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声止后,我勉力提气想要站直身体,他不悦地一皱眉,手轻拂过我的睡穴,我立即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第61章:第六十一章鹰的心事
灵鹰望了望隐在暗处的人,紫色身影立即心领神会地离开了,再回来时山顶眨眼间便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帐,地面上铺上了一层地毯,灵鹰坐在地毯上抱着沉睡的人,将丝被轻轻裹在她身上。做好这些,他凝视着怀中人儿的睡颜,心疼地喃喃道:“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很累了,却不肯好好休息呢?”丝被下的娇躯明显瘦弱了许多,斗篷刚解下时,那苍白的脸庞,纤细的身子,真让他害怕山风就这样将她吹走了。
视线一转,注意到她有只手滑出了丝被,轻柔地握住,想将它重新塞进丝被,却发现素手中仍攥着的丝帕,抽出,抖开一看,他的面色马上变得很难看,痛心、怜惜、愤怒交织出现在他的脸上。菲儿,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这么重的伤,却还来应约?你难道不怕我失手杀了你吗?难道你就这么不在乎你的命吗?
睡梦中的人这时猛地一阵轻咳,他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些,仿佛怕她消失了一般,紧紧地抱着,脸上漾着一丝绝望,一丝哀伤,最终惟余一抹深深的柔情,薄唇轻启,缓慢的语速,却是最决绝的誓言:“菲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除非,我死。”
修长的手指在如玉的脸庞上游走着,细细描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菲儿,你可知道我本是怀着好奇的心去夜探皇宫的,心里当时只是想知道被人们传说得如此凶恶可怕的你该是何等模样,但当我看见到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下手杀你,我无法想像一个做出如此多惊天动地的事的人竟有一双如此清澈明亮的眸子,就仿若高山上流下来的最纯洁的泉水,又仿若不沾半丝尘埃的珍珠闪烁着圣洁的光,对着你的眸子,第一次我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按说那次是我第三次与你相见,如果说丽都郊外我是佩服你的才情,宫墙之外我是好奇你的行为,那么这次相见我却是心疼你的倔强了,你整个人就像一个谜深深吸引着我,想要发掘更多,所以从那以后我经常去皇宫看你,但又怕被你发现,所以每次都只是远远的望片刻便走,即使如此,自己似乎仍乐此不疲。每次的你似乎都不同,都会带给我不同的感受,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你窗前是一片紫竹林,很利于藏身,不然定早被你察觉了。直到那天……
想到这,灵鹰的目光开始迷离起来,显然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那天萧亦菲显然是准备休息了,趁身边的人整理床铺的时候,萧亦菲走到了窗前,此时的她仅着一白色内袍,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依旧是清冷冷的,但眸底却有一抹藏得极深极深的伤痛浮了上来,这样的她足以迷惑所有人的心,灵鹰也不禁看痴了,就在她转身的剎那,屋内的烛光明明白白地将她玲珑的身段显现在他眼前,灵鹰惊诧之余是狂喜,但更无法忘记萧亦菲眼中的那份痛。当时他就暗暗发誓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谁知凤霞山一役中她居然在他面前掉下了悬崖……
收回遥远的思绪,灵鹰低头轻抚怀中人儿的面颊,心中低喃:菲儿,你可知道当时我心中的那份悔,那份恨,那份痛,那份伤……当紫鹰来回报说手下六人围攻就剷除了阴山四怪时,我就猜到你没死。因为依你的武功,这样的他们决没有机会将你打下悬崖,一定是你故意安排的,你一定还活着。近一年的时间,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每次听到人家说有拈花公子出现,我都会赶往查看,但每次得到的都只是失望,失望,再失望,他们都不是你,我没有出手除掉这些冒充你的人,是在赌,我知道你不会在意,但我在赌你身边的人会看不惯,只要有人出面戳穿他们,我就有机会找到你,但却不曾想到自己竟在逍遥楼与你擦肩而过。不想再失去你的消息,于是令紫鹰查找你们的形踪。江边惩恶治干旱,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这份才干,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便想出最合理的解决方法。找到你一路尾随,现在终于能将你抱在怀里,一颗飘浮不定的心也安稳下来,菲儿,菲儿,我的菲儿……
灵鹰心中深情的呼唤着,手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些,低下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知她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
傍晚时分,萧亦菲醒了,没有尴尬,没有愤怒,只是慢慢起身披上斗篷准备离开,仿若刚才所有的事都不曾发生过。灵鹰一直坐在那儿没有动,却在她转身的那刻叫住了她,递给她一个蓝色小药瓶,她接过,依然一语不发,翩然而去。
留恋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来路后,灵鹰才用手捶捶腿,揉揉胳膊。维持这个坐姿近一整天,手足早已麻木,僵硬地站起身,心中惟余甜蜜,刚才菲儿醒来没有生气,还接受了自己的东西,说明她对自己并不抗拒,至少不厌恶,否则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的,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心里想着,脸上早已咧开了嘴。
于是,站在暗处的紫色人影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主人露出了那种青涩少年才有的傻傻的笑……
第62章:第六十二章背叛的痛
走到落脚的小院落时天已经全黑了,院里竟没有丝毫烛光,也不见有人前来应门。这一切都很反常,我去望山时怕她们令我分心,于是曾要求她们都留在这里,而且因为担心我的战况,她们不可能会乱跑并且应该都会守在门口才对,可现在……
心下一紧,我一个纵身,跃墙而过。
院内,欧阳子辰、蓝依、红袖、紫月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急忙蹲下细细察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只是普通迷药应无性命之忧。但紧接着心又悬起来,翟青、青玉不在这儿。
我奔向厢房,一间间打开,一间间寻找,发现都没人时,我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站在最后一间厢房——我的卧房门前,深吸口气,我抬手轻轻推开了门,入目的便是满地凌乱的衣裳,青与黑交织在一起,格外刺眼,心微微疼了起来,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敢去掀床边低垂的纱帘,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中莫名的痛意,转身走了出来,来到院里躺着的人身旁,取出几粒药丸分别给他们服下。
半盏茶的功夫后,他们甦醒过来,看到我马上惊喜地叫道:“公子!”
