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子龙,打一生出来就是克星般的存在。
听三叔说我出生时天降异象,不仅云霞变色,且一大片龙形彩云从天边掉下,直坠家里,硬生生把整片院子裹了起来。
产婆把我接生出来的时候,抱都抱不住,身子滑溜的厉害,一下就从她怀里缩了下去。
结果我硬是没摔死,还腾云驾雾的,连地都没落一下。
待云雾散去,满院子腥臭的厉害,堆满了蛇虫鼠蚁的尸体。
都是吓破苦胆而死。
走阴阳的三叔说我命又硬又毒,天生的煞星下凡。
虽然属蛇,可将来保不齐是要化龙的。
在我二十岁之前必须让他来养大,因为只有他能镇得住我,否则会把全家都给克死。
这二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生身父母一面,甚至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反倒是跟着三叔走南闯北,吃苦受罪不说,倒是长了不少见识,胆子也大的没边。
二十岁生日那天,本来以为可以去跟父母团聚。
可三叔咬下第一口包子还没等咽下去,一口窝心血就吐了出来。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我,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
当天中午,三叔给我定下三离三合的规矩,便急匆匆走了,跟躲洪水猛兽似的。
三离分别是离女人,离清川,离阴阳。
离女人自然是字面意思,而离清川则是不让我去县里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地名叫清川。
而离阴阳则是,不让我参与跟阴阳有关之事。
三合分别是,合水,合俭,合孤。
意思就是让我喝水度日,不享金钱,孤独终老。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自然更加不会听他的了。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合水是因为我只要往有水的地方靠拢,就能化险为夷,向死而生。
合俭是身外之物不必去争取,我本来就不属于这凡世间,没必要享用俗世烟火。
合孤是因为我命犯煞星,谁跟我在一起就会克死谁,所以孤单一人为好。
对于他的话,我通常会很认真地记下来,然后反其道而行。
其实,我跟三叔命里犯冲,从小就不对付。
他属鸡,我属蛇。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斗鸡对毒蛇,合得来才怪了。
我正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他已人到中年,呈颓势,属相也压不住我。
成年大蛇对上中年衰鸡,高下立判。
三叔离开后,烂摊子一堆,自然是我来接手。
三月十五这天,阴雨连绵。
细绵的雨水里,一道哀嚎响起,铺子顶上掉下来一只黄猫。
好巧不巧,摔断了前爪。
当它挣坐起来挥舞受伤的爪子时,像极了招财猫那造型。
我顿时心头一喜!
这在阴阳上叫做黄金滚滚来,见者有份,能发一笔偏财。
果不其然,黄猫前脚刚走,一辆豪车急停在门口,路边积水溅了我一身。
正应了那句话,偏财不好捞。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大腹便便,是很基本的老板模样。
“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注意!”
还想有下次?
男人匆忙给我道歉,还想用袖子给我擦脸。
一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连忙后退几步。
他身上的味道不正常,不像是活人身上的味道。
“有事儿说。”
我一摆手,示意男人离我远点。
他这才顿住慌乱的步子,把来意说了一下。
男人是做房地产生意,富得流油,姓张。
他最近在清川附近的一项工程出了岔子,招惹上脏东西,搞的他整夜不得安宁,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
清川那边有一块“钉子地”,拖了十来年都没有开发出来。
倒不是有人拦着不让开发,而是那块地太凶了,摆明是有鬼拦着。
这一次,市里铁了心要把地给开发出来,拨下来的款项相当优厚。张老板很是眼红,一咬牙接了下来。
都说有钱人贪财,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越有钱的人就越想更有钱,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结果动土当天,工人们就跟失心疯一样,自相残杀了起来。
尤其是开挖机的那哥们,操控着挖机跟变形金刚挥舞着手臂似的,挖死了好几个工友。
运气差的脑袋都飞进了清川河里,也不知道被湍急的水流冲去了哪里。
自出了那事之后,张老板家就开始鸡飞狗跳。
虽说安家费没少给,可一打听才知道,底下人卷了钱跑路。
而张老板又不愿意付双倍安家费,这一下子,冤有头债有主,那些死去的工人就缠上了他。
毫不夸张的说,直接住进了他的大别墅,每天骚扰他的老婆孩子,气的张老板发誓要让他们永不超生。
这不,今儿个就找上我了。
“小哥,只要你帮我把那些工人的魂魄给打了,我一定给你这个数!”
说着,张老板伸出五个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
懂的都懂。
“你以为是打胎啊,哪有那么容易。”
我嗤笑一声,心里却犯了嘀咕。
当初三叔留下的三离三合,其中一离就是离清川。
从小到大三叔不让我干啥,我就偏要干啥。
倒不是说这么大个人了还叛逆,只是从小到大习惯了而已。
只是这一次,我“叛逆”起来没有那么从容不迫。
反而心里压抑的紧。
就好像这一趟,会把命送进去。
不过,对付几个恶鬼,我还是有把握的。
“今天距离出事过去多久了?”
我转身往二楼走去,得收拾点家伙什傍身,万一打不过还能留条后路。
“七天了,该死了。”
张老板一句话出口,我登时顿住了脚步。
“确定没记错?”
“没记错!”
“七天的话难办,今天正好是回魂夜。”
我扶着扶手,目光死死落在张老板身上。
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我很确定,“该死了”三个字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而且声音语调都不太对劲。
像是有什么东西借他的嘴开口。
“规矩我懂,给双倍!”
张老板眼神开始变得混浊,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可他自己似乎丝毫没有发现。
尤其是耳朵里,居然开始往外冒东西。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七窍流血了。
不仅是耳朵,嘴巴,包括眼睛也是如此。
看样子,得先镇住他身上的冤魂,不然就没救了。
“那不行,得三倍。”
我一边说着,折身回到他身边,忍着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恶臭味,开始往他身上贴东西。
“一口价?”
张老板浑然不觉,还在跟我商量价钱的问题。
看样子,他不仅仅是鬼迷心窍,而且还财迷心窍。
这双窍一迷,够悬活得过明天,看他造化了。
“一口价!”
往他身上贴好几张,阳符稳固阳气后,我也顺着他的意思确定了价格。
毕竟,被迷了心窍的人跟醉酒没啥差别,除了脑子不太清醒之外,剩下的就是执念了。
张老板此刻也恢复正常,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脑子里跳出来四个字。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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