是谁?不得而知。
老头担心自己会死,那是不是说,他们,或者别人,误以为自己是唐皇遗脉?或者,老头撒谎?
假如,自己是所谓的唐皇遗脉,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打开这藏宝?
大概是。
那么,这个,和学功夫有什么关联?
学了功夫,才能打开吗?还是说,有资格争夺这藏宝?
也就是说,不学功夫,就会让他们以为,自己不能,或者说,不想参与争夺?这样,就安全了?
大概是这样。
那么,他们在哪?是谁?
锦衣卫吗?还是牛大宝,冯大,抑或,喜鹊?
摇摇脑袋,这么瞎猜,才真正的麻烦。
按照老头的说法,不练功夫,就基本安全,太多的未知,目前只好这样了,毕竟,狗命要紧。
李子鱼突然想笑,自己这水准,前世已经有了证明,跆拳道练不好,学太极拳打不过老头,学个广场舞,都得好几天,笨蛋一枚,给门功夫都不见得学会,瞎担心什么呢。
还是,老实练气吧!
练气士才是男人的梦想!
不过,练气,是他们理解的功夫吗?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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