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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最后我们还是在床上耗了大半天,他才乖乖的起身去厨房弄水煮蛋。
「扬季绝……请问你房间的暖炉是摆好看的吗?」我一下床,就瞄到被冷落在一旁的暖炉,刹时受不了的冲出房外,扯着嗓子大声问道。
「我房间有暖炉呀?哦哦,那你去开一下,难怪我觉得今天特别冷。」他边盛水边说道。
对于他,我已经无言了。有人会忘记自己有暖炉,然后傻傻的窝在那盖了,还是冷得要死的棉被里吗?
不过他爸真是什么大企业家吗?应该不是吧,否则怎会他不想出国,就亲自动手揍他一顿?我走进房里打开暖炉、边想着,只觉得他们父子倒还满像的,都满莫名奇妙的。
「你说,这瘀青下礼拜五会不会消去?」
出了房后到了客厅,他便拿着镜子边照着自己,边问着我。我一抬头,便看见他一脸担忧样的照着镜子,差点晕倒。
「要干嘛?」我移回视线,无奈的拨着蛋壳。自由自在
「你忘了我是晚会的主持人吗?这一大片瘀青,我礼拜一还得想理由瑭塞教官,哎……干脆直接跟他说,这是我爸的杰作算了。」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其实他还挺可怜的,班长又兼学生会长,还得主持莫名奇妙的晚会,什么事都扛在身上。再加上他和一堆老师、教官感情都很好,同学之间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总是交涉的第一人选。
虽然他平常不正经得要命,但处理事情时却一点也不含糊,果真是怪人一个。我边拨边笑,不知不觉的便在心里同情起他。
「我说亲爱的老婆……不用连蛋白也一起拨掉吧?」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笑意十足的问着我。
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猛然回过神来,然后突然看到我手上那颗,已经被我拨到面目全非的水煮蛋。
「呃,我重拨一颗新的给你……」叹了口气,我把那颗面目全非的蛋放到面纸上,才想伸手再去拿一颗新的,却又让他抓住另一只手腕。
「你刚才在想什么?我说过你只能想我唷……」
不知何时他已把手中的镜子丢在一旁,两只手各别抓着我的双手,然后突然把我拉了过去,虽是满脸笑容,却让我觉得那笑容危险得可怕。
「干嘛笑得那么可怕,我又没说不是在想你──啊!」我说完便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我刚才说了什么?
「那就好。」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松开手。
「对了,你怎么没带衣服过来?」像是想起什么,他忽然又把我扯进怀里。
「什么衣服?」自由自在
他瞟了四周一眼,然后抓抬起我的下颚,眯起眼直直的盯着我。
「你今晚要睡这,忘了吗?」
「穿我的。」我话才说到一半,便让他打断,只见他得意的笑说着,然后又嘴又欺近了过来。
其实我是不想住才没带的……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巴便让他堵住了,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叹气。
结果我们一整个下午,什么晚会的事都没讨论到,我愈来愈怀疑来他家究竟是要干嘛了。
「好饿哦……都六点了,家里没食材,我们去吃牛排好不好……」他爬上床,整个人赖在我身上,一脸无辜的说着。
我放下手中的漫画,死命的瞪着他。
他刚才说什么?吃牛排?我哪来的闲钱去吃那种东西。
「我请你嘛……」又是软软娇娇的哀求声,我愈来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偷藏了变声器在衣服底下。
「那、那吃牛肉面总行了吧?」他笑嘻嘻的挨到我面前,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我。
我相信正常人在这种情形下,都没办法狠心的跟他摇头说不的,这只狐狸……
「好吧……吃牛肉面。」我又再次败倒在那无辜的笑容底下,点头答应。
只是对于扬季绝的个xing,则是愈来愈胡涂了。说他冷血,可是他有时却又温柔得要命。说他狂傲,但有时却又可爱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说他善良,但他却又不正经且邪恶得可怕。
难道双子男都这样吗?唉……出了大厦后,我无奈的偷瞄着他,只觉得这人的xing情有千百种,说不定以后让他给陷害了,我还浑然不知的感谢着他呢。
「老婆,我知道我很帅,不要一直偷瞄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自由自在
偷看他时刚好眼神对上,他笑得贼贼的搭着我的肩,又回复往常不正经的语气。但不知怎么的,听到他不正经的语话,我竟觉得安心。大概是我宁愿他不正经,也不愿他勉强自己笑得那么令人心疼吧。
因为仅管他说他就是想笑,我也明白那是勉强挂在脸上的笑容,而他只是不想让我难过罢了。毕竟没有人让自己父亲揍了,还会想笑的,更何况他那一大片瘀青,应该光是说话就会痛得哇哇叫才对。
虽然扬季绝总爱开玩笑,但在我心底却不得不佩服起他,因为他竟然有能耐依然话说个不停,笑容表情仍旧生动。究竟是怎样的生长环境,他今天才有办法做到这样?
