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在考虑类似的问题,如果有好处当然不会放弃。哦,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手下是不是有人在做一些不太合适的事情?”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不太喜欢管他们,年轻人总是很着急,搞出一点小问题也正常,过几天我提醒他们一句。”谷中无精打采道,妖怪们犯错是常有的事,他不想管就是因为不管帮那边都不会有好处,活到这么大岁数,他是知道了只要能继续活下去,他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着急去做什么,是没有必要的。
“那就好,嘿,台上那个是不是这几年才出来创业的年轻小伙里最厉害的那个,好像姓黄,你不是每天要钱吗?我记得给你办的身份证是建国那段时间开始算的,在那之前模糊算了三十年,那你也是妥妥的百岁老人了。台上那个就是搞广告发家的,你去给他打广告,他铁定不会亏待你。”
“得等他主动过来,我才好提价。你帮我制造一些意外。”谷中端坐把自己最精神的一面表现给镜头。
“下来了,帮我吹一阵风,正好我今天戴着帽子。”余舍拈起帽子,随后一阵大风,把帽子吹起来,不论舞台上下都看到这顶圆礼帽飞起来,而且正好就落到黄总手上。
余舍举手示意帽子的主人在这,黄总本来也是坐在第一排的贵宾,他没什么不自然地走到余舍身前,把帽子递还后者。“谢谢。黄老板年轻有为,还乐意多做事,很有雄心啊!”
“缪赞了,我只是有些想法,正好又可以实现,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不就是最大的雄心吗?历史上也有不少皇帝是被身后的人推上去的。”谷中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完话对黄总点了点头。
“这位有些面生,敢问贵姓。”
“免贵,姓谷,也就在这附近有些名头。”
“老先生也是生意人,还是说位居中堂?”
“都不是,我就是个乡野村夫。”
“就是那种一般来讲可以叫做土皇帝的职业。”余舍立刻拆台。
“哈哈,那我冒昧地毛遂自荐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地方能用到我的,可以尽管找我。”
“你要说这个,那现在就有!”余舍当即原形毕露。
“额,是哪个方面的?”黄总也不好意思收回刚说的话。
谷中停顿思考一会儿,显然是在组织语言,余舍先帮他开口了。“这个年头,人难做。”
“是啊,难做,我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就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特别是如果被家里的年轻人当成累赘,不只是物质得不到足够的支持,心里更加不痛快,而且心里不舒服也没地方说。”
黄总嘴角扯了扯,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一唱一和是闹哪样,但他站在第一排,不可避免会遮挡后面几排的视线,左右看了看,找了第二排空缺的位置,先坐下,再探身到两个闷葫芦买药的老狐狸身边。
“这里面我能帮到忙吗?”
“直接帮忙是帮不了,但是间接是可以的。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的人家里是干脆连经都买不起。”
“是啊,我总觉得有些话是说给有钱人听的,你看,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个士字我就一直觉得自己担不起。”
“担不起,着实差得很远。”
“老先生我还是不明白,难不成你是要我资助你们施展抱负?”
