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已经能说能跳,宫中仍旧只有这一位皇子,再加上皇帝生病的事情,所有朝臣都对太子寄予厚望。也许是如此,沈玉致在朝堂里行事也愈发方便,连沈玉鸾在与内宅夫人们交际往来时,都听她们开始提起皇后。
她行事也小心,没叫皇帝发现,亦或许是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叫她瞒天过海,只有听褚沂川提起,沈玉鸾才知道她如今的手伸得有多长。
夜深人静时,她没忍住感叹:“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她聪明。小时候我是极为不服气的,总觉得自己不比她差,后来看她读书过目不忘,一点就通,长大后甚至还能给我爹出主意,连那些书生才子都比不过她,我才总算认输。”
“我原先只想她聪明,却不想她竟然厉害到这一步。”
褚沂川平静地评价:“无情无义,手段太狠。”
“是了,虽然她口中总说我们是姐妹,但心中对我应当并无多少姐妹情谊。”
沈玉鸾虽是佩服,但尝过一回教训,不敢再去亲近她。
即便是做一个合作者,她也要对沈玉致小心提防。
第二年开春,太子开始得太傅教导。
教导他的是朝中老臣,素有才名,只是太子年幼,尚还未到需要进修之时,但除了沈玉鸾之外,谁也没有对此有意见。所有人都盼着太子快点成才,恨不得他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春末,皇帝受了一场风寒,身体又快速的衰败下去。
他开始在床榻流连,有时连早朝也上不了,无法,在多数朝臣地举荐之下,开始让褚沂川帮忙处理朝事,由左右丞相辅佐。
沈玉鸾暗自心惊胆战。
她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又有沈玉致的手笔。
但在太子开始长大后,朝中的人又有了两种心思。一边想要扶皇帝的亲弟弟上位,一边又想支持太子,即便是太子年幼,也有许多人动了念头。
沈玉鸾发觉,褚沂川待在书房里的日子越来越多。
直到又是年末。
那日大雪漫天,她忙着处理王府内外事务还有铺子的年终盘点,账目多的她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能多变出两个自己来帮忙。忽然宫中有人来报,皇帝不好了。
沈玉鸾愣了许久,直到珠儿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也不用她去派人找褚沂川,褚沂川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换过一身衣服后,便匆忙进了宫。
而后一夜未归。
直到第二日,宫中才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
与之同时,还有太子即位,封信王为摄政王,与左右丞相辅佐太子的旨意。
沈玉鸾等了很久,才等到褚沂川回来。
他带着一身风雪,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力到几乎要揉入骨血。“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沈玉鸾也紧紧回抱住他。
……
在弥留之际,褚越和已经意识不清。
朝臣都跪在殿外,众妃与太子贵在殿中,只有皇后坐在床边服侍。
他恍惚睁开眼,看见一张昳丽绝色的面容,隐约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呐呐喊:“阿鸾……”
声音轻不可闻。
但沈玉致听到了。
她神色哀戚,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她俯下身去,脸也凑近,叫皇帝看清楚了。
她抚着皇帝消瘦的面容,轻声说:“她不想来见您。”
抓着她的手骤然收紧,而后又松了开来。
渐渐没有了呼吸。
……
某日夜里,褚沂川忽然做了噩梦。
他在梦中不停地喊着沈玉鸾的名字,沈玉鸾被他叫醒,见他眉头紧锁,满头大汗,连忙也叫醒了他。
当他睁开眼睛时,还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看清人后,用力将人抱进了怀里。
沈玉鸾任由他抱着,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晌久,他才平静下来。
也不把人松开,仍然抱得紧紧的,眉头逐渐舒缓下来,有些困惑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沈玉鸾眼皮耷拉,困倦地问。
“我好像梦见了先前住过的地方……在梦里面,住在里面的人变成了你。”
沈玉鸾愣了愣,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她仍旧安抚地拍着爱人,躲在他的怀里,他也看不清她的脸色。
她轻轻问:“然后呢?”
“你在那儿过得不好,我除了着急,什么也做不了……有一天,先皇带着人出现在冷宫里,给你带了一碗毒酒……”褚沂川皱着眉,后面便怎么也说不下去。
沈玉鸾没吭声,他也没有察觉,许久后又松开眉头,古怪地说:“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嗯。”
“只是梦而已。”沈玉鸾抱紧他,轻声应:“时候还早,再睡一觉吧。”
“好。”
他轻轻阖上眼睛,却仍被那噩梦的恐怖困扰,睡梦中也要紧紧抓住怀里的手。
好像梦里做不到的事情,如今要加倍的补回来。
沈玉鸾轻轻舒出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她最后心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夜风轻轻敲打着小窗,那些梦里或现实,数不完道不明的隐秘爱恨,在微凉的夜风中,在时空交错的洪流里,埋藏得无影无踪。
—完—
作者有话要说:放飞自我的展开后完结了!
其实后面还有很多事情
比如,当太后的姐姐和摄政王小川斗来斗去什么的,最后可能是小川当了皇帝,也可能是太子长大后两个人回兰州养老做小夫妻。我也不擅长写这个,也没意思,就不写了。
前世其实最后也是一样的结局,只是没有小川,重复的剧情应该没人看?如果有人想看的话我之后再写。
就到此为止啦,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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