我又瞄了他一眼,心底却难过了起来。
35。
「?!你看,那个人好帅唷……」
「花痴唷,你没看他脸瘀青成那样,一定是不良少年。」
「不过真的好帅嘛……」
「是呀……只可惜人家帅也不会看上你。」
我和扬季绝才进面馆坐不到五分钟,便听见左后方的两个女生,如此的窃窃私语着。然后突然发现,人真的不能只以外表判定他的好坏。
听见其中一个女生说扬季绝是不良少年时,真想站起来告诉她,他不是不良少年!只可惜我仍是太胆小,不想多惹麻烦。
「你真的很会招蜂引蝶耶!」我笑了笑刻意挖苦着他。没想到他左颊瘀青得那么严重,依旧是不减他的帅气,坐不到五分又一个女孩拜倒于他。
「吃醋了?」他眨眨眼,整人个往前倾些低声问道。
「哈哈,怎么可能。这样就吃醋,那我可能会喝到死吧。」我往后仰去靠坐在椅背上,其实心理还是害怕别人会发现我们的关系。
「偶尔吃一下没关系的嘛!」他挪回身体,一脸失望的说着。
「你真的会出国吗?」
吃完面回到他家后,我突然担心起这个可能xing。毕竟他是我目前唯一一个,最亲近的人,如果他真的出国了,那么我又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不会,生离死别都太痛苦了,除非我死,否则才舍不得放你走。」他摇摇头,关好门后就又拖着我进房。
生离死别吗?我一愣,又突然想到接到陈云平死讯的那天,的确很痛苦。但也让我明白,感情放得愈多分离时就会愈痛苦,所以我不敢和任何人太好,但扬季绝却让我破了例。
仅管告诉自己这个人,说不定也只是在耍着我玩罢了,但仍旧管不住自已的心和眼睛,总是会将所有心思放在他身上、所有视线不知不觉往他的方向移去。我想再这么下去,终有一天我会将他看得比自己还重。
而那时我便是整人个陷了进去,再也抽不了身。到时哪怕他将我狠狠的摔开,我仍是会死心蹋地的爬回他身旁。愈是推想愈是觉得可怕,我突然害怕起这一天,害怕自己会爱一个人爱得连尊严都没有了。
因为那太可怕,也太可悲了。自由自在
「话说得这么漂亮……你不是说事事难料?说不定有一天真──」
我笑了笑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话,头才抬起来他就突然扑吻了过来。一时间重心不稳,于是两个人一齐往床倒去,不久他却坐起身,接着一阵狂笑。
「你说的对,我从不给人承诺,今天怎会给了你?哈哈哈……」他笑得激动,肩膀和胸膛都抖动得厉害。
我还来不及开口问他怎么了,他便又俯下身来,亲了亲我的脸颊。
「真是不可爱,我难得这么正经。」说完他便起身去开暖炉。
「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你可以当做笑话听听没关系。」
我说错话了……我坐起身来,只见他仍是蹲在暖炉前,语气冰冷万分。
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到他身后。
「我就是放进心里,才会害怕。」缓缓的跪在他身后,轻拥住他,我将我心里始终存在的害怕说了出来。
是的,我太严肃、太拘谨,有时就算明知他说的是玩笑话,我仍是会放进心底。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很害怕,害怕那些话,真的只是说说罢了。
「那你有将我也放进心底吗?」扬季绝的声音依旧淡漠得要命,我甚至觉得那股冷自他身体里逐渐散发出来。
他是太过于心寒,以致于连身体都开始发寒了吗?想到这,我更是锢紧手臂将他拥得更紧。
「早放进去了,放进去很久了!真的!」我愈说愈激动,深恐他不相信般的将头贴靠在他肩上。
「放开我。」然而我讲完,他却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让我错愕的话。
「放开我。」见我没反应他又说了一次,然后淡漠的拉开我环在他身上的双手。
怎么了?我想也没想的又将手臂环得更紧些,硬是不让他拉开。自由自在
「放开我!」他突然大吼出声,我一愣,然后跟着松开双手。我从来没听过扬季绝怒吼的声音……他真的生气了吗?
