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并不惊讶神医不会来京城,神医如今是归隐了,但他听闻以前神医在京城之中脾气十分孤绝尖锐,很少有人能劝动神医。
当时神医就因为这个脾气惹到当时一位贵人,那贵人扬言要报复神医,是萧钰的母亲阻止了那位贵人,因而神医也对他母亲许诺会答应她一个愿望。
可惜这个愿望还未实现,他母亲就已经溘然长逝,而萧钰让赵慎拿他母亲的遗物去找神医,原本就是因为神医曾经的许诺。
虽然神医拒绝了萧钰的请求,但萧钰并不生气,毕竟神医惹到的那位贵人如今还在,神医不愿意回到京城也算是正常,不过他是给自己指明了一条道路,这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的徒弟在京中,这让萧钰十分满意了。
神医是个行事严谨的人,而他在收徒一事上更是宁缺毋滥,当时京中不少人想拜神医为师,都被神医强硬的拒绝,能让神医承认的徒弟,必然在医术上颇有建树,虽然那人并没有名声,但萧钰却不会怀疑他的本领,并且只会让萧钰觉得此人是个低调行事的人。
赵慎又道:“神医已经联系了他的徒弟,说她近日会来帮殿下。”
萧钰并不怀疑神医的话,只是他真的十分好奇,能优秀到让神医收徒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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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林琅回府之后,只觉这一天十分乏累,不过果然如同她所想,云淮并不会泄露她的身份,而且她竟然还有意外之喜,云淮的话更让她确定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下去。
她动了动肩,这一天穿着长公主宴会的衣衫,让她坠得十分不舒服,进屋之后,她换上了一生轻便的衣衫,转身要进密室。
碧莹担忧道:“长公主殿下,你今日已经很疲惫了。”
林琅原本觉得很累,但一想到安贵妃交给她的香囊,她就激动得睡不着觉。
这也算是她的一个毛病了,一看到这些东西她就过于兴奋,总是想迫切的找寻到解决的办法,哪怕通宵也要仔细探寻出。
当时她师父对她的这种习惯十分不赞同,甚至设了休憩的时间,逼她正常的休息,当时勉强改了过来,但最近一段时间她精神高度的压迫,她无处可以发泄,又开始了以前的坏习惯。
碧莹无法劝过她,只能任由她这般,林琅拿着香囊躲进密室,直接开始研究了起来。
程三自然不知道房间之中发生了什么,他只当长公主好好休息。
等碧莹一脸担忧的出来,他还以为碧莹还在挂念之前的事情,如今长空寂静,四周空洞无声,只有巡逻的步伐整齐一致,而这群侍卫离他们很远,程三不禁好奇问碧莹道:“你和那个王子什么关系,当然你不用告诉我全部,只是我得调整一下保护你的方法。”
程三大部分时间里面都没个正行,只有谈正事的时候才会有真正杀手的气质,而如今他说出这句话,碧莹被他说的有点疑惑:“怎么还有不同的方法。”
“这可是我的保命绝活,你真想知道。”
“你都保护我了,我还不配知道。”碧莹玩笑一样的说,她说完之后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和另一个人这样开玩笑,可她不觉得奇怪,反而她心里轻松多了。
“当然配,这王子要是凶狠的人,那出了公主府指定要寸步不离,那王子要是个谨慎的,那我就有时间去调查一番……”他说着说着,就见着碧莹笑着眼中似有泪光,他停下之后道:“你不会被我感动哭了吧。”
碧莹道:“只是觉得,真是一个寂静的夜啊。”静到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砰砰作响。
碧莹认真嘱托道:“那王子是个谨慎的人,且睚眦必报,千万别惹到他。”
“是。”
碧莹转身离开回到耳房休息了。
待碧莹回去之后,程三朝着无人之地,临摹着口型道:你终于笑了。
他说话很轻,也知道碧莹根本不会听到,但他却十分满足,随后他转身离开,和夜色混为一体。
这几日朝廷颇为繁忙,大雍和霖国正在交流本国的文化,因国家习惯的不同兼之虞临又是个妄为的主,两方经常会起摩擦,而虞临看似粗枝大叶,实际上他心思十分谨慎,在争吵之际,虞临总会三言两语占据上风。
这倒不是说大雍的朝臣辩论弱,而是虞临身份特殊,他们有了忌惮,不敢全意发挥之后,自然只能被虞临牵着走。
而之后赵慎为了查案的线索,他也来了馆内,他听着两方的讨论,他不经意间也被拽如“战局”,原本赵慎并不想参与,但随着话题更有争议性,他渐渐话多了起来,在两方对阵之上,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逐渐扭转了话语。
赵慎他本是刑部的人,在刑部内他要面对那群穷凶极恶的凶犯,而刑部外他要面对心存各异的朝臣,如今他为了查案的便利,早就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比别人强的是他能快速判断对方的底线,而这份判断让他更为从容,而如今这份辩论更是让他的言辞发挥到了极致,阳春白雪也可,下里巴人不惧。
有了赵慎的加入,虞临也终于吃瘪了几次。
而云淮则没有来到接待使臣的馆中,他回拒拜访他的人,称自己在院中养病。
