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同体

《雌雄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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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季绝要来住我们家?」妈愣大眼,夸张的张着嘴,听我这么说只差没乐得昏过去,而妹则早已在一旁手足舞蹈的欢天喜地。我则是捂着耳朵,皱起眉头。

阿绝要来我们家住有这么值得高兴吗?我瞄了坐在一旁的爸一眼,只见他仍十分沉稳的看着报纸。

爸……难道你不知你老婆就快变心了吗……对于爸的无动于衷,我简直是挫败得想哭。自由自在

「嗯……情人节那天,隔天刚好星期六,所以要来住我们家,可以吧?」将视线移回到妈身上,只见她像中了囧囧囧头奖似的边傻笑边点头。

天啊……我在心里哀叫着,只希望爸快察觉妈的过度兴奋,我可不想半夜三更还要提心吊胆的,以防妈突然冲进我的房间。

「小雨,我们情人节那天不是订好机票,要去日本玩,你忘了?」爸抖抖报纸,瞄了妈一眼。

「啊啊!对、对、对!要去赏樱我差点忘了,三天两夜哦?」经爸一提醒,妈马上回过神来,不再痴痴傻笑。

「嗯……那祝你们玩得愉快,那季绝可以来家里吗?」我拿起一旁的杂志翻阅,顺便遮住正窃笑不已的脸庞。爸不愧是爸,每年情人节都不忘要带妈放松一下,顺道培养感情。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可不要欺负人家,还有啊!饿了你看是要自己煮……疑,你好象不会煮。」妈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我和妹都不会煮饭,于是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三天一千元啊,别让季绝饿着了,知道吗?」妈塞了七百给我、三百给妹,然而嘴里念的仍是阿绝。其实我真的很想问:妈……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呀?

爸和妈星期五一早就出门了,那天放学后阿绝直接带着衣物和我回家。才一进门,便看到妹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里";看书";。奇怪,我记得她平时总是穿得随随便便、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呀!怎么今天一副教家甚严的千金小姐模样?

而且她平时一回家都是躺在沙发上,边看小丸子、边吃饼干、边狂笑,有时还拿着电话在一旁吱吱喳喳的讲个不停呀?怎么今天反倒像个乖宝宝安静的看书?

我瞄了阿绝一眼,知道一定又是他的缘故。自由自在

「真是个祸害。」我边脱鞋,不忘在他耳边丢下这么一句话。

我和他准备上楼时,只见妹红着脸满眼迷恋的盯着阿绝看,压根儿就把她哥哥我当空气一般不存在似的,瞄也不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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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后,我锁上门,受够了妈和妹的差别待遇。至于为何会锁上门,因为我怕妹太想念我们的扬大帅哥,而失去理智冲了进来。当然,她要是真失去理智,可能锁十扇门都没用。

「哈哈……你妹好乖哦,一回家就温书哦?」他把书包放到床上,边观察我的房间边问。

「呵呵……是啊……」我扯扯唇冷笑着,其实我今天也是头一次知道,那丫头会一回家就温书。

「怎了?吃醋了?」像是察觉到我笑容不对劲,他突然把我扯了过去,也不管我妹还在楼下,就这么压我上床。

「喂、喂!你还没解释你整个寒假跑哪去了!」我冷着脸,戳戳他的胸膛,在他没说清楚前我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

「哎,你还记得呀?」然而他却不理会我,仍是低下头来偷亲了脸颊一下。

「当然,快说!」我捧高他的脸颊,学他笑得一脸甜蜜。

「好吧!那我先把你搂得紧紧的,免得你太激动。」说完,他便坐起身来,真如他所言的,将我紧紧的抱坐在他怀中。

什么事值得我激动?我顺着他,紧紧的勾搂住他的颈肩,将头侧靠在他肩上,以防我等等";太过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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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搂着他,却始终没听到他的答案,正想起身问个清楚时,他却突然探过手来整个手掌覆住了我的双眼。

