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张美丽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什么事？这么高兴？”二嫂盛了一碗米饭放到她跟前，忍不住问。

“是呀！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呗。”花珍凑过来笑道。“不会…是有了老三吧？”她张大嘴巴。

张美丽摇摇头，看了眼崔晖。“我们想办学校！”她说，“你们要不要一起？”

二嫂和花珍在这种大事上，向来没有注意的。她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男人，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要做，无非就是掏点钱，学校的实际运作中，他们都是摆设。能不能赚到钱，或许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但办学校似乎是头一遭，他们得摸着石头过河。

二哥先发言，“学校都是国家开办的，我只在广州讲过私立学校。”他看了眼大家，“对于我们来说，是新的尝试。或许是新的机遇，或许就是砸钱。”

“淳叔，说的对。顾虑肯定会有，但为了支持晖婶，也为了孩子上学不被开除，我赞成。”牛老三说，“我少头一点。”他看着崔晖说。

“好吧！说说我的打算。”崔晖说，“这是新的尝试，学校的建设运作，我们一起承担怎么样。平房更省钱，但占地面积更多。所以大家是什么意见。”他看了大家一眼：“还有一个好消息，地皮会涨价？但要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

楼房得花多少钱？这是预算学，估计他们心中也没个数。至于十年二十年之后，有点久远。

“你不会是看着我们的钱包来做的预算吧！”崔淳感觉自己的钱包都瘪了。牛老三也有同感。二嫂和花珍肯定不会同意的。

当然，确切的数字崔晖也不好说，就地皮每亩补偿款五百计算，他们大概需要至少五十亩。问题是崔晖想买断，这就不是小钱了。大头还在后头，建设楼房的成本势必要贵过平房，质量要求也要高得多。所以他们都陷入了僵局，大家低头吃饭，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起来。

听到需要很多钱，张美丽是高兴不起了，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要破灭。“要不……就算了。”她打破沉默，艰难的从牙缝挤出。

崔晖有更深的打算，随着城市发展，地皮肯定会水涨船高，这不仅是给张美丽实现理想，更是一笔长远的投资，但这需要魄力才能做到。他依旧面带微笑，“放心，我会找建设局的人做一个预算，和一个完美的设计。”他示意她放心。

吃饱喝足后，男人们就离开了餐厅，去了铺子里，而女人们永远是在战争后打扫战场。

铺子里，牛老三沏了一壶茶，是崔淳喜欢的碧螺春，这茶好，似乎可以解油腻，他们最近吃的营养过剩，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

“办学校哪有那么容易。”牛老三边倒茶，边说。“随便倒腾点啥？也比这儿来钱快。”

“唉!”崔淳叹气，“这是赚钱的问题吗？”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明面是张美丽办学，实际上，也是投资？只是……投资的数目有点大，让我们胆颤啊。”

“你们呀！做好守财奴！等将来我落了难，救济我一下，别让我流落街头。”崔晖说的凄惨，这不是危言耸听，他确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援助之手？既然不看好，又何必做呢？”牛老三说，“到时恐怕你如同掉进红薯井般，过着昏暗孤寂的生活。”

“所以，选择很重要！”崔淳接过话说，“我们用钱砸出一个教师岗位，可能更容易些。”

“这事儿，我去办？”牛老三说，“我在夜总会认识一个局长，那个局的我忘了，但他一定是个局长！”他信誓旦旦。崔淳和崔晖倏地看去，牛老三意识到说漏嘴，又嘿嘿笑着强调：“我记错了，是馆子，是馆子里遇到的。”

“你确定那个局长一定会帮你？”崔淳问，碰到局长会帮忙？那碰到县长岂不是要发达了。他心想。“你们之后，还有联系？”

“当然，我们相互留了电话。”牛老三回答，“我现在约他，晚上一起喝酒。”他拿着大哥大出去了，而不是用座机电话打。

“他心中有鬼？”崔淳说。

“我也这么认为。”崔晖回答。“晚上跟着他？”

“不要，那不道德，我们应该相信他不是烂人。”崔淳说，“先让他给你办事，回头再找他算账！”

“算什么帐？”崔晖问，“事儿办成了，就一笔勾销。如果……他没做到……我们就……”他冲他点点头。

哈哈，两人大笑。

牛老三打完电话回来，看着两人不怀好意地笑，“笑什么。”他问，“晚上约好了。”他和崔晖说。然后，他挑了挑眼眉，笑着搓搓手指。

崔晖不情愿地从在兜里摸索着，“先掂上，回头给你。”他说，“放心，我说话算数，二哥作证。”他看了崔淳一眼说。

牛老三摇摇头，“用你的话说，就是花你的钱，给你办事？”看崔晖摸索半天，他说：“你没有，就借淳叔的吧，他有三百。”

“什么叫我有三百？”崔淳眼睛一瞪，“我没有。”他否认。

崔晖撬走崔淳三百，崔淳撬走牛老三三百，牛老三撬走崔晖三百。

牛老三自然是不甘心，“他有，就在外套的口袋里。”他挑拨道。“我亲眼看见的。编号是c8T1350672，CH87033717，R54F263769。”他熟练报出人民币上的编号。

卧槽！崔晖爆了句粗口，他看向二哥。

“这能说明什么？”崔淳摊手。

他又看向牛老三。

“那钱是我的？”牛老三愤愤不平。

明白了！

崔晖是始作俑者，当然明白。看来大家都有秘密，事实上都是表面上的捕风捉影。

三人相视一眼，陷入沉默！

“咳咳”崔晖的咳嗽声，打破短暂的宁静。“我出二百，二哥出多少？”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出一百！”崔淳脱口而出，“不…我出什么钱？你小子坑我。”

“这是你亲口说的，老三可以作证？”崔晖说。“二哥别那么小气嘛？”

牛老三点点头，“是你说的，淳叔，一人有难，我们八方支援。”他说，“那天你忘了带钱被扣在发廊，还不得我俩去赎你回来！”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是，我会去发廊洗头那种地方吗？

这还真说不准，喝多了被妙龄女郎拉进去，是常有的事儿，为此，他还嘲笑讥讽过。

“好吧！一百块。记得还我！”崔淳妥协。

三百块交给牛老三，这钱在安县吃什么都富裕，崔晖拍拍他的肩膀：“老三，辛苦了，喝多了，我去接去？”

“不用了，我的你还不知道！”牛老三拒绝接送，钱也不敢多要，那可是高档消费，要多了，容易暴露。要少了，自己贴钱。别提心里有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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