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义王领了朝廷的赏赐，推动朝廷开了边贸，与大漠各族互市，结果，被朝廷下旨，命其集合族中勇士，征讨瓦剌，此事不提。

陈玄云向杨博交了兵符，望着没去迎接的尚书大人，一语不发，杨博坐在堂上，也是一语不发。

就这样僵了良久，杨博才叫了一句，命人备好酒菜。

“闲之，为何良久，一语不发？”杨博见一直喝着闷酒的陈玄云，问到。

“尚书大人，不也一语不发么？”陈玄云看了看苍老了许多的杨大人。

“哈哈，老夫，老夫，老夫确实无语啊！”杨博苦笑着，将一杯水酒倒进肚内。

“杨大人都无语了，我还有何可说的。”陈玄云也倒了一杯水酒下肚。

“老夫想辞官归田，这是老夫的辞呈，可惜，被徐阶打了回来。”杨博从袖口内摸出一本则子，漫不经心的扔在桌子上。

“大人，你这是何意啊？”陈玄云其实，内心是理解的，在回京的路上，他又何尝不想，策马而去，带着几位夫人孩子，归隐江湖，从此快意恩仇，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一言难尽呐，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老夫明日，会再次递交辞呈。”杨博喝了口酒，毫无神色的双眼，全是落寞与无奈。

“老大人，我敬你一杯！”陈玄云举起杯，他为眼前这位兵部尚书叫着委屈。

“嗯，好，喝酒，喝酒。”

回府的路上，陈玄云特地买了一百斤上好高粱酒，偷偷从侧院进得府中，这一切，都被屋顶的壶畔闲人看在眼里。

“你，找我？”

“是啊，想找你喝两杯。”陈玄云对飞身到自己身前的恩公说到。

“喝酒？找我就对了。”

两人进了偏院内，陈玄云命秋荷不要声张，偷偷找厨房要几个下酒菜来。

“你，有心事？”壶畔闲人习惯用他的葫芦喝酒，哪怕有酒碗，也离不开他的葫芦。

“不提了，喝酒。”陈玄云不知道该如何，对一位江湖人士，去诉说朝堂之上的困惑。

“好，喝酒。”

二人也不说话，就一口一口的干着杯，直喝到月挂树梢，壶畔闲人才让秋荷去告诉夫人，在府门等候多时的月琴等人闻讯，赶紧到偏院来迎接，却看到，陈玄云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几人赶紧扶着他回房去了。

整个偏院，只剩下秋荷和壶畔闲人。

“老爷他今天，是怎么了？”

“痛苦！”壶畔闲人喝了口酒，只蹦出两个字。

“老爷不是刚打了大胜战吗？为什么还会痛苦？”秋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壶畔闲人。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困惑！”壶畔闲人看着秋荷的眼睛，说到。

“困惑？老爷能有什么困惑？”壶畔闲人的这句话，反而让秋荷，无比困惑。

“比困惑更痛苦的。”壶畔闲人也不回答，喝了口酒，说到。

“还有比困惑更痛苦的？是什么？”秋荷一闪身，窜到壶畔闲人身边，两只小手握住他粗壮的臂膀，摇晃着问到。

“是真相！”壶畔闲人看着如同一只小鸟一样的秋荷，难得今天有陈玄云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当着她的面喝酒。

“太深奥了，秋荷不懂，不过，你，知道秋荷的痛苦是什么吗？”秋荷一双大眼睛转动着，脸一红，将手从他臂膀上弹开，用手指绕着肩上垂下的小辫。

“你的痛苦？”壶畔闲人一听，放下酒葫芦，直愣愣看着她。

“你要是不想让我痛苦，明日，就去向老爷提亲，娶了我！”说完，捂着通红的脸，从房内跑了出去，只留下孤零零的壶畔闲人。

傻愣愣的脸上，从惊诧到僵硬，又到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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