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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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谕缓缓下沉到水面以下,只把眼睛露出来。

“…………”

一呼一吸间,水面冒出咕噜噜的泡泡,他看了眼伊黎塞纳,顿时双眼逃避似的看向别处。

青年帝王湿漉漉的发梢往下滴水,滚落到漆黑的睫毛上。

言谕第一反应是想要躲。

今天刚表白,晚上就……会不会太急了?

但发情期情况紧急,熬不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让伊黎塞纳帮忙。

热气熏染着他的肺部,寒气上涌,言谕轻轻咳着,有点担心伊黎塞纳会想要,而他刚答应了伊黎塞纳在谈恋爱。

言谕想着缓解缓解场面,可是他手臂还落在伊黎塞纳手心里,顿时就像放了气的皮球,慢吞吞地往后退。

伊黎塞纳看出他的心事,冬夜冷风一吹,他的醉意有所消减,当即挽着唇角微微笑了笑。

白发的雄虫蹲在浴池边,对沉在水底吐泡泡的病秧子虫母温声细语的哄,“乖乖别躲了,不让你生小虫崽,洗好澡,我们就回殿休息了。”

言谕被他说破心事,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伊黎塞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温声说:“宝宝,好可爱啊,在宴会上宣誓主权时很可爱,现在这样脸红的样子也很可爱。”

言谕想,这真是喝醉了,以前喝醉的时候也是会口不择言这么叫他,无奈的接着洗澡。

伊黎塞纳就坐在旁边的桌子旁,看窗外的树木、月亮、还有雪。

今夜是初雪,窗子上了一层雾,冬眠的虫族许多,每到这个季节,夜晚就变得静悄悄的。

热气蒸腾,言谕身上散发出来的蜂蜜的信息素味道带着水汽,自己都闻到了,那股甜腻的味道像搅拌在罐子里的蜜糖,这一池水就变成蜂蜜水一样。

伊黎塞纳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水喝,呼吸在沉寂的空气里渐渐不再清晰。

言谕在水池里越泡越热,渐渐缩成一团靠在岸边,低垂着头,不敢有大幅度动作。

伊黎塞纳注意到他的异样,终于放开了屏住的呼吸,低声问:“怎么了?”

言谕抬眸瞥了他一眼,像是终于意识到有只雄虫还在这里陪伴,轻声说:“你过来。”

水杯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一声响,伊黎塞纳走过来,月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精神力波动一瞬,浴室里的灯啪的一声灭迹了。

伊黎塞纳半跪在池边,撩开他眼前遮住眼眸的发丝,隐忍着问:“乖乖,你哪里不舒服?”

言谕没说话,伊黎塞纳叹了口气说:“我们是恋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不论什么要求,我全都能满足你。”

言谕说:“……你为什么非得今天表白?”

伊黎塞纳停顿了三秒,对他的言外之音了然于心,忍不住轻轻笑了,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很温柔地说:“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们今晚就一起度过你的发情期,有点太快了?”

言谕垂着眼睫毛没回答,伊黎塞

纳完全不需要他再回答什么,解下衣服缓缓踏入水里。

雄虫的费洛蒙散发冷香,水面从他锁骨两侧排开,他缓步走过来,轻声安慰说,“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把你的尾钩给我,我帮你,你放轻松。”

虫母的尾钩不具备生育能力,只是作为虫族必须有的一个器官,作用不等同于雄虫的,形状也不尽相同,会更秀气一些。

言谕被他用肩膀抵到池边,这时候再说“不用了”也来不及了。

冰凉的指尖在水波里逐渐升温,尾钩漂亮不可言。

言谕下意识抬手按住伊黎塞纳的双肩,感受到掌下平静的肌肉开始蓄力。

言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染上一丝血色,视线逃也似的投向窗外。

世界在打碎、曲直。

雄虫对虫族冕下的探索温柔细致,逐渐让拍打窗棂的风也有了意趣。

言谕轻拧着眉心,不肯发出任何声响。

伊黎塞纳看着他的神态,不错过一分一秒。

“乖乖,”他说,“看我,你看看我。”

言谕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没有任何回应。

伊黎塞纳垂眸看着他。

本就因为雄虫意识而被压制的虫类肢体无法忍受束缚了,纷纷从水里钻出来,肆无忌惮地在虫母身上游走。

伊黎塞纳雪白的触手像找寻能容纳的巢穴,钻入氧气孔,堵在排水管道外,在虫母冕下身旁徘徊,试图寻找最隐秘最脆弱的生命深处。

生命的本源所在是柔软的温巢,雄虫掠食者的天性被完全触发。

想要侵占月亮,掠夺祂的温柔。

虫母冕下,是最明亮的月亮。

祂仰起脖子,把最易被攻击的弱点亮在雄虫面前,这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伊黎……塞纳。”

