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剑气分次截断,随即聚拢,伸手一压,木悲夕体内剑气自然受激反冲,便趁机导以灼息,逆流回引进自己的体内,以此施救。
其实这种手法无异于是腹中拔刀,凶险异常,若不是木悲夕本身是仙道中人,时刻有天地灵气蕴养生机,而太叔京又非是千钰诀这等凝练灼息剑气之奇妙功法,就算能救也是必死一人。
“这剑气好奇怪,似有似无,似一道,又似数十道一般在体内奔行……”太叔京将她体内剑气导引完毕,立刻就觉得体内隐隐刺痛,在他的体内四下乱冲,这不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怪,但没有遇见过这种虚实变化的剑气。
他不敢怠慢,便在这峰主屋内寻了一下,找到一处两旁摆着香案,背后玉璧刻着玄阳峰特有的环形图样,定睛一看,剑灵二气顺着那环形一左一右,迎着彼此循环不息。
太叔京看了一会儿,便知这恐怕是峰主日常打坐的法座,转念一想:“我千钰诀本非仙道功法,坐在法阵之上也没有用处,不如去外面邪罗剑之处再来看看体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悲夕经他救治,虽然没服丹药,总也没了性命之忧,太叔京走出大殿,合上殿门,忽觉脑后一凉,风声急响,下意识地挥动右臂,用臂铠挡开之时听见苍啷一声,削到了门上,原来是一道剑气。
他一惊,还以为是铁翼剑派的弟子长老杀进了剑界,急忙冲到邪罗剑所在之处,跟着就是一愣,邪罗和震灼这两位剑灵各自化作一黑一青两道寒芒,交空相击,正打得不可开交,便听震灼在天上大声道:“老娘就不信了,你个小妮子剑身被灵剑咒镇住,自己化灵而出还能有多大能耐?”
邪罗身上剑气如同黑索,微微一动便是琳琅作响,只是她面无表情,随手招架,道道黑气拂空而去,打得震灼周身丈外青光乱闪,也冷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不过是些微剑气分身,与你相比,我还是强上许多。”
太叔京在把木悲夕带进大殿后屋救治之前为防邪罗剑吞人无度,以震灼剑镇压中和,却不曾想震灼化形而出,对其大加批评,教起如何为剑,便就打了起来。
太叔京愣了一会儿,借着虎形晶目在邪罗剑这一团深黑剑气中四下扫视,总算瞧见了她俩所在,震灼孤身突入,直取邪罗中路而来,背后是两道黑索剑气急速紧追,以此发展,必然是黑索快过震灼一些,邪罗所以原地不动,那是坐等震灼被她擒住,腐化她的剑气,忽然被人抓住肩头,猛地一拉,整个人倒飞而去。
邪罗剑是玄血乌钢这等妖钢铸造,处事极端,顿时背后生出几道影刺,凌空乱射,太叔京急忙松手,转到她的身前,邪罗那全黑的眼眶里眸光一闪,问道:“你现下活命全靠我的邪力,竟敢偏帮?”
她正要动手甩开太叔京,忽然听得太叔京身后震灼大骂:“混账小子,你给我躲开!我非好好儿教训教训她不可!”
太叔京大叫:“你故意引她剑力及身,而后再行闪开,好将她一剑震碎,我若不拦着,她哪晓得你的剑道?”
邪罗暗暗一惊,若真是照他俩所说,自己一着不慎便会落得剑毁人亡的下场,胜负只在毫厘之间,如此说来,他确实偏向自己。
想到这里,邪罗不再做声,任由太叔京把她拉回地面,用那带着三分邪气的声音,轻轻笑道:“你帮我毁了她,我会把我的所有都给你。”
震灼悬在空中,嗤笑一声:“他敢动我?”又问:“小子,你自己想想我救了你几回,你是我的对手吗?”
“这两个剑灵针锋相对,把我堵中间作甚?”太叔京脑袋略大,看看邪罗,又看看她,思来想去,还是道:“这剑嘛,当然是都要的,分什么高下呢?”
“那可未必。”震灼长袖一敛,如同躺在空中一般,口中冷笑道:“你便是佩剑再多,临敌时也不过取用一柄,那自然是最称心的一柄了。”
邪罗道:“那柄剑只能是我!其他的都是废铁。”
“呵!最锋利坚韧,最美观高雅的才会是最佳之选,你……?”震灼说这话时连眼角都不瞄她,邪罗飞速道:“你不过是险些暗算了我,其实根本敌不过我,否则用什么计谋?我的剑力远强于你,不屑用计。”
面对震灼在空中那似有似无的冷笑之声,她忽然又抬头盯着太叔京问:“你说,是不是如此?”
太叔京知道她这是自知站不住脚,想要自己佐证说词,可两柄灵剑都是他手中利器,多蒙相救,是一般的爱护,又怎么好开口评论高下?
正寻思说辞,又瞥见不远处广场上有剑光闪动,人声呼喝,索性岔开话题,只道:“眼下我们可是被困在此,哪里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还是去瞧瞧那些被捉进来的剑派弟子再说。”
此时李建明,戈飞章这些各洞长老的精英弟子都被邪罗的黑色剑气团团困住,即使用瞳术也看不破这剑气,虽然邪罗剑被震灼镇压中和了一些,但依然是在缓慢地吸收他们这些人体内的剑气灵力,原本并不恐慌,但时间一长,太叔京要将他们慢慢炼化的猜想便涌上心头,不能不怕。
李建明因为殷婉之死,本就怒气冲冲,更是展开剑翼四下乱斩,破口大骂,雷洪明虽然不安,还是上前劝道:“李师兄,你这样徒耗气力无济于事,太叔京要是真下毒手,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彭高义和戈飞章与玄阳峰没有交情,听了这话,都道是:“逃不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有什么区别?”
李建明骂道:“太叔京!你这个没人性的魔道畜牲!有本事就出来,弄什么邪法困我!!”
便听得一个非男非女,极其古怪阴森的声音传来:“我来了,你要怎样?”
雷洪明等人一愣,循声看去,眼前仍旧一团漆黑,但仔细凝视,便可见一个身高丈二的异形人影正在那里,不由一惊,李建明却是不怕,既然把人骂了出来,驾起十几道剑影一瞬斩来。
太叔京伸出黑索剑翼,将那些剑影乒乒乓乓地打到一边,叹道:“原来你就这点本事,看来是逃不出去的了。”
说完,转身飘走,雷洪明见他要走,心里也吃不准他的意图,便高声叫道:“你把我们困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我把你们放了,你们定要杀我,况且我就算解释,你们也不会相信,我又不能杀你们,只好先困在这里了。”
李建明又骂:“我师父和掌门师尊少时就来,你卑鄙无耻,想用我们做要挟,绝不可能!”
太叔京不予理会,邪罗又在心中蛊惑道:“他说的没错,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吸干他们的精血修为,增强我的剑力,还能多添一些胜算!”
震灼冷道:“一昧吸人精血修为,那就等同于将不同的污水清水一股脑儿灌到一起,最后浑浊难辨,反而为害。”
太叔京点头道:“我方才将那蠢人体内的剑气吸纳,体内正自古怪,还未炼化,怎敢再动?”他停下身形,抬头看向玄阳峰外,此时聚集了许多四洞弟子在外虎视眈眈,黄虹子虽然惊魂未定,清松子却毫发无损,只在上空吩咐弟子众人摆开阵列,打算等青霓子他们到来,太叔京长叹道:“我怎么就把自己弄到了这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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