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河吃了一惊,连忙从屋檐上爬下去。未曾想到脚踩在落雨管道上的时候一滑,胳膊被钉子挂伤了。
他顾不得查看伤口,便冲到后院,开上车,直奔南大附中而去。
这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右腕上的那一弯浅浅的印记,正在不断地闪烁着。
而就在5公里外的南大附中,此时虽然是半夜,却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把车草草往路边一停,风星河冲进了校园里。
大门口没有锁,不远处的宿舍楼,第一层亮着灯,教职工和学生在大楼入口处围了一圈。
校门口与风星河熟识的一位保安,此时正拿着防爆叉,垂头丧气地站在教学楼前面。一旁的地上,吕文杰靠在树旁,一条胳膊垂在地上。
两名女学生正帮他包扎止血。
见到风星河到来,吕文杰眼睛一亮,冲他招了招手。年青的脸上满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风星河的牙齿咬着嘴唇。他快步走到了吕文杰面前,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恐怖袭击。”吕文杰的声音十分的虚弱。仅仅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他的脸上便浮现出痛苦之色。
风星河一眼便看出来,除了手臂之外,他的肋骨也断了。
“今天该我巡夜了。”吕文杰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走到学校正门口,刚好看到他们从墙外面翻进来。”
“是很强的能力者吗?”
“不,不是,都是无能力的普通人。但是他们有仪器,有人拿一束光照我,我就没力气反击了。”
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暴露自己身怀格拉维瑞斯能力的事实,因此吕文杰说法极为含糊,但风星河一下子理解了他的意思,心里想道:“劫匪连屏蔽立场都带上了,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吕文杰深呼吸了两口,又接着说道:“风灵还在楼里……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们刚刚让她站出来喊话了,她应该是关键人质。”
“我知道,她刚刚拿你手机跟我打电话了!”风星河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
吕文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伙人把我打倒以后,手机也被他们抢走了。”
“他们什么来路?”
“不知道。”
天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响声,腾云报社的记者赶到了。紧接着,地面上警笛也响起,警察也赶到了。
风星河在其中并没有看到文警官的身影。此处距离文警官的辖区较远,后者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收到消息,并赶过来。
“我尽力了。”吕文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一共有五个人,2个人手里拿着泵动霰弹枪,剩下三个带着短棍和指虎。一楼二楼的学生,没跑出来的都在他们手里。三楼网上,还有三百多个学生被困在天台上,不过他们暂时安全。咱们数学老师在三楼住着,他带着三楼四楼的学生有序避难到天台上,已经把门封死了。”
风星河轻轻地用手碰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接下来,交给警察们,还有我吧。”
他已经看得出来,吕文杰把这一长段话说完,已经颇为费力了。不远处救护车警笛响起,两个护士抬着担架冲了过来。
风星河目送着吕文杰上了担架,这才快步跑到了教学楼前。
这时候,警察已经在楼前拉开了封锁线,特警部队的直升机也赶来,开始把困在天台上的学生有序地接到操场上。武警部队和防爆盾兵也围住了大楼主出口,附近的三栋居民楼里部署了狙击手,盯住除了大楼以外的各个窗口。
大门口吊绑着两名学生,一位持霰弹枪的大汉正虎视眈眈地把枪口对着他们。一楼的所有教师都亮着灯,不断地有学生走过去,把窗帘全部拉上。
窗帘全部拉上,基本上就把里面的情况完全格局了,精心部署的狙击手也基本废掉。但这一伙人极为狡猾,只站在宿舍门口拿枪指着学生去拉窗帘,自己却不暴露到枪线之下。外面的警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却无可奈何。不多时,大楼一层就已经完全被遮住了。
天台上的学生尚未撤离完成。一架直升机一次只能撤5人,而天台上却有足足450人,在不明大楼内部情况、且群众还未撤离完成的情况下,武警部队是没有办法贸然从天台进入大楼,形成内外夹击之势了。
大楼入口处已经被防爆盾围成了盾墙。一名上衣领口还露着睡衣内衬的警长,卸去了所有的装备,双手举起,缓步走到了教学楼的中间,开始同那一名看门的恐怖分子交涉。
然而两三句话没结束,大楼内就又伸出了一支枪,对准警长的胸脯,一枪崩下。
“碰!”
“啊!”围观的学生们传来了尖叫。警长被打的身体晃了一下,倒在地上。身后的同事快速地探身,把他拉到了防爆盾围成的墙后面。
“老刘,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靠,还好老子穿了防弹背心。那帮狗日的可真狠啊!”
