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醒酒汤再次返回客房时段月容依旧没醒,谢云深也不愿吵醒他,便由着他继续睡。
直到日落西山,斜阳夕照,段月容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见谢云深坐在桌边,支着下巴昏昏欲睡。自己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截绯红色的衣袖,绣着杏花。
再看看谢云深,一只衣袖果然缺了一块。
段月容有些歉疚,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谢云深道:“月容你醒了?快些把这醒酒汤喝了吧!”
醒酒汤还是温热的,段月容一饮而尽,问:“云深姐姐一直在这里吗?”
谢云深笑:“是啊,今日可是我生辰,结果却在这里陪了你个小醉鬼一整天。你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段月容低头抿唇:“抱歉,我……那云深姐姐你想要什么补偿?”
谢云深噗嗤笑出声来:“好啦,逗你的。真想补偿的话,就陪我四处走走吧,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可得好好活动活动。”
“嗯。”
段月容翻身下床,熟悉完后和谢云深在杏花林里随意走着。
黄昏时分的杏花林有种别样的美,西方残阳如血,天边一片嫣红的晚霞,雪白的杏花被残阳晚霞一照,泛着淡淡的胭脂红。
因自己宿醉,累得谢云深照顾了自己一天一夜,段月容心中自责难当,心里一直想着怎么补偿一下。
二人走着走着,就走到天悬白练附近。
凉丝丝的水珠溅到段月容脸上,凉意唤回段月容心神。
天悬白练两旁的石壁上生着很多细细长长的藤草,弯弯曲曲,飘飘荡荡地垂下来,如同一道绿色的小瀑布。
段月容心念一动,对谢云深道:“云深姐姐,我想到怎样补偿你了!”
跑到山壁前扯下几根翠绿的藤草,藤草大概一般丝线那样粗细,但比丝线更结实。
将藤草洗干净晾干,编了一对平安结,还用发丝一样粗细的藤草编了流苏,坠在平安结下,又在枝头上摘了几朵杏花,编在平安结上做点缀。
将编好的一对平安结垂在谢云深眼前,道:“云深姐姐,这一对平安结送给你,就当做是我的补偿,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看着雪白杏花点缀的翠色平安结,谢云深笑靥如花,将其中一个系在自己腰间,另一个给段月容系上,道:“这对平安结咱俩一人一个,希望你以后也能平平安安的!”
两人又在四处逛了一会,直到天快黑了才往回走。
谢云深陪着段月容回客房,甫一进门,就看见祈安老神在在坐在房内,见谢云深和段月容一道回来,冷哼一声,道:“回来了?师父和段叔叔有要事找你,你快些去找他们吧。”
谢云深秀眉微蹙:“祈安,你怎么对月容说话呢!从他踏进回春谷的那一刻起,你就这样说话带刺的,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祈安扬眉道:“他惹到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再说了,这关师姐你什么事!”
转头对段月容道:“你赶紧去吧,别让师父和段叔叔等急了!”
然后便昂首阔步走了,只留给二人一个高傲的背影。
谢云深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啊!明明和你第一次见面,怎么跟多年的仇人似的!月容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段月容道:“嗯,云深姐姐,我对这回春谷不大熟悉,可否劳烦云深姐姐前面带路?”
谢云深引着段月容到了谢春来房前:“这里就是了,我先走了。”
段月容不急不促地敲三声门,得了准许方才推门而入,只段淳风一人在屋内。
向段淳风行了礼,问:“父亲唤我来有何吩咐?”
段淳风道:“随我来。”
便往内间走去,只见一个浴桶架在正当中,桶内盛着黑色的液体,一阵阵苦味钻入鼻中。
谢春来在一旁的架子上取药,时不时往桶内加几味药材。
“父亲,这是何意?”
段月容一脸疑惑。
段淳风沉声道:“暗影楼弟子曾杀过无数朝廷官员、武林人士,无论江湖还是朝廷,都有人将暗影楼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身为暗影楼少主,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会有无数的人想要杀你。下毒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一种。所以,想要躲过别人的暗杀,就要先让自己百毒不侵。这药浴是你谢叔叔亲自调配的,能令人脱胎换骨,你先泡上一个时辰,清除体内毒素。明日之后,你谢叔叔会将百毒下在你身上,让你浑身的血液成为最烈的毒,然后做到真正的百毒不侵!”
听到要在自己身上下百毒,段月容有些惧怕:“父亲,我怕……”
却见段淳风眼神一冷:“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你也就不配做我段淳风的儿子!”
原本为自己求饶的话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只要是父亲吩咐的,孩儿都会努力办到,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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