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中的若平被娇笑声吵醒,顶着黑眼圈下床时发现那花贼衣衫不整,在屋内疯跑。
“沙小姐?”
若平试着接近少女,谁知这沙双鳞看见人眼睛便亮了,反而嬉笑着将其扑倒在床。
“我要吃糖葫芦!快给我吃!”
酒气差点熏晕若平,这女花贼到底喝了多少酒?昨晚吐了一夜不算,现在醒过来还耍酒疯?
见若平捂住鼻子,沙双鳞不愿意了。
“小娘子觉得我很臭吗?嘻嘻,不想闻偏让你闻!呼呼呼……”,沙双鳞大着舌头,蛮横地想要掰下若平那只手。
若平惊恐,但下一刻,自己身上的女孩一翻白眼,倒在了自己身上。
她颇感侥幸,推开这醉鬼,看见云可黛面无表情,举着棒子立在床边。
“多谢长公主殿下,多谢长公主”,若平急忙下床跪下。
云可黛没搭理这丫头,反而捏着鼻子上前将沙双鳞掀了过来,“唉,都一夜了怎么还醉成这个样子?不过也算是为本宫挡了一劫,该怎么赏你呢?”
齐国长公主一嘟囔,睡过去的少女应和般,吧唧着嘴说梦话:“我要糖葫芦”。
若平哭笑不得,你也太好打发了。
“若姐姐,你和她很熟吗?”,云可黛也没把糖葫芦的赏赐当真,活动着手腕问道。
若平尴尬,总不能说这妮子当初闯空门,把自己当成了金铃铛来“玩闹”吧,不过谁也没猜到,最后这家伙自己反而成了金铃铛,喝成这个样子。
“回长公主,臣女与她不熟的”,若平听到那睡着的妮子嘴里哼了一声,似乎抗议。
云可黛有些头疼,“何知猎还不回来,这到底是要怎么办?那死木头是打算要在这过日子吗?”
“不会的,长公主,何公子昨天去参加鹿儿酒之前,曾交代过我要在这里接待殿下,还说会尽快回来的”,若平宽慰道。
云可黛意识到自己有些烦躁,自从昨天到了这处房子后便心神不宁的,“让若姐姐担忧了,瞧本宫这记性,都忘了叫若姐姐起来,快请起快请起”。
若平苦笑着起身,她怎么都想不到今年鹿儿山手笔如此之大,连齐国长公主都敢绑了作金铃铛。
“哦对了,当初净顾着问你身世了,忘了问若姐姐是何时见过本宫的?”,云可黛坐在床脚,一只手扇风。
若平心中酸苦,早知如此,当初一见面便不要吓得将那句“公主”脱口而出了,那样公主也不一定会对自己这么摆架子,装作不认识,交往起来反倒方便一些吧。
而且,按照鹿儿山的说法,这宅院是有自己一半的吧,自己才是女主人才对。
“家父曾带臣女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加过冬妃祭,臣女就是那时候得瞻长公主天颜”
心中想的一回事,做起来必须是另一回事,这齐国长公主名义上可是有封地的一方诸侯,只不过午燕例法令她住在京城而已。
单论这长公主这一尊号,前朝有过那么几位,不过获得时都已年过半百了,如今这皇帝倒是不吝天爵,一连封了秦晋齐三位长公主。
“若姐姐说话真好听呢,若伯伯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我居然都不知道,回去后去找你玩哦”,云可黛随意咬了块梅花糯米糕。
若平浑身僵硬,她其实不会回去了,迷津大罗口虽然有土匪,但有何知猎保证的话,这里反而是最自由的地界了。
自己只想在这好好读书,离京城越远才好。
外面传来密密麻麻马蹄声。
云可黛丢掉手中甜品,跑了出去,若平紧随其后。
只见一马车在屋子前停下,而那马车后面,数百白马从骑身着鱼鳞甲翻身下马。
这鱼鳞软甲设计出来怕就是为了显摆凹凸有致的身材,怎么这些骑卒都是女子?云可黛与若平面面相觑。
何知猎跳下车,一边进屋一边讲:“还等什么呢?快上车。”
若平点点头,听话上了马车,一进去就看见一猪头,吓得她又跳了下来。
“姑娘没事的,我就是脸肿了些而已”,车中那猪头探出头。
将靠近的云可黛逗得笑出声,“杨望京,你怎么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谁打的?”
