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真是说笑了,玉瑶怎敢?”
只要张口闭口不认,想到那位的嘱托,玉瑶稳了稳心神,说道。
柠溪垂下眼睑,道:“本宫也想说说笑笑~可偏偏有些人呢,非要走出来挑风头,就前几日本宫身边的小丫头还被人无缘无故的拦了一回呢。”
李婉丽见着玉瑶当场愣住,只能暗自咬牙,她们在深宅内长大,夫人姨娘们的弯弯绕绕自然学了不少,然少有人同贵妃娘娘这般如此直白。
当下便轻声说道:“这后宫内哪个能拦娘娘您身边的姑姑呢。”
“李婕妤近来可是健忘?”
李婉丽同玉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惶恐的跪下身,“还望娘娘明示呐~”
柠溪哧声冷笑,明示?
“来人,将那位婢女带上来吧。”
玉瑶看到走进来的婢女,不由地呆楞住了,这人~这人她明明亲眼看着咽气而后又吩咐人偷摸送走的,可怎么就活了呢?
“你?”
“怎么,玉贵人想起来了。”
“不,不可能的,贵妃娘娘您是故意的!”玉瑶不知为何此刻脑子忽然清醒过来,她还想为何会如此凑巧呢,原来大家不过都是皇上的棋子罢了。
玉瑶顿时心下一梗,脊背发凉,再次出声问道:“那臣妾近来所做的桩桩件件,都在贵妃您的眼皮之下喽。”
柠溪看了眼下方毫无顾忌的瘫坐在地上的玉贵人,反问道:“那玉贵人近来都做了些什么呢,本宫也恐记性不好?”
“人人都说贵妃娘娘是容貌昳丽得皇上恩宠,臣妾今天算是明白了,单凭脸蛋姿色哪里值得他人如此对待。”
况且皇家后宫想要什么绝色女子会没有~绝美的容貌配上聪明的脑袋,还有身后的家世。
世家之女闺中享受家族带来的荣耀,嫁人之后觅得良人享受夫家蒙荫,玉瑶知晓自己成为了废棋子,她从小也曾享受过父疼母爱,可惜后来父亲站错了队,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玉瑶低头吃吃一笑,只愿下辈子能投胎成农户女,不受这般锦衣玉食,却也好过身不由己。
知晓亦为鱼肉的自己,玉瑶心如死灰,蓦的快速将一粒药丸塞进嘴里。
柠溪大声呵厉道:“抓住她的手!”
“娘娘,贵人~。”
柠溪冷眼瞧着一旁看似瑟瑟发抖着去搀扶自家贵人的婢女,起身从位置上走了过来,摸索着准备从袖口中拿出解药。
玉瑶嘴里溢出鲜血,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抓了抓柠溪的裙角,道:“来生愿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找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养一双儿女,好不幸福。”
柠溪深吸吐出一口气,若是去了穷苦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饿肚子还好说,有些狠心的父母将女儿送去青楼等地发卖,那样的女子一生何苦之极,深处这个古权时代女儿家不知是幸~
如果这也能够人人生而平等就好了,最起码女人能够拥有掌管自己命运的权力。
对于一心求死之人,柠溪只能将手从袖口中撤了回来,冷眼扫了一下跪在一旁的李婉丽,依旧面色不改。
“李婕妤当是好定性,玉贵人如此之死也没叫你动容一分。”
“贵妃娘娘臣妾百口莫辩,这永福宫皆为您一人所言,我与玉姐姐怎敢多言。”
“哦?”柠溪眉头一挑,道:“听婕妤的意思,玉贵人受不住本宫的屈打,不愿成招只好服毒自尽喽。”
“玉贵人的毒药本宫又从何而来呢?让本宫想一想啊,对了,是不是在长公主的寝殿内呢。”
李婉丽面色一缩,显然玉瑶刚才就已经看透一切,而她却在抱着侥幸心理,所以,玉瑶真真切切的已经死了。
李婉丽急忙爬向玉瑶尸身处,果然袖口中还有另一颗药丸。
“终于是看到婕妤面色有变了,可真着实不易呀。”
“本宫只以为你们会伸手,却没想到手过于长,本宫的女儿岂容你们来算计!”
柠溪自认为是有善心,但她从不过度从善。
刚刚面对玉瑶的那点子不忍之心,在面对李婉丽时却是消耗殆尽。
柠溪吩咐一旁的宫人,“喂下去吧。”
“玉贵人比你看着要通透一些,一心求死是死的痛快,而你理应多受些折磨吧。”
在知晓有人算计到自己女儿头上,柠溪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毒药有了,那解药自然慢慢研制出来了,不过可惜了没用上,倒是毒药没浪费。
柠溪看着被宫人拖下去的李婉丽,揉了揉眉心。
“你也该去向皇上汇报了。”柠溪指了指跪在玉瑶身边的婢女说道。
那宫女见身份明示,站起身恭敬地对着柠溪福了福身,“娘娘,奴婢差人来打扫宫殿。”
“等一下,她要送去何处?”
宫女站定回身,拱手回道:“全凭娘娘做主。”
全凭她做主,若她没有出声询问呢,也是,柠溪,“吩咐人去宫外寻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吧。”
“是。”
玉瑶身上被覆上一层白色,另进来两个太监抬着悄然送出了宫外。
等人都散去,几名宫人从善如流的端着水盆抹布主殿一时间忙碌。
茯苓近前去服侍自家主子,语气中夹杂些心疼,“主子近些日子颇为费神了。”
“不过是为皇上分忧几分罢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只贤妃那里~怕是皇上不愿意处置吧。”
柠溪察觉到这个男人并非她曾研读过的一些古书记载的帝王那般冷酷无情,他对于后宫的女人,也并非后宫的所有女人,毕竟今天他全力放权让自己处理的这两位就没有看出他的不忍之心。
看来这后宫女人应该只贤妃一人,他不忍痛下杀手。
一忍再忍,女人多情不好,男人情思多了未免也不太妙。
柠溪越想越觉得呼吸急促,心里怕是醋了几分也有,暗自不忍吐槽却是十分。
“皇上大概因为另立中宫一事,对贤妃娘娘颇为愧疚。”
茯苓是宫中的老人,
另立中宫,当初陈家邀功,邀的还是她父亲的功劳呢!
柠溪讶异,自古无情帝王家,怎么叫她贪上了如此重情重义的皇帝呀。
自古政权相斗从来不会是和平,无论哪一方成功势必都会是血流不止。萧承衍以身为棋,对于百姓而言他是好皇帝,但对于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们而言却是觉得他好受摆布。
然而谁曾想棋逢对手,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棋子为谁,而观棋者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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