「干嘛?」我晃着头,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了。过了一回儿他的手掌却又缩了回去,环在我腰上,然而我的视线重新于光线接触时,却让眼前那银中带蓝的东西揪住了心。

「唉,你知道吗?我好可怜。」那带着无奈的语气自头顶落下,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又说了下去。

「去台南的第二天又病发了,还让我爸撞见,说什么也要带我出国检查,我不想破坏你过年的心情所以没打电话给你。这是我出国时特地去叫人订制的,以后你要带在身上,只有洗澡时才能拿下哦!」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脸颊,我盯着眼前的东西看,然后点点头伸出手接过了它。

那是一条银中带蓝有着柔软颜色的漂亮项炼,半心形,连那像是破碎时的踞齿状都是那么的逼真。

他抓住我的手,然后轻轻的在那项炼的侧边压了一下。我猛然捂住嘴鼻,愣愣的瞪着镶在里面的照片。

「这是我的照片!你要敢丢了,绝对饶不了你。」他笑嘻嘻的叮咛着,接着又按了一下让它恢复原状,然后帮我戴上。

我摸着它,却发现它的踞齿状边缘都早已被磨顿。自由自在

「你神经……没事做这个干嘛?心脏没事吧?」我低着头,可是那股感动却不住的涌上心头,摸着那项炼却想哭,为何这人凡事总想的到我呢?

我想,他对我的爱我不止将它绑在心上,应该已经伴随着他这个人,直直的钉困在心肉里,由内而外的层层包覆住我的心了吧。只是愈是爱他,就愈是恐惧,恐惧他会不会哪一天也像平一样,永远的离我而去。

「没事、没事,就说死不了的,是我爸太紧张了。」他笑了笑,搂着我的身体轻缓的左右摇摆着。

「欸,阿绝……你跟云平是很好的朋友对吧?」我任他搂着,突然想到他和云平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对于云平的死应该很难过才对,应该也想知道为何像云平这样的人会突然自杀才是……所以我想,我应该让他看云平最后的遗言才对。

「那……我有东西想给你看。」我离开他的怀抱跳下床,然后便从书桌里翻出了那块记忆卡,顺便拿出云平寄给我的DV。

「云平的DV?」他看见我手上的东西,突然皱起眉头哼问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弄起DV,虽然晓得这种东西不该拿给他看,却又觉得阿绝是有绝对的权利知道云平为何要自杀的,因为他不止是云平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以后我又梦到云平时,什么也无法和他诉说,只能忍在心里,因为那太痛苦了。

「阿绝……你对云平的死,是不是也很难过?」我边弄边问着,扫墓那天我虽然哭得乱七八糟,却仍记得让他搂在怀里时仿佛有听到他哽咽的低泣声,所以我想他一定把云平当成生命中最要好的朋友。

「嗯。」他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然后又爬上床去坐进他怀里。

「这个……我想应该让你看的。这是云平自杀前,寄给我的遗言。」我按下开关,整个人躺进他怀里双手高举那台DV让两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画面。

然而,在出现些微声音时,他却突然探手将DV拿了过去,按掉它的开关。

「你不想看吗?」我仰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自由自在

「我不想再让你难过一次,明天我早点起来自己看完它,好吗?」他边说边将DV放到床头柜上,我想了一会儿,最后明白他的体贴,于是点点头决定让他自己看。

的确,DV里的东西,我看完大概又要哭得凄凄惨惨,他自己看才是明智的抉择,否则让妹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她肯定会追问个不停。

隔天早上我醒来后,只看到他笑得温柔,说他已将DV的内容看完了,叫我可以收回去了。

「你……会不会怪我?」我看着那笑脸,心里却有点胆颤,毕竟我是害云平自杀的那个罪魁祸首。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是云平自己的选择,没人能怪你。」他揉揉我的头发,仍是那温和的语气。我一愣,接着紧紧的搂抱住他,因为他的这番话,长久以来悬挂在心上的自责,终能于此时稍稍的放下。

