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机械人的手从玻璃穿透出来,握在田范的手上,“很高兴,”他说,“为您服务。”
田范看着他笑了起来,“我相信我能看到你竭尽全力的一刻。”
液体机械人穿出玻璃,瞬间里变成一滩粘稠的液体,附着在田范的机械手臂上。
元创带着田范,钱璐走出实验室。再次回到头等舱的时候,他交代他们可以在空天母舰上稍做休息再回到天空城,然后他就安排一个智能机械人带着田范,钱璐去了一间卧室。
脱去纳米量子机械人,液体机械人的田范站在窗户前,窗户外,那星云缓缓地旋转,远方赤褐色的星球仿佛悬浮在宇宙的一片焦土,模糊而昏暗。透过窗户照射进卧室的光,晃耀在田范的脸上,使得他的脸白皙而富有光泽,卧室里没有开灯,宇宙微弱的光芒划过田范的身边,床,柜子,书桌在昏暗的阴影里。
钱璐刚刚换上了一件睡衣,她那婀娜的身材,在丝绸睡衣的映显中显得妙曼,她走到田范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想我了吗?”
“想了,”田范说,“想了不止一次。”
“算你有良心。”
“不是有良心,是我一直将你放在心上。”
钱璐抬起头,看着田范的目光闪耀着泪花,“有了你这一句话,”她说,“让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不知为什么,她长叹了一声。
“怎么了?”
“没怎么。”
“不,”田范说,“你一定有心事。”
“没有。”钱璐的声音颤抖起来。
田范转过身,凝视着钱璐的眼睛,他发现钱璐的眼神里隐隐透露着哀怨。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他紧紧搂抱住钱璐。
“你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都是。”
“我知道。”钱璐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房檐下掉落的小雨滴发出的簌簌的声音。
田范抵近钱璐的额头,在她圆润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钱璐身上那浓郁的芳香气味,冲入到田范鼻孔里,让他想起以前他和钱璐温存的那晚,这个女人妙曼的身材,黝黑的披肩长发,就在他脑海里缓缓浮现。
“我不相信你没有心事。”他说,看着钱璐的眼神流露出怜爱,“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我说。”
钱璐凝视着田范的眼睛渐渐迷离,当田范要再次亲吻她的额头时,钱璐将头扭到一边去,田范亲了个寂寞。
他愣愣地看着钱璐,“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我说。”他重复说。“为了你,我会竭尽全力。”
“我说了,没有。”
“不,你一定拿我当外人。”
钱璐看向田范,当他们的目光对视那一刻,田范看到钱璐眼中闪过幽怨。
“无论我们如何相爱,我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钱璐话说到一半,声音变得哽咽,不肯再说下去。只是看着田范默默地流下泪水。
田范轻轻擦拭着钱璐脸蛋上的泪花,“别哭,”他说,“你哭了,我心里难受,我们如今的关系,你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今生今世,”钱璐说,“我只能做你的情人,而不能做你的妻子。”
田范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感觉到沮丧。他心里也觉得难受,钱璐这个女人很招他的喜爱,可他却身不由己。元创将钱璐当做生育机械,钱璐为了情义,甘愿做地下情人。他看着钱璐的眼神渐渐露出迷茫的神色。
钱璐勉强挤出笑容,“这样也好。”她说,“弗洛德·元承诺了我一切,我的孩子未来会是弗洛德公司的继承人。我会拥有弗洛德的股份。”
田范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钱璐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在取悦他,这一刻他感觉内心深处的煎熬,一个连爱人,情人都不能自主选择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定会令人不耻。他看着钱璐的眼睛渐渐低垂下眼帘,他的眼角上显出一抹忧郁。脑袋里像是生出了飞虫嗡嗡地直响。
接下来钱璐又说了什么,田范听不到了,在他内心里他深深感觉到对这个女人的愧疚,但是当钱璐破涕为笑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她搂抱着田范的脖子热情地亲吻田范,田范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忧郁,会像是夏天的蒲公英花伞一样轻飘飘地飞走。一切对她的愧疚和自责都是不必要的情绪波动。
他们相拥着,窗户外,宇宙星云的光芒照射进卧室里,卧室里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光,他们面对面搂抱在一起,深情的目光流连在对方的眸子里,似乎在探寻着彼此内心深处的灵魂。
最后钱璐说了一句,我一生一世爱你。他回忆起妈妈曾说的话,你要是有了媳妇,你记住,可要对自己的女人好一点。
以前没有女人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在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强加给他,母亲是想让他的女人不遭受苦难的际遇,但是当他在3002年拥有了女人,他才知道自己母亲朴实,真实的一面,他觉得母亲在诠释着人生的不容易,以及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付出的艰辛。
窗户外,星云渐渐无光,像是要躲在宇宙的阴暗角落里。
当田范再次站立在窗口之时,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宇宙,可能是地球自转的缘故,此时窗户外的光芒渐渐炙白了起来,星云显得模糊暗淡,远处的星球却渐渐清晰了。
钱璐做在床边上,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此时已经到了凌晨1点钟,“我们该走了。”她说,戴上了面具,“再晚,恐怕会引起刘敬之的怀疑。”
“好吧!我们回天空城。”田范说,走到衣柜前,穿戴好纳米量子机械人,液体机械人。和钱璐走到飞船停泊舱,他们乘坐飞船回天空城。
窗户外宇宙的星辰渐渐渺小,强劲的气浪贴着玻璃划走,驾驶舱的电子仪器屏幕上闪耀着幽幽的光芒,钱璐坐在椅子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双手操控着仪器。田范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看向窗外,直到窗户外压迫感极强的气浪消失,他才看到黑夜中天空城林立的楼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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