那名被称为“老刘”的警长,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看门的壮汉。
后者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枪口离开学生。因为他是不能动的,只要他一动,立刻就会有狙击手点掉他的脑袋。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门外不断地有车辆聚拢过来,家长们闻讯赶来了,开始和警察们争吵。校门口的保安更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场面开始逐渐地失控了。
这是10年来弗多联邦最大的恐怖袭击事件。楼内算上楼顶滞留的学生,一共是450人被劫持。
而直到现在,对方都不肯与外界进行交涉。
风星河心急如焚,想要再度拨通吕文杰的手机号。但是就在这时候,宿舍楼大门里突然传来了劫匪的吆喝声。
“10分钟之内,让风星河那小子到我面前来。否则大楼里的所有人质,人头不保!”
风星河心中一紧。
他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劫案。
既然对方点名到了自己的头上,那么恐怕和仇敌脱不了干系。
那么,究竟是谁呢?
虽然他平时为人总体还算低调,但却也结下了数个不死不休的仇敌。
例如太阳的十二使徒,例如先驱者大厦。
当然,其实他并不知道前段时间他间接地让贺龙商会、伊甸元、腾云报社三家大集团输了一笔巨款,这三家现在也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算错了。
仇敌既不是来自帝国的太阳的十二使徒,也不是先驱者大厦——前者刚刚绑架风灵失利,折损了两员重将,正在休养生息。而后者,丹尼尔议员,则既没有必要,也并不屑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威胁人。
现在里面的人点名要自己过去。
而他已经没有星辉了。一旦在恐怖分子手中遭遇不测,那么星辰的事情就全完了,间接地也会使弗多在抵抗帝国侵略一事上陷入绝境。
他陷入了犹豫,开始权衡利弊。但是很快,他忽然惊醒,想道:
“风星河呀风星河,你真的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吗?没有你,难道弗多就一定会覆灭吗?你也太小看天下的能人志士了吧?”
且不谈丹尼尔的普罗米修斯之子计划。兵遇和剩余的保守派与张舜合作建造的“冈格尼尔外骨骼”计划也是备选之一。至不济,也有涅槃计划兜底——他已经为涅槃计划做得够多了。
在当前状况下,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为了风灵,他决定以身犯险。
于是他突破人群的重重阻碍,来到了那一位刘警长身边,说道:“我是风星河。我请求进入建筑物。”
姓刘的警官听到这句话,身体微微一僵,旋即说道:“不可以。我们不会让平民以身涉险。”
“我不是平民。我是格拉维瑞斯能力者。这是我的c级格拉维瑞斯能力评定。”
风星河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调出自己的证书。
然而刘警官却毅然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我们不会允许一名青年学生作为人质去面对恐怖分子。”
风星河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这名警官如此之倔强。但是,他心知对方是好意,所以尽管心急如焚,却还是强忍着焦躁,对刘警官说道:“请放我进去吧,我的妹妹还在里面——我不能让她因为我的退缩而死于恐怖分子之手。”
“但我们更不能让你和你的妹妹一同陷入危险!”
刘警官义正言辞地板着他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请相信我们警察。”
话音落下,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围观的学生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
风星河与刘警官都吃了一惊,两人同时看向大门的方向。
只见一个男生的身体被直挺挺地丢了出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两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迅速越出防爆盾,将那名学生拉到盾墙后面,随后赶来的医生紧急将他台上担架,运往救护车。
只见楼门口,出来了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轻轻地一吹枪口的硝烟,冷冷说道:“风星河。我知道你在这里——十三分钟以前我就让她通知了你。现在开始,你一分钟不出来,我便杀一个学生,直到杀到你的妹妹为止。”
“听到了吧?”风星河紧紧抓着刘警官的手,“哪怕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学生,也让我进去吧!”
刘警官沉默了。
过了不知道几秒,他下定决心,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纽扣样貌的胸章,亲手为风星河别到了衣领子上。
“这是一个很小的传感器,你带在身上,我们就能确认你的位置。”
“好。”风星河点了点头。
刘警官与他素未相识,但在那一刻,他伸出双手,拥抱了风星河一下。
“少年,你是英勇的。等你活着出来,我请你火锅!”
“好!”
风星河肃然点了点头。此去的危险性,无论是他还是刘警官都十分清楚。
距离上次枪毙已经过去了50秒,风星河不敢再耽搁,他连忙越过防爆盾,举起双手,说道:“我就是风星河。”
宿舍楼大门里的幽暗之中,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你,过来吧。”
风星河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居然有一点熟悉!
手臂上的星辰剑印记,愈发地开始闪烁。在旁人看来,他的袖子里仿佛有一盏呼吸灯在一亮一灭。
风星河的心怦怦直跳。他绕过门口那一名守门人,走进了宿舍楼里。
昏暗的走廊里,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见到风星河进来,他露出了微笑,彬彬有礼地弯下了腰。
“欢迎你,第一块的‘碎片’。”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时对风星河伸出了手。
“你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够与我平等对话的人。”
风星河楞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了右手,与他相握。然而就在两人手掌相触及的那一瞬间,风星河看到他的右臂上同样现出了一个小剑形状的印记。
“你?!”