之后阿绝便常常来我们家玩,当然妈和妹是乐得不得了,就连爸也让他收服了,搞得好象他才是这家的一份子似的。

开学的前一天,他仍是跑来了我家,说是要趁开学忙碌前再";温存";一下。

「好过份唷!我才是他们儿子耶!」拉着阿绝进房后,我有些生气的跟他说着。我承认爸妈和妹对他那么好,我还满吃味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把我当隐形人一样,眼神都只绕在阿绝身上。

而他只是无奈的看着我,只是每当他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时,我的内心就会一阵的惶恐,因为阿绝以前很少出现这种表情的。自从上次情人节来家里看完DV后,他似乎就常常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是其实在他心里,仍是有些怪我的?

「怎么了吗?为什么笑的这么无奈?」我看着他的笑容,愈来愈觉得不对劲,他以前总是笑得那么狂傲的,虽然平时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但,总觉得哪里好象怪怪的。

「我爸他们最近吵得很凶,所以才会一直来你家,我不是故意要来跟你抢爸妈的……」他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落寞感。我听完,才知道我刚刚的话伤到了他、也错怪了他。

「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真的!」我激动的把他拉了过来,一起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该死、那么小孩子气,反正爸妈是自己的,没事跟阿绝吃什么醋。

「没有啦,别紧张。」他叹了口气,只是像以往一样把我拉进他怀里,揉揉我的头发。

真的没事吗?虽然他是这么说的,然而在我心里仍旧一样疑惑。直到开学不久后,三月的某一天开始,他一连三天没来学校;直到许怀安把我叫去办公室问后,我才晓得,根本不是没事,而是他不想告诉我。

「连你也不晓得为何季绝连三天都没来学校吗?」许怀安皱着眉,似乎对于我的答案感到十分讶异。

「怎么了吗?」我也跟着他皱起眉,因为从上高中到现在,我从来没见过许怀安皱过眉头,他是一个很乐天、很爱笑的老师,所以每次看见他时总是开开心心的笑着一张脸。

「他没打电话来请假,他家电话也没人接,怎么办呢?再不请假就要变旷课了……」许怀安看着我,似乎是觉得我和扬季绝最近走得很近,所以应该晓得发生什么事才对。

让他看着,我则是感到自己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如果有镜子可以照,我想一定是会吓死人的那种挣拧表情。

「我放学后,去他家看看,老师不用担心……你不是常说,扬季绝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最得意的好门生吗?」我勉强的扯了抹笑,安慰着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的老师。

「那就拜托你了。」他点点头,便说我可以回教室了。

我边走,心里却愈来愈恐慌。他没来的第一天前晚,仍是像往常一样跟我通完电话,然后互道晚安的,为何什么也没说就突然没来学校了呢?我应该在他没来的那天晚上就感到不对劲才对,因为他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而他的手机我也打不通。

我应该那时,就该冲出门跑去他家才对的。而不是什么也没做,单纯的以为他隔一天就会出现在教室里。懊悔不停的在脑中出现,可是却已改变不了什么。

我到了他家社区前,要进去时突然发现我根本就不记得他家的住址。

「那个……我要找扬季绝……」我愣在管理室前,一脸尴尬的问着那位我以前很熟悉的管理伯伯。

「扬季绝?你是说念L中的那个扬季绝吗?」管理伯伯问着我,我则是点点头,有点讶异在这么大的社区里他竟然会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人。

「哦,那你按B4,看他家有没有人在。」他指了指一旁墙柱上的对讲机,我照他的话按了B4的按钮,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不死心又按了一次,还是响了很久,不过最后,终于有人接了。

「谁?」那个声音很陌生,是我没听过的男声。

「我是季绝的朋友,请问他在吗?」自由自在

「哦,有事吗?」对讲机里头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似的问着我。

「嗯。要跟他讨论一些学校的事,我可以上去找他吗?」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那你上来吧。」他才说完我身旁的铁门便开了,只见管理伯伯朝我笑了笑,我和他点点头便走了进去顺便将铁门关上。

电梯下来后,我便和一位男人擦身而过,他走出电梯,我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后,我愣了愣才发现刚才那个人,长得好象阿绝,应该是阿绝的父亲吧?

