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阔翻身坐起,阴影下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得意笑容,哼,憋了一天,最后不还是要来,不知道在傲娇个什么劲。
穿上鞋履,站起身后又理了理衣衫,宋阔抬步往外走,忽又返身折回,抓起床头的折扇才快步都出房门。
明明迫不及待,却在开门时再次整理衣衫,轻咳一声再慢条斯理的打开房门,极力装作若无其事。
宋心慈站在院中仰头望月,今晚的月亮虽不似昨晚那般圆,却也洒落银光,将她笼罩其中,她沉静绝美的容颜便如那雾中花般令人看不真切,朦胧又美好。
宋阔心头忽然重重一颤,这夜色中的绝美人影便如那柔软棉絮却重重砸入宋阔心间,就此生了根。
他不愿扰了她的思绪,她望月,他便望她,如诗如画。
宋心慈早已知晓他的到来,虽未回头,声音却轻轻传来:“今夜可否与我一同赏月?”
“有佳人相邀,在下荣幸之至。”宋心慈微微弯腰行了个恰到好处的君子之礼。
半烟与桃雨并阿四已手脚麻利的在院中摆上方案,放上几碟宋心慈带来的下酒小菜。
“不知宋公子是喜好冷酒还是温酒?”宋心慈看着桃雨将尚未点燃的红泥小炉置于地上。
“这样的天气自然是冷酒适合,宋姑娘也爱酒?”
“我不善饮酒,只能以茶代酒。”
宋阔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月光下,她双眸出奇的明亮,亦是不纯净不染尘埃,他当真难以想象一个见惯生死的仵作,竟会有这般纯净的眼神。
他忽然低头轻笑,并不在意她是否饮酒,只举起杯子与她对饮,谈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方才进入正题。
宋心慈定定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询问:“既然你决定与我秉烛夜谈,是否也决定说真话?”
“那是自然。”
“好。”宋心慈挺直脊背,正色道,“那日我追查到朱顺志家中,见一蒙面黑衣人挟持罗大人之女罗玉燕,那人可是你?”
宋阔微愣,本以为她会询问城中狐狸换女婴之事,却不想竟是这桩案子。
他低头轻笑,兀自倒了杯酒,忽然朝着月亮举起酒杯:“姑娘聪慧,倒是被你识破了。”
宋心慈并无意外,低头轻笑一声:“是你身上的香气出卖了你。”
闻言,宋阔展开双臂,看看自己宽大的衣袖,左右嗅了嗅,又随意一抖道:“我身上……有香气?”
“虽说你每日晨起沐浴,以便洗去夜里留下的熏香气味,但那气味用的久了,也就腌入味了,别人或许闻不出,却逃不过我的鼻子。”她定定看着他,“所以,你不打算解释?”
“我解释了你就会信?”宋阔反问,也不等她回答,继续道,“纸新郎案与我无关,我也是听闻有人以我的名义实施美男计,便想调查一二,那日我潜入朱顺志家中时,正巧看见贼人欲对那姑娘行不轨之事,被我阻止后那人便逃走了,他根本不想与我动手,见被发现,第一反应便是逃走,该是极怕被抓住。”
“所以,你也没看到那人的脸?”
宋阔摇头:“那人很瘦,个头比我矮这么多……”他抬手在自己脖子前比划,随即又看向宋心慈,“比你略高些,因蒙着面看不清年岁,但他的眼睛……有些奇怪。”
宋心慈心里一惊,连忙问:“眼睛如何奇怪?”
宋阔拧眉细想,片刻后只能摇头:“我说不清楚,就挺奇怪的。”
这话模棱两可,真假虽不能分辨,但她却觉察出他是在将她往相府那件秘辛上引,若他当真说出那人眼睛的不妥,倒还可以相信,越是这般模糊不清,越是令人起疑。
她面上装作并未觉察,只急切的看着他,等着他给出答案,见他始终说不出奇怪之处,便也放弃了:“算了,我暂且信你,既如此,那便说说城中的狐狸换女婴案吧,你知晓多少?”
宋阔却是轻松一笑,细白的手指捏着酒杯轻轻转动,月光下,他的皮肤竟与那瓷白的酒杯一样颜色:“我并非官府中人,没有查问案件的权利,只打探到那些丢失孩子的人家皆是亲眼目睹才生下不久的孩子慢慢长出尖耳,长鼻,白毛与长尾,与他们作缉后破窗而逃。”
“口径一致?”
“不错。”
宋心慈垂下头,随即笑出来:“若是在描述上有写偏差,倒还能令人一信,越是完美的供词,反而越让人无法相信,像是提前编排好的一般。”
“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
“别藏着掖着了,若你只是打探到这些消息,该不会这般希望我上门,说说吧,你还有什么其他发现。”
宋阔也轻笑,将手中杯子放回桌面:“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太聪明的女子一点都不好玩。”
“别废话。”
宋阔立刻正色道:“我发现这几家生产的妇人在生产前都曾去过同一家寺庙。”
“寺庙?那你可曾去过那寺庙?”
“嗯,那寺庙不在别处,就在这鹿云山顶,是一处早已废弃的寺庙。”宋阔见她目光探究,继续道,“那处寺庙我已经探查过,并未发现不妥,也未曾发现什么线索。”
宋心慈无奈看他,那眼神分明写着三个字“你不行”,宋阔只看懂她眼神满是鄙夷,却也不恼,爽朗笑几声又倒了杯酒朝她举起。
宋心慈略一犹豫,随即将杯中茶水倾倒地面,纤纤玉手握住酒壶在自己杯中倒满:“第一次饮酒是为感谢你的坦诚。”
宋阔微微一怔,捏着被子的手指不由收紧再收紧,杯子几将被他捏碎之时,他忽而一笑,伸手与她杯子碰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竟十分悦耳。
他仰头喝尽杯中酒:“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宋心慈也未犹豫,仰头将久喝了,只感觉一阵辛辣苦涩顺着喉咙滑入胃里,随即便是一阵火烧火燎。
她皱眉将杯子远远推开,再不愿沾染:“这味道……太差了。”
宋阔朗声大笑。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宋心慈便带着半烟与桃雨前往山顶那寺庙,她尚不能完全信任宋阔,需先一步确定他所言真假,不曾想三人才沿着山道上行不过百余步,便见宋阔着一身圆领天青色宽袖长袍靠在树下等待。
只他一人,连阿四都没有带。
见她走近,宋阔站直身体,以扇顶在她头顶轻敲:“就知你会将我们的约定抛诸耳后。”
“既然知道你还要跟来,平白惹人厌烦。”宋心慈白他一眼,提着裙摆兀自上山,懒得与他多话。
宋阔紧跟她身后:“你这女人未免太过无情,昨夜明明气氛甚好,今日为何出尔反尔?我好心帮你查案,你转脸便不认人,当真可恶,可恶至极。”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不成你未曾听过?”宋心慈自贬,脚步却是不停。
“你……你这小女子……还真是……”宋阔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知那应世子平日是怎么与你相处的,竟还敢与你定亲,也不怕将来被你这小女子气死。”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自然是不同的,他是我未婚夫婿,你怎能与他相比,至少他知晓他的一切,
阅读穿成仵作后靠拼图系统解除循环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pangu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