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汉

《三国:兴汉》

第321章 幽州恩怨公孙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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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烈看着眼前的公孙瓒,心中思绪万千。

脑海中回忆起天子曾说过的话,刘辩言刘虞和公孙瓒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两人之间的矛盾首先便是平定张纯张举叛乱的功劳问题。

刘虞认为平叛是他运筹帷幄,广树恩信,设赏赐悬购叛贼之首等等一系列手段拿下的。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谋略,成功拉拢了乌桓峭王,分化了乌桓部族的势力。

正是因为他的这些举措,才为公孙瓒在正面击败张纯和张举创造了条件。

当然,公孙瓒还不是主帅,主帅是中郎将孟益,另外还有刘虞带过来的匈奴骑兵,以及幽州的州兵和郡兵。

公孙瓒只不过是他刘虞麾下众多将领中的一员,这个时期的公孙瓒和刘虞委实不在一个分位线里。

而且,在正面击败张纯张举之后,公孙瓒便开始展现出其跋扈的一面,拒不听从他刘虞的命令。

不但截杀乌桓的使者,还孤军深入,以至于被困管子城。

这是刘虞的角度,在刘虞的眼中,他麾下有个地头蛇,公孙家的刺头。

当然了,这个阶段的刘虞还没有把公孙瓒放在眼中。

而站在公孙瓒的角度,早就憋着一股子气呢。

他早年因为母亲的地位卑劣,所以根本没有享受到家中多少资源。

后来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能力,娶了太守的女儿,方才开始腾飞,被推荐给了大儒卢植当弟子。

当然公孙瓒凭借个人的努力,又拜当朝太尉刘宽为师。

如此一来,人生简直要一飞冲天。

谁知道......反正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公孙瓒又不得不赌上自己的一生和生命,去博取一个名声。

幸好,他博赢了,终于人生开始再次腾飞。

用句后世比较流行的话就是,我公孙瓒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证明我自己,证明我自己比你们都强。

性格上属于那种比较偏激自我的。

张纯张举造反的引子是三千乌桓骑兵,当时朝廷征召了三千精锐乌桓骑兵,准备用作西凉的平叛。

赋闲在家的前中山相张纯,就看到了起复的机会,他以自己和乌桓人关系比较好为由,申请由自己率领这支精锐乌桓骑兵。

不过朝廷最终选择了公孙瓒,当然,这与公孙瓒的前上司邹靖正在大将军府中,或许有些关系。

毕竟带领三千精锐乌桓骑兵去凉州平叛,明眼人都能看出,只要有点功劳,那就是都尉校尉,进入正经两千石的序列。

于是,公孙瓒意气风发的带着这三千精锐乌桓骑兵准备建功立业。

谁知道,还没出广阳郡呢,这三千精锐就叛逃回去了。

之所以叛逃,朝廷的粮饷一时没到是原因之一,但拖欠一点也不至于立即叛逃。

在公孙瓒看来,更大的原因在于张纯,张纯诱骗这些乌桓人返回本国。

随后不久,张纯和张举就联合乌桓人开始叛乱。

如此一来,以公孙瓒的性格,岂能放过张纯。

老子都要起飞了,被你一棍子闷了下来!

于是便开始和对方死磕。

可惜的是,刚开始的时候,对方势大,根本挡不住。

而后来,朝廷也火速开始了各种动作。

比如任命刘虞为幽州牧。

比如征发匈奴人去平定乌桓人的叛乱,此举还导致了匈奴人的叛乱,匈奴人直接杀死了自家的单于。

比如令中郎将孟益率领公孙瓒等去进攻张纯张举。

当然了,各种动作都有。

但在公孙瓒的眼中,能打败张纯张举,自然都是他的功劳,友军根本不给力,真正玩命的就是他公孙瓒。

自从张纯张举叛乱,他公孙瓒就冲在第一线,不久就以战功得获骑都尉。

最后他追击叛军在属国石门一战,将张纯打的抛妻弃子,远遁塞外。

本想着乘胜追击,结果太过深入境外,粮草无以为继,被丘力居等人反包围在辽西管子城,粮尽食马,马尽煮弩楯,士卒死伤惨重。

若不是时多雨雪,叛军亦是饥困交加,不愿再战,公孙瓒恐怕就折在那里了。

而且二百多天,二百多天啊,幽州牧刘虞竟然没有派一支援兵来支援他!