我松手后,他便转过头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后,接着站起身什么也没说的,就步出房外。
他怎么了?那淡漠一瞥的眼神里,冰冷且毫无半丝温度。我心里开始恐惧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在敷衍他罢了?愈想愈害怕,于是我便立即站起身跟着冲出房外。
才踏出房门一步,左手便突然被拉住,接着整个人被猛然扯了过去,然后整个身子不听使唤的被压贴在墙上。脑筋还没反应过来,才看清楚是谁压住我时,扬季绝却猛然的捏抬起我的下巴,然后覆上嘴唇牢牢的吻住我。
36。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拼命的眨着眼睛,直到他吻够了稍稍的移离后,我才回过神来。
「搞什么……?你没生气?」我喘着气,万分惊愕的看着他。自由自在
他没回答我,只是漾了个温柔至极的笑容,然后就再吻了过来,趁我仍是张口的同时,舌头窜了进来。然而他这次的吻,却是百般温柔,温柔到我不禁闭上眼、动起舌头,和他一块交缠。
不管我再怎么逃避,终究得面对事实是吗?舌与舌交缠到一半时,我明显的感受到他下半身的变化,突然明白无论我再怎么逃避,仍究是会走到这一步、遇上这一个难关。
就在我以为他下一刻,手会跟着探进衣内时,他却又慢慢的结束这个吻,然后脸又移离了我一些,温柔却坚决的望着我。
「还好你追了出来,如果没追出来……」他顿了顿,又是扯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美丽的笑容。
「如果没追出来,我就真的……连一个真心爱我的人,都没有了。」他接下去说着,语毕便将头停靠在我的肩膀上,没再说话。
「你没生气?」我错愕的瞪着那黑色的头发,只觉得这么让他靠着好温暖。
「我最爱你了,怎么可能生气……我只是想证明,你说那些话不只是为了敷衍我罢了,所以……你也是爱我的,对吧?老婆。」他抬起头,朝我眨眨眼。
他讲完的那一瞬间,我激动的抬起手紧紧的拥抱住他。激动得连身体都开始发抖,激动得眼睛酸涩得想流泪。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不安,一直以为扬季绝是我们感情中的领导者,没想到……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直到刚刚听到的话,我才赫然明白,原来不安的不只是我,他,也同样不安。
又或许他的不安,更甚于我也不一定。我今天才明白,一个人真的不能只以外显行为来判断,因为我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别人的心思、别人的想法,更无法明白别人对任何事物的感受。
表现得坦率、表现得轻松,却不代表他就真的是轻松、坦率,亦或是冷漠。我愈想愈难过,不住的将脸往他颈肩埋去。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爱我的,对吧?」他的双手轻搭在我肩上,他轻靠在我耳边,温柔的低声问道,然而温柔里却又带了点坚决的意味,像是没听到我的答案,绝不放弃般的。
意识到这点,我几乎是感动得拼命点着头,眼眶中的眼泪也拼命的掉,然而心里却高兴翻了,整个人是又哭又笑的死命搂着他。
「我爱你,仅管你有时坏得……要命,还是爱你!我真的……会被你吓死……」我边哭边哽咽的说着,然而说完却又笑了起来,因为只要我想到他也会不安,心里却反而安心得要命,我想我是明白他真的爱我这个事实吧。
「你好爱哭。」他亲了亲我的脸颊,语气无奈却又带着几分溺宠的说着。自由自在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抹抹眼泪,想起刚才震心的怒吼声,就觉得可怕。如果扬季绝真的发起脾气,恐怕就不止刚才那般恐怖了。
是的,恐怖,那种冷冷一瞥的淡漠神情、一句话也不说的沉默,足已将我逼疯,让我顿时掉入恐怖的迷团中。因为我情愿他生气时,打我骂我,也不愿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
冷战对于我而言,比什么都还要可怕。也幸好……他没真的生气哪……我抬起头,忍不住侧着头,亲吻上他的嘴唇。而在我吻上他时,我瞄见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一抹甜入心头的笑容。
这只狐狸,城府果然很深、心机果然够重哪……停留了十几秒后,我便离开他的嘴唇,也忍不住漾出微笑。
「要一起洗澡吗?」他靠了过来,鼻尖相抵着,狭长且漂亮的双眼直直的揪着我看,那眼里的甜意、笑意明显的很。
「不要,我会有危险。」我可是到现在,都还感觉得到他下半身的";反应";,若是一起洗澡,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好嘛……难得一次,好不好?老、婆!」他像个孩子般的,顽皮的眨着眼,语气甜入心坎。
然而他的这些动作和话语,却叫我不自主的点起头,整个人沉醉在他的笑容里头,久久不能自拔。
我想,我是陷进去了,陷进去他爱情的泥沼里。也许会万劫不复、也许再也抽不离身,但这一刻,我宁愿溺死在这里,也不愿清醒、也不愿抽身。爱情也许会是毒药,但这一刻它是甜的──甜死人不尝命的那种,所以就算它有毒,我也宁愿让它毒死。
