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枫丹人的日常并没有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刚正不阿的特巡队队长就出现过多的波动。
反而是因为这位特巡队长的胆大无忌，给枫丹人在休息的时间里找了很多乐子。
与内卷的璃月，被压迫的稻妻，繁忙的须弥不同。
枫丹人的生活更像是蒙德人。
由于有着非常高的社会福利，加上自动机械加入，同等的工作量，他们完成得要比那些需要纯手工才能完成工作的国家要轻松许多。
这样的生活就带给了枫丹人类似于蒙德人的松弛感。
闲暇之余。
他们都会三五成群地聚在咖啡馆里或者在自己家里，品着咖啡茶点，闲聊平日生活里的趣事，皮尔也会讨论讨论国家大事。
而近来那位阿佩普队长带来的乐子，自然而然地就成为枫丹茶会上的被讨论得最多的事情。
“昨天我在下城区见到了那位阿佩普队长，黑狼帮的那些混混，全都被她给当街打断了腿，然后送到执律庭了。”
“干得漂亮！那帮该死的狼崽子，这两年可没少从我的店里要过保护费了，之前的特巡队长都不管这些事，终于是有人来制裁他们了！”
“还真别说，这执律庭终于是来了一个能办事的。”
“欸，你们知道么前几天千织屋的那个老板也被那位阿佩普队长带到执律庭了。”
“啊她也被带走了我说千织屋这几天怎么休息了，本来我还想去订一套礼服的，这下就只能到别人家去订了。”
“话说，为什么要抓走千织老板啊难道是因为她最近又打客人了”
“是啊，就是因为她又打客人了，还向客人索要店里物品的损失，正巧就撞到了那位阿佩普队长，她二话不说就以殴打他人和敲诈勒索为理由，把千织老板给抓走了。”
“这是个狠人啊！千织屋这些年被打的人至少都得两位数了吧，一直都没有人就这个事来制裁她，这下她可是撞到硬钉子了。”
“没办法，谁让千织老板的手艺确实好呢，穿她设计的衣服的那些老爷们都愿意为她通融通融，特巡队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不是说呢，不过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听说执律庭那边本来是想放人的，但是那位阿佩普队长直接把求情的人也给丢到监狱里了，有人投诉上去，那维莱特大人那边也没有给回应，这下就没人敢说话了，连带着之前受过欺负的人也都到执律庭去投诉千织老板了，说这次一定要给千织定罪不可。”
“嘶——你听谁说的这事都捅到那维莱特大人那去了”
“我有个同事的姐姐是在沫芒宫当差的警卫，她说亲眼看到过那位阿佩普大人跑去骂了那维莱特大人一通，结果那维莱特大人一句话都没有回，就这么忍下来了。”
“这人是什么背景，连那维莱特大人都不敢反驳她不是说她是空降到特巡队的人么”
话题到这里，瞬间就勾起了茶会上所有人的兴趣，连带着周围那些正在讨论阿佩普的客人也都凑了过来，大家纷纷分享起了自己听到过的传闻。
枫丹就是这样。
不只是生活松散，连言论也是异常自由的，只要是没有去恶意诽谤制造绯闻，你说什么都没有人管你，哪怕是当街质疑水神，得到的也只会是神明大人的正式回复，而不是像其他国家那样直接一堆人出来将质疑者拿下。
娜维娅和迪希雅也混在了其中。
柯莱和塔德菈她们不喜欢咖啡，也不被允许掺和大人的事情，就坐到一边安静地吃着糕点看着枫丹特产的侦探小说。
不得不说。
枫丹的侦探小说不愧是和稻妻的轻小说同样名声的畅销题材，柯莱和塔德菈很快就看得入迷了，也顾不上那些枫丹人的讨论话题了。
倒是娜维娅和迪希雅非常关注这些人。
不过她们关注的并不是这些只是在逞一时口快普通人，而是坐在角落的一位绅士模样的中年人。
那人头戴一顶礼帽，露出的头发略带斑驳，留着两撇枫丹人标志性的羊角胡，正是之前被罗德被确认为卡雷斯案兼枫丹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真凶。
“玛塞勒伯伯，真的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么”
直到现在，娜维娅还是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玛塞勒和卡雷斯的关系非常要好。
这一点她一直都坚信不疑。
当年卡雷斯入狱，玛塞勒为了他没少走动。
卡雷斯死后。
他更是对急速衰败的刺玫会和刚失去父亲的娜维娅百般照顾。
对娜维娅来说。