若说是对乌桓的深仇大恨,整个幽州文武几乎没人比得过公孙瓒,他恨不得将乌桓彻底击败于马下,可偏偏他的上司是以怀柔为务、不喜言兵的刘虞。

若是说谁最恨刘虞,那无疑也是他公孙瓒。

因为刘虞的不作为,导致公孙瓒灰头土脸的从管子城回来,势力大减。

刘虞却以他在乌桓人中的声望,对丘力居传檄而定,让乌桓主动献上张纯的人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平定了叛乱,占据了最大的功劳。

直接从幽州牧一跃成为群臣之首的太尉。

而他公孙瓒也只得了个象征性的校尉。

没有他浴血奋战,击败叛军,刘虞单凭名望,哪能让唯利是图的异族低头?

公孙瓒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如同熊熊烈火在燃烧,他对刘虞的不满也愈发强烈。

然而,现在的他,有再多的苦,也必须忍着。

因为目前刘虞的高度,是他无法企及的。

所以,公孙瓒才会在关东群雄那里四处下注......

刘辩当时也说过,撇开一切来看,平定张纯张举的叛乱,首功,或者说最大的功劳肯定是刘虞的,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用后世的话说,在平定张纯张举的叛乱这个项目里,刘虞是项目总经理。

而公孙瓒连个工程经理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土建经理......只不过公孙瓒这个家伙能力很强,不但一直冲锋在第一线,还经常加班打硬仗。

......

崔烈在这边神飞物外。

公孙瓒和田畴等人都是无语至极。

田畴略略有点尴尬的轻声解释道:“太傅年岁大了,又……”

谁年岁大了?

谁年岁大了!

崔烈一个咯噔,神思归位,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谁年岁大了?老夫还要继续奋斗呢!

他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接问道:“如今刘虞主政幽州,禀粮衣物还曾周全?”

一句话说出来,田畴就忍不住眨眼,暗想人老成精,太傅果然是太傅,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简直是拿钢针戳人的软肋。

这一问直击要害,让公孙瓒情何以堪。

果不其然,公孙瓒额角青筋一跳,愤怒的说道:“刘虞怠慢将士,禀粮不周,以至秋寒霜降,诸军部众仍无越冬粮草和衣物!”

公孙瓒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懑和不满。

他对刘虞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表面上,他身为一军将领,看着部下们在寒冷的天气中受苦,而刘虞却未能及时提供足够的物资,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但实际上......

崔烈闻言一愣,又说道:“老夫自上谷郡而来,见刘虞对乌桓人多有赏赉,又大开边市、交易盐铁,人人都夸说他仁政呢!怎么会短缺了你的粮食?”

田畴听的眉头直跳,太傅太狠了,一根钢针不够,还得再来一根。

话语简直如一把利刃,直插公孙瓒的内心。

果不其然,这话一说,公孙瓒气血上冲,连冷静都无法保持。

他怒目圆睁,大声说道:“乌桓虎狼之辈,之所以听令,不过一时蛰伏。

刘虞鼠目寸视,不明其意,只知示恩而忘战,每年赏赉数以巨万。

又大开边市、交易盐铁,殊不知乌桓因此而逐渐恢复。

殊不知养虎为患,终为大祸!

乌桓眼见又将成我幽州祸患,我身为朝廷诏拜的校尉,自当募兵以预备胡虏。

可州府不足额发放粮秣,我部众缺衣少食、军旅疲惫啊!

太傅你知道吗?陛下他知道吗?”

公孙瓒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说到最后已经是涕泪横流,干脆双腿直接跪下,拜伏于地。

他一直都被刘虞的威望所压制,心中苦楚,岂能为外人道哉。

此刻太傅崔烈说两句话,便直接破防。

他的泪水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出来,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看到这一幕,崔烈心中终于舒服了些。

说实话,一个小小的校尉,在他上公太傅的面前拿架子,委实让他不是很痛快。

他身为上公太傅,位高权重,平日里众人对他无不敬重有加。

好吧,傅燮曾经骂过他......