因为喂我这个毒药的人,是扬季绝,是那个让我思念得牵肠挂肚、爱得揪心扯肺的男人。所以就算会粉身碎骨,我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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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他见到我点头,立即开心的笑问着,还不时的轻晃着头,额抵住我的额,轻轻的磨着,那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还是算了好了……」见他这么快乐的模样,我实在很害怕一起洗会发生什么事。
「呵呵……那我先去洗了,不准偷看唷!」他仍是笑眼眯眯的说着,轻柔的啄了啄我的脸颊。
什么?我又是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说,也没强迫我、也没表现出不悦的模样。感动的微眯起眼,双手忍不住攀环上他颈肩。
「你不生气?」我吸吸鼻子,笑问着他。而他只是不语的摇摇头,接着又微侧着头,端高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你会害怕,我不想勉强你。还是……你希望我今天就吃了你?」吻完,他仍是抵着我的额头,不正经的笑问着。
「哈哈……没有、没有。」我摇摇头,只觉得今天的扬季绝跟平常很不一样,很温柔、很可爱也很体贴,可是这样的感觉好幸福。
「好啦,那我先去洗澡了,你看要看漫画还是电视。」他拍拍我的脸颊,便退了一步走进到另一间的房间拿衣服。
我靠着墙瞪着对面的房门发着愣,微喘着气心脏跳得厉害极了。扬季绝如果想,一定会可以迷倒一堆男男女女。那为何他会对我这么好呢?我缓缓的顺着墙,缓缓的滑落蹲坐在地上,视线移到地板上依旧发着愣,只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的资格值得他喜爱的。
除了身高和他一样,身材标准了些,脸蛋清秀了一点,其馀就没什么过人的优点了。既不是天才,也不擅谈论而且……还固执得要命、严肃且不可爱的……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和扬季绝就像天和地一样,明明应该是两个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才对,为何现在会纠缠在一块不愿分离呢?
「怎么了?这里很冷你会感冒的。」他手上拿着衣服,见我坐在地上于是蹲了下来,拍拍我的肩不解的问着。
「?,为什么会是我?」我抬起头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独独选了我。选了我这个有着不堪过去,选了我这个一点也不可爱、不会讨他欢心的人。
「我长得又不好看,也不惹人爱,更不讨喜……比我好的──」自由自在
我微微的笑着,一个一个的慢慢数着我的缺点。才说到一半他便扔下手中的衣物,两手突然从我颈边穿过贴放在墙上,随即便又欺近身吻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干嘛眨低自己?爱一个人如果只看外表,那这世界又何来那么多跟你一样的人?只爱男人,不爱女人。」他移离身体,温柔的笑说着。
「因为人爱的,是住在这里面的灵魂,不是吗?」他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脸庞,缓缓的往下滑落,轻挑眉,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却让我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如果只是爱外表的皮相,那么恐怕也无法长久。
「千万别太看轻自己,别忘了你的后援会可不少于我。也许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处,但是你的灵魂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美,xing情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单纯。」
他探出双手,轻捧着我的脸颊。我只觉得被他触摸到的地方,热烫得要命,就连心脏也活像是会活蹦出来一样,跳动得厉害。
「别想太多了,乖。别再坐这了,会着凉的。」他边捡起刚才被丢在地上的衣物,边说着。
「嗯。」我点点头,跟着他一起站起身。接着他便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浴室。
现在才觉得,这个社区的住家坪数似乎都不少。难得见到这种社区式公寓,还能有这么多房间和不小的空间。果然是有钱人的住宅。我笑了笑,便走进书房开始挑选漫画。
扬季绝到底是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呢?以前听他说他爸对他的期望很高,一直以为他爸应该很疼他才对,可是却为了不想出国的事动手揍他。虽然他衣食无缺,甚至比别人好得太多,但空荡荡的家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一个独子似乎还满寂寞的。
不像我,至少还有个妹妹,无聊时还可以和她斗斗嘴、聊聊天之类的,真不明白他究竟都是怎么生活的。一个人玩电脑或是看电视吗?
