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终于走到了梁山好汉们的跟前,火把照耀下,一张张刚毅的面庞紧盯着自己。
想想现在在自己眼前的,就是那古今闻名的梁山泊好汉,就是那传说中的三十六员天罡星,古天不禁觉得一阵心神澎湃,自己竟然有幸见到这些个牛人们啊!
缓缓上前一步,古天施了一礼。
“你就是对面军马派来的使者吗?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那么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就不必浪费口舌了。我与众兄弟也会念在你只身入我大营的勇气份上,留你个全尸。”古天抬头,只见众人当间端坐一黑脸汉子,眼如丹凤,眉似卧蚕,脸上刺着金字,在马上指着自己道。
古天似没听到一般,拍了拍衣服,漫不经心地道:“难道江湖闻名的呼保义就是这般自大无礼,会见使者的吗?”
“放肆,你是何人,敢如此和我大哥说话!”只见宋江右手边上一员金甲锦袍大将,手持狼牙棒指着古天道。
人群中也有人随声附和着。
宋江却没有在意,把手一挥,众人顿时不再言语。宋江跃下马背,拱手抱拳道:“使者大人说的甚是。山东郓城县宋江,拜见使者大人,方才失礼之处还请先生多多包涵。敢问先生为何而来?”
嘿,古天没有想到,这宋江还真是给力,自己本来只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省的人家不正眼瞧自己,可没想到竟然真的奏效了。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上。
因此,古天急忙回礼道:“小可久闻梁山好汉尽皆仁人志士,为首的号作山东及时雨,更是仗义疏财、扶危济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穿万穿唯有马匹不穿。古天深知其中精髓,是以上来就是一顿狠夸。而这种带高帽的话,对于从现代穿越来的古天来说,那自然是张口便来。
“小可仰慕众义士久矣,因此呢,此次前来,一者,希望一睹众位英雄真容,二来嘛”,古天有意拖延着。
“二来为何,先生但说无妨!”宋江道。
“二来,敝人乃是为众位好汉免遭一世骂名而来!”
听到一世骂名这个词,宋江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盯着古天,宋江道:“先生这话怕是说大了吧,宋某等人自起于山东以来,替天行道、惩治贪官,杀富济贫,百姓之中,有口皆碑,不知何来的一世骂名?难道只因为截了你们军中这些不干净的财物吗?”
“当然不是!”古天昂扬回道,“敢问宋头领,您可知对面您劫持的是哪里的军队吗?”
“宋某等人惩恶扬善,从不问姓名,近日,我等得到线报,有一支军将押送市值50余万两银子的贡品贿赂京中‘六贼’等奸佞之臣,先生不要告诉我,这军中所押之物尽皆贡品。”
古天微微一笑,道:“是了,宋头领消息果然准确,没错,这里大部分财物都是即将送往京中的贿赂。”
宋江嘴角一扬,“那既然是不义之财,我等劫了,散于穷苦百姓之手,先生还有何话可说?”
“古某还有一事想请教头领,敢问头领从何得知的消息?如此准确的情报,怕是我们霸州军内部有头领的线人吧?”
宋江收起了笑脸,一挥手道:“先生怕是问多了吧,没错,我们是有你们军中内部线人。江湖多有看不惯贪官污吏的仁义之人,告知我等也属正常。宋某等人并非劫掠财物、打家劫舍的草寇,我等自诩替天行道,又岂会过河拆桥,泄露线人呢?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吧,告诉你家主子,早些纳降,免得普通将士遭受无妄之灾。”
“慢!”古天大喊一声道,“宋头领留步,古某想说的是,此人当杀之!此人图谋不轨,上欲害我霸州军将士,下要损众位好汉万世之名声。”
“不知先生此话怎讲?”
“头领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敢问宋头领,线人既告知的如此详尽,为何独独不言押解之人乃是霸州军呢?”
宋江轻皱眉头,转过身来道:“先生有话请直言。”
“哈哈!”古天大笑两声,道:“难道宋头领如此盖世英雄,却不知我霸州军常年戍守边疆,乃我大宋之北国屏障吗?试问,你们自诩梁山好汉,这样保卫我大宋的军队,你们也要劫吗?”
宋江无言以对,回首朝身后好汉看去,只见好汉中走出一位秀才打扮者,头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目清秀,面白须长。
那秀才上前作了一揖道:“先生所言有些道理,但你军中押解的依然乃不义之财。以此来论,我等决定,放过一干将士,只杀你们为首的敛财者,将所有财物散于百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呢?”