到了阿绝家,我连门铃都还没按门便开了。然而看到眼前的阿绝,我却死皱着眉头,直盯着他那露在衣服外面怵目的瘀青。

靠!不会又是他爸的杰作吧?我还在这么想,他便把我拉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他叹了口气,锁上门后便坐在沙发上一脸疲倦的问着我。

「你爸又打你了?」我看着那恐怖的瘀青,心想他爸要是下次再揍阿绝的话,我就要打电话跟家暴中心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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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看到你了,过来……让我抱一下。」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扯了抹笑容然后将背仰靠在沙发椅上。

「你身上都是伤,会痛死你的!」我死命的皱着眉,真想问他为何要乖乖的被揍,连反抗也没有的。

听见我这么说,他则是嗤笑了几声。

「死了也不错。」虽然那声音轻细得几乎让人听不见,可惜还是飘进我耳里。我看着他,只觉得他脸上的疲倦正代表着他内心的无力。因为我认识的阿绝,从来没有露过这种神情。

「到底怎么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走到他身旁,看着那惨不忍赌的青紫,只觉得他还真能忍。从进门到现在还没看他皱过眉,都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有时我还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痛觉神经。

然而他只是硬将我扯进他怀中,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似的,连闷哼都没有。

「阿绝,你明白我的个xing,我讨厌打哑谜的游戏,你不说我现在就走。」我任他搂着愈说愈是生气,难道我在他心中就只有这样吗?连发生什么事也不愿告诉我。

「我知道了……」他叹了口气,接着便将头埋在我肩上。自由自在

「他们前几天吵得厉害,最后我妈受不了说要离婚,他马上一个巴掌过去,我气得当场失去理智也给了他一巴掌……等到我回过神来时,就这个样子了。不是我不还手,而是我不能还手……」他缩紧环在我腰上的手,话语像是在嘲讽自己般的,是那么的淡然却又带着无奈。

我一听,只觉得脑袋一片晕眩,无法理解他们这一家人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什么。

「为什么不能还手……要是你就这样被他活活打死呢?」

「那就被他打死吧……」

那就被他打死吧?我抓开他环在我腰上的手,接着便猛然站起身转向他,用我的双手将他固定在我与沙发之间,然后不悦的眯起眼瞪向他。

「你要是不重视自己的生命,如果就这样死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一辈子也不会同情你、一辈子也不会去墓园探望你!」我加大音量,希望他能清楚的明白我的意思。一个陈云平就够让我伤心了,如果再加上阿绝,那岂不是要逼疯我?

他只是淡淡的扬起笑容,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知道。

只是他身上的瘀青绝非一、两天能消去的,仍是过了好几天才到学校去请假。我陪他到学务处去跟教官盖假卡时,教官还打趣的要我管好这家伙。大概是阿绝身上仍有些瘀青,而教官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和人打架了吧?倒是明眼归明眼,仍是让阿绝准假了,由此可知阿绝和教官、老师们的交情都好得很,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松的过关呢?