在学校,他总是开开心心的和大家打成一片,身上带着浑天而成的领袖气息,又担了那么多职位,但却依旧开朗乐观。所以一直以为他不是个孤单的人,今天才晓得,回到家的扬季绝,比谁都还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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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完澡还没走进书房,就听见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的问着我。我闻声,转过身去,下一刻便往他扑去,整个人死死的抱紧他。
「告诉我你和平是怎么认识的,好不好?」我整个头埋在他颈肩上,再也忍不住问了这个藏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扬季绝和陈云平真的很像,同是独子,所以一定明白对方的孤单和寂寞,这样的两个人会是好朋友,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两个人会爱上我这么平凡的一个人,而不是爱上相似的彼此。
他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自由自在
「书房没暖炉,很冷的。」说完便抓下我环在他身上的手,拉着我进房,然后关上房门。
进到房后的确暖和多了,我坐在床上,盯着扬季绝那半湿的头发。那挂着水珠的短发,比往常更有型……更加的帅气,实在很难想象,他真的就是以前的那个";阿季";。
「国小同班,又住同一栋公寓,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他抓起床边的毛巾,边擦着头发边说着。
「那你国中……怎么没跟我们同校?」自由自在
话才落毕,他便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绽出一抹笑容,既狡诈却又美丽的笑容。
「我爸让我去念私立国中,希望能考上建中。所以国中时我就玩给他看,大功大过的通知单交替寄来。」他在说的同时,我仿佛看到他眼光闪着诡谲且顽皮的光芒,赫然明白他在国中时,就是一个喜爱戏耍别人的小恶魔、小狐狸。
「我上高中时,他气得要命,因为我没填建中。那天放榜,他一回家就是先揍了我一顿,我妈回家后看见我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那种落魄不堪的死样子时,吓得几乎当场晕倒。」他说完又是一阵放声狂笑,似乎嘴里说的是一件过往的笑话般。
「我爸和我妈,也是在那时开始吵架,然后就开始了永无止尽的仇恨。我的事是导火线,接着又是为了钱的事。人类的感情,真是虚薄,几十年的夫妻了、几十年的感情,还不是让钱毁了。」他笑完又开始说,然而从鼻中的嗤气,却可看出他有多么不屑";感情";这种东西。
「就是这样,干嘛突然问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他挑挑眉,将盖在头上的毛巾扯下丢在一旁,朝我走了过来。
「厚……是我和他感情太好了,吃酷了吗?那是吃我的还是吃他的?」他弯下腰,鼻尖与我相抵,眼中仍旧闪着那顽皮的光芒。
「少不正经了,是好奇啦!」我稍稍的推开他,因为他刚洗完全身都是热气,那股热气顺着鼻尖传递过来,让我不住红了脸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哈哈……你害羞了,真是可爱。」似乎是看见我脸上的红晕,他开心的放声大笑,还故意拨开我推开他的手,又扑拥了上来,顿时他身上的热气一股劲的往我冲,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温暖。
「我问你一件事,老实回答,可以吧?」他说完,双臂缩得更紧,像是想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嗯。」我闷哼了一声,只觉得他抱得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几乎是无力的瘫趴在他身上,任由他拥着。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一件事,那你会不会再也不跟我说话?」他将头靠在我肩上,唇欺在我耳边,在说话的同时那热气跟着一块洒在我耳根上,顿时觉得燥热无比。
「那要看是什么事罗……不过我想你不会骗我的啦!」我也学他将头靠在他肩上,嘴唇欺在他耳边偷偷的吐着热气,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他耳根开始发热。
然而他却突然松开手,接着一手压着我的肩膀让我整个身体往床上贴躺下去,而他也趴覆了上来。
「这种事别常做,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可以每次来我家睡,都安然无事罗!」他眨眨眼,话语仍旧甜得沁心,亲了亲我的额头后便起身离开我。之后他便拿了一个资料夹过来,开始和我讨论晚会的事情。
