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在凤宁宫焦急地等待太医的诊治结果,在外室来回踱步。庆公公上前:“皇上,您先休息下吧,当心自个儿身子。”宣帝毫不理会,仍然继续踱着步,思索着。不一会儿,太医退出来,在宣帝跟前行礼道:“皇上,青宁宫主此番中的毒叫‘梦魇’,此毒一旦侵入五脏六腑,中毒之人将再无醒转的可能……”
宣帝只淡淡地道:“够了。你只需要告诉朕,可否医治,如何医治即可!”
太医被宣帝这突如其来的恼怒惊到了,赶紧跪倒地上:“皇上,青宁宫主大病初愈便主持了祭天大典,体力着实透支,现又被这剧毒侵蚀,老臣只能拼尽全力一搏。”
宣帝一听,怒道:“圣水神宫乃我云罗立国之本,神宫宫主绝对不容有失,如若此次尔等无法治愈,项上人头自己估量!”说完,宣帝便往内室走去。
太医们战战兢兢,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开始密集商议治疗的对策。
宣帝来到青宁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弱的呼吸,眼中泛出了泪光。他轻轻握住青宁冰冷的手:“宁儿,你亲口答应过我,要替我守住这江山,难道你要食言吗?”
宣帝左眼中的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延着脸颊流下:“还记得我们在邺城吗?那晚的花灯节,是我到邺城以来觉得最美的一次花灯节,我们一起饮酒、弹琴,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这么多要背负的责任,那时的你,那时的我,都是爱恋中的普通男女,如果可以,我多想能回到从前……”
说到这里,青宁的小手指在宣帝的手心微微动了一下,宣帝难掩心中的喜悦,一边拭干脸上的泪,一边开心地笑着:“太医!太医!……”
外厅中正在会诊的太医院院首张太医赶紧进来,刚准备下跪,宣帝立马道:“不用了,快过来,刚才青宁宫主的手动了一下。”
张太医赶紧来到床边诊断青宁的病情:“皇上,青宁宫主的意识尚在恢复中,如此,我们配合针灸,相信青宁宫主可以尽快苏醒的。”
“好,好,好!赶快……”宣帝高兴地道。庆公公见宣帝龙颜大悦,赶紧附和道:“皇上,您也回去休息下吧,张太医在,青宁宫主定不会有差错的。”
宣帝道:“也好,我就在凤宁宫的偏殿歇息片刻。张太医,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
张太医等一干太医应允后,送走宣帝,开始施展各自本领,为青宁诊治着。
……
自青宁坠下祭坛,礼部的人挨个接受了盘查,刑部林大人、礼部岳大人亲自督办此案,一时间人人自危,都在相互猜疑。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太医院送来了线索,李太医经院首张太医授意,亲自到礼部,面见岳大人:“岳大人,我受院首张大人所托,特来将有些蹊跷之处告知一二。”
岳大人一听,高兴极了:“有劳李大人。皇上对此案重视异常,本官正毫无头绪,便洗耳恭听了。”
“岳大人客气了。”李太医一边作揖一边道:“皇上命人保留了祭天大典所有的物品,经我太医院一一检测,从祭坛上的香蜡上发现了毒药,此种毒药名唤‘梦魇’,与青宁宫主所中之毒别无二致。张大人觉得应该是有人在香蜡上动了手脚,特命老夫将此事告知岳大人。”
岳大人听后,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如此说来,青宁宫主是中了香蜡上的毒?”
“正是。”李大人道,“岳大人,话已带到,老夫先行告辞了。”
岳大人将李大人送出了礼部。他回到屋内,深思着:一直以来,礼部采办都是由小文完成的,小文自朋友托付给他照顾以来,从未出过差错,这次……
想着想着,只听门外道:“岳叔叔,小文来了。”
“进来吧。”岳大人看着小文进来,眼前的小文依旧是那么干净,虽然净身做了太监,但慢慢长大,眉清目秀,诚实可靠。岳大人看着看着不觉得有些惋惜起来。
“小文,你来礼部多久了?”岳大人问。
“回岳叔叔,小文自七岁被送入宫,如今已经有十年了,一直以来受岳叔叔照顾,才有今日的成就。小文早已把岳叔叔当作了自己的父亲。”小文感激地回答。
“嗯。”岳大人轻声道,“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关于此次祭天大典香蜡采购的事情,是你亲自在负责,还是有其他人参与?”
“岳叔叔,自从您交办这件差事以来,小文从不敢假手于人,一直亲力亲为。”小文恭敬地答着。
“小文,这十年来我受朋友所托,一直对你颇为照顾,但此次事件涉及人命,我与刑部林大人商量过,在他正式参与之前,礼部先行自查,所以你一定要从实招来。否则,一旦刑部介入,我也没有办法了。”岳大人叹息道。
小文一听,开始紧张起来,噗通跪倒地上:“岳叔叔,小文不知犯了何事,望叔叔指明。”
岳大人捋了捋胡子:“太医院院首张大人已经确定,此番青宁宫主是吸入了祭坛上香蜡燃烧时发出的毒烟,才这番昏迷不醒。皇上震怒,命我找出真凶。”
说到这里,岳大人顿了顿,“礼部香蜡采办一直是你在负责,以前从未出过差错,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岳叔叔……”,小文欲言又止,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卖小鱼,他喜欢她很久,如果这次把她推出去,无疑一死,想好后,小文继续道:“岳叔叔,是小文这次私自换了采购的商家,才导致香蜡出了问题,都是小文的错。”
“你……”岳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个商户我自然会查,你要维护谁,我也没有意见,但这次事件牵连重大,你不要妄图自己一个人扛上身。这不值得!”
小文跪在地上,包着眼泪,沉默不语。岳大人看着小文不吭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愤怒地走了出去。
岳大人走后,小文从怀里拿出了那张丝帕,捂在胸口,一边流泪一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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