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因为名侦探李嫣儿床第间的一句话,胡县尊将两个案子一起破了。
孙禄杀孙立雄,姬娘有不在场证明。姬娘杀赵读书,孙禄有不在场证明。
先说杀人动机。
孙禄为何杀孙立雄?这还用说吗?李嫣儿都知道。
姬娘为什么杀赵读书,当然是为了钱了。赵氏一直找的狐狸精,终于浮出水面了。为什么明明情报为真,却始终找不到人?因为涉及贵人,别人不敢说,怕惹祸上身。
孙禄没什么积蓄,单靠姬娘的私房钱绝对不够。所以姬娘和赵读书勾搭上了,想从他那里弄一笔快钱。
或许最初姬娘没打算杀他,但没想到赵读书动了心,在孙三少爷死后,表示愿意将姬娘买下来。所以赵读书非死不可,否则发卖姬娘的时候,孙禄绝对争不过他。姬娘只会从孙家三少爷的坑里,再跳到赵家大管家的坑里。
再说杀人手法。
按名侦探李嫣儿的推理,孙禄从姬娘处得知孙府虚实。趁着夜色潜入孙府,避开看家护院,将孙立雄勒死后抛入被密封的院落。外人都认为孙秀儿是妖怪害死的,凶手为何不怕,因为他在姬娘那里知道了真相。
姬娘怎么杀的赵读书?这就太简单了,将其灌醉,然后以动物利齿刺破动脉将血放光。
为什么要做成僵尸杀人的样子?因为孙家遇到过僵尸害人,有了第一次,再有第二次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要抛尸孙家聚集区?因为姬娘体弱,没法把尸体运走,只能就近抛尸。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从无人怀疑过姬娘。
但是现在,一条完整的猜疑链已经形成,缺的就是证据了。
胡卢让人把李捕头叫过来,把自己的猜测一说,让李捕头带人去查找证据。
李捕头拍胸脯保证,“县尊放心,小人必仔细查访,认真取证,将此案做到板上钉钉,铁证如山。”
“李捕头办事,我放心。你尽管好生去做,本官静候佳音。”领导做的都是最关键,最重要的工作,细务交给下属去做即可。
李捕头离开后,并没去查访证据,而是仔细咂摸咂摸县尊的话语。等彻底想明白后,才召集众人,先把两人抓了,分开关押。
他先去见了姬娘。
“李捕头,我家少爷虽然没了,但妾身却依旧是孙家的人。你带人将妾身抓来,可曾知会孙家?”姬娘虽然心慌,但多少见过些世面,兀自强撑着。
“呵呵,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孙禄为了姬娘你,暗中潜入孙府,将孙三少爷杀了。却不知,孙家知道此事后,还会不会护着你。”
“啊!怎么可能?”姬娘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发抖。
“孙禄不甘心只和你私通,所以打算杀了孙三少爷,趁着你被发卖的机会,再把你买下来。”
“不可能的,他哪来那么多钱?”姬娘已然信了,心中感动、担心、害怕各种感情杂糅一起,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确实没那么多钱,所以他又杀了赵府的大管家赵读书,弄了一大笔银子。”李捕头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不该这么做的,不值得啊,奴家不值得他如此啊,呜呜……”姬娘崩溃了,嚎啕大哭。
李捕头见她已经崩溃了,满意的笑了笑,用诱惑的口吻说:“孙禄这是死罪,逃不掉的。姬娘你若是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只要你声称毫不知情,全部是孙禄自己所为,我自然有办法帮你脱罪。”
“孙郎如此待我,我怎能独善其身,就让我们二人黄泉路上做一对同命鸳鸯吧。”姬娘也是个情深义重的。
李捕头却不乐意了,你怎么不按计划来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只要……”
“多谢李捕头好意,孙郎既已必死,我亦不欲独活。”
“我之所以说孙禄必死,是因为他把罪责都担了过去,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李捕头言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孙郎……”姬娘愈发的感动。“若我与孙郎共担罪名,可否留孙郎一命。”
“唔……”李捕头心下暗笑,面上却沉吟着。
“李捕头,妾身这些年也存了些体己,若李捕头有办法能救孙郎一命,妾身愿以白银百两相谢。”姬娘想起之前李捕头索贿之事,心中愈发相信他能够操弄刑狱,为情郎脱罪。
“哈哈,既然这样,那小人就不客气啦。单靠分担罪名,只怕不够,姬娘若想为孙禄脱罪,就得让他变成从犯,主犯死路一条,但从犯就轻很多了,或徒刑,或流刑,总能保住一条性命。”李捕头一副市侩小人嘴脸,见钱眼开。
“好,便依李捕头所言,此事都是我主使,孙郎只是从犯。”姬娘招了。
“咱们先对下说辞,没问题的话,小人就让人给姬娘录口供。”李捕头拿钱办事,热心周到。“先说说你为何要杀孙立雄,怎么谋划的,怎么杀的人?时间、地点这些也要详细说明。”
姬娘详细说明了一遍。
“程度不够,要想让孙禄脱罪,你得着重表明他是被迫的,是你逼他的。”李捕头摇摇头,不太满意。“你说说,你怎么逼迫他的?”
姬娘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来。
李捕头叹口气,道:“你与孙禄有私,若被孙立雄发现,必然会杀了孙禄。你以此为胁迫,逼孙禄杀人。”
“对对,妾身就是这样逼迫孙郎的。”姬娘感激的看了李捕头一眼,连连点头。
“以后不能叫孙郎了,要叫孙禄。”李捕头提醒。
姬娘愣了愣神,黯然道:“……妾身明白了。”
“再说说,为什么要杀赵读书?”
“因为银子,妾身这些年积攒的银子不够脱身所用,所以想从他那里弄些银子。”
“你孤身一人,怎么杀死一个壮年男子?”
“奴家与他欢好以后,将他灌醉,头部伸出床外,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桶中,用犬牙刺穿他颈部,让血液流入桶中,反复几次,一直到血液流干。”在李捕头的“提示”下,姬娘把杀人手法讲清楚了。
“装血的桶哪里去了?”
“在家里放了两天,风声渐缓后,孙禄运走烧掉了。”
“从赵读书那里弄到的银子藏在哪里了?”
“……在妾身家中床头柜中,共计两百三十七两六钱。”
“零头就抹了吧,就一百两整。”有一百两是先前姬娘承诺的谢礼。
对过说辞后,李捕头亲自给姬娘录口供,反复检查无误后,让姬娘签字画押。
从抓人进衙门到录完姬娘口供,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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