“欸,说得好,说得好。”施展抱负这个词说得好,简直说到谷中心坎里了,他想半天都没有找到这个合适的词。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先生要多少钱,直说,只要我能给得起。”
“不不不,没有那么夸张,我啊,其实也没有很大的抱负,这辈子就想能画画。”同样,这个理由他也想了好久,画画好啊,没有成果就怪天赋不行,而且有没办法检验,而且完全是他个人的活动。
“画画确实不错,我就总想让我儿子学画画。”年轻人会说话多说点。
谷中咬咬牙,干脆认了,“我活了这一百二十多年,一直就这么一个想法,就一个,我开始想这事的时候,贝多芬、达芬奇、梵高…这些人还没有多大名气…抱歉,我是说在华夏,在国内还没有什么名气,我就自己想,自己琢磨,琢磨了很长时间。一直琢磨吧,就琢磨到现在。”谷中并起双腿,收到椅子下,眼神定在椅子下面,看住一点也不动静,身板好像矮小了许多。
“一百二十…老先生身体还硬朗,那就没什么事是做不成的。”黄总盘算着,这个年纪的可怕承载能力。
“我也是想,兴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台上光线在看台扫过,冷光轻轻抹了一把,没忘记给谷中侧向后的脸庞多添上一分黯淡。
“不不不,我看老先生,现在精神得很,一点都不想一百二十岁,到是比我九十三岁的爷爷看着还要年轻。在您面前,我爷爷都得低两倍,真是,老先生真的能算得上是老神仙。”黄总诚恳地看着谷中,提起长辈,他不免多想一些事,想起还能时常陪伴在长辈身边的时候。
“所以我就想还能为社会,不说那么大,我是在想能不能把我的活这么大岁数的一点心得给拿出来帮助年轻人,不说少走弯路吧,应该也能提供一点经验。”
“老先生你真的是读书人,我相信在以前你肯定是有名的读书人,有什么我能帮得到的地方,你尽管提。”巧的是舞台上,一轮讲解完,正好到过渡的歌舞表演阶段。一位女歌手正唱到:“红霞也映青葱色,直抵晨风月歌头…”
“不对,不对,应该是黄总有什么地方能用得到我,我这把老骨头也想多尝试,多学习。”
两人说道情浓处,一道人影挡住了舞台光线,便也吸引了他们的视线。“系长,我家里的无线电,不对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就是上网那个,上网那个线,你什么时候给我接好。”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要是没事的话,麻烦你让开。”谷中装作不认识面前的白发中年人。
“额,你…抱歉抱歉,我认错了,你跟我一个上司长得很像,我把你当成他了。”依塔利丹飞快理解,妄图弥补,说完就走。
依塔利丹转身之后,谷中瞬间起身,手里抓起一只矿泉水瓶摔倒对方背上,“接你个大头鬼,人家接网线特意给你一家上海拔几千米。你知道维护费要多少钱吗?”
“欸,不是装作不认识吗?”
“不认识你妹,老子的机会全被你毁了,三百年前你还咬过我一口,今天就把账算清楚!”谷中不顾身份大打出手。
大会主要有三五十个流程,几乎能从早上开到晚上,而且还时常有人端着摄像机到处走,而且进入会场之后出去可以随意,但再要进来还得花钱补票,特调局搞出这个心思可见一般。
古烟罕见的也在会场,不过他在贵宾包间打游戏。与会人员除了各家公司老板和他们的秘书,还有一大堆牛鬼蛇神,基本上包括青藤一系在云岚境内没有出勤的所有妖怪。同时还有新发现的妖怪源源不断送向这里。
“等会还有收缴通讯设备的任务,上面要我们维持秩序。”
“我堂堂空间之神就用来维持秩序,大佬们还真是架子不小。”古烟注意力基本在游戏上,眼下张嘴就全是为了显示存在感。
“会把莲华号开过来?”
“恐怕不止,陈颖这几天都没出现,最近又没有危险性太高的战斗,她没必要这么忙,我猜还会有更夸张的东西,至少要能威胁到各家大厂的生存,不然老板们都阳奉阴违,问题还是没解决。之前不也是罚款嘛,效果一般吧。”吴华看站在古烟身后一半注意力在屏幕上,因为驾驶机甲的过程与电子游戏有些相似,他们在被选为机甲驾驶员之前,还有为期两个月的游戏训练。不过当时的游戏媒介不是屏幕而是VR。当前环境下,新一代的机甲驾驶员则有更强的脑机接口沉浸模拟。眼下军用脑机接口技术已经勉强能够维持模拟出‘低画质’的虚拟世界比起外投影技术的沉浸还有差距。
“你女儿找到了?”
“当然还没有。”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了找到女儿寻求线索。”
“不,我完全就是在玩游戏,如果有意见的话,请联系我的秘书,也就是我走失的小女儿。”
“小女儿?”武沛直觉这个词不能代指女儿。
“还有大女儿,不过她现在还有工作。”古烟半是炫耀地说道,能养活两个女儿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不过这里面完全没有古烟的功劳。
“咦,我记得之前看过你的身份介绍,不是只有二十几岁?而且也没有婚姻经历。”因为不了解还对古烟有些好奇,武沛有些自我怀疑地打开手机翻找古烟的信息。
“二十几来着?”
“你问我,我哪知道?”