没有应他们,我淡淡道:“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几个人互望了几眼后又羞愧地低下了头,还是红袖坦率地答道:“公子,是风雨双煞来过了。”
“风雨双煞?”
“是,今天差不多傍晚的时候他们来的,他们说公子曾让他们的主人失去过最心爱的东西,所以他们也要让公子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想反抗的,谁知他们不知何时竟对我们下了药……”说着说着低下了头。难怪他们觉得难以启齿,可能在他们的前半生中都还没有如此惨痛的记录,居然还未出半招就被别人制住了。
看不清我的表情,每个人都只是将头垂得低低的。
良久,我嘆口气:“都去休息吧。”看着准备迈步的几人,又补充道:“给我另外准备间房。”
几人听到我的话后,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我,却见我已将目光投向别处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于是马上准备去了。
院落里,我负手而立,夏夜的风并不凉,但此刻我的心却凉透了。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青玉四人常年跟在我身边,对毒多少有些了解,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全体中毒,何况风雨双煞又怎么知道哪间是我的卧房,就算他们通过观察得知,但他们怎么会认为我最重要的东西是翟青和青玉呢?翟青,我还稍微可以理解,至少现在从表象上看来他似乎是我喜欢的人,但青玉呢?我身边跟了四个丫头,他们凭什么认定青玉就是我最在乎的那个呢,他们到底是从何得知的呢?除非,我身边的人中有内jian。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揪疼,真不希望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咳,咳咳……”我又猛咳起来,扶着树干,心里第一次有了恨,两世都无父无母的我难道受的苦还不够吗?还要这样折磨我,这样咳着,死,死不了,活,又活不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拳头捶打在树干上,在上面留下丝丝血迹,却感不到痛,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扑”一口鲜血吐到树干上,心里的郁闷似乎也随之吐了出去,我立在那儿,逐渐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抬手从腰间摸出一个蓝色药瓶,打开瓶盖闻了闻,是凝露丸,有润肺止咳之功效,心里又有了丝暖意,灵鹰大概是除了老顽童和青玉四人外第一个真正对自己表示关心的人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要取自己的性命,但他却从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也不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是种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安心,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自己今天才会在他怀里安然入睡吧,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从自己长大开始,身边的人似乎就都习惯依赖自己,而自己也习惯了被依靠,今天第一次有了依赖别人的轻松,疲累的心得到了休息,又有了新的力量可以去对抗即将到来的各种阴谋。
想到这,我眉微蹙。那个在花神节设计我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其实当时我就有些奇怪,那花神女没道理对一个第一次见面并且还看不清面容的人如此感兴趣,非要嫁给他,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谋划这一切。
眯起眼,我又斗志昂扬起来。
第63章:第六十三章终须离别
翌日一早,我推开房门,就看见跪在门外的青玉,略略一怔,昨夜那凌乱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眼前,心又莫名的痛了。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欲语还休,清秀的小脸明显憔悴了,头发上的露珠在晨光的照she下闪着点点光亮,她定是跪了一夜,可她本不该受这样的罚的,想来她也不过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里的无辜牺牲品罢了。
思及此,心中涌起一股怜爱,走上前去,将斗篷解下裹在她的身上,轻轻捋了捋她略微有些散乱的发。她先是无言地望着我,现见我仍是如此地关心她,立即一头扑入我的怀里痛哭起来,我抱着她没有说话,相伴多年早已心灵相通,无需过多的话语。
也许是有太多的委屈与心痛没法说出,青玉第一次没有了自制,哭得直至晕了过去。这样也好,否则我还真不知道等会怎样说服她呢。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我淡定地品着茶,自昨夜想好一切后,我决定不再被动地躲避,虽然我清清冷冷,无欲无求,可也不代表我会任人摆布,今日我便要开始一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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