不过他身体确实不好,他已经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了,如今不过是靠着药和不甘心强撑下去、
他也不是一直不见人,如今他见了杨锐,天还不错,杨锐从鸿珵学宫回来,他这段时间一直为了春闱忙碌,但他也不是耳目闭塞,他知道如今霖国的使臣住在了他的隔壁,说是不感兴趣是假的,但他明白什么是自己该知道的,什么是自己不该探寻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忍住自己的好奇,不去过界。
但他不好奇别人,不意味别人不好奇他,毕竟虽然长公主说自己喜欢的不是杨锐,但也没有其他人更符合长公主口中所说的人了,于是虞临和云淮都对杨锐十分好奇。
但虞临的好奇只是短暂的,他扫了一样杨锐,并没有觉得此人是长公主口中喜欢的人,纵然他面容不错,但虞临能在短暂的交涉之中察觉到长公主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她不喜欢温润的人,能让长公主喜欢的人,必然有独一无二的个性,哪怕这个个性隐藏在皮骨之下,而杨锐浑身上下都没有他想的那样个性。
而云淮则是在一个雨日下看到杨锐的,杨锐那日去廖辨那里接他的妹妹,他撑着油纸伞,衣摆处落了大片的雨水,急促地去接他的妹妹,他妹妹从廖辨那里已经睡了一觉了,等他抱着他妹妹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出门的云淮。
云淮面容苍白,病体瘦弱,但自有一身自富贵中来的气质。
他看着杨锐,目光打量的意味十分浓重,杨锐知道他的意思,自从长公主来过之后,有太多人是那般的目光,纵然长公主澄清了数遍,但还是有人会自顾自地看他。
杨锐如今一心读书,自然不会在意外面人的目光。
长公主也知道他的秉性,也就没有派多余的人保护他,对他而言,派人照顾他反而让他不习惯。
他过去从不在意这些,就连虞临,这个在大雍中一直有传言的男人试探他之时,他都不曾在意,但云淮不同,也许是生病的人对于人的情绪有一种精准的了解,以致云淮仅能通过一个简单的表情调动他的情绪。
杨锐感觉十分得不舒服,但他一手抱着他妹妹,一手撑着伞,他避免雨水落在睡在他怀中的妹妹身上。
云淮没有说话,只是回屋了,一言不发。
等第二日,杨锐准备出门,而他见到了云淮,云淮今日醒得很早,他依旧是一袭白衣,身体一如既往的虚弱。
杨锐刚要走,云淮只喊住了他。
杨锐停下了步子,云淮言语十分确定:“你喜欢长公主。”
杨锐怔住,所有人都对他好奇,说长公主心悦他,这是第一个说他喜欢长公主的人,他沉默了片刻,道:“长公主说她喜欢的人不是我。”他在间接的反驳云淮,但也避过了回答云淮。
云淮下一句就道:“长公主当然不会喜欢你,只是你单方面喜欢她而已。”云淮说得十分决绝,他声音里面是对长公主的了解。
杨锐有一种格外的别扭感,他皱眉道:“如此编排长公主,这不是霖国使臣该做的事吧。”
云淮道:“就算是你说给长公主,她也不会在意的,我只是好奇,你是单纯的喜欢长公主这个人,还是喜欢她的权势。”
杨锐再次对云淮这种熟悉长公主的腔调不舒服,可云淮说得问题让他突然疑惑,他有一瞬间的犹疑,在他不知道林琅就是长公主的时候,他只当她是怀念赵静的人,那时她为人孤高,那时他确实是莫名的心动,就算是抛却长公主的身份,她也是一个迷人的女子。
看着沉默的杨锐,云淮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其实她本身就很好,哪怕她不是长公主,也会有太多的人喜欢她。
当然,除了杨锐,还有萧钰也来见了云淮。
萧钰并没有愤怒,只是他嘴角含着笑:“原来竟是我眼拙了。”
云淮想起他在京中的惊讶,苦笑道:“不,该是我眼拙才是。”
“你来的目的。”萧钰开门见山。
云淮:“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萧钰了解云淮,也知道如今也撬不出什么秘密,但他又不能轻易泄露云淮的秘密,毕竟如今他和长公主的把柄在云淮手中。
他无事,他害怕林琅为此受伤。
除了这个原因,他更想知道,云淮想搞出什么。
虞临的野心一眼能望到底,而云淮才是他搞不懂的人,当然也是他了解的太少,但他真的十分好奇了,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底线,他允许云淮搞出事情。
毕竟他这段时间看江南云家的资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
而林琅这段时间一直在密室研究那份香囊,她几乎没有日夜的感知,累极了倒头就睡,醒了之后研究这点点的香囊,胡乱得吃几口碧莹送来的饭菜,等过了不知几天,她终于研究明白了。
等她研究明白,她也累到倒头就睡,等第二天醒来,她准备去找一些药店的材料,却没有想到她的人给她一封密信。
密信是她的师父送的,她师父说太子派人寻他,让他救一群中了毒的手下,他欠太子母亲一件事,不得不还,但他也许诺不来京城,而他又从林琅母亲口中听到她来了京城,所以让她替他帮太子一次。
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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