杨太监指了指进屋子的何知猎。
“那肯定是你该打”,云可黛上车,若平回望后也上了马车。
杨望京默不作声,因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片刻后,何知猎背着昏过去的醉酒少女也登上马车。
“主子可坐稳了?”马夫询问。
刚才忘了留意,但听到这娇滴滴的习惯语气,若平暗道这马夫也该是个可人。
“下山吧”,何知猎回应。
子甲紧咬下唇,驾马车向着山下离去,子乙五人纵马奔到车驾前方,三百从骑分三支,分布在马车前方、左边、右边。
子甲这么布置的原因很简单,山下正在打仗,雪字营上次被俘的原因是上任主子软弱害怕报复,不敢反抗,但是也因此雪字营很幸运没伤一人,这次不同了,注定死很多人。
因为这位名为何知猎的新主子,早已拒绝了常克阳安排人手帮助下山的建议,就是要用雪字营突围。
她回头望了眼车内的男人,那些女子的命,新主子怕根本不会在意……
被训练了十二年,雪字营现在才真正被当做一支军队来用,自八岁起就开始握剑的子甲苦笑,不知道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当高兴。
马车内,无人出声打破寂静。
直到云可黛没忍住,发问:“何知猎,老奢哪里去了?”
杨望京眼睛灰暗。
“死了”,说的轻描淡写,何知猎掏出那块蓝布包裹的米糕,递给傻了的云可黛。
若平本想确认下马车去向,此刻听见何知猎嘴里冒出这二字,不敢问了。
云可黛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微颤:“不可能,别玩了,老奢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在这么一处小山包上不明不白的死了呢?他一定还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就在山下等着我们是不是?”
“齐主子,奢见我他的确是死了,死在我眼前”,杨望京喉咙干涩,似乎要裂开。
“闭嘴!”云可黛尖叫,这剑冢来的老家伙陪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了,老奢不可能死掉吧,他不是还曾经一剑斩罴,从必死中救了自己的命?还有人比熊还厉害吗?
“我不信!他怎么死的?他那么厉害都死了,你跟他关在一起为什么没死?老奢可是只差高爷爷一层的大高手!天下还有谁能杀他!”
杨望京又开始哭,何知猎不语,他还需要担心另一件事,雪字营究竟能不能将他们安全护送下山,实在不行,难道让云可黛自己露面?可是那样对自己风险太大。
“死太监!你说啊!”,云可黛揪住杨望京的头发,发了狠。
杨望京一边哭,一边讲:“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没听小姐的话,从牢里跑了出来,闹得动静太大,惊动了鹿儿山上绿林的军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些人从外面包围了,老奢不得已在牢里出剑,将四壁向四外推开,勉强驱散那些人,他自己被砸伤了,然后那些土匪又调了很多很多人来杀逃走的囚人,老奢再厉害也是人,破了八阵半后就气竭死了!老奢刚死,恩人下一刻就赶到了,我这条命就是老奢和恩人救的,齐主子,您以后就是我真主子!小的做牛做马侍候您!求您成全!”
云可黛呆呆地笑了,“我就说嘛,老奢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杀死呢,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杨望京擦掉眼泪,害怕云可黛魔怔,出声询问。
“我?本宫要鹿儿山鸡犬不留!”
云可黛指指自己,森然出声。
“好志气”,何知猎闭眼,“若是你真如此想,便下车,令攻山的北彦平都统李如刺再调十七万人,则鹿儿山可覆。”
车顶上,红衣端坐,手中墨刀更加玉润妖治,这是离战事很近才会发生的预警。
一扇扇大门被打开,车队畅通,驾车的子甲心中却愈发揪紧。
最后那扇门打开后,便该是雪字营真正厮杀。
(本章完)
.
阅读猎蝉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pangu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