他惊愕地看了对方一眼。
那人哈哈大笑,伸手拉了一下身后的灯绳。
走廊里亮了起来,风星河得以看清他的面貌。
这个人,居然是仙王圣手的管家,康青?!
先前在赌斗的时候,二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冯先生。你在船上赌斗的时候,竟然能够想出假扮樊胜海的方法来骗过那位仙王圣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几局博弈实在是精彩,我实在没有想到,一位刚成年的学生,竟有手段能够让自己的对手自觉地往陷阱里面跳。”
风星河皱了一下眉头。为何他的手上也有星辰剑印记?
而且,那印记之中,分明是有着两块碎片,比他的还要多出一个。
眼见风星河盯着自己的手,康青微微一笑,说道:“两枚落在弗多的碎片,其中之一就是被我捡到了。至于另外一枚碎片,则是我在利马联盟游学的时候,偶然间收获的。”
他轻轻地晃了晃手腕,说道:“这两枚碎片,加上你手上的一枚,就算是有三枚碎片了。其他四枚,还有一枚在弗多大荒漠,一枚在弗多境内,另外两枚在艾米莉卡。我说的对吗?”
“对。”风星河点了点头,同时心生警惕。对方知道的如此详细,必然是有备而来。
尤其是那手臂上的星辰剑印记,和自己的一模一样,这更让风星河提起了戒心。
因为星辰剑印记,虽然星辰并没有和他解释那是何物,但它具有收纳星辰的本体碎片的作用。
而现在,他居然看到康青的手臂上也有星辰剑印记,于是不得不提起警戒心。因为这说明对方或许也拥有收纳“碎片”的能力。
而且,他的手上有两块碎片,比风星河的还要多一块。更为可怕的是,风星河手上的那一块碎片中蕴含的星辉,已经被用掉了!现在的它,就如同一个小小的保险柜,虽然其中蕴含着非常巨大的能量,但作为人类的风星河却无法打破它的外壳,只能将它贮存在星辰剑印记里。
康青略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对我手臂上的东西耿耿于怀啊。不过也难怪——那位‘星辰’大人肯定告诉你:‘你是唯一的神之使徒’。对吗?”
“完全不对!”他脸色突然一变,冷冷地说道:“星辰之力,能者得之,我们应当公平竞争,而不是内定!”
他缓缓地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完全的星辰剑印记。
“所以,我借助连续两年的、对碎片的研究,终于成功地勾勒出了这个和你同款的星辰剑印记!现在的我,已经站在了同你一样的起跑线上。怎么样?接下来,就让我们公平地竞争一下,决定这份力量的归属。”
风星河嘴唇张开了一条缝隙。
他有些惊讶。或许是因为赵太太同他交接碎片的时候太过于顺利了,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一个事实:
每一位碎片的持有者,实际上都是一个独立的“人”。
贪婪是人类的本性。如果碎片恰好被这样的人得到了,那么对方势必会贪图那一股力量。
虽然碎片本身,是无法被人类利用的。但是星辉,却是附着在碎片表面的、可以被使用的力量。有了星辉,就如同多出了一条命!更何况如果集齐了全部的碎片,成功地唤醒了星辰的话!
一想到后者那足以击毁一颗恒星的强大能力,又有谁会不动心呢?
风星河握紧了拳头,他并不惧怕挑战,但是眼下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你先把人质放了,我同意与你公平竞争。”风星河盯着康青的眼睛说道。“你放心,我一向说到做到,不会反悔。”
“哦?好,我相信你。不过,你除了星辉以外,还要赌上一些东西才行。”康青咧着嘴笑道,“仙王圣手的遗产,我想得到。”
“没问题,成交。”风星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放了我妹妹。只要你赢了,一切都是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赢不了。”
“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康青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他缓缓地把手里的枪举了起来,对准了风星河的脑袋。
“我所谓的‘公平竞争’,早在你踏入此地的一刹那,你就已经输了。现在,我只不过是来取得我的合法战利品罢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你妹妹一起去死,要么交出星辰的碎片和仙王圣手的遗产,然后自杀。”
“你们两个一起死,或者用你的命换妹妹的命。我想,这应该不难选吧?”