原本我以为之后便又能像上学期一般,忙碌却又快乐的过完这学期,只是之后阿绝便常常没来上课,就连许怀安也拿他没辄。而我每次去他家总是让他笑笑的拖进房,于是原本该说的事就全洒在那片情海里,没再浮起过。

这一天我又让许怀安叫去导师室,他跟我说如果阿绝再不来学校请假,他没来的那几天都会变成旷课了。我没法,明知每次去他家要他来上课,总会不知不觉谈到床上去,今天仍是硬着头皮到了他家。

我才一进门,便见听见他开心的声音,且整个人从背后搂住我,还不时的将头往我的肩颈里钻磨着,可爱得叫人忍不下心一开口就责骂他。

「阿绝……你怎么又没来学校了?」我抓住他的手,将书包扔到沙发上后便挑明话题。

他没答腔,依旧是像往常一样将话题扯到别处,然后,又想将我拉进房。这次我脑筋清楚的很,于是在要踏进他房里的前一刻,便又马上将他拖回客厅。

「阿绝!你不要那么色啦!每次来你家都想……」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愈说愈觉得脸颊红烫。倒是他这个起始人却仍笑得一脸不正经,脸不红气不喘的直揪着我看。

「我很色吗?」他眨眨眼、抓抓头发的,然后莫名奇妙的放声大笑。

「是呀、是呀!快谈正经事啦!」他的笑声和往常不太一样,让我听了直发毛,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算了……我累了,不想陪你玩了。」他叹了口气,挥挥手整个人往沙发瘫坐下去。然而他那平淡无其的一句话,却像雷一般劈得我动弹不得的僵在原地。

";我累了,不想陪你玩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呀?你爸又对你怎么样了吗?」我笑了笑,只告诉自己太多心了,便向他靠了过去。

「是阿……他们正在逼问我到底要跟谁,我真想跟他们说,我谁也不想跟!」他将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说着。

听到他这么说,我悬在心里的莫名紧张才缓缓放下。刚才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他接下来会跟我说,这些日子都只是陪我玩玩罢了。

「假如我哪天失踪了,你会不会恨我?」他的话如淡然的轻风一般,飘进我耳里却札进我心里。

「什么?阿绝,你别开玩笑了。」是的,你别开玩笑了……我才要坐下沙发便让他这一句话,震得整个人僵住身子。

「假如我跟你说我根本就不爱你,你相不相信?」冰冷冷的嗓声是那么的真实,然而听在我心里却又是那么的虚幻。

他说什么?为什么我得相信?我几乎是马上转过头去盯着他,然而他始终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理会我的反应继续说下去。

「假如我跟你说这几个月,都是在耍你的,你相不相信?」他自顾自着不停的问着我,全然没发现我整个人抖得厉害的瞪着他。

「不要再说了!」

我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暴怒的吼着他。他像是被我这突来的怒吼声吓到了一般,突然坐直身子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百分之两百的不喜欢!真是够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扑到他身上边说边捶着他。管他身上什么瘀青,痛死最好了!

没想到他听完我的话后,却放声大笑,也不理会我的捶打只是伸直手然后硬将我环进他怀里。

「你变聪明了,真是不好玩。」那双手臂愈环愈紧,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揉进他身体里般的。然而嘴里吐出来的话,愈是那么的欠扁。

「你以为我会蠢到忘记今天是四月一日吗?」我停止捶打的动作,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没好气的讪笑着。

跟这人相处了那么久,如果还不了解他的个xing,那才真是个笨蛋。幸好今天要出门时,我瞄了日历一眼,否则现在一定是哭死在这,然后他才又像往常一样说出:四月一日,愚人节快乐!等字样。

「是的,好啦……既然知道我开玩笑,还捶得那么用力,很痛耶!」他趴在他胸前的我拉离一些,漂亮的眼睛有些怨对的勾着我。

「谁叫你要开这种玩笑,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的挑着眉,一副摆明他什么都不晓得的模样。我探出双手,学他平常的动作轻捧住他的脸,然后整个人往前倾,鼻尖相抵。

「因为,我把对你的爱镶在心里。如果你硬把它从心脏拔离,那心脏一定会支离破碎。你有听过没了心还能活下去的例子吗?」刻意的学他那坏坏的口气,说完后却自己笑倒在他怀里。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大概是就算知道了今天是四月一日,但从他口中听到那些话的第一时间,仍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的错觉吧。而那时我才晓得,我把他看得有多重要。

后来阿绝虽然有收敛了一些,比较常去上课了,只是仍是一个星期跷个一、两天之类的。若不是许怀安和教官们待他太好,他应该早就旷课太多而被勒退了才对。不过我想他没被记旷课最大的原因,应该就是他父亲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吗?

