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曹府。
曹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喝得满脸通红,睡得正酣的胡车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了昨夜之事,张绣不可能完全信任胡车儿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轻易便不可解开。
“你们几个,好生侍奉胡将军。”
他冲几名舞女说道。
“遵命。”
几名舞女原本只是青楼歌伎,身份低下。
若能嫁给胡车儿这样的将军,便能改换命运。
自是乐意得很。
曹笔转身离开,才到院中,就见典韦背着双戟走来。
“二公子,主公请你前去。”
曹笔微微点头。
定是他昨夜留下胡车儿的事情被曹操知晓,这是让他过去解释的。
“走吧。”
他快步前往,抵达之时,却见曹昂也到了门口。
“二弟,听闻你昨夜留宿胡车儿。”
“不仅招来舞女作陪,还饮酒作乐,好不风流快活。”
曹昂说着摇了摇头,“你怎可如此放浪形骸,须知你我皆是曹氏的脸面,平日里也需节制些才好。”
或许是师从荀彧的缘故,曹昂行事一向正派。
说好听点是守规矩,说不好听就是太过刻板。
凡事都讲究礼仪规矩,毫无乐趣可言。
“兄长说得是。”
曹笔也没反驳,不然又会被说一通大道理,反而更烦。
“知晓便好。”
“快去见父亲吧。”
曹昂满意的点头。
曹笔不置可否,随后迈步走入房中。
屋内闭目的曹操睁开了双眼。
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曹笔一般,仔细看了许久。
“坐。”
“诺。”
曹笔过去,盘膝坐在曹操对面。
“你与胡车儿饮酒,所为何事?”
曹操开口问道。
曹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父亲没有觉得,先见张绣,再见胡车儿,乃兵家大忌吗?”
“嗯?”
曹操皱起了眉头。
经过曹笔这么一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似乎……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不正常。
但……他不相信张绣敢多说什么。
曹笔一看曹操的模样,就知晓曹操还沉浸在张绣献城而降的巨大喜悦中,根本不会去考虑张绣降而复叛的事情。
另外。
曹操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自傲的人,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选择相信张绣,就不会再去防备。
否则也不会任由张绣继续统兵负责城中防务了。
加之曹操知错认错不改错。
就算发现了错误,也不会表露出来。
如此复杂的性格,才使得曹操很多时候,总是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父亲,孙子云,骄兵必败。”
“兵且如此,更何况是三军统帅。”
曹操悚然一惊。
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你回去吧。”
“孩儿告退。”
曹笔笑着起身离去。
他明白,
他那句话已经点醒了曹操。
此时的曹操已经知道他为何要留下胡车儿了。
只不过碍于脸面,才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不得不说,曹老板虽然偶尔会失智,但确实是枭雄之姿。
文治武功,皆是上佳。
“连子修都未曾察觉,子轩却有如此洞察力。”
“此子类我啊。”
曹笔离开时。
曹操看着背影,心中暗道。
但他依然不相信张绣会反,只是心中多了三分警惕心罢了。
是夜。
邹夫人处。
随着一道压抑许久的声音嘶吼而出,房内才渐渐响起说话声。
“一个时辰,妾身感觉浑身散架了般。”
“小冤家。”
邹夫人说罢,见身边之人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却有些慌了。
“可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好?惹公子不快了。”
“此事与你无关。”
曹笔淡淡摇头。
“莫非是因为刘表来信?”
邹夫人之言,直接让曹笔睁开了双眼。
荆州牧刘表。
历史上,曹操惨败宛城,就是因为刘表暗中相助,才使得张绣粮草丰足,不再有后顾之忧。
而此时刘表来信,定是商议反曹之事。
“细说此事。”
曹笔单手一揽,将邹夫人拥入怀中。
“刘表与佑维早有来往……”
邹夫人缓缓开口。
听完之后,曹笔心中了然。
他轻轻捏了捏邹夫人的脸蛋,笑道:“你在城中可有信任之人?”
“妾身在军中诸将中还有些威望。”
“便是佑维,对妾身之言,也不敢违背。”
邹夫人邀功一般的说道。
“很好,你附耳过来。”
曹笔眼神一亮,待邹夫人凑过来后,便低声嘱咐了几句。
“妾身记下了。”
邹夫人俏脸微红。
方才曹笔说话时的热气扑腾而来,让她心痒难耐。
“公子……妾身……”
她咬了咬嘴唇。
一股御姐纯欲风扑面而来。
“你的身体可吃不消了……”曹笔微微皱眉。
“妾身只是想服侍公子……”
说罢,低下头钻入了被子里。
……
接下来几日,城中表面上十分平静。
但仔细探查却能发现兵马调动异常。
张绣以换防的名义,往城内增调了三千精锐。
这三千精锐把守城中各处宅院,分散之后,倒也没有多少。
所以这番举动,依然没有引起曹操的猜疑。
便是曹笔,也是从府外忽然增加的五十西凉军身上看到了些蛛丝马迹,再联想邹夫人那晚之言,他料定张绣已经生出反叛之心了,便立刻先去城外和于禁,夏侯惇见了一面。
确认一切无误之后,才放心返回城中。
“张绣既反,必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既如此,我再给他增加些变故。”
曹笔淡笑一声,招来护卫。
“去,请胡车儿将军到府中一叙。”
待护卫走后,他命人准备酒菜,又去曹操身边借来了典韦和十名校刀手。
半个时辰后。
胡车儿才姗姗来迟。
见胡车儿脸色迟疑,神色凝重,曹笔就知晓对方并不愿来。
只是碍于他曹氏二公子的面子,不得不来罢了。
“胡将军来了,快请坐。”
“多谢二公子。”
两人落座。
胡车儿表现得极为谨慎。
曹笔也不急,假意与胡车儿饮酒。
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胡车儿如坐针毡,只想快些离去。
“二公子,在下还有军务在身,便先告辞了。”
他起身便要离去,却被曹笔按住了。
无论如何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曹笔的大手。
“好大的力气。”
胡车儿震惊不已。
上次曹笔抓住他的手犹如铁钳,他怕伤了曹笔所以并未用全力,以为曹笔只是有些力气在身。
但今日他才知晓,曹笔这力气是大的惊人。
“胡将军何必着急,美酒饮罢,自当有美人相陪。”
曹笔拍了拍手,几名歌伎入内,翩翩起舞。
曹笔笑道:“将军且好好享受。”
说罢出门而去。
房外,典韦和十名校刀手冷漠站立。
“恶来今夜辛苦些,看住他即可。”
“明日一早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曹笔笑着吩咐。
“公子放心,有某在此,他走不掉。”
典韦嗡声道。
曹笔满意点头,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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