我们讨论到很晚,好象是快要凌晨一点了他才发现很晚了,于是将我赶上床睡觉,而他自己却依旧拿着笔看着资料,还在涂涂写写。
「喂!你不睡干嘛叫我睡?那我也不睡!」我生气的瞪着坐在身旁,埋首于资料堆中的人,语带要胁。
「是是,我就晓得没我抱,你睡不着。」听见我的抗议,他一愣,接着将资料放到床头柜上后,便笑得一脸邪恶的躺了下来,探手将我环拥进他怀里。
「自恋。」我依在他胸前,没好气的笑说着。自由自在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抚着我的头,我则是吸着他身上的温暖气息,阖上眼,逐渐的跌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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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意识到方裴之将林千雪视为己物后,我就很少理会林千雪,她来找我都只见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久了之后我却觉得自己这样很残忍。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何林千雪那么喜欢找我聊天,她喜欢的人不是阿绝吗?
「又发呆,老婆……别每次都来我家发呆嘛!」他环勾着我着脖子,受不了的问道。
今天是礼拜四,明天就晚会了,所以他叫我直接把书包和衣物带过来,在他家过夜,既可以顺便讨论明天的事,和多些时间相处又可以一起上下学。
「没阿,只是觉得林千雪那女人真的很怪,特别爱找我聊天。」我摇摇头,其实心里很怕方裴之会向上次围堵他一样,也找人围堵我。
他听我这么说,突然放下勾在我颈肩的手,改环在我腰间将我搂得紧紧的。我一直问他怎么了,他总是笑笑的说没事,然后又将话题拐了出去。
一直到星期五晚会时,林千雪硬拉着陪她跳一支舞,我才晓得,原来她的目标不是阿绝,而是我。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扬季绝。」她那漂亮的脸上漾着红晕,挂着娇羞的笑容朝我说道。
「那……你、你干嘛跟我要他的电话?」我一愣,只觉得她果然和阿绝一样,城府都深得要命。
「我不想让你被方裴之找麻烦,所以当然需要找人顶一下。」她依旧笑得美丽,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叫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好个心机重的女人,意思就是要找替死鬼吧?
「所以陪我跳一支舞吧,好不好?」说完她便硬勾着我的手,不容我出声而后便将我整个人拉进舞池。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这女人真是强势得可以,只好勉为其为的陪她跳一支舞。然而却在我们跳到一半时,我的后衣领突然让人猛然往后一扯,我立即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去。
本以为要跌下去了,却发现那人扯的力劲实在太大,还一直将我往后拖,直到出了会场被甩到墙上时,我才有办法定眼看是谁力劲那么大。
「他刚才手搭在雪儿肩上了是吧?给我打断他的手!」自由自在
我一抬眼才看清楚是谁,便听到那不屑的男声愤恨的吼着,接着便一群人扑打了过来,我没来得及还击,只能死命的蹲下身护着头部。那人是方裴之……我皱着眉默默的沉受着,那不停往我身上?打的力道,痛得闷哼出声,只明白我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现在还在舞会,方裴之,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打人?」
突然的,一道耳熟的嘲讽声音飘在我耳边,我只听到周围不住传出对打的唉嚎声,然后那?在身上的力道愈来愈轻、愈来愈少,最后我让人搂进怀里。
我嗅着对方传来的气息,接着身体一软,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
「好痛……」我低声的闷哼着,几乎是哀哭的声调。我想我的手一定瘀青得严重,我才想将护在头上的手移下,便痛得几乎迸出眼泪。
「今天的事可以就这样一笔勾销,或是你想要和我干上一场再决定也可以。」阿绝的嗓声自我头顶上传来,听起来冰冰冷冷却怒意十足,令人不寒而颤。
「扬季绝?这人你罩的?以后叫他眼睛带出来,下次再敢碰我女人就不止这样。」方裴之的声音一样冰冷,两人似乎是对望了一会儿,方裴之才带着他的人离开。
「没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帮我扳下手臂,皱着眉检视着我的伤处。
好痛……我死命的拧着眉心,只觉得手好象要断了,从来没这么痛过。原来瘀青这么痛……还是该不会骨头断了吧?我几乎是含着泪的抬起头看着他,怎么知道陪林千雪跳支舞会惹来一身腥。
