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城外,忽然传来震天鼓声。
王秦率五千精锐,抵达茶县。
负责守城的府兵全都去县衙增援郑和,导致城防空虚,王秦率兵轻易控制城防。
一进城,朱大山带一千人直扑俞府。
杜樵带两千人,则前往茶山。
茶山是俞家经营多年的金山,是俞家的根基所在。
占据茶山,等于切断俞家的命脉。
为了能集中力量,平定流民作乱,必须对俞家斩草除根。
不管俞家的背后是谁,王秦都不会心慈手软。
县衙内外,血流成河,尸体遍布。
百姓们早就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大街小巷,只有冷风吹卷。
郭树平、丁富等人被俞飞、马辉率人逼进一个大院,如果再无援兵,他们今天肯定会被俞飞千刀万剐。
“老东西!现在跪下来求饶,小爷我兴许一高兴,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俞飞大笑道。
“我呸!”
郭树平不屑的啐了一声。
“老东西!”
俞飞冷哼。
“不好了,城外有大军杀了进来!”
几名俞家马队的骑兵狂奔而来,急呼道。
“杀!”
“杀!”
“杀!”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大队将士挥刀杀来,乌压压的一大片,将大街小巷挤满。
有十几个在外围戒备的骑兵惊惧,勒马掉头逃跑。
“嗖!”
“嗖!”
“嗖!”
铺天盖地的箭矢飞来,将这些躲闪不及的骑兵射成了马蜂窝。
“投降不杀!”
张乐、胡森高声道。
“小爷我宁死不降!兄弟们,让这些王秦的狗腿子知道我们俞家军的厉害!”
俞飞咬牙道。
“是大人率援兵来了,兄弟们,杀出去!杀光这些反贼!”
郭树平、丁富兴奋道。
马辉对郑和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咱们只能和俞家共存亡!跟王秦的兵拼了!”
郑和叹气道:“妈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这个王秦真是个疯子,做事根本不给人留余地!”
杜长平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杀!”
“砍死他们!”
“冲出去!”
场面瞬间失控,县衙、街道,甚至是民宅,都成为了战场,到处都在厮杀。
哀嚎、哭泣、惨叫……
流血、死亡、厮杀……
俞府坐落于茶县东城,府邸高阔,金碧辉煌,堪比王宫,占地之辽阔超乎想象,茶县数万百姓都可以说是仰俞家鼻息而生存。
这不仅仅是因为俞家控制了茶山这块金山,还将茶县其他的产业,诸如米行、钱庄等等全都把控。
俞家要是高兴,茶县的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俞家要是一生气,整个茶县的百姓都得跟着遭殃。
整个茶县的百姓,就有一半间接或直接受雇于俞家做工。
靠俞家生存的他们,只要俞家一声令下,就得抄起家伙向前冲。
俞家豢养的死士有一千人,再加上这些人,俞家能调动的人就有近万人之多。
俞达此时正坐在书房审阅账本,忽闻外面鼓声震天,喊杀不断,心中一怔。
管家俞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大老爷,不好了,王秦率兵杀进城了!”
“王秦来了?这个王八蛋,还没死?”
俞达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被捏断。
俞波急道:“那些武国杀手,根本就是废物!大老爷,王秦来势汹汹,咱们早做应对啊!”
“立刻召集所有人,关闭府门,严禁任何人出入,还有通知茶山那边,让他们守好进山的要道。”
俞达敏锐的察觉到一场危机到来。
俞波顿了顿道:“大老爷,俞飞少爷他!”
“俞飞怎么了?”
俞波跺脚道:“都怪小人自作主张,没有禀报大老爷,半个时辰前,郡里就来了一大批人,去了县衙,要捉拿杜长平他们,俞飞少爷一听,立刻带上咱们的马队去支援杜长平,并在县衙外厮杀。”
“什么!”
俞达惊的猛的站起,面前的桌子都被顶到一边。
“是小人不好,请大老爷责罚!”
俞波惊慌道。
俞达怒道:“一定是俞飞这个小兔崽子让你瞒我的,王秦可不是一般人,他如今被朝廷封做了破虏将军,是要去镇压流民作乱的,我们暗杀他,只要朝廷掌握不了实质证据,就拿我们没办法,可和他真刀真枪打了起来,这局面就不可收拾!”
俞波道:“王秦杀了我们的大少爷,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个废物懂得什么?”