「钱吗?我宁可穷一些。」这天放学后,他拎着书包倚在门口笑笑的这么对我说着。

我没说什么,大概是明白了他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奈。扬季绝,本来是最风光、最优秀的代名词,但却因他的娄次缺席逐渐转为问题学生的代名词。就连学生会长这个位子也愈来愈受人争议。

什么叫品学兼优的学生、什么叫问题学生,这两个东西我始终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当初推选阿绝当学生会长的那些人,现今却个个眼带不屑的说他不配。我只能说人的心是善变的,价值观是可笑的、肤浅的。

「昨天林千雪跑到我家找我,说什么叫我别带坏你。」走下楼后,他倚搂着我,淡淡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无奈。

我则是好笑又好气的摇摇头,头一次让女生这么捧在心里却觉得恐怖。自由自在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什么?不然人家干嘛特我跑到我那警告我?」原本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突然轻拍着我的头脑,他依旧是那副不正经的调调。

说也奇怪,以前那堆疯阿绝疯得要命的人,将他这个调调归论为「有个xing」,现下却突然态度一转,说这种调调是「自大、狂傲、不正常」。对于这种两极化的转变,则是更让我见识到了人心的可怕。

虽然阿绝本来就生xing狂傲,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何只因他没再如上学期一般像个乖宝宝一样,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他停下了脚步且神色凝重的盯着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赫然发现方裴之正和一群人站在我们面前。

「扬季绝,我以前念在你国中时曾盛名一时,好歹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应该也晓得道上的规则才对。」方裴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口气听起来也是万分恶劣的,但对于他的话我却听得有些迷糊。

「可是,昨天阿雪跑到你家,说什么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就算你名气再大我方裴之也没在怕过的!」方裴之才说完,那瞬间我突然被人用力的往一旁推去,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就往草丛里摔去。

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们现在还在学校里,阿绝不可以跟他们打架!否则不是许怀安和教官挺他就能解决的事了!只是当我头昏眼花的从草丛里爬站起来时,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一切都来不及阻止,我站起来时只看见阿绝不知何时抢过他们手中的其中一人的铝棒,地上已经躺了几个人,然而他还是让三、四个人围着打。我脸色发白的瞪着前面的景象,才想冲过去阻止却听到那剌耳的哨子声,我一愣,却发现教官们正朝我们跑过来。

「方裴之、扬季绝!你们居然公然在学校打起群架?」被带到教官室后,教官个个脸色发白的瞪着扬季绝,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在学校做出这种事吧。

「教官,季绝是逼不得已才还手的,不然他会被打死的!」我指着被丢在一旁的铝棒,希望他们能明白阿绝只是起于自我防卫。

或许是我的话起了效用或是阿绝的父亲起了效用,方裴之被勒令转学,而阿绝被记了一支大过。只是就算方裴之被勒转,却也常在我们放学后到路上堵人。一年级下学期,就在这样混乱又多事下结束了,进入了暑假。

这一年的暑假,大概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阶段。因为我和阿绝几乎是天天腻在一块,不是我跑去他家住就是他来我家。所以我常告诉他,如果能这么永远过下去就好了。只可惜时光依旧没停下脚步,不停的向前飞去,两个月的暑假在甜甜蜜蜜的欢爱里,一转眼就消逝了。

47。

别人生日时应该都是开开心心的吧?可是我每年的生日,几乎都是不开心的。因为,生日的隔一天,就开学了,这叫我怎么开心的起来?然而今年的生日,我却过得特别的开心,大概是因为有阿绝的陪伴。我想,这大概是求学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只是,我却因此而明白了";乐极生悲";这句成语的意思。