这位玛塞勒伯伯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比她的很多亲人都要更加值得相信。
如今乍一听罗德说他就是害死自己父亲卡雷斯的凶手，难过之余，娜维娅始终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罗德的调查出错了，实际的真凶其实另有其人。
“罗德说过。”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迪希雅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安慰娜维娅，反而是想着法子来证明罗德说过的话是对的：“人总是会变的，而是你又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今天罗德去收集玛塞勒的犯罪证据了。
这是娜维娅提供的。
不过娜维娅提供的证据指向的人叫做瓦谢。
这也是当年卡雷斯调查出来的名字和证据。
本来娜维娅还想就着名字不同这件事为玛塞勒辩解一番。
但罗德淡定地告诉娜维娅，瓦谢就是玛塞勒，这一点毋庸置疑，到时候证据拿到手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而更加杀人诛心的。
就是罗德在走之前，拜托娜维娅一定要亲自盯好玛塞勒的行踪，以免他畏罪跑路了。
甚至为了防止娜维娅过于激动去讨要一个真相。
罗德还将这几天一直在到处逛街和买买买的迪希雅也给叫过来和她一起看着玛塞勒，盯着玛塞勒的同时，顺便盯着娜维娅，不让她激动。
这会迪希雅穿着一身枫丹的长裙，头发也梳成了枫丹流行的款式，加上枫丹的小礼帽和面部薄纱，要不是肤色黑了点，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异国人。
但也正是这一抹肤色的不同，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异域风情的画面感。
不过她倒是不算太喜欢这样的服饰。
上半身太紧。
对于习惯了战斗的她来说，勒得人很难受。
所以她还是很佩服娜维娅这样穿着如此别扭的衣服还能和人战斗的本领。
“咳咳——”
还是觉得不太舒服的迪希雅松了松领口，稍微吸了一点新鲜空气后，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罗德说过的话一向都是没有错的，他既然说了那个玛塞勒是凶手，那就肯定是他。”
“唉——”
娜维娅嘴角动了动，但面对对罗德坚信不已的迪希雅，她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正在偷听茶客讨论的玛塞勒身上。
正好这会茶客们讨论的话题，已经从千织身上转移到了卡雷斯案身上。
本来神态还算轻松的玛塞勒这会也绷直了身子，露出了和娜维娅一样的表情，生怕漏掉一个字。
“对了，你们知道那位阿佩普队长想要为那个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卡雷斯翻案吧”“这案子不是都判了几年了凶手都死在了克洛琳德小姐手上，还怎么翻案”
“是啊，卡雷斯当时虽然没有认罪，但他也没有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再说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哪还有证据了”
“再说了，就算没有少女连环杀人案，卡雷斯也是雨夜杀人案的凶手，现场人赃并获，这都是那维莱特大人和水神大人共同确认过的事情，这案子又该怎么解释”
还是那个自称有亲戚在沫芒宫工作的茶客。
他扫了一眼异声连连的诸人，笑眯眯地开始讲起了他知道的‘秘闻’。
“我听说啊，那位阿佩普队长手上已经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卡雷斯先生当时并不是雨夜杀人案的凶手，至于那个少女连环杀人案，卡雷斯先生当时都没有认罪，又怎么说他一定就是罪犯呢”
逻辑闭环，让人目瞪口呆。
不只是那些茶客听到这不要脸的解释时一脸疑惑。
连娜维娅都忍不住为这个沫芒宫请来的托儿抚额长叹。
没错。
这位自称有亲戚在沫芒宫，可以拿到内幕的茶客，就是那维莱特安排出来的托儿，负责宣传扩大卡雷斯案的影响力。
本来娜维娅还不理解这件事。
