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n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正如你刚才所看到的，john曾是人类。”ben继续说道，“john生於2048年9月26日，差不多比你小14岁。他成长在一个大变革的时代，虚域网的出现改变了整个世界运转的方式，新的霸权主义和秩序失衡导致旧有社会体系崩溃——其结果你已经看到了。在这场巨变中，没有任何人得以幸免，john也不例外。他在20岁时加入美国陆军特种部队——实际上就是后来的ift防卫军，2075年在一次不应该发生的战斗中阵亡。”

“他……死了？”

“你以为死了就能得到安息？”ben讽刺地笑了笑，“不。ift生化工程部的anna klein博士取走了john的大脑，将他的灵魂强行抽离，禁锢在虚域世界里——你明白了吗，harold？john是所有仿生人超级战士的原体，一个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人类。”

finch感觉到了心脏被活活撕裂的痛楚——他猜测过john的来历，猜测过nathan到底对john做过什么。但猜测只是猜测，真相才是最恐怖的。finch完全无法想象这对於john——或者说reese而言究竟是何等残忍的境遇。死者被亵渎，灵魂被囚禁，自由被剥夺……整整一百三十七年啊！finch所认识的那个john reese是如何背负着如此沈重的十字架走到今天的？为什么那个男人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仍然能够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明亮，那么云淡风轻？www.xiakexsw.com 侠客小说网

“……之后，作为一件兵器，john参加了ift防卫军的几乎每一场战争。”恍惚间，ben的声音像是从几千光年外传来，“从华盛顿反击战开始，john和他率领的仿生人部队一直是ift的中流砥柱，即使有很多人反对丶厌恶丶敌视他们，也仍有很多人不由自主地被john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我想你应该也了解吧，harold，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光环。”

ben擡起手，他们眨眼之间又回到了那座废弃的旧图书馆。

“john见识过真正的地狱。”

ben拂去墙边长椅上的灰尘，随意地坐了下来。“john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他亲眼目睹过人类最冷血丶最残忍丶最邪恶的一面——屠杀丶虐待丶酷刑丶强奸……所有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罪恶行径。但是，就算john经历过那么多足以令常人身心崩溃的灾难，他依然是他自己，坚如磐石。他没有发疯，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变得恶毒丶厌世或者绝望。苦难并未动摇john的内心，反而将他的灵魂打磨得愈发光辉灿烂。”

“我被这个灵魂所吸引。”ben说道，“我不禁开始好奇，john为什么能够始终对人类抱持如此强烈而坚定的信心？在这些污浊黑暗的罪孽之中，john究竟是从哪里看到希望的？”

“为什么我要保护人类？”

reese一边切火腿一边说道，“这个啊……我想，大概是因为人类有某些东西是地球上的其它物种——包括机器人和仿生人在内——所不具备的吧。”

“你是指什么？”ben的虚域投影倚靠在药剂店的货架上。

“智慧。”reese转过身去翻弄平底锅里的煎鸡蛋，“还有爱。”

“怎么讲？”

“智慧让人类有能力去理解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将具体的事物转化为抽象的概念，从中提取出一定的知识和理论并构建出逻辑自洽的体系。”reese解释道，“而爱……爱是人性的根源。爱让智慧的果实变得更甘甜丶更美好，爱将人类与野兽区别开来，爱让人能够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在我看来，正是这种力量使人性之光得以无限接近於永恒。”

“……浪漫。”

“ben，你说finch真的喜欢火腿蛋松饼？”reese忽然问道。

ben微微一笑，“据我所知，他以前经常吃这个。”

00:03:01 a.m.

10-04，2211 a.d.

babel tower

district 1，novum eboracum

“john。”

ben的投影出现在locus solus内。他扫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女性：“她睡着了？”

“是的。”reese站在一旁，数百条光之代码围绕着他飞速流动。他不时擡手拨动一下那些代码，“我等会儿就送她到地面上去。”

“你不想报仇吗？她杀了你一次呢。”

“有必要吗？”reese叹息道，“她的记忆已经全部被你抹除了。从技术上讲，那躯体里的灵魂跟之前攻击我的root并不是同一个。”

“我早就说过了，john，”ben笑了一下，“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深入到虚域网的最底层。这个女人的灵魂或许比别人更强，但那还远远不够。她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别把我看得太高尚了，ben，”reese自嘲地挑高唇角，“我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威胁了。”

“这仍然是很高尚的举动。一般人会更倾向於彻底摧毁敌人。”

“我只是实事求是。”reese说道，“可以启动‘创世纪’（genesis）了吗，ben？”

“再等一下。”

ben轻轻摇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所以，当我计算出人类的大规模灭亡已经是无法挽回的趋势时，我产生了一个疑问。”

ben看着finch的眼睛：“我是否应该为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而努力？”

“或者说——我是否有必要这样做？”

finch的嘴唇抽搐了一下：“……那么，你的答案是？”

“我问了john同样的问题。”

ben忽然笑了起来。

“他对我说，当然。”

“你听过‘因噎废食’这个故事吗，ben？”john将数据线插入后颈处的接口，一边快速检查「red thunder」的维修方案一边说道。

“是的。”

“那么你告诉我，人类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可救药的种族？”

“……不，并不是。虽然你们经常做出愚蠢的行为，但你们仍然拥有某些高尚的品格。”

“没错。不要因为离别而害怕相识，不要因为失去而害怕争取，不要因为死亡而害怕生存。”john笑了起来，那一抹笑容点亮了他那被太多的硝烟和鲜血浸得疲惫不堪的脸庞。“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希望？”

“因此，我没有选择放弃。”

ben摸了摸下巴。

“你无法知晓自己的行为会对这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harold。有时候那是命运，有时候那是巧合，有时候……那是由万千蝴蝶振翅的微弱气流所编织出的风暴。”

“我知道你此时想问什么。”

ben对finch微微一笑，“所谓的历史——与其说是具有某种规律的事物，倒不如说是一切结果的总和。在我看来，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不是手握选票的人民，不是舌灿莲花的政客，不是全副武装的军人；这个世界真正的统治者是哲学家，是思想者，是那些勇於探索新的疆域，勇於跨越恐惧的心障丶将未知变为已知的人。”

“我是虚域世界的主宰。本质上，我是一个观察者，记录者，而非参与者。我只忠於我所见的真相。在人类这个问题上，我目前所得出的结论是：你们这个种族是我见过的最奇怪丶最独特的生命形式。你们既伟大又渺小，同时具有最高尚的品德和最卑劣的罪恶；你们犯下过难以原谅的滔天大错，但你们也创造过辉煌灿烂的空前奇迹。我不认为在这宇宙中有任何存在可以确切预言人类作为一个种族的未来。你们的历史是你们过往的所作所为的结果，而未来……仍然是不确定的。未来取决於每一个人的行动。而行动源於信念，信念源於思想。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哲学家，是思想者——你们所信仰的东西引导着你们不断前进，每过去一秒钟，未来就会在你们眼前开启一扇新的大门。尽管你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道大门背后藏着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必然是因你们过去的一切而诞生的。”

“正是你们人类的愚行使你们自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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