「今晚回我家睡吧,你妈看到不吓死才怪。」他检查完便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跟我妈又吵架了,两个人不晓得跑哪去花天酒地了。」他摇摇头,试着想要扶起我,可却一碰到我手臂时,我便痛得眼泪直流且哇哇叫个不停。
「小声点,让学校发现就惨了。」虽然语带斥责,然而他的脸上却是挂满担忧和不舍,就连话气也温柔得也紧。
「我好痛……」委屈的垮着脸,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能得没用,竟然连这种瘀青就能痛得眼泪直流,还像个弱不禁风的女生似的哇哇叫。又想起上次他左脸一大片瘀青,却仍笑得轻松自在的,就更觉得自己没用。
「我知道,我抱你站起来,我们走到校门口我再背你搭捷运回家,好不好?先忍耐一下。」他边说手边环过我腋下,尽量不去碰到我的手臂,横抱着我站起身后才将我的脚缓缓放下,让我能自己站直身。
我好没用……他抹抹我脸上的眼泪,然后教务处拿外出单,而我们这两个学生会长和副会长,全然不顾进行到一半的舞会,就先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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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门后,他便想将我背起来,我不肯,就直直的定在原地不动。虽然手很痛,疼得要命,但我觉得还没到要让他背的地步。似乎是发现我的不合作,他站直转过身来,满脸困惑。
「身上都穿著制服,会给人误会。」我惨白着脸摇摇头,身体却不住的发着抖。因为手疼,也因为天冷。不晓得为什么,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冷到我穿了四件还是一直发抖。
我一说完,他脸上果然立即扬起一丝不悦。
「误会什么?」他闷哼了一声,漫在眼里的尽是冰冷的不悦。
「好歹我也比你壮……你背我会很累的。」我低下头,知道又惹他生气了。只是我们两个如果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穿著制服背着我走到大街上,不被人跟学校检举才怪。
「你信不信如果我想,在这吻你都没问题?」仍旧是那冰冰冷冷的嗓声,我听到他的话立即抬起头瞪向他。我当然相信他会这么做,因为他是扬季绝。
「唉……你就是这么不可爱,非得要我说这些话才肯。」他轻叹了口气,只是大手一环搭在我肩上,将我勾了过去,然后往捷运站的方向走去。
「如果你怕,那么下了捷运再让我背你到停机车的地方。」
「没有不要这两个字,乖。」他摸摸我的头,在我还没拒绝时便强迫我接受这个事实。
对于他的霸道,我突然之间笑了出声。究竟是何时,扬季绝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的温柔了呢?我转过头去盯着他的脸庞,心里却感动得不住发烫。
而阿绝,果然说到做到,才一下捷运他便不容我反对,硬是将我背了起来。我只好很没用的,把头紧紧的埋在他颈肩里,怕看到旁人的怪异眼神。
为何男生背男生,旁人总是会露出怪异的眼神呢?那为何男生背女生,旁人就是露出甜蜜的笑容呢?同样都是情侣,为何待遇差那么多?我闭起眼,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等等我帮你打电话回家,你要自己说还是我跟你妈说?」进了他家,他将我放在沙发上后,就马上走进厨房又开始忙碌起来,似乎每次我来他家,就会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我说……」若是让他来讲,回去妈肯定又要问东问西,问说干嘛我每次都要跑来他家住。
「我看改天换我去你家住好了,否则让你家人起疑心就不好了。」他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话语里竟然还有笑意,分明就是在取笑我来他家的次数太频繁了。
「哦……」自由自在
「对了,12月31日来我家跨年吧。」不一会儿他又端着几颗水煮蛋走了过来,我只觉得我和他似乎跟水煮蛋还挺有缘的。
「等等敷完我去拿药箱,你的手真的很糟,还好脸没事,否则你这个乖学生一定给教官烦到死。」他笑了笑,便坐在一旁拨起蛋壳。
不知为何,我突然明白阿绝关心人的方式,很奇特。有时是用具体的语言,温柔的动作来关心你;有时却是用嘲讽的语言来激你,然而那却也是关心;而有时却又是用威胁,难道他不晓得直接说出来会比较好吗?非得说反话或语带要胁的,只是让我更气他而已不是吗?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愈扯愈大。直到他发现我看着他傻笑后,他突然放下手中的蛋,一把扯过我的领子,嘴唇冷不防的就这么吻上来。
「你的眼睛会出卖你,我每看一次就更爱你一些。」他稍稍移离嘴唇后,吐了口气,唇边勾着笑如此的说道。然而说完,却又吻了上来。
隔天回到了家,果然才一进门妈和妹便冲了过来。
「小尘,你真的睡季绝他家?不是跟别的女生在外面鬼混吧?」我脱鞋脱到一半,听到妈这么说,差点整个人重心不稳摔了下去。有没有搞错,居然问我是不是骗他们在跟别的女人鬼混?