而他还不能和对方计较,毕竟对方和他的位置相差的有点大。

公孙瓒的校尉虽然是比两千石,即便在刘虞的眼中,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爪牙罢了。

崔烈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能与一个小小的校尉一般见识,否则会失了自己的风度和威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公孙瓒现在要杀了他,还真的就杀了……

如今自己身处幽州,局势复杂多变。

公孙瓒虽然官职不高,但手握兵权,在这乱世之中,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幸好天子和他点评了不少幽州的人物,让他对这里的局势有了一定的了解。

眼看崔烈又要神飞物外,田畴趁机又咳嗽了一声,毕竟脸上的鞭伤又有点忍不住了。

田畴的咳嗽声将崔烈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向田畴,心中暗自感慨此人对节奏的把握,当真有几分天子的风采呢。

闻声,公孙瓒倒是明白过来,他抬头一个眼色,严纲连忙奉上一瓶药膏。田畴不动声色的接下药膏。

崔烈接着说道:“公孙伯圭,你知道我有上公之尊,为什么要来幽州么?”

公孙瓒老老实实的说道:“小子不知,还望上公告知。”

“名啊!” 崔烈抬起头看向天空,声音中充满了感慨和坚定。

“我们士人一生,总要留下点什么,当年我为了当司徒,花了五百万,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为了这个笑柄,我不惜生命,也要在青史之中留下声名,让人说起我崔烈,无不钦佩而向往!而不是张口唾骂!”

说到这里,崔烈看向公孙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期待与威严,道:“现在,伯圭,一个能让你名扬天下的机会,一个能让你把刘虞踩在脚下的机会。

但是一旦选择,没有回头之路,甚至可能身死族灭,你要不要?”

崔烈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公孙瓒的心头。

这个机会对于公孙瓒来说,无疑是极具诱惑的。

他一直渴望着能够超越刘虞,摆脱被其压制的局面,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

他原本还有些犹豫,这个选择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然而,当听到刘虞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神色立马坚定了很多。

刘虞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对刘虞的不满和怨恨在这一刻再次挑动他的神经。

于是公孙瓒直接跪伏在地,行叩首大礼,道:“臣瓒心念国家,愿听上公号令!”

“好!” 崔烈直接开口道:“国家令我持节抚慰幽州,符节虽然丢了,那老夫就是符节。

我现在升你为奋武将军,讨伐冀州的叛军韩馥,并给你一个冀州刺史的名选可表!”

闻言,公孙瓒有点犹豫,道:“太傅,不是讨伐刘虞么?”

公孙瓒心中仍然惦记着刘虞,他认为讨伐刘虞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毕竟,只有打败刘虞,他才能真正地扬眉吐气。

崔烈摇摇头道:“朝廷号令不通,刘虞虽然不愿意见我,但也没有明言反叛,讨伐他名不正言不顺。

而皇甫和韩馥于河内相持,此时若冀州腹背受敌,则胜局已定!”

公孙瓒开口道:“我麾下兵卒不过万,而冀州富庶,韩馥麾下名士能臣众多。

且韩馥与袁绍相交,那袁本初深孚名望,兵马精锐,我这点士卒过去,恐怕作用不大。

不若突袭幽州,那刘虞不识兵马,必然被虏,届时以太傅之尊,号令幽州兵马南下,则势如破竹也。”

公孙瓒试图说服崔烈改变主意,他认为攻打冀州风险太大,而攻打幽州则更容易成功。他希望能够借助崔烈的威望,一举拿下幽州,进而实现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野心。

闻言,崔烈并没有说话,但这次并不是神飞物外,而是认真的看着公孙瓒。

崔烈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公孙瓒不敢直视,于是只跪伏在地上。

良久,崔烈悠然一声长叹:“老夫来幽州便是求名,公孙校尉,杀了老夫吧!”

公孙瓒大吃一惊:“臣瓒忠心为国,太傅何出此言?”

然而,崔烈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一句话也不愿意再多说。

田畴不禁冷笑一声,公孙瓒倒是打的好算盘,天子这么迫在眉睫了,他还想着趁机取代刘虞,恐怕到时候,关东群雄又会多一个雄了吧!

还真以为太傅年岁大了,太傅年岁虽然大了,但眼不瞎。

太傅即便眼瞎了,那心里也和明镜一样。

想到此处,田畴声色俱厉道:“太傅之行,下达的是国家的诏令,公孙瓒你不遵天子诏令,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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