“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可恶,别人问我年龄,我该怎么回答!”非常敷衍的用手挠了挠头发表示发愁,立刻又把手放在鼠标上。
“现在还是显示未婚,想起来了,我就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原来你就是渣男古烟,有两个女朋友的变态。”因为与想象存在差异,她一开始就没有把古烟跟她知道的那个古烟联系起来。
“这话不对,虽然我解释你们也未必能理解,但是你们得知道,就算没有我,霜儿和韵儿也能跟夫妻两个一样过一辈子。”
“双性恋?”
“神不需要区分性别。”
“我好像有点理解了,同时我更加明白为什么她们会弃你而去了。换我,既然我并不缺少什么,当然也没必要特意从养着你这样的废物。”乙流好像也知道,骂古烟两句并不影响对方对他的评价,也不再像原来拘谨。
“有点熟了,就能口无遮拦?我警告你正视本神的超然地位!”
“什么时候出发进入主线,玄门目前没有大行动,但是他们暗地里与青藤一系有过接触,似乎闹得不太愉快。”黑杰克还关心着正事,放在不需要每天都紧绷的生活中,他其实有些不习惯,内心抗拒这种空耗时光,尽管知道休息有助于变强。
董初逢也有类似感受,害怕因为休息就被甩在身后,特调局内很少有内耗的竞争,但每个位置上,如果名不配位也很容易被替换掉。
“要线索是吧,我当然有。”一只手空出来在空间袋里找东西,现实里他一只手臂直接被抹除,摸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想要的东西,物质位面又凭空多了些东西。
抽出空间袋的手上攥着一把塑料水枪,水囊还有缺口,把瓶子拧出来,里面有一张纸条。
“不许让人家帮忙,虽然作为你的第三个妈妈我对你的成长感到欣慰,但自己的任务要自己完成哦!”武沛把纸条的内容读出来,其间语气多变,一会儿是一个贤惠成熟母亲的口吻,一会儿又多了许多小妈妈的对不大孩子的责备。普通人听不出这么多门道,但是古烟能切实感觉到。这分明是灵霜说话的特有的方式。
武沛自己也奇怪得很,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在借她之口说话。
“我感觉你有做演员的潜质,是因为隐身之后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周围的人,所以对表情和语气都有自己的了解?”吴华立刻就想多了。
古烟开口解释道:“那是鬼上身,这几天不要一个人睡觉,担心鬼来找你。”
“睡觉可以两个人一起?”她几乎立刻抓住古烟用词的不恰当。
“当然可以,听过食梦者吗?我不是说画漫画那个,梦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它直接反映出大脑的本能,人的想法本来就是由那些混乱的片段组成的,只是在成长过程中渐渐适应了将一部分能够联系起来的片段突出组织起来,进行逻辑编辑,但梦中人又会回到原来不理智的状态,既然理智的人类被表情、动作之类形式物理地解读出来,不理智的当然也能用另一方面的路径进行解读。”跟着搜索词条棒读完毕,古烟继续用自己的理解解释道:“把你大脑缺乏表达的一部分情绪汇聚在一起,就成了梦,找到它们被联系起来的原因,当然就能进入人的梦境。”
不过他解释半天根本没人能听懂,就算把抽象的事物具体出来,没有经历过还是很难明白的。
“我猜懂我的霜儿差不多要给我提供有意思的线索了。”他又抽出另一张纸条,这一张放在一只漂流瓶里,从使用道具大概能判断灵霜一行在什么地方,灵霜找道具都离不开随意两个字。所以留下线索的时候应该是在海边。大家都在到处玩,想到古烟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这张纸条,他选择自己打开,“你真的长大了,不过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家长的心情,长时间没有音讯,我们会很担心的!”
后面隔了好长一段空白,还有一行小字,“猜到你的想法,那就把接下来的线索放在你们队伍里某个人的梦里吧!要尽快完成哦!因为梦本来就不太稳定嘛。”
灵霜扮演母亲的角色大概是上瘾了,或许因为古烟不在,安慰小梦梦让她终于在为人父母方面有了片面的了解。
“是谁的梦?”
“知道做梦之前的必要准备吗?”古烟突然插了一句,打断正常的推理。
“焚香沐浴?”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差劲?当然是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啊!”古烟攥着易源的衣领道,顿时有了长辈的架子。
易源后仰躲开贴脸输出,“维持会场秩序?”
“赶紧收手机!本大爷要开始做梦了!”推开门先伸了个懒腰,不过没有迎面而来的阳光,大干一场的气势也没有得意完全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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