“俺们可以不死?”听闻可以不死,牛蛮子霎时喜出望外,高声叫了起来,却没有注意那秀才话中有话。不过这已经让他倍感意外了,傻笑着望向古天,满是崇拜的神情,因为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古天这几句话就能让众人可以不死。
宋江捋了捋胡须,点头示意牛蛮子可以。
古天当然听出了秀才话中的‘只杀为首敛财者’之意,冷哼一声道:“先生想必就是梁山好汉中,以足智多谋著称的智多星吴学究了吧。”
“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正是在下。这世上见过在下之人不多,先生就更不可能见过了,但先生能以察言观色便知贱名,先生当是不凡,小可佩服。相比之下,小可竟不知先生名讳,真乃惭愧。”吴加亮微微笑道。
古天没有理会吴学究的恭维之意,佯装不闻长叹道:“可惜呀,可惜!先生满腹经纶,六韬三略,竟会毁于此啊。”
吴加亮与宋江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迷茫,吴学究道:“先生此话又是何意?加亮愿洗耳恭听。”
此时旁边手持狼牙棒的大汉一抖手中狼牙棒,大喝道:“这贼斯,就在此与我们绕圈子,哥哥何必跟他废话。”
古天见时机已然成熟,深吸一口气,学着古人抖了抖自己那不大的袖子,昂然道:“众位好汉,小生以为众位劫我霸州军所失有五!其一,霸州乃我大宋北疆屏障,身为大宋子民,却劫我霸州军,坏我大宋长城,是为不忠;其二,长城若破,生养众位的河北山东百姓必首当其冲,身为人子,亡其父母,是为不孝;其三,汝等众人,打着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幌子,四处烧杀掳掠,却是越劫越富,越济越贫,是为不仁;其四,不分青红皂白,劫我忠义之师,害我将士性命,此必将贻笑天下,是为不义;其五,不明事实,妄造杀戮,为奸邪宵小之贼所蛊惑利用,是为不智。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敢问众位好汉,行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天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说法了,不过,想那古人受封建思想、儒家教育所禁锢,这些的什么忠孝仁义,当是他们最为看重的,况且,古天也知道,宋江等起义的三十六人,都非等闲之辈,大多数人还是受过一定的教育的。只要以此相挟,不怕他们不就范。
果然,一番话下来,宋江、吴加亮面面相觑,身后的众位好汉也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方才手持狼牙棒的将军也是大惊失色,看着古天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些许的敬畏。
所有的一切古天都看在眼里,心里暗笑,但见这众人被自己的话惊的是目瞪口呆,古天有意添油加醋,于是摇头道:“哎,既然众位好汉不以为是,那权当敝人方才所言胡言乱语吧。小人也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了,这就告辞了。不过,我霸州军全体将士,必将死战,百年之后,我相信,一切自有定论。”
古天说完转身便走。
“先生留步!”宋江、吴加亮同时张大了嘴巴,本能地道。
古天微微一停步,故作仰天叹息状道:“苍天啊,世人皆以阿谀奉承为意,却不闻忠言逆耳!”
“先生请留步!”宋江终究不凡,首先惊醒过来,大喊一声。
古天嘴角闪过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此次的谈判已经成功了一半。
古天就要转身,正在这时,刺斜里猛地跳出一赤身裸体黑脸大汉,大吼一声:“兀你这贼厮鸟,就是你使奸计,撒俺一脸的黑灰,现在还敢跑到俺大营里来撒野,且吃俺铁牛一板斧!”
“铁牛住手!”宋江大惊喊道,只是李逵哪里会听,此时众人要拦,却也是来不及了。
古天正要享受自己胜利的果实,此时被李逵一个突兀的杀出,也是防备不及,此时躲也躲不过,眼看那板斧就要劈到自己的头上,古天心中一凉,暗叹一声:“哎,看来自己还是逃不过这死劫啊。”
正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牛蛮子一把拔出麒麟剑,来不及挥出,只是横剑一架格挡,咔嚓两道火星瞬时迸发,堪堪挡住了李逵两把板斧。
力道所致,牛蛮子倒退数步,李逵更是惊讶,竟然有人能挡住自己这奋力一击。
瞪着牛眼,李逵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什么人?”
牛蛮子也使劲瞪着大眼道:“俺叫牛蛮子!”
“你也是牛?俺叫铁牛!”
牛蛮子猛地一加力,推开李逵,道:“俺管你甚么铁牛、铜牛的,敢伤俺家先生者,就是不行!”
“嘿!”李逵一怒,“这贼厮鸟是你家先生?好,那今天俺铁牛还就非砍了他不可!”
说着,李逵挺起板斧就又要冲上前来。
这时,只见一大魁梧大汉,一棍挡开李逵板斧,那人生的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收棍立身,那人上前行礼道:“先生受惊了,我家铁牛纯属莽夫,还望先生勿怪!在下卢俊义。”转身又对铁牛吩咐道:“铁牛,还不快向先生道歉!”
李逵张了张嘴巴,喃喃地道:“俺,俺向他道歉?哥哥,就是他撒俺一脸的黑灰,害得俺眼睛疼到现在啊!”
“铁牛,快向先生道歉!”宋江高声道。
“俺,俺……”
“好了,好了,二位头领就不要为难铁牛兄弟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古天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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