康青的手指不断地在扳机上游动,他的腔调油滑而戏谑,令人讨厌得咬牙切齿。
“无稽之谈。”
风星河冷笑着,傲然抬起了头,盯着康青。
“枪。”风星河淡淡的说道。
“什么?”康青愣了。
“我说,我现在,要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枪,然后把它抵在你的脑门上。”风星河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冷笑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脑子坏掉了吧?”康青忍不住哈哈大笑。然而风星河并未理会那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枪,径直把手插进口袋里。
康青终于脸色变了。
“该死!你这个疯子!”
他没有开枪,而是急忙伸出右手去抓他的胳膊。说时迟那时快,风星河猛然俯身沉肩,撩起一脚,直踢康青的面门!
“碰!”
猝不及防之下,康青被踢了个结实,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墙上,暂时昏迷了过去。
风星河松了口气,快速除掉了对方的枪,关了保险,踢到一边。紧接着,风星河将他的腰带抽下来,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粗暴地缠了两圈。
限制住他的行动之后,他把康青拖到了一旁的宿舍里,撸起他的袖子,把星辰剑印记贴了过去。
想象之中,康青手上的两块碎片应该会很自然地被自己吸过来。然而事与愿违,那两块碎片却是纹丝不动,仍然牢牢地赖在康青手臂上的印记里。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地把碎片夺取过来,风星河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果然,想要从星辰剑印记里取得碎片,必须经过碎片拥有者的主观意愿允许。”
这也就是为什么,康青明明把枪抵在风星河脑袋上,遭遇反抗的时候却不肯一枪把他打死。
这时候,康青醒转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花了一秒钟时间,才意识到自己栽在了风星河的手中。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会开枪的!”他极为不甘心地问道。
“因为你露破绽了。”风星河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给对方任何废话的机会。暗中查清楚对方的住址,找上门去。乘着黑灯瞎火,直接偷袭开枪打死,然后夺取碎片,岂不美哉?”
“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风星河的目光骤然转冷,他盯着康青,冷笑道:“而是绕了一个大弯子,绑架了我的妹妹,逼我就范。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想要得到我手中的‘第一块碎片’,必须得到我的配合!”
“好狡猾的小子!”康青心中想到。“果然,仙王圣手栽到他手里不是偶然。还好老子机敏谨慎,提前预留了后手。要不然今天怕不是要栽到这里了。”
风星河轻轻地伸出了手,说道:“现在,轮到我来谈条件了。”
“哦?你来谈条件?呵,你能谈什么条件?”
“交出两块碎片,让你的手下放了全部人质。我饶你不死,允许你到监狱里去蹲无期徒刑。”
“呵呵,你脑子坏掉了吗?”康青突然双目睁圆,吼道:“看看这是什么吧!”
他猛地地低头,用嘴巴咬开了自己的衣领子,露出了前胸贴着的一块铁盒。
上面有一个微型的显示屏,显示着还剩下30分钟的倒计时。
“这是什么?”风星河问道。
“一个炸弹起爆器。”康青狰狞地笑到。“我的同伙们早就在承重墙上埋藏了炸弹。只要我胸口的倒计时达到零,那么它们就会引爆。”
“看到了吗?这就是最后的通牒!我的同伙们,早就在这栋楼的承重墙上安装了定向爆破筒,开关就在我胸口的这个盒子里!而它,则检测着我的心跳!一旦倒计时结束,炸弹就会被引爆。一旦在倒计时结束以前,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它也会被引爆!”
风星河咬了咬牙,伸手去扣那块金属板,却发现,它竟然是埋进肉里的!
“没用的。”康青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一丝苦涩。他用嘴努了努胸口的金属盒子,冷笑道:“这个东西,是长在我的血肉之中,链接着我的心脏的。除非把我打死,否则无法把它取出来。”
“所以,三十分钟之后,炸弹必然会被引爆。我们埋藏了很多炸弹,三十分钟来不及一个一个拆除。只要有一个引爆,整栋大楼都会倒塌,你的妹妹也会死在废墟里!”
“嘻嘻,风星河。只有我,知道如何把这个倒计时停下来。所以我给你三十分钟时间思考。如果你回心转意,可以过来找我,并且把星辰碎片转让给我。”
“不怎么样。”风星河踢了他一脚,将他的头狠狠地按到了桌子上。“三十秒时间,足够我救出妹妹了。”
“嘻!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康青狞笑道,“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被绑架的学生,全部都被分放在一至三楼的各个宿舍里。而每一层的楼梯口,都有我的一位手下镇守。三十分钟,太短了!九十六个房间,你是不可能全部找遍的,嘻嘻……咕啊!”
他的闲言碎语眨眼间就变成了痛苦的呻吟。风星河狠狠地在他小腹上锤了一拳,转身跑出了屋子。
他怀揣着最后的希望,拨通了吕文杰的手机。之前风灵就是通过这个打电话联系他的。然而,电话的那一头,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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