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并非是楚灵儿有意藏着掖着,有喝没吃已一日有余而她这可才刚在刘二仁跟前信誓旦旦的说自个这辈子都不再吃鱼,而手捧鲜花细撒慢嚼的刘二仁直都无需去问单凭那期盼的眼神便已明白楚灵儿的想法,毕竟论挨饿经历他和楚灵儿全不在一个层面,人家要的即只是个能下的台阶刘二仁自得全力配合,就是他这配合专用的台阶令人不免有那么点难为情,不过站在他的立场撒碎了小口小口的喂顶多亦只能算是擦鞋,虽很想将人推开再赏个大巴掌却奈何肚里的抗议声全不给人长脸,何况就算是矮子里选高个亦是刘二仁要略胜一筹,天纹地纹的差异于全不识功法的二人区别虽并不是很大但一个半饱一个正饿则是不容置疑的现实。
吃了这顿下顿全不知在何处自然是直连一丝一豪亦全不敢浪费,选择虽存在随机性却亦逃不离天性二字,只是这偶尔发生的手唇接触并没令刘二仁生出什么非分之想,美人当前虽有那么点来感但二人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二人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一个是解决温饱问题为人生第一要务而另一个则一心只想着要突破桎梏令师尊高看一眼,然此一类事女生如何迟钝亦比男生要敏感,这一再撞击心扉的疯鹿乱撞纵无人教亦会令人心痒难耐,楚灵儿:“够了,我饱了。”
虽反应略有那么点迟钝但若连后知后觉亦没有又何能称人,刘二仁:“…那剩下的我给你留着。”
误会往往源自不理解,楚灵儿:“这么盯着我看干嘛,实话告诉你吧,我身上的肉全是酸的,吃了你会消化不良。”
刘二仁:“放心,没你想的那种重口味,闻味这附近应该有不少口感略差却足能果腹的…不是野菜但能吃,跟着我三五月想死都难,说吧,到底什么事能令你不知如何启齿?”
之前不说除了为鱼亦是因为道听途说难辩真假容易生出那误会,有些误会会令人心生隔阂而有些误会则直接要命,不过眼下这无论三两天还是三五月皆离死不远较之真相死能无憾似乎更实际,楚灵儿:“其实倒亦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有人十年前曾在你们北梦里误以为钓上了肥鱼却不料反叫人家给来了个一锅端,而那寥寥无几的幸存者恰巧有一个流落到我们翠云峰,但就他那种几杯黄汤下肚便想啥说啥的脾气怕也…呵呵,能出去再说吧,言归正传,那老李头趴地上装死的时候除瞄见了布帘下边满车的麻袋更于不经意间盯上了对头的腰牌,兴南阁,名门正派且还一南一北,当年的事师尊虽只字未提但若将此二事联系到一处则所有的不合理都能有那合情又合理的解释。”
刘二仁:“…没明白。”
楚灵儿:“…蠢得跟猪一样,意思也就是兴南阁事后十有八九将当年的知情人全给绑了去,而你怕是年纪太小才成的这漏网之鱼,谁又能料到漏网的才是正主呢,不过无论我们能不能离开这兴南阁皆非你我所能撼动,莫说你我即便翠云峰亦只能夹着尾巴装那死狗,凡事皆存利弊,知道这些之后你是否又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刘二仁:“你才想死呢,但若将强弱来个界定差别有多大?”
楚灵儿:“简单,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底,跟咱俩现在的处境一个样,再急亦不急于这一时,人要是还在那就肯定在真要是没了亦不会是这三天两头,无论私底下干的事如何龌龊人家毕竟是修真界排得上号的名门大派,所以选择的即是将人打包带走而非直接处刑只能说明有些事情他们并不确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来回除了我听到的这些道听途说你亦没有别的线索,全当是给自己一个再苦再难亦必须顽强活下去的理由呗。”
刘二仁:“哪敢当真,你这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再怎么想也只是为了自己能跟着活下去编造的故事,长这么大类似的故事我已听过太多太多,区别只是你想要的我未必能给。”
乍一听这话确是没毛病但细品之后这话的毛病远不止一星半点,楚灵儿:“至于整这么严肃嘛,我这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但话说…你确定自己说的活命之物真的存在?”
