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与女儿同乘一辆车,从上车直到这会儿,都一直在观看女儿神情,见她满脸疑惑,似是想不通的样子,不免出声询问。
“先头世子在我们家提出要与你成婚,你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现下为何又突然答应了?”
宋心慈丧气的垂下脑袋,如斗败的斗鸡一般无精打采:“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被套路了。”
“套路?”这话李氏显然没听懂,“套路是什么意思?”
宋心慈又是一声叹气,满脸无奈的转头看向李氏:“就是被他骗了,如今越想越觉得他似乎蓄谋已久。”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又为何要这样做?
李氏见她愁眉不展,又听闻这话瞬间便明白了:“那你是否喜欢他?”
宋心慈一愣,转头看一眼李氏,又快速移开目光,脸颊瞬间绯红,害羞的压低声音:“阿娘,你……你怎么问这么直白的话?”
李氏侧头看她:“害羞了?”
宋心慈别过脸,只觉双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氏见女儿害羞,抿唇笑着说:“上次你父亲说你极为胆大的勾着人世子的脖子,极具挑|逗跟人家说话,如今你的鱼儿上钩了,你这钩倒是想跑了,这是何道理?”
“我……我哪有?”宋心慈满脸窘迫,死去的记忆忽然攻击她,想起上次的情况真想直接死了算了,当时她怎么就脑子一热,全然忘记父亲还在边上,如今连母亲都知道了,还让不让她活了。
“那你实话告诉阿娘,你到底喜不喜欢他?若是不喜欢,就叫你阿爹去退了亲事。”
“不要。”宋心慈摇头,“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食言,更何况,与黎王府联姻对我们只有益处,女儿也想跟在世子身边继续查案,现今的两件案子我还不知结果,我必须要亲手抓住凶手。”
李氏明白了:“所以,你之所以说被……套路了,便是因为世子承诺你继续查案?”
宋心慈委屈的点头,虽不知应淮为何非要娶她为妻,但他却实实在在抓住她的软肋,以查案为要挟可真是直击要害。
李氏满心无奈,双手握着帕子重重放在膝盖上:“那案就非查不可吗?”
宋心慈点头:“嗯,非查不可。”
李氏无奈的瞪她:“那你便与他成婚吧,阿娘只要你幸福就行。”
这话说的宋心慈鼻头泛起阵阵酸意,上辈子可是无人关心她的,虽然警局那些兄弟们时时催婚,却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希望她幸福的。
至于和应淮成亲后会不会幸福她尚无法确定,但只要能查案,便是他三妻四妾,她也不至于心里空虚,如此便也算幸福了吧!
李氏轻轻拍着宋心慈握住她手臂的手背:“虽说凡事阿娘都希望你能自己做主,但阿娘还是希望你能觅得一个心仪的郎君,与他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阿娘你觉得相敬如宾是恩爱吗?”宋心慈疑惑的问。
“你觉得不是?”
“嗯,我觉得相敬如宾更像是两个同床异梦的人才会出现的,就好比我和应淮,两人之间并无感情,但却因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成亲,成亲后互相尊敬,却不交心,如此便是两个孤独的人,倒还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这话说的李氏直发愣,女儿性子没转变之前她们连说话都客客气气,转变后虽然亲近不少,但也从未说过体己话,不曾想女儿脑子里想的竟是这些。
“你既是盼望能有一份夫妻恩爱的婚姻,又为何要因为探案这样的事而答应世子的提亲?如此不是让自己委屈?”
宋心慈却是摇头,今夜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适才经过永阳郡主一事后她方才明白,爱情虚无缥缈又极其善变,今日你爱我我爱你,明日不知又会爱上什么人,与其为了这不甚实际的东西,倒不如将权利握在手里,至少不会被人欺辱了去。
李氏正要再说话,却听外面寂静的街道上由远而近的一阵急促马蹄声,如此时辰坊间已经落匙,又是何人敢这个时辰骑马?
她正要掀帘查看一二,却听见马蹄声在车外缓下来,应钧略显粗野的声音响起:“宋姑娘,都督请您立刻折返回去。”
听闻此言,宋心慈立刻掀开车帘:“可是发生了什么?”
应钧再出来前被应元再三叮嘱不可多言,此时虽急切的想要多言几句,却也只能生生压下,而宋心慈又是个工作狂,见应钧如此严肃神色,便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急嘱咐母亲先行回去,她很可能又要一夜忙碌。
这样的工作方式宋心慈早已习惯,可李氏却是全然不能理解,见女儿又要下车便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说这样不合礼数,传扬出去对她名誉有损。
宋心慈却是拍拍她手背安慰:“阿娘,若是当真有人拿此时做乔,您直接告诉他们我是仵作,有命案发生自然需不分昼夜的赶去勘验尸体。”
听闻尸体二字,李氏被吓的面色瞬间白了几分,张口结舌的几次都未能说出话来,只能无奈看着女儿下车,心中也是越发后悔让她与世子订亲了,两人这般不要命的查案,婚后若无人看管,得疯成啥样呢!
宋心慈下了车看着母亲的车驾逐渐远去方才抬头看向依然高坐马上的应钧:“可是出了案子?”
应钧张嘴便要说,忽然想起应钧嘱咐连忙改口:“您去看过就知道了。”
宋心慈不明所以,但又怕是当真有命案,正想着此处距离黎王府并不远,正想跑回去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便看到一驾马车出现。
上了马车宋心慈便靠着车壁思索究竟是谁又出了事,凶手若真是左丞,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如今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难道还不满足,想要谋反坐上帝位?
这想法一出现便如同泄洪一般不可收拾,她来自太平盛世,穿越过来时虽经历几次生死,但也算有惊无险,至少天下是太平的,可若是那左丞当真存了异心要谋反,这都城还能是安全之地吗?自己全家又能否在这场骄灾祸里幸存下来。
再联想应淮多次对自己的秘而不语,便越发坚定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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