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当铺事件簿

《阴阳当铺事件簿》

第211章 番外:浴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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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有正常人的世界,疯子也有疯子的圈子。而正如正常人无法理解疯子的思维,疯子也无法理解正常人,只不过疯子有疯子的方法——那就是把一个好端端的正常人硬生生地掰到疯子的圈子。

比如现在的孙鹤,比如现在的风浅夏。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保持那一份冷静,但是少有的,我并没有阻止发起颠来直接操刀挥向孙鹤的风浅夏。

原因无它,这四周除了孙鹤,并没有活人。最近的一个,估摸着到这儿来也得要一炷香的时间。

没有护卫,没有埋伏,这孙鹤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无人得知,除了——他自己。

“刘大帅倒是个冷情人啊……”没想到孙鹤并没有在意那个杀气腾腾的风浅夏,反而是将背后送给了风浅夏,正面朝向了我,“这样都撼动不了你半分。”

“你是何意?”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的筹码被你剁成了肉酱,你就没有想活着走出这里的打算。”

“刘大帅真是贵人多忘事,到这会儿功夫都没记起我是谁么?”孙鹤笑意盈盈,可惜配上那满脸的污血,真的是有碍观瞻。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我垂眼转向风浅夏那边,“我只知道他要杀你,我不拦。我有必要记得一个将死之人么?”

说话之间,孙鹤堪堪躲过风浅夏一击,岂料风浅夏是镶攻,他提膝点在了孙鹤的大腿上硬生生把自己的方向转了个儿,再见时风浅夏已是绕到了孙鹤的背后,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就这么搁在了他的喉咙上。

“胜负已定。”我拍了拍手,缓步走到了孙鹤面前,“说真的,我完全不知道你是谁。你是哪根葱又与我何干?”

孙鹤咧嘴一笑,却是癫狂异常,他甚至是无视了脖颈间的匕首,朝我啐了口血,“呵呵……你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

我挠了挠头,茫然地和风浅夏对视了一眼,做了个劈手的动作。

风浅夏早就等不及了,要不是还顾忌着我,他早就一刀子给他捅了进去,然后……

“!!!”

“刺不进去……对吧?”孙鹤笑得更是得意了,“哈哈!!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呵……哈哈!!因为我就是最伟大的武器,鄙人区区贱命能换二位的性命,值了!!”

我拧起了眉,“现在看来不过是你的个人防御超出了我们的预算而已,你又有何本事取我等性命?”

“很简单,杀了我,你们都得死。”孙鹤嬉笑地扯开了自己的布袍,里面赫然是成打的霹雳子(黑火药)。

一个霹雳子的威力可以炸翻一个千人的队伍,更别说他的身上至少有三四个,这些同时炸起的威力完全可以摧毁方圆十里的土地,无怪乎这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你们可以试试是杀了我的速度快,还是我引燃这些炸药的速度快。”孙鹤轻轻推开了风浅夏的匕首,一脸从容,“反正我横竖都会死,能拖得一个是一个。尤其是你们两位啊,一个是风大军师,一个是刘大帅,啧啧……想想都觉得自己有面子得紧!”

“你针对的只有我吧。”我一指定在了他的眼皮子上,“据我所知,你可是个惜命的人。”

“惜命?”孙鹤嗤笑了一声,却是不敢乱动他的眼,“刘大帅莫不是被我气糊涂了?我要是惜命能干出这种勾当?!”

“不惜命啊……那你躲什么?”我勾唇轻笑道,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直勾勾地盯着他得双眼,“这一对招子难不成比你的命更重要?”

风浅夏嘴角抽了抽,瞪向我的眼明显就是在鄙夷我‘狗改不了吃屎’。

本来嘛,我们都是小混混出生,谁会去在意这些个破玩意儿?!唯有他,向来对此不喜,出生微末,也难洗他傲骨铮铮。

他是一个宁可饿肚子都不会随我去偷去抢的好好先生,这一点,从未变过,即便是现在,他想到的复仇方法也就只不过是拿刀子去捅人而已,干脆利落。

想想看,如果是我,要是我失控了呢?