「哥!你怎么不带扬大哥回来?我同学拿给我看的照片,他长得超帅的!他不是在你们学校很有名吗?」妹则是和妈相反,我没回来的事连问都没问,一改往常的劈头就问阿绝的事。
「你们囧囧俩真是够了……」我脱好鞋,没好气的白了她们一眼。
「哥!你看,这张照片照的角度有够好的。」我才将书包扔在沙发上,妹便得意的扬着手里的照片。照片里的阿绝,依旧笑得那么狂傲,那张照片从背景看来,似乎是在运动会时拍的。
「所以你下次要带他回来哦!」见我没反应,妹改绕到我面前再次提醒我。
「好啦……到时你别把人家吃了。」我背起书包,瞄了她手上的照片一眼,就上楼回房去。看来改天我也得跟他要张照片才行,怎么可以我没有,而其它女人却有?不过他还真的很抢手,照片居然有办法流到国中去。
「哇!小晴,你说这个人是季绝哦?怎么跟我们家小尘差那么多?长得又俊又美,真帅哪……」我还没踏上阶梯,身后便传来妈的惊叹声,她这一惊叹,我几乎是整个人一阵晕眩。
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差到哪去,哪有人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这种话的?我吐了口气,只觉得她们这对囧囧没救了。只是……要是哪一天她们发现,照片中那个俊帅秀美的男孩,是我最爱的人时,那么会怎么样?
还会觉得他帅,还会想接近他、认识他吗?我默默的步上楼,愈来愈害怕事实被揭穿后的下场。也许那时,妈不疼我、妹也不会理我,爸更会气疯的轰我出家门吧?
我进了房间,整个人无力的往床瘫去,愈来愈不想去面对这件事。或许……不要告诉他们,就没事了吧?唉……我叹了口气,心里却又突然想起,在这个家族里我似乎是长孙……
而长孙,就代表着要被催婚……要传宗接代……我还记得今年年初时,所有亲戚全都笑眯眯的这么和我说着,似乎是想提醒我……我没有权利不结婚,更不能……爱上男人。
真烦。自由自在
我侧过身去,却马上痛得跳坐了起来。直到刚刚压到手臂时,我才记起昨天我被踹得有多惨,要是没有阿绝,我这两只手恐怕真的会让方裴之的人打断。
为什么……就一定要跟女人结婚才行吗?为什么……跟男人就不行呢?我坐在床上发愣,愈想心底愈难过。去他的道德规范!去他的世俗成见!什么鬼东西?为何我们在一起就得这么见不得人?我和阿绝只是相爱,就像普通的男女情侣一样,为什么就不行了?
我在心里生着闷气,又往棉被里倒去。其实我偶尔也想学学阿绝,学他不顾一切、学他不计较世俗眼光,只可惜我没办法……从小受的教育就如此,灌输的观念也如此。
唉……忍不住的,又叹了口气。为何人,总是把和自己想法、行为不同的人,都当成异类呢?不知不觉,我竟觉得阿绝以前的这句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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