俞达一脚踹开俞波,朝外走去。
只听外面喊杀震天,不用问,就知道是王秦的兵马围住了俞府,看样子,王秦是打算和他俞家鱼死网破了。
俞家上下此时已是乱成一团,就连八十岁高龄的老太爷俞发都被惊动了,在仆人的搀扶下颤颤的走出来询问情况。
红墙高门外,王秦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冷冷的盯着俞府。
俞府仍挂着白布白幡,整体看上去冷森森一片。
俞达来到大门处,只见俞家豢养的死士竟然关闭了大门,聚集在府门处手持兵器,一副肃杀模样。
心中顿时又好笑又好气。
关门就意味着俞家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给我将大门打开,这个样子像什么?难道我俞家还怕了他王秦不成!”
俞达咆哮道。
一众人被骂的噤若寒蝉,赶紧推开大门。
俞达昂首阔步走了出去,亲信死士们担心道:“老爷,外面危险啊!”
“一个毛头小子,老子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他娘的还不知在哪呢?老子会怕他?!”
俞达气势汹汹。
丝毫没有因围府而感到害怕。
“谁是王秦那个兔崽子?”
俞达一走出来,就目视四周,喝问道。
王秦身着重甲,被簇拥在中间,分明可以一眼认出,但俞达仍要发问,显然是故意装作看不见,借此打击王秦的士气。
王秦并不介意,张贵在一旁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竟连我们破虏将军都认不出!”
俞达被张贵骂作狗眼,气的差点冒烟。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狗吠!滚到一边,让你的主人出来和我说话。”
俞达定了定心,反击道。
张贵被俞达骂作狗吠,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你这种老狗只配和我对话,想和我们将军说话,你还不够格!”
俞达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再跟张贵继续吵下去,丢脸的只会是他,便不再理会张贵,全当张贵是一只乱咬人的狗。
“亲家,近来可好。”
瘸子万那张胖乎乎的大脸在人群里挤出,冲俞达笑道。
俞达一见到瘸子万就气不打一出来,就是这个死胖子怂恿自己儿子去郡里当官,才惹此杀身大祸,不杀不足以平心头之恨。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有谁能懂?
直到今天,俞斌的尸体仍摆放在大厅,没有下葬,就是为了等瘸子万和王秦的人头,好给儿子陪葬,以此安息俞斌的在天之灵。
俞达怒道:“笑!你还能笑出来!我儿子尸骨未寒,至今没有入土为安,你的良心不痛吗?他是你女婿!”
瘸子万收起笑容,正色道:“他是我女婿,他死了,我比谁都痛心疾首!可你也不能派人暗杀我啊!”
“不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
俞达冷笑。
王秦可没时间和俞达废话,“对你的犬子的死,我也感到遗憾,此次来,一是祭拜你的犬子,二是有人举报,俞家私自募兵,图谋不轨,三是,邓东招供,有人指使他行刺我,那人就是你们俞府的某个人。”
俞达冷笑道:“邓东的口供?莫不是有人屈打成招,恶意栽赃我俞家?”
“让他进来!”
俞达的背后,突然响起一道老迈而有力的声音,俞发颤颤的走来,浑浊的目光内精光闪烁,仿佛可以直击人心,他如鹰鹫般盯着王秦,那丝寒意,让王秦感到浑身发麻。
“爹,您怎么出来了,儿子我可以应付的来!”
俞达见俞发走出来,连忙上前搀扶,关切道。
俞发瞥了眼俞达:“我再不出来走走,俞家今天怕是都要完了!”
俞达擦汗道:“爹,你放心,便是儿子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人动我们俞家一丝一毫。”
俞达提及死字,俞发顿时心生不悦,“身为一家之主,就这么点本事?遇到点风波,就要用死来平事?”
俞达:“儿子知罪。”
“哼哼,年轻人,你很有种啊,杀了我孙子不说,如今还敢带兵围攻我俞府,你当真以为我俞府是纸糊的不成,可以任你欺辱?”
“年少轻狂,是好事,可也得有分寸,否则,会死的很惨。”
俞发盯着王秦冷冷的说道,尽管俞发老迈,但声音沉稳,杀机毕露。
王秦眯眼道:“老人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俞家,我念你一把年纪,快点回屋歇着,不要中风了。”
“你敢诅咒我爹,我跟你拼了。”
俞达怒了。
从来都只有他俞家欺负别人,那轮得到别人欺负他俞家。
可今天,他俞家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三番五次的羞辱和戏弄,这口气怎能咽下!
今天,王秦和俞家,只能有一个可以活着!
若是俞家怂了,以后在茶县将无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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