想来想去,我都没个答案,因为我根本不会失控。姽婳算是与我关系最亲密的女子,得知她的噩耗我也不过是怒上心头,但在行动上我还是利益优先的主儿。

“堂堂刘大帅说起黑话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孙鹤一脸怀念,语气却是讥诮莫名,“小混混大发了就不记得我们这些无名小卒也是正常。”

“真酸。”我皱了皱鼻子,脸色却是不大好,“你也混得不错,只可惜是个短命相。”

“呵……真难为你还能想起我。”

“丰年,他是谁?”风浅夏还是一脸茫然样,但总体还是杀气腾腾的修罗脸,不过好在这会儿他还愿意唤我的名字,而非刘大帅,这就足够让我欣慰了。

“杂鱼而已,你没必要记得他。”我嗤了一声,垂下的左手却是不老实地给风浅夏打着暗号,“嫉妒成性,也难为你不要命地来杀我们了。”

风浅夏那厮收到我的暗号,兀自退后了几步。见孙鹤的注意力全部被我引了过去而未注意到自己的异样,他便动作麻利地收敛起姽婳的遗骸。

隔着不短的距离,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想必他此时的心情是不好受的。或许不好受这个词表达的程度太浅,然而我这等冷血之人还是无法想象他伤痛如斯的情状。

杀孽过多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与其似风浅夏那厮痛苦不堪,还不若我等冷酷到底,倒也算是一种福气。

孙鹤的脸扭曲了,本就不讨喜的脸变得愈发丑恶。

“……刘!丰!年!”

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多年来拼命隐藏起来的伤疤。

好不容易恢复点正常,这倒霉孩子又被我刺激到神经失常了。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明明我们都是最低等的混混!!”

“你又有什么资格视我为蝼蚁!!”

随着一句句的质问从他口中不断溢出,他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糟。长年的压迫,长年的歧视,因为没人引导,全部堵塞到了一块儿,成了他的毒瘤。

而如今,毒瘤被我一语戳破,他也快……崩溃了……

……

“刘丰年!我要拉你下地狱!!”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而早在他还开始无意识地发疯时,我就拖着风浅夏那厮朝营帐外狂奔而去。孙鹤的运气不好,这附近有一处谷地,是供人逃脱的极佳之处。

我拽着风浅夏来了一次疯狂大蹦极之后,就被热浪吞没了半边身子,我很有牺牲精神地踹了风浅夏一脚,直踹得他愤恨地也给了我一脚。

这样来来回回了数个回合,不成想我们没有在闯荡敌营的时候受伤,反而是被自己人搞得青一块紫一块。

于是乎,我们下坠得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也亏得如此,我们都捡回了一条狗命。

与此同时,战事被搁置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主帅和军师都重伤在身。我与风浅夏那厮突然失踪,又一身重伤地被人带回,其中缘由大家伙儿都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提。

这事儿就算是揭过了。

然而风浅夏自那日后,整个人就恍恍惚惚得不对劲。

我知道那是人之常情,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我这般没心没肺,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自己心爱之人当着自己的面被肢解,而自己还得忍气吞声地为其收尸,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风浅夏那厮的情感世界比谁都丰富。

其实他不正常的缘由还有一个,就是孙鹤他——竟然是自杀。

虽说孙鹤他最后算是不得好死了,但是风浅夏那厮的心里定是憋着火的。

不过我在意的并不完全是这一点,按理说人类的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可是孙鹤的脖子居然能抗下风浅夏那厮的奋力一刺,却是值得深究了。

胡军主君残暴归残暴,可最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否则他也不可能安然活到现在。他不会纵容孙鹤那种带有私人恩怨的瞎搞,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

孙鹤自爆必定会给我与风浅夏那厮带来重创,而大军没了领头者,定是会失了士气,此时无疑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如若不然,那定是借机拖延时间,以备他们的猛然反扑。

总而言之,没一件好事。

与军士交代了几句后,我便在床上干等了两天,与其说我是在养伤,不如说我是在慢性自杀。可惜军医那厮软硬不吃,非要把我拴在床上,美其名曰‘操劳过多,需要静养’。我那可怜的第一次反抗很快就被他扼杀至连苗头都不剩,至于原因么……他在得知‘我不顾劝阻还赤着脚批阅公文至三更天’之后,连夜在第二天的汤药里放了壁虎腿若干,剥皮蛤蟆一只,还有未经处理的黄连……

在我丢尽颜面苦求他高抬贵手之后,军医那厮差了他小童极为高冷地甩了我一句‘医嘱为天’……

这样的折磨在一周之后终是落下帷幕,而这一周里胡军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出击,定是在酝酿。

孙鹤那坚实无比的脖颈又开始在我眼前瞎晃,我按了按太阳穴周围那不安分的凸起,出言道:“来人,传风军师。”

(明天要不要双更,看我心情,咩哈哈哈哈哈~~~晚安,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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