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你要切了我?”孟宁接过她刀叉,把摞成一叠的米奇松饼左耳全切下来,一口气塞进她嘴里。祁晓鼓着腮帮子笑:“不过说真的,这体验不坏对吧?跟姬圈天菜有这么一段,是不是跟做梦似的,想明白了就发现,一点坏处没有。”“是像做梦,但不是一点坏处没有。”“能有什么坏处?”祁晓喝了口酸奶解腻:“gwh又不是噩梦,妥妥的极品美梦好吗?”“美梦的坏处是,”孟宁平静的说:“如果陷在梦里的人忘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就会很危险。”******阴霾了数日的天终于放晴,海滩今日平安无事。收了标识游泳区域的插旗,孟宁和祁晓一道往员工餐厅走。“今晚吃小牛排!”祁晓眼放贼光。简单克制的调味,突出上乘的肉质。孟宁和祁晓坐在一处,一个年轻男生走过来:“hi,我是行政部的gavin。”祁晓只听了这么一句开场白,就已露出看戏的眼神。心里配的旁白是:又来了。她暂且放下刀叉,看孟宁开始她的表演。男生问:“大家都是同事,方便加你一个微信吗?”孟宁说:“我们五行相克。”“啊?”孟宁晃晃手上的佛珠:“我们家信佛,也懂风水,祖传的手艺,一看就知道我们五行相克。”这话听上去就鬼扯,但孟宁那张脸清冷而沉静,平添了许多的说服力。男生愣了下:“你、你真懂啊?”“嗯。”孟宁点头:“我还瞧出你最近运势不济,玩游戏总输。”“真的!”男生道:“绝了啊!那,怎么破解?”“离我远点,别琢磨我。”“啊?”“真的,我五行带煞,你命格不强,镇不住。”男生维持礼貌与她道别,然后迅捷的溜了。祁晓差点没笑死:“我发现所有运势不济的表现里,你最喜欢用的就是玩游戏总输这个。”“这个好用。”孟宁切一块胡萝卜:“有谁玩游戏一直赢的么?”“我发现你是不是有那什么性单恋综合症啊?任何人只要对你表现出一丁点喜欢,你绝对躲得飞快。”祁晓琢磨着说:“那谁除外。”“不对。”祁晓又细琢磨了一下:“那谁也没除外,因为你觉得她不是喜欢你,只是有兴趣。”“我不是性单恋。”孟宁说:“我只是觉得,麻烦。”祁晓哼唧:“你这是现代人的通病,一个人自由惯了,等你旅行完回来再看吧,不知最后谁能让你定心。”孟宁勾唇笑笑。与自由无关,但一直以来对待别人给予的感情,她的确总是回避。放下刀叉一抬眸,发现温泽念居然出现在了员工餐厅,由员工餐饮部的经理陪着,不知在商讨什么事项。温泽念穿高跟鞋走路的姿态好看,不是刻意的婀娜,只是成熟气质间透出那么一点天成的优柔。不知刚才男生来找孟宁搭话的事,她看去了多少。******欲望亦有想念,亦有占有欲。晚上回到宿舍,雎梦雅捧了盆将死的多肉过来求救,海岛气候湿润,不适合多肉生长。孟宁和祁晓在手机上帮她查,有什么挽救方法。三人围坐在桌边,祁晓和雎梦雅的手机同时震了下。孟宁那时已有预感,果然雎梦雅点开微信群笑道:“有人拍到大美女了。”祁晓看了孟宁一眼。雎梦雅误解了她意思:“孟宁不在群里对吧?你要看么?”把手机慷慨的展示给孟宁。温泽念喝酒的机会真的很多,今晚又有晚宴。她的晚礼服通常选黑,今日不知是否谋求新鲜感的缘故,出其不意选了白。她五官浓郁,黑或白这种极致的颜色都适合她。她穿白,不是“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的白,而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白。不是人生初始阶段的一无所有,而是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一种通透。她今日整体妆感都淡,没了昨天的蓝调正红口红,显出某种和谐的清丽。唯有眼尾一抹淡绯,一下把她整个人的调性往缠绵悱恻上拉。她微微有些走神。孟宁之所以能看出来,因为她在无意识抚摩耳垂上那亮而硬的钻石耳钉。还有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总是精神而挺拔的。唯有这种走神的时刻,加上喝了酒,眼尾才会微微耷下一点,露出一丝不易捕捉的媚态。孟宁能够轻易识别,因为温泽念昨夜回房吻她,唤亮了副客厅的所有灯火后,便是这样微耷着眼看她的。孟宁有点不高兴,觉得温泽念这样的神情太易令人想入非非。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她见过“非非”时刻的温泽念,估计她也瞧不出此时温泽念眼尾的媚态。所以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这么一想,她更不高兴了。于是得出了那个结论“欲望亦有想念,亦有占有欲”。前半句存疑,因为她不确定温泽念此时是否在想她。后半句确定,因为她想把这种神情的温泽念藏起来。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温泽念并没有联系她。雎梦雅走了以后,她去海边游泳。大片大片的海浪拍过来,淹没她,又托起她。大海浩瀚无垠,衬出她的渺小与无能为力,反而让她觉得安全。从海浪里起身的时候,她的头脑清醒了些。就算她和温泽念的身体极之契合又怎么样,她们只是不到两个月时间里的一场梦。温泽念以前有过别人,往后也会有别人。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她感到后脚跟一阵发痒,本以为有寄居蟹,扭头一看,是海浪轻轻拂过来,月引潮涌,快要涨潮了。她在快步离开海滩的时候意识到,其实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存在很久了早在温泽念第一次让她获得极乐的时候,她在短暂空白的一瞬便想:温泽念这么熟练,是因为以前有过别人。******占有欲是个坏东西,磨得人有点难耐。孟宁特意没去找温泽念,温泽念也没有找她。温泽念在她面前恪守等待的本分,只等她自投罗网。这天早训完,祁晓点点孟宁的肩:“你是不是虚了?”孟宁:???那时有其他队友过来,祁晓没再多说。只是冲完澡去吃早餐的时候,祁晓神神秘秘拉着她坐到餐厅角落。又鬼鬼祟祟四下打望了圈没人注意她俩。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对着孟宁的牛奶一阵猛洒。孟宁猜那是酒:“我们还要值班。”祁晓压低声:“这是千年枸杞精,我在淘宝上买的。”孟宁第一反应是:“千年?枸杞?你多少钱买的?是不是被骗了?”祁晓一挥手:“你不懂,这玩意儿大补,说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服用最有用。你肯定虚了,好几天都没去找那谁了。”孟宁:……端起牛奶杯沉默的喝了口,这玩意儿能不能大补不知道,但难喝的味道很容易冲破人的心理防线。她嘴一抖就问了出来:“她那前女友。”祁晓看着她。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呐?”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并非是对温泽念本人的打探,也不是对温泽念本人的了解。她只是问一问温泽念的前女友。来提醒自己的某些本能想法有多莫名其妙。据说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植入了七宗原罪,“嫉妒”便是其中的一宗。所以她要依赖某些办法,来克服人类天性中恶劣的本能。祁晓说:“不知道。”“啊?”“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么八卦,在那大美女露面后肯定想方设法去查过了,但什么都查不到。”就像c酒店的大老板是网络上的神秘人一样。某些老钱家族的后代出于安全或低调的考量,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走出餐厅的时候,偏偏遇到了温泽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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