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蝉

《猎蝉》

第一百一十一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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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敬酒后新郎官已经喝得烂醉,这才轮到高煦王夫妇。

又是两杯酒下肚,何知猎向东举杯大笑,“老令,我也敬你一杯!”

小蛮底下趴桌子上赌气,见这王府张灯结彩,宾客如流,云楩经张龙尹被杀一事刺激,现在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有个丫头嫁给了晋王何知猎。

许文安端着酒杯,默默看着到访宾客,明日就可以将云琳带回龙海。

整座王府今日戒备森严,元百山与高煦籍将领一起守在府门口,进出都要喜帖。

很快到了丙夜,人流逐渐散去。

何知猎被小顶搀扶着送进了新房,将满身酒气的少爷扔进屋子里,小顶翻着白眼离去,他本来以为是回到栖梧再办婚事,没想到云楩老贼先斩后奏,无奈无奈。

床上坐着的鸷鸟堂主盖着红盖头,只听到一声破蒲团落地的动静。

偃奴战战兢兢地靠近躺在地上的何知猎,刚摸到晋王胳膊,何知猎就下意识地跃起掐住了新娘的脖子,喷吐酒气嘿嘿笑道:“想偷……袭公……子?你还……嫩了点!”

“大王,奴婢是偃奴。”,云琳皱着眉头,好熏人的酒味。

何知猎似乎知道偃奴是什么人,松了手,跌跌撞撞地坐在床上,指着少女怪笑:“偃……奴啊,公……子想……起来了,我娶……娶了个混蛋,不……过我不……不……不在乎!我也……是个混……蛋,哈哈……哈哈,混……蛋配……混蛋,咱们还……真是……天……天……生一对!”

虽然知道何知猎是在骂自己,但偃奴还是感到脸上红得发烫。

打了个酒嗝,何知猎站起身开始脱衣服,吓得偃奴不知所措。

“公子我……我热!你急……急什么?今天……下……下午你不是……挺厉……害的嘛……啊偃奴,居然……居然不仅没……剥那……那女人的……皮,反……反而放……了她,你厉……厉害,不……不……不愧是剑……冢堂主,你猜……猜我……会怎……么惩罚你的……私……私自行……行事呢?猜……猜嘛。”

看着何知猎扔掉头上冠,披散着头发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偃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只得下跪求饶。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少女砰砰磕头。

见新娘子服软了,何知猎摇摇晃晃地倒回床上,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口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云琳松了一口气,走到晋王身边,一柄匕首就滑到手心,“何知猎?何知猎?”

咬了咬牙,云琳握着那刀就要扎下男人心窝。

“你只有一次机会。”,何知猎打着呼噜,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云琳的脑袋。

云琳浑身大汗,扔掉刀子跪在地上大喊对不起我不敢了。

她跪了半天,那何知猎似乎又在嘀嘀咕咕地说梦话。

长长呼出一口气,偃奴擦了擦脸上的汗,制生皮这活计可不简单,仅凭几把刀可做不到,成功的生皮甚至可以让她与生皮的原本主人相比没什么区别,很显然,云琳的生皮便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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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猎似乎一直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什么话,云琳来了兴趣,贴近去仔细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懂了他的三句话到底在说什么。

那一刻,她因害怕而禁不住浑身发冷,这几句话在偃奴脑子里回响,将她的意志摧毁。

“偃奴,我要你去剥白沙的生皮。”

“我要你穿上她的生皮。”

“我要你变成白沙陪着我。”

偃奴摸了摸云琳的脸,当初她和云琳一样的年龄,剥下了小女孩的生皮,她已经忘了她当初是怎么下得手的,副堂主只是每月告诉她——你剥出了云琳的生皮,这身生皮伴着她长大,有时候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相比于鸷鸟堂主每月都会失去的记忆,云琳的触感是无比真实,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她乐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出母妃……

所以,偃奴是假的,云琳是真的……

“啊!”,云琳抱着脑袋失声尖叫,喊声飘出婚房最终消散在王府,下人们嬉笑小姐与姑爷。

呆滞地跪在床前,偃奴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手,白白嫩嫩的,很漂亮的手,她用这双手撒开红色的嫁衣,露出同样白如玉的胸脯与大腿,也是那么的漂亮。