但罗德给她解释说这是为了要让玛塞勒的真面目让更多的人看到，同时也为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少女洗刷心里的怨恨愤怒。
这解释似乎也挺合理。
娜维娅尽管还有些质疑，却也说不出什么。
听到这里的时候，透过掩盖自己面容的面纱，她看向了已经完全紧张起来了的玛塞勒。
作为刺玫会的现任老板。
娜维娅从卡雷斯去世就一直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好人，有坏人，有罪犯，有满嘴胡话的人。
这样的阅历带给她的，就是很会察言观色。
因而她很轻易地就判断出了，这会的玛塞勒非常紧张，与他最初的轻松态度形成了截然不同对比。
“看到没”
“那人慌了。”
迪希雅这会也把头凑了过来，小声向娜维娅提醒着。
佣兵出身的她，经历过无数生死战斗，在察言观色方面，比起娜维娅可要精通得多。
加之凭借着罗德的关系，她得到了来自于温迪、钟离、魈、雷电影、雷电真、纳西妲、大慈树王和罗德这八位神明的赐福。
可以说除了神力几乎消散得差不多了的厄歌莉娅，所有罗德认识的神明都给予了自己能够给凡人的最大能力的赐福。
所以迪希雅虽说很久没和人战斗了，但一身的本事却远不是当初能比拟的。
她这会观察玛塞勒，就是通过呼吸心跳这些生理反应来做判断的。
“嗯。”
“我也发现了。”
娜维娅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她有一种预感。
罗德说的似乎没错。
另一边。
有关卡雷斯案的讨论依然还在继续。
相比于最开始的八卦。
这会的讨论就变得激烈多了。
彼此都没有坐在一起的茶客们很快就因为自己的观点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是坚定地认为当年人赃俱获，即便是卡雷斯不愿意认罪，但他败在了代表着正义之名的决斗代理人手中，这就意味着他的行为没有得到水神大人的认可，也就是说他完全没有正义可言。
在他们看来。
反驳卡雷斯有罪，不仅是在挑战当年的司法，还是在挑战水神大人和最高审判官大人的权威。
与此同时。
另一派则是觉得卡雷斯案当年就有蹊跷，如今说是有内幕也完全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当年除了那个雨夜杀人案难以翻案以外，少女连环失踪案确实是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指向卡雷斯，这罪名纯就是枫丹人强行扣在他头上的。
一时之间。
辩论之声不绝于耳。
这样激烈的话题也很快就引来了其他新进门的客人，甚至其中还有刚下班的身穿制服的执律庭官员。
有了这样的专业人士加入。
讨论的热度就更高了。
只是。
无论两边怎么互相辩驳，他们围绕的重点，始终都是卡雷斯到底是不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
而那个雨夜杀人案凶手的罪名，却是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无法翻案。
这样的结论。
令玛塞勒的身躯放松了许多。
娜维娅和迪希雅全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你父亲是雨夜杀人案的凶手这件事，他看起来很在意。”迪希雅眯着眼睛道。
“嗯。”
娜维娅点了点头，没有说其他。
但嘴上不说，不代表她心里不明白。
其实都到了这个时候了。
玛塞勒的表现也完全没有藏住他的城府，从他紧张的地方和神情的变化来看。
他很在意卡雷斯是雨夜杀人案凶手这件事，因为这件事真的可以给卡雷斯定死罪。
同时他又很自信没有证据可以为卡雷斯是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凶手这件事翻案。
这些种种的神态变化。
全都在说明着一件事。
那就是罗德说的没错，自己最信赖的人之一，就是当年害死父亲的凶手，而自己却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玛塞勒伯伯。
一想到这里，娜维娅的拳头不由就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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