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长刀一寸寸朝她飞来,即将劈中她脑袋,穆音瞬间瞳孔放大。
刀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躲闪。
怎么办?!
“铮——”斜里突然飞出一柄长枪,正正对上刀身,将之震偏,堪堪擦过她脑袋。
当啷两声,一枪、一刀,齐齐落地。
穆音朝长枪飞来之处看去,只见一群蒙面人从广场侧边的小房子后鱼贯而出,当首一人空着手,显然就是刚才掷枪之人。
蒙面人速度很快,十来个人如一支利剑,在侍卫队伍上插了个豁口,趁大部分侍卫愣怔之际,已经进入广场。
傅正大喊一声:“护驾!”
很多侍卫齐齐涌向皇帝周围,将他重重保护起来。
少部分侍卫迎向蒙面人,企图将他们阻拦。
谁知,蒙面人根本不往皇帝方向去,反而冲着“沈愈祈”跑去,很快围了一圈,将他包围在里面。
为首之人一把扯下脸上面巾,冲着皇帝方向下跪:“末将北潜军千户毛虎,此次蒙面前来,实为捉拿蒙骗圣上的逆贼,还请皇上赎罪。”
御林军统领手一挥,上百人行动,将蒙面人全部包围起来。这样一来,倒形成了以“沈愈祈”为原点的两个同心圆队伍。
皇上透过御林军队列的缝隙去看:“真是毛将军?”
这么一问,其他十来个人统统扯去脸上面巾。
“末将北潜军千户秦二锅。”
“末将北潜军千户平策。”
“末将北潜军千户郑祥。”
“末将北潜军千户封翼。”
......
竟然前一色是朝廷北潜军的将士。
皇上点点头:“好,不错,各位与沈将军同心同德,共进共退。”
他声音陡然高起来:“穿着这身打扮、北潜军无召入皇宫,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毛虎抱拳:“末将知罪。此番作为,实属无奈。”
他一指人群中被包围的“沈愈祈”:“细作狡猾,扮作沈将军模样,蒙骗圣上。真要被他领了军,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咱们大燕的好儿郎。”
“沈愈祈”终于出声:“你不要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我不是沈奇?”
毛虎冷笑:“那好。请问这位沈将军,两年前,北潜军大胜匈奴,沈将军回宫领赏。见到皇上的第一句话,皇上夸赞了他什么?”
“沈愈祈”愣了愣:“时隔两年,谁人还能一字一句记得清楚?”
毛虎:“呵呵,我能。沈将军每一个近旁的人,都能。怎么唯独你自己不能吗?”
“沈愈祈”突然笑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日,皇上夸赞我不仅会领兵,还会培养将才。底下一帮千户,个顶个的会打仗。你说的可是这句?”
毛虎倒一时愣住。
皇上朝包围圈走近两步:“看,沈大人说的不是挺清楚嘛。毛千户,你们与沈大人几月未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毛虎想了想:“刚才那位姑娘问过,将军手上伤疤为何不见。这位大人是如何答的?”
“沈愈祈”:“我说过,有名医为我诊治,去除了疤痕。”
这时,穆音在包围圈外头喊:“你撒谎!沈大人手上,从来没有过疤痕!”
这下,“沈愈祈”倒愣住了。
皇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微微勾起,也不说话。
站立一旁的太子终于沉不住气,三两步走到穆音身边:“你又有何证据,说沈大人手上没有疤痕?他身经百战,身上的伤疤数不胜数。可能早就在认识你之前,就被大夫治好了。”
“再说,这是朝廷大事,你一个民妇,没有资格掺合。”
穆音刚要回嘴,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
“既然大家各说各的道理,那么,这位沈大人,你是否可以拿出自证身份的明证?”
说话的,是一位年逾50的老者,他身穿正一品蟒袍,站在队列最前端。个子虽不高,身型也瘦,但精神矍铄,表情威严。
花落迟凑到穆音耳边:“这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诸晋。此人处事公正,对身边人要求也极严格。我都有些怕他。”
就见“沈愈祈”对着侍卫圈外抱拳:“多谢诸大人仗义执言。”
“那么,末将就和各位擅闯皇宫的刺客说道说道。”
“首先,适才与傅统领对敌,末将有幸小胜。”
“在场武将不少,有谁拍着胸脯能保证赢过傅统领?”
“末将的本事,就是明证之一。”
“其次,”他从衣襟取出一样东西,高举过头顶:“还有一样铁证,就是虎符。”
“若说我非沈奇本人,这虎符又是从哪儿来的?!”
百官一片哗然。
“真的是虎符吗?”
“虎符不会有假吧?”
“若真是虎符,那他肯定是沈将军啊。”
“对,我也觉得是。”
“虎符是将军最重要的东西,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
“那为什么北潜军那些千户都说他不是呢?”
“不知道啊。”
诸大人拨开身前侍卫,走进包围圈:“可否让我看看?”
“沈愈祈”递过去:“诸大人能代为查验,自是最好不过。”
诸晋接过虎符,翻来覆去,端详半日。随后,他走到皇上面前,呈上虎符:“老朽对虎符不算熟悉,辨不出真假,还请皇上裁夺。”
皇上挥挥手:“不用看了。沈卿一早来觐见,就把虎符给朕瞧过。他今日能在这里站着,自然是因为虎符是真的。”
一旁穆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花落迟拉拉她袖子:“虎符关系到军队调度的大事。若沈愈祈真把虎符丢了,等待他的,恐怕也是一场牢狱之灾。”
穆音朝皇帝的方向走:“我去看看,这虎符到底是真是假。”
“喂,”花落迟拉住她:“你今日来此,已是本王违了规矩,破例带你进来。你要再如此,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穆音:“我不怕。”
她挣脱花落迟手,三两步赶到诸大人面前,朝他手里的虎符看去。
那是半只身型流畅的野兽,似虎、也似豹。通体灰色,泛着金属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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