是要停下吗?

www.youxs.org,松了力气,给祂一些缓解的余地。

虫母勉强睁开眼,推开他,回身想要走。

这一举动激红了雄虫的眼睛,把月亮抵回更隐蔽的角落里,呼吸再难克制,不平缓的声音回荡。

初次接触并不能完全的拥有祂。

这样的认知让伊黎塞纳险些忘记自己的初衷。

“够了,”祂剧烈的呼吸着,“管管它们,你的虫肢,它们在……”

后面的话,虫母的薄脸皮说不出来。

只能说:“把我当成容器。”

虫母的生殖腔打开了三厘米左右,有些许水流漫灌进去,有时候言谕会觉得自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睡莲,或者是深夜里开放的昙花。

祂不再拥有高等级虫族的躯体,也并非修长的、纤细的线条,祂在随着蜂韧长的触足在拉伸、扭曲、变形。

“拿出去,”祂艰难的说,“它们在试图改变里面的结构……”

“管不了了。”伊黎塞纳低声说,“它们不是尾钩,有自己的意识,我管不

了。”

虫母想起兰诺先生也曾表达过"尾巴的意识,我管不了"。

但尾巴已经完全泄露了主人的思想。

虫母的肩膀线条在抖,缓缓抬起眼,良久,吐出几个字,“不,你是故意的。”

“不是,”伊黎塞纳说,“但虫肢的形状,是我的本能在决定。”

虫母听见之后,双眸缩窄,“……你。”

虫母气得说不出话。

伊黎塞纳去吻虫母的颈,虫母挣扎着想要离开,涣散的瞳孔开始一点点失明。

乌润的瞳孔逐渐开始散开,雾红在皮肤上铺开薄薄的一层。

手臂被雄虫空闲的手拉着抬起,搁在肩膀上。

“娇气。”

言谕隐隐约约听到这两个字。

这样,虫母就失去了唯一能捉住的触力点,心脏加快几分,本就看不清的双眼晃了又晃。

紧接着言谕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一具虫族的身体,虫母的身体,有别于任何雄虫、雌虫、亚雌。

祂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浴宫的穹顶,想象着那里该有彩色的琉璃玻璃。

如果机甲、战舰从上空掠过,会看见虫母冕下在水池里扇动的蓝天鹅绒一般的闪蝶翅膀。

翅膀在水里漂荡,包裹着白花花的虫母。

“快了。”伊黎塞纳说。

被完全抛至半空中的一刹那,不上不下的,感觉得到下坠的重力,黑洞被极光的刺目白光所笼罩,最后,席卷而去。

伊黎塞纳听见虫母急促的、www.youxs.org。

伊黎塞纳放开手,虫母的身体力竭的向下滑去,他又抱住了祂。

www.youxs.org,桃花眼失神一般睁着,身体深深陷在神经下意识的痉挛状态里,小臂在水下滑落的无声无息。

耐心的吻了一下虫母的脸,伊黎塞纳有几分隐忍的失控。

“还好吗?”他问,“你看不见我了,是吗?”

言谕怔神,循着声音的方向“看着”他。

好在现在不用直视他的眼睛。

言谕轻声说:“……拿出去。”

伊黎塞纳不回答。

言谕只好闭着眼睛,低声说:“听话。”

触手这才从生殖腔里缓缓撤出去。

言谕瞳孔缓缓放大,怔忡说:“……你分明就能控制。”

伊黎塞纳说:“不能。”

言谕低声说:“撒谎。你欺负我。”

伊黎塞纳温柔地亲他的睫毛,圈住虫母,身体的漩涡像深渊一样把他拽下去,好在,冕下生动的呼吸让他没有迷失在理智的海洋里。

伊黎塞纳冰川般的湛蓝眼眸氤氲着浓浓的云雾,听着虫母对自己的控诉,也并没有削减分毫力气。

言谕挣脱不得,素来温柔的声线多了几分混沌,“伊黎……”

虫母叫雄虫的名字,仿佛这是最后一根名为“意志力”的稻草。

在看不见的时候,名字是唯一能清醒意识到雄虫是谁的东西。

言谕过度疲惫后,飞起来的力气也消散了,眼皮缓缓闭下来。

“你欺负我。”祂重复道:“我要告诉哥哥去。”

说完这句话,祂空洞的桃花眼缓缓流下清泪。

意识到哥哥好像真的不在了。

情绪在一瞬间崩塌,虫母窝成一团,趴在岸上,小声的哭着。

这么多年,不论多难处理的事情,他一次都没有哭过。

可是这一次,言谕真的忍不住了。

无关帝国,无关任何虫或者事,只是因为心里缺了一大块。

以后他被欺负了,能去和谁说呢?