这看似挺大的地方其实也就三百来个平方,而这些天楚灵儿早将人能到的地方全给逛了个遍,但别说能够果腹的野草野菜直就连苔藓一类亦直如存在于另一星球的稀缺之物,很明显肉眼能见的最后晚餐只有那条被二人啃到只剩下半截的鱼,人到了真饿的时候便会明白就算鱼刺慢慢的嚼亦能算是一道世间少有的美味佳肴,之所以如此不堪则和世上大多数事一样免不了那一波三折,明明只隔咫尺却无论如何亦突破不了那道看似不难的桎梏,若摊上这种事的是别个自还好些而偏偏刘二仁能活到现在最倚重的便是这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
就好像是一条战绩卓著的功勋犬忽然发觉自个这鼻子不大好使,至于楚灵儿,虽是师出名门但这种事除了干瞪眼亦无法可想,再说饿成这样亦没那闲心及闲气去操心自己正跟着正往哪绕,毕竟这但凡有那么一口刘二仁都会让她先尝那鲜,纵有试毒的嫌疑在里边但毒死亦总比饿死要来得强,不过无论刘二仁多能耐地方就那么点大则食物的增长速度远跟不上消耗速度挨饿到晕天暗地自也只在早晚,人真个饿到七荤八素确是说什么傻话都不值得大惊小怪,楚灵儿:“唉,快死了、快死了,要是死之前摸摸那天上的星星我就死而无憾了。”
若真是天上的星星刘二仁自是想帮这忙亦只有干瞪眼那眼,这段日子吃得虽比楚灵儿要少上很多但论扛饿能力二人可远非同一挡次,如何不济楚灵儿饿到需人搀扶的时候他尚能凭感觉找到那能够供人攀爬的崖壁并艰难的往上爬,千万别以为此处四周皆为崖壁便能想哪爬哪,人为制造的结界虽看似真实但眼见亦未必为实,真与假完美溶合一个不走运可是暖意极容易变作永恒的,而就算是正确路径亦并不代表是最好爬的那条,有那心亦没那力气和时间,事即都已让楚灵儿说成了遗愿又岂还经得起那拖,再怎么说人都就将饿死之前答应的事刘二仁依旧全无半无半丝头绪,本就有愧在先自是拼上性命亦得将这不可能变成现实。
例来有心栽花花不香、无心插柳柳成阴,不亲身一试谁又能料到解天这结界的关键便在这由宝石构建的星球上边呢,当然刘二仁只是于千百之中取其二效果并不是很明显,且眼见生离死别在即他亦顾不上这些,至于接下来说的是不是胡话只怕人已饿到迷糊的楚灵儿自个也不清不楚,楚灵儿:“真漂亮,原来将星星死死拽在手心是这感觉,不知道这星星的滋味如何。”
宝石漂亮归漂亮但这玩意真要是吞下去即使不肠穿肚烂亦将不得好死,人都快饿疯了又何谈那理智,但纵是手已被咬到血迹斑斑刘二仁依旧死忍着没松开那紧握的手,人心多变但人心终是肉长,血就算非是肉食但有终比没有要好,楚灵儿:“…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刘二仁:“没事,来回这也不是头一回,区别只是上回我主动这次我被…”
无论年纪大小这一男一女聊到这主动与被动亦终归有那么点怪,不过更怪的是刘二仁这聊着聊着忽然卡壳,但才刚回魂的楚灵儿虽有些后知后觉可远没到麻木不仁那地步,楚灵儿:“好清新的风啊,难不成这就是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虽是挺煽情但此一类事的敏锐度城市里盛开的妖艳花朵又岂能比得过田间天生天养的野草,何况这还经过了一番严谨的沉思细想,说话得有根据,给人以希望再狠狠的叫现实验证为谎言可远比什么都不说要来得残忍,刘二仁:“不,这确是新风的味道,风自那方来。”
已与死神擦肩才更清楚活着多么可贵,但已奄奄一息的楚灵儿到底是哪来的力气拽着刘二仁一路狂奔则令人不禁要深思生命到底能顽强到何种地步,不过再顽强的生命奇迹兴奋过了头亦免不了会犯那浑,刘二仁:“诶,不懂就别什么都往自个嘴里塞,有毒。”
醒虽确是提了却未免有点迟,要弥补这遗憾舌尖已然发麻的楚灵儿自得老老实实遵医嘱给什么吃什么,但野地找吃刘二仁虽是行家里手以毒攻毒可顶多亦只能算是半道出家的二把刀,不过就算快被虐成了狗楚灵儿脸上那傻傻的笑依旧是半丝不减,毕竟饱死总比饿死强,才刚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楚灵儿就算想忘亦绝非这一时半会,特别人是杂食动物,饿了这许久光靠这些无红花可依的绿叶可很难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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