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莫名其妙地被龙昊天约了出来——要知道，她和师兄的时间都很宝贵，一般情况没有什么事是不会见面的，毕竟每天晚上都会打个照面:因为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每天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的时候都会打个招呼。

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沙曼心里有点担心，怀着忐忑的心，她特意提前一段时间，却忘了即使自己早到，龙昊天也不会早来。

真是关心则乱啊……

经过一段时间后，龙昊天终于来了，沙曼连忙来到他身边，眼中有着关切:“师兄？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龙昊天看着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沙曼有些疑惑，不管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必要别出心裁地找一个地方单独说吧？带着心中的懊恼，沙曼问道:“什么？”

龙昊天长舒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扶住沙曼肩膀两侧，眼中隐晦的光芒渐渐明晰:“我喜欢你……”

沙曼脑子翁的一响，还没有完全接受龙昊天一句话中所带有的信息，眼神迷离地看着龙昊天鼓足勇气含住了自己的唇，才如梦初醒一般猛然把他推开:“龙昊天你干什么！？”

龙昊天踉跄的向后推了几步，喑哑的声音带着隐忍多年的痛苦，道:“我知道，我吓到你了……但是沙曼你听着，我已经等了你太久了了，我不想再等了——我喜欢你，七岁你失踪，我找了你七年。十四岁你和凯风在一起，后来又分手，你走不出来，我变陪着你，我又等了你七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喜欢你。”

沙曼整个人都在凌乱之中不断奋力挣扎，想要找到一根清晰的线将自己拉出来好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她只感觉烦乱如麻，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师兄……我觉得你可能是产生了错觉，把保护欲当成了爱情，我……”

“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干什么！”龙昊天斩钉截铁，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十四年，足够我看清自己的内心了……沙曼，既然你现在心里没人，那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沙曼心绪繁乱，一时间没有足够的思绪去思考这个问题，而且……她喜欢龙昊天吗？

沙曼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很依赖这个师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师兄和“爱情”两个字连在一起。

乱。

脑子里的乱和心里的凌乱让沙曼此时只想逃离:“师兄，对不起，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师兄从没想过……这些事。抱歉，我没有办法答应你，对我来说，你是我的亲人，但爱情……我给不了。”

脚步仓促地带着自己离开，沙曼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龙昊天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就好像是腺上肾素一般，促使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心脏的节拍不断加快，以至于沙曼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那天以后，沙曼一直躲着龙昊天，十分不想和他打照面，甚至关于龙昊天的一切信息都不做以了解。

龙昊天也很识趣，再没有找过沙曼说过任何话，在表白的当天便搬出了和沙曼古哈一起居住的公寓，搬到了洛小熠家。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的过去了，沙曼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循规蹈矩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但这只是表面，但凡关于龙昊天的信息，她都会下意识逃避。

一个月过去了，这天晚上，古哈喝了些酒，迷迷糊糊地拍着大门:“开门！给老子开门！”

沙曼被吵醒，带着怨气地开了门，上下打量古哈:“你怎么不带钥匙啊？”

古哈脚步不稳，说话也不再过脑子，厚实的双手指着沙曼:“你……唉，你真真是铁石心肠，昊天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还有心思睡觉！”

沙曼听见龙昊天三个字，下意识就想要逃避，应承道:“这件事回头再说……”

“回什么头啊这！”古哈急得不行，因为喝了酒，说话一顿一顿地，吐字也不尽清晰，“再回就…没头了！昊天哥也是…傻，死到临头了…都…都不肯让你知道……”

沙曼愣住:“什么？什么叫死到临头？怎么回事？”

古哈醉的不轻，并不急于回答沙曼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去星龙圣域找你时，当时昊天哥已经受伤了，可是感受到你就在附近，说什么都要过去……”

沙曼急于古哈不说重点，但是实在无法与醉酒的人沟通，只能被动接收信息。

“你离开的这么多年来，昊天哥每天都在努力修炼，他一直愧疚于不能好好保护你……”古哈声音宛如浆糊，越发不清晰了。

“当初好不容易带你回来，昊天哥本来就是要向你表白的……”古哈苦笑着摇头，“可是……他还没说出来，你就告诉我们，你喜欢上了凯风……”

沙曼眼里闪过愧疚:“我……”

“可惜啊……可惜，昊天哥他、他是个傻子！只顾傻傻支持你，竟然还鼓励你去和凯风表白。”古哈无奈，“你失恋那几天病的不清不楚的，你知不知道，昊天哥几乎每天都在你床边守着，七天！”

古哈掰着手指算:“七天……不吃不喝，每天在你身边，最后晕倒在你房间门口！”

沙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古哈看着她，扶住她的胳膊，质问道:“你跟我说你只把他当亲人？”

古哈放开她，指着桌案骂道:“我去他妈的亲人！”

“他这十几年的无悔付出到头来就换了这他妈一文不值的亲人！沙曼，”古哈看着她，“十四年啊！他守了你整整十四年，他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四年？”

古哈无奈地笑着，眼里尽是苦楚和同情:“他这一辈子就栽到你怀里了啊……你们两个傻子，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你一心躲着他，他一心向着你，到底要错过多少年！”

沙曼看着古哈，脑子里已经完全被龙昊天占据，回荡的全是龙昊天的话:“我找了你七年，又陪了你七年，这一次……我不想等了。”

原来我所有的快乐很忧伤，都有人比我更忧，有人比我更喜。

原来我所有的岁月静好，都是因为你的负重前行。

原来这十四年来，你一直无悔付出，心甘情愿地做我身边的甲乙丙丁。

“可怜啊……就连最后的表白，都变成临死前去完成的遗憾……”

沙曼一愣:“什么？”

古哈苦笑着，看着窗边的星空，似乎在死亡的深谷寻找最后的活路:“师兄……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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