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危险的就是人，因为有了人就必然会产生统治，这是抗拒风险，抗拒未知的有力手段。
在这过程中，杀戮与征服就会出现。
陆地上是这样。
大海上是这样。
甚至在大海上更厉害。
毕竟要探索未知，要对抗危险，在这种环境之下，心善的会被杀掉，被奴役，唯有心狠的才能存活下来。
大航海是加快了文明传播，但这是属于强者，属于胜利者的，因为在不断探索的过程下，野蛮与杀戮才是最高效的。
南洋。
某处岛屿。
“啊！放开我！”
“饶了我吧！”
“叫吧，这样老子才兴奋！”
“哈哈！！”
黑夜之下，各种声响交汇，海风吹拂，燃烧的一簇簇篝火，不少火星飞舞，而在火焰的映照下，一些影子飘动着。
男人兴奋的声音。
女人哀嚎的声音。
已经在诉说着什么。
这是一场狂欢。
对于刀口上舔血的人，有今天没明天，这种环境下就只认同一种理念，强者为尊，逍遥快活！！
相较于这些地方，在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而在这处岛屿的核心，却呈现另一种态势。
“直娘贼的，这买卖亏大了！”
抱着酒坛的李之启，脸色异常难看，张口骂道：“折损了十几艘战船，就抢了那点玩意儿，他娘的，早知道是这样，老子就不这样干了。”
围聚在一起的几人，听到自家副总兵官所讲，不少嘴角抽动起来。
啥叫那点玩意儿？！
那点玩意儿真拉去东番，能他娘的购置二十余艘千料战船，还是全副武装的那种！
己部是折损十余艘战船，但那都是数百料的海船，关键是这几场仗打下来，还收服了不少人呢。
“麻子！”
在几人感慨之际，李之启的声音响起，叫一人立时回过神来。
“总戎，您吩咐。”
陈麻立时抱拳道。
别看李之启是副总兵官，但他却不喜欢人叫他副总戎，要叫就叫总戎，先前有人就叫错了，然后就被李之启杀了。
“带上你的人，近期回东番一趟。”
李之启眼神凌厉道。
“总戎，是要拜见厂公他老人家，顺带去东番购置一批战船吗？”陈麻听后，有些兴奋的说道。
“肯定要见干爹。”
李之启开口道：“不过这次要购置的，不是战船，而是军备。”
嗯？
陈麻一行听后，无不露出狐疑之色。
自家副总兵官，最想的不就是早点做总兵官，跟郑芝龙、祖大寿他们一样吗？
这次明明抢了不少，为何不急着购置战船，反倒是买军备了？
全副武装的那种千料战船，他们肯定是买不了的，毕竟这类新式战船，是优先供应给台海舰队的。
但台海舰队淘汰掉的，是能通过竞拍买下来的，或许比不上那种新式战船，但在这南洋还是够用的。
想当初为了能在东番站稳脚跟，为了壮大东番水师力量，魏忠贤可是什么海船都要，无论大小，而用这些海船能换的就是职官。
这对南洋的很多势力，都是很吸引人的。
这可是大明啊！！
大明在本土是有很多问题，滋生不少积弊，国力也是不比巅峰时刻，但在大明之外，特别是南洋这一块，在很多势力与个人眼里，那依旧是很强的存在。
这就是藩属国体系下带来的优势。
可惜过去被丢掉了。
好在朱由校给捡起来了。
“祖大寿这厮，准备攻打吕宋上的西班牙人了。”
在几人惊疑下，李之启双眼微眯道：“这次比先前搞的还大，闹不好啊，占着吕宋的西班牙人会被打没，老子也准备参与其中了，只在文莱这一片不行，离东番实在太远了。”
“要是能在吕宋占一处地方，作为我等的立锥之地，今后要不了多久，老子就能当上总兵官了。”
“还有，近来这文莱不消停，现在还不到下手的时候，先叫他们狗咬狗，等到在吕宋占的地方安稳了，咱们再他娘的杀个回马枪！”
“总戎，祖大寿这厮可信吗？”
陈麻听后，却露出担忧道：“在先前，一个是他，一个是郑芝龙，可先后吞并了不少船队啊。”
“十几个总兵官中，有一多半就是他们两派的。”
“咱们现在这些人手，万一祖大寿使坏的话，即便没有被他们给吞掉，只怕也会损失不小啊。”
陈麻的话，引起其他人附和。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洋地区的局势愈发复杂，早就跟过去有不小区别，这也导致不少情况都跟着变了。
“所以要购置军备啊。”
李之启瞪眼道：“而且老子也不傻，会没有想到这点吗？祖大寿派人送来的书信，说郑芝龙也会掺和其中。”
“咱们真要响应祖大寿，一起去攻打西班牙人占的吕宋，前提是郑芝龙也参加，他要是不参加，那咱们就不说这事了。”
“但真要参加了，咱们也必须去跟着吃这块肥肉。”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必须抓紧去办才行，今后不能在这样小打小闹了，难道你们就不想当副总兵官，甚至是总兵官吗？”
陈麻一行无不兴奋起来。
怎么不想。
他们所领职官，尽管跟那帮拿真金白银买的汉商群体，甚至海寇群体，是一样的，都隶属于水师序列。
但在东番那边，是有一些区别的。
比如什么好事，都会紧着他们这帮外放的群体，当然了，该给的金银，一两都不能少。
这是魏忠贤有意为之的。
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对立。
只有这样，东番这边才能掌控全局，才能维系微妙平衡，不然独靠东番一地，想解决这么多事，这是不现实，也不可能得。
“既然想，那就跟着老子好好干！”
看出几人的变化，李之启咧嘴道：“老子是不会亏待你们的，等到在吕宋吃到肉，咱们啊，就干票大的，到那时，咱们哥几个全他娘是总兵官，哈哈！！”
“谢总戎栽培！！”
陈麻几人纷纷起身，抱拳朝李之启行礼道，见到此幕，李之启脸上笑意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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