云琳是那么的漂亮。

嫉妒地狠狠摇头,云琳颤抖着捡起那刀,顺着掌际划开了手掌,没有流出一丝血,她扒开,勉强看见偃奴那薄薄的苍白的皮肤,原来偃奴不是假的……

她苦笑,站起身将那划开的手掌攥成拳,走到房间一处角落打开一坛绿液,将残损的手掌伸了进去,在抽出来的时候,那道划口已经消失不见,那只手又是白得玉润光华。

她又是云琳了。

云琳知道,若是今晚杀不掉这个何知猎,以后恐怕就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再算上几天后就是下月初一,失忆的她全无抵抗能力。

“白沙什么的,我不会变成她的,我不会消失的。”,云琳与偃奴似乎一齐说着,拿起刀走近了何知猎。

就在云琳就要得手之际,一只素手伸出按下了她的手腕——

“孩子,他是醒着的。”

贾鱼唯玉面含春,在云琳震惊其怎么出现的目光中那手指抵住朱唇,示意安静。

接着美人施施然出声问道,“晋王要拿臣妾身子做生人皮,是想干什么呢?”

“偃奴扮之,可诱王爷。”,何知猎一边打呼噜一边说。

看了眼虚掩的窗子,云琳明白了这位母妃是怎么进来的,可是……那位柔弱的母妃原来这么……厉害吗?

“真是不知怜香惜玉的臭男人,亏朕还专程来找你。”,王妃闷哼一声,娇嗔。

听到了这一句,云琳皱起眉头,将刀对准了贾鱼唯,十几年了,这绝不是母妃会说的话。

“这具身体生过一个孩子”,天下第一美人指着自己的肚子,掩面娇笑,“所以呀,朕会不自觉地对你这样的小丫头好,但是……”,贾鱼唯猛地撤去袖子,高高在上威严赫赫——

“……即使这样,敢拿着刀对朕不敬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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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哪怕你是朕这具身子的义女也一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云琳咬牙。

贾鱼唯歪着头,“你的母妃。”

“……”,云琳有些想吐血。

“算了不开玩笑了,小丫头一边呆着去,这位晋王可是朕转生的关键,你不能杀他。”,王妃干脆坐在何知猎床边,闭目冥神。

云琳颇感棘手,要是错过这一晚,没准下月到了栖梧她就变成那什么白沙了,这不能忍。

可是现在有这个女人在又好像很厉害打不过的样子,云琳丧气起来,跑到一处桌子下拖出一个木头箱子,里面密密麻麻的纸张。

一张纸地翻过,挑出里面最有用的,云琳咬着毛笔,将之叠起塞到自己衣服下藏起,这都是不能忘的记忆,要是忘了,到时候何知猎要她是谁,她可能就真的变成了谁。

突然,云琳的手僵住了,似乎这些信,墨有些沾手,她捻了捻手指,副堂主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小到大记录下来的,但是……

她翻到了底部,上下的纸张没有什么不同,原来不会思考的东西冒了出来,云琳有些傻掉了,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十几年前的墨迹跟一个月前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十几天过去,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偃奴站起身,脱下了嫁衣,脱下了云琳的生皮,赤裸地站在屋里,女孩清秀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癫狂。

“可怜。”,王妃怜悯地摇头。

直勾勾地盯着贾鱼唯,女孩婀娜的身上闪耀着月光,手中握刀直指贾鱼唯,语气不乏贪婪——

“我要当你。”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当朕?”,贾鱼唯笑得花枝乱颤。

“只要现在开始记录,我就可以活下去,不会死掉。”,女孩光着身子用稚嫩的语调说话,美好又无情。

“朕教你个办法。”,王妃指了指何知猎,“你现在就记你是晋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不是那个云琳也不是那个偃师,你的名字就叫晋王妃,怎么样?你这样就可以活下去了,不会消失。”

女孩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趴在身下四处找纸与笔,嘴里不断念叨着“不是白沙我是晋王妃”,一边写在纸上。

贾鱼唯身子晃了晃,“该死,朕还没玩够呢,你这蠢女人。”,王妃抱怨着,顺着窗子溜走。

半晌后何知猎稍稍醒来,就看见月光下,赤裸周身的女孩光着大白腿,将写好的纸贴在胸口,几乎喜极而泣。

“大王,你醒了?”,女孩站起身,奶声奶气。

这女孩几乎白的发光,何知猎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请不要把我变成白沙,请让我作为您的王妃活下去!”,女孩下跪,举着那张纸。

“变成白沙?”,何知猎悚然一惊。

鸷鸟堂主这一出吓得何知猎差点掉下床,可是……似乎是个可行的主意~

何知猎连忙摇头,那样对白沙不是太可怜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可不能当禽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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