九月一开学才没多久,学校里便传出了我和林千雪的绯闻,当传到我耳里时,我简直是哭笑不得的。因为我和她根本就连八字都还没一撇,又怎会有关系呢?想当然依阿绝的个xing,绝对只将它当成玩笑。

然而我却错估了另一个人的智商,那就是方裴之。又或许是恋爱中的人神智都难免不清了一些,所以现在他带人来围我时,我也没做多大的反抗。怕的,是阿绝知道后又跟他牵扯下去,没完没了的。

一个大过就够阿绝受的了,所以他绝不能再有任何不良纪录,所以我一定要保护他。每一次都是他在保护我,现在,就让我做一些事来保护他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在这间学校,就允许你和阿雪乱来?」站在我面前的方裴之仍是大剌剌的穿著H校的制服,衣衫不整且面目有些挣拧的瞪着我。

「我没跟她乱来。」我靠着墙,只觉得今天很倒霉。要不是我肚子饿先到7-11买东西,根本不会遇到他。不过既然遇到了,那就趁阿绝还没来时把这件事解决也好。

「没乱来会有谣言传出?」他挑高眉,摆明";老子我就是不信";的意思。自由自在

「为什么你从不怀疑,那是你的『阿雪』放出来的谣言?」我昂起头直视着他,再也受不了他们这对白痴情侣了。女的爱发花痴、男的爱乱找喳,现在是怎样?流行白痴情侣二人组是不是?

不过当他的拳头和脚毫不留情的挥踢过来时,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多嘴把心中的事实说出来才对。由于身体的本能反射,所以我只能像只没用的小猫一样,曲绻着身体、护着头,如同去年的耶诞晚会一样,莫名奇妙的忍受他的拳打脚踢。

没想到,到了后来,我竟然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保护阿绝。到后来,还是阿绝到了7-11找不到我,店员告诉他我被一群人架走了,他才在巷子里发现全身是伤且曲靠在墙上的我。

当我抬头时,只看见他脸色发青的蹲在我面前,说要是店员没告诉他,那我会怎么样。只是,我连半句话也吐不出来,只觉得自己没用的彻底。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痛到说不出话吗?」像是发觉了我的沉默,阿绝寻问的声音似乎渗杂了些着急。

我听着他的问话声,眼泪终究不听始唤的往下掉。我好恨,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没用,恨自己为何每次都要阿绝来救我?为何每次都没用的躲进他怀里哭,只会给他惹麻烦?我恨哪……

「你不要哭,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看到我哭,他更是着急的拨开我额前的浏海,开始检查我全身上下是不是除了瘀青,或是还有什么更严重的伤害。

「没有……我只是好讨厌自己,我明明是男孩子,却没有办法还手,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我抓住他的手,然后整个人往他身上扑,结果等那反作用力撞在瘀青上时,眼泪掉得更是厉害,这时我才知道我这人根本就是个彻底的白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又不是生来就会打架的,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会打架……」他索xing坐了下来,静静的搂着我,身上的气息却温柔万分。有时我常会有一种错觉,总以为这样的温柔才是阿绝最真实的面貌。

后来我还是去住了阿绝家,因为如果我全身是伤的回去,大概又免不了一阵责备和追问了。

只是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隔天回家时身上、脸上的伤还在,妈看到时差点昏倒,爸则是气的马上带我去医院检查。原本爸气得要到学校问个清楚,但在我极力的哀求下,他最后还是将这事压在心底,只警告绝对没有下一次。

从来之后方裴之也没来围过我,所以一直以为他揍完我一次后,应该就消气了。可是今天和阿绝一到学校,便看见了布告栏上的照片,然后照片上的事实却又告诉我:我又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我太天真,而且天真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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