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
他好像还没答应!
林怀治进去了内卧传来开柜合柜的声音,郑郁还坐在榻上,表情极为精彩,片刻后朝严子善说:“要不你跟他一起睡吧。”
不是他不想,而是今夜在谢府那个吻让本来忘了这件事,但如今要同床共枕,实在是让他想入非非。他一直未问那日船上的事,反正两人都是爽快了,又何必拘泥于那几句问话。
事情过了就是过了,郑郁虽留念但却不愿意问。
他有些害怕,若是把窗户纸捅破,林怀治还会如此对待自己吗?索性不说也不问,在他眼里亲两下又不会少什么。
“才不要,他睡觉一板一眼跟死鱼一样。”严子善手作掌对郑郁小声抱怨,“幼时我俩偶歇宫中,在一张床上睡过几次。他不许我说话,不许我乱动,鬼才想跟他睡一张床。”
严子善未去龙武军前曾为林怀治的伴读,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还是深的。
少年郎的心性总是存在岁月里,郑郁不想林怀治和严子善还有这么好的时候,便揶揄他:“那你听了吗?”
严子善眼白一翻,恨恨道:“不听他会踢人下床,所以我不去,你去。”
被踢下床?郑郁想起回长安的那些夜里,他也会一直动来动去,那时候林怀治居然能忍住没朝他动手。
人坐在原地没动,严子善以为郑郁怕,就开始哄骗:“他应该不会对你这样,我觉得他应该只是单纯的看不惯我。”
郑郁:“......”
“知道就好。”
林怀治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语言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严子善转头怒道:“你怎么偷听!”
“你声音很大。”林怀治抱着被子慢悠悠的从屏风后出来,神情冷漠。
郑郁被夹在两人中间,也不知说什么,惯性地喝了口茶。严子善打了个哈欠:“你俩不困啊,要不是你俩来吵我,我早睡了。”
哈欠还没打完,严子善就被林怀治手里的被子盖了一脸。郑郁还想说什么时,也被林怀治冷着脸夺了杯子,拉着人进了内室。
内卧简洁,床边案上摆着不少兵书、话本以及严子善本人的刀。
床被林怀治简单铺了下,像是换了新的床被。郑郁看林怀治熟练自然地脱衣服,他也深吸口气,反正早在一张床上睡过了,这下又没什么。
随即也就宽了外袍,把名册和金珠藏在衣服里,身着单衣睡下。
郑郁头刚沾上枕头,就听门外起了拍门声。
“大哥,开门!”
“喵——”
屋内的严子善才搬走案铺好衾被睡下,梦被搅散,他吼道:“老三,你做什么!”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少年说:“大哥,是二白不见大黑不睡觉,一直吵我。”
郑郁躺在床上本快睡着,忽听人来,念着称谓,想着这应是严子善的三弟,严子义。
严子善十分无奈怅然地望着房顶不说话,敲门声继而响起,“大哥,你开门啊!”
“敲敲敲!你咋不去敲老爷子的门。”严子善闭眼深吸口气,气冲冲的下榻,将门开了一隙。
严子义怀里抱着只玉面狸猫,满脸不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有事在这儿说。”严子善扒住门,再开大点就能看见他铺在榻上的被子。
床上,郑郁睡在里侧平躺望着床幔。他侧头看了眼,发现林怀治也没睡。
严家两兄弟叽喳的闹声还在继续,郑郁小心翻了个身注视林怀治。
他有些不习惯严子善的床,好硬!
“在想什么?”林怀治察觉动静侧头看他,声音压得低。
“在想谁要引我们上钩。”郑郁手压着被子,目光落在林怀治脸上,说,“凶手故意引我们发现谢中庵的尸体,又有人在我们之前拿走了真名册,究竟做何。”
杏园怎么可能是藏尸地,这一切不过是想将那工部残页送到他们面前罢了。可这人能在无声无息中杀了谢中庵,还算好他们去的时辰,计策可谓是滴水不漏。
林怀治垂眸想了片刻,答道:“要么是他不小心留下,要么是故意的。且这次查贪污,不止你我,还有王瑶光。”
想起王台鹤,郑郁认真道:“若今日查到这枚金珠的是王瑶光,他定会认为是崔山庆留下,并将此名册递交圣上,届时上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林怀治朝后靠了靠,也侧过身躺着看他,呼吸交缠在一起。
“我与连慈的马术是崔将军亲授。”林怀治说,“其实我并不信,他会与谢中庵搅和在一起。”
门口声音没停,郑郁一思索起来,手就不带停,食指绕着胸前的发丝转,肃声道:“既如此,这人是故意的,他潜进谢府换了名册,真的就在他手里,那他想要什么?”
“他会来找我们。”林怀治一脸严肃,说,“这是他的条件,他既然故意让我们发现谢中庵的尸体和书架下的金珠,那他手里那份真的名册就必定能够交换他想要的。”
事情越扒越深,郑郁皱眉,发丝也缠在食指上停住,“多久?”
暗淡的烛光从床幔处射进来,照在面前人俊美的脸上。
郑郁骨节如玉的指上绕着一圈圈的黑发,与白玉似的肌肤有着鲜明的对比。视线上移,清俊秀美的眉宇间存着淡淡的忧愁,黑亮的双眸因思事有些许晃神,浅透明净的眸光像极了雪水消融时,流经万里平原的样子,红唇轻抿重了人的愁。
枕席之间,林怀治嗓音有些沙:“宋昂来京前,这人定会来找你。”
郑郁长吁口气,往被子里缩了下,盖好:“那还得等他现身。”
“不会太久。”林怀治眼神柔和地看着郑郁,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睡吧,不管明日到来前会发生何事,我都与你在。”
这句话在郑郁心里掀起海浪,他总觉离林怀治很近,肌肤相亲。可真要问,他又不敢开口,怕开口打破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柔。
发丝停在手上,他看林怀治闭上眼,便也不问。他倦了,听着外面闹声消停,渐渐睡去。
严子善扒着门跟严子义聊了许久,最后一脚将他踢走,让他滚回去睡觉。
而严子义则不明白,为什么平时都会让他进屋的大哥,今夜扯了许久就是不让他进去。
这屋里肯定有猫腻,于是揉了揉猫儿顺滑的毛离开。
夜风卷起轻纱,幽静无人的廊下。
王台鹤提了壶酒递给身旁的男子,微怒:“你胆子也太大了,若是事情不按你想的走,咱们可就是功亏一篑。”
“结果你看到了,与我想的一样。”男子接过酒,玉扳指带着酒香,他浅抿一口,目露精光,“今日那么多人在,就算他们疑心,也会认为是刘千甫为着税案的事情要伤郑砚卿。谢府那名册他们肯定去拿了,届时你与郑砚卿谈好你的条件就行。我拿了谢中庵的命,帮你除了个钱财大患,怎么还在怪我。”
王台鹤抱臂倚在柱上,听事情办妥想着平康里林怀治身边那人看来就是郑郁,随即笑道:“没怪你,谢你还来不及呢。但这皇帝什么运气,两个儿子都是这样。”酒香入口,王台鹤又道:“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俩的事的?我看那郑砚卿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吧?”
“有些味道不是掩盖就能藏住的。”男子也抱臂靠在柱上,长腿随意交叠。
夜色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你再帮我做件事。”
王台鹤朝他扬眉:“你哪次让我做事我没去,但最慢不过三月底我就得回凉州,事情必须办好。”男子点头,王台鹤言语劝诫:“爵位我还没从老爷子手里接过来,刘千甫不能死,你下手不要太狠。”
男子望向他,嘴角的笑愈发明显:“我也舍不得他死。”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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