伊黎塞纳望着他的脊背,声节像摔碎的玻璃杯一样破碎:“……乖乖,慕斯元帅会没事的,他是帝国最强大的雄虫之一。你好好的,他回来看见你才会很开心。”

言谕摇摇头,止不住眼泪。

但是祂什么都不肯说了,伊黎塞纳抱着祂,祂头一低,额头就这么抵在伊黎塞纳温暖的肩头。

就像小时候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寒冷的夜里,能够彼此依偎着,好像就可以取暖。

伊黎塞纳小心的扶着祂,离开混乱成杂色的水,让祂慢慢的坐到躺椅上,细致地给祂穿上睡袍。

言谕一动不动,感觉到身体里的喧嚣有所安静,轻轻松了口气。

穿好之后,祂的手指向前伸出去,像是在摸索什么,最后落在伊黎塞纳的头发上。

伊黎塞纳捉住祂的手,让祂的掌心停留在自己脸颊上,这一刻的心情安静而踏实,安静到言谕失明的瞳孔更加模糊,反复确认着他的存在。

“我在,”伊黎塞纳温声说:“我们先回去睡觉,也许明天醒来,慕斯元帅就回来了?”

言谕苦涩的笑着,“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不可能。”

“万一呢?念念不忘,会有回响的。”

伊黎塞纳心疼,把祂打横抱起来,搂在怀里,用披风盖住头发和躯体,www.youxs.org、筋疲力尽的虫母回到寝殿。

门推开,伊黎塞纳快步走到床边,把言谕放进被子里。

言谕紧闭着眼睛和眉头,面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是热气熏出来的,也是抒发后的余温。

伊黎塞纳碰了碰祂的脸,温柔的说:“我出去给你调一些营养补充品,别睡着,等我一下,好吗?”

言谕把头埋在被窝里,不给回答,伊黎塞纳摸了摸祂柔软的黑头发,掖好了被子,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言谕只是哭到疲倦了,眼泪沾湿了枕巾,思念让祂难以克制住内心深处的悲痛,本来还若无其事的心,被青涩的情动勾起了相思,就此决堤。

哥哥为了帝国,为了祂,毅然决然奔赴战场,一去不回头。

言谕知道,哪怕音信全无,他也一定拼尽全力战斗,遍体鳞伤。

会不会有军雄拦着他不让他送命?如果没

有呢,怎么办。

是不是这一生,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哥哥一面了?

慕斯预想过无数次和言谕的重逢会是什么样子。

八年了,他该长大了,长成一个温柔沉稳的青年,个子很高,眉眼漂亮,有一点清冷的疏离感。

说话呢……还会和小时候一样软乎乎的吗?

他会抱着自己甜丝丝地叫哥哥……还是会遗忘了自己呢……

慕斯很难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胆怯、期待、激动、左思右想。

他站在偌大的帝宫门口,拂去肩上军衔上沾染的初雪,面对着华丽的宫殿建筑,竟然连第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最终,慕斯鼓起勇气,艰难的迈开步伐,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殿里温暖甜蜜的虫母信息素气味席卷鼻腔,慕斯知道了言谕正在发育周期里了,却不为所动。

他知道那是他弟弟,是超脱于性别概念上的存在,是他最爱的虫,最牵挂的想念。

言谕哭着就睡着了,恍惚之间,祂闻到了熟悉的雄虫费洛蒙味道。

像母亲温暖的子宫包裹着祂,像梦境一开端温暖而熟悉的旋律,他的脚步越来越靠近,也越来越缓慢,最终,停留在祂床边。

言谕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还是闻出了慕斯的味道。

……是梦吗?

言谕的心跳停了一拍,呼吸凝滞,失神放大的瞳孔望着虚空的黑暗,祂不知道外面是亮是暗,但是祂知道一件事。

“……哥哥。”

不是梦!

言谕眼角的泪水一连串流下来,呜咽着说,“哥哥,是你吗?”

一双粗糙却温暖的手拭去祂眼角的泪水,言谕攥住他的手腕,用尽现在能用的全部的力气,努力地眨眼睛。

但是祂真的一点也看不见。

一个吻轻轻落在祂额头上。

“宝贝,是我。”

慕斯动情的声音温柔,也带着充满怜爱的歉意。

“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给过你消息,让你担心我了。”

“不,不。”

言谕当即伸出手,紧紧搂住了慕斯的脖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眼泪在一瞬间打湿了慕斯的制服,泣不成声。

“哥哥,我想你,我好想你……”

慕斯把祂抱起来,手抚摸着祂的后脑,低声安慰,“乖,这些年,你……”

话说到一半,慕斯也哽咽住了,他想说,你也好好长大了,长成了有担当的样子,帝国上下都在夸赞你的美丽,你的实力,你主宰了虫族最强盛的时代,你是虫族有史以来最至高无上的王。

可是所有夸奖的话到了嘴边,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句话。

“……哥哥也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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