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彭家人是怎么知道我让白家出面和离的事，只婆婆冷嘲热讽地让彭明看牢我，而彭明第一次动手打了我，他恶狠狠地让我老实些。

我是捂着脸与彭家人一起上得船的，坐在最下层的船舱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我感觉我的未来如同这水面一样看不到一丝尽头。

后来，我们到了这里，一个扬州治下的偏远的小镇。好在，彭家还有一些古董，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加上跟来的仆人不多，日子倒还过得去。

因为初来小镇，公公与彭明兄弟俩都异常忙碌。他们对外说彭家是致仕的人家，因为京里变化太大，为了安全考虑到了这里。

父子三人一派京城成功人士，穿的戴的外加谈吐，一下子成为小镇的座上宾，倒是让他们又想起在京城时的风光日子来。

所以，公公并没有来骚扰我，或是说他还没倒出时间来，因为我知道他并没有死心。

刚刚买下这个宅子子时，婆婆借着花钱多要去要那卖书的钱，公公捋着胡子一脸暧昧地瞧着我，驳了婆婆的要求。

那天晚上，公公又拿了五百两银票给我，让我放在那匣子一起，他告诉我，这银子我能不能守得住全看我日后的表现。

我捂着匣子，想着从成亲到现在我那所余不多的嫁妆。那些陪嫁的铺子和庄子和彭家的一并被官府收了去。而那些大件的摆设当天根本没带出来，不外乎一些头饰和散碎银子。

到了这里来，还不知道彭家做什么营生，但依着那父子三人的德性，能把日子过下去都是好的。所以，银子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只这个时候不单单是银子，还有儿子。

没错，我与彭明成亲一直没有孩子。一开始是我不想要，一想到我是被彭家算计嫁进来了，我就厌恶彭明，用了点药。

再后来看着他前头媳妇留的那两个孩子日渐长大，且被婆婆养的不但不与我亲近，相反还仇视的厉害时，我知道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否则我能立足的唯一的彭家都不会好过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彭明似乎对我失去了兴趣，先是因着我要和离的事与我生气。再后来在船上走了那么久。又到处寻落脚的地方，等到安顿下来，又不着家了。

春红进得屋来，原本陪嫁的都被我卖了，包括那个得了彭明喜欢的丫头。只春红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的彭家每个主子身边只得一人侍候，一共也就好么几个下人了。

她告诉我一个消息，对我来说绝不是好消息，那就是里正要把她的女儿许配给彭亮。

里正的这个女儿我见过，我们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一家人去里正家里做客，她那女儿瞧着彭亮的眼神如同我当年瞧的一个人。

只当时里正太太话里话外透露意思来，婆婆却没有回话，原因无他，那里正的女儿长得很是壮硕，个子比我高半个头，黝黑的肤色，胖胖的身材。更要命的是脾气不好，听说平日里在家中是打鸡骂狗的手。

今年也不小了，之所以没找到婆家，自身条件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位姑娘眼界高。嫌弃镇里的都是小地方男人，没有见识，要让她爹去扬州给她寻夫家。

里正只得这一个女儿，宠爱的好似养了一个天仙一般，由着女儿这么大了还待字闺中。

只没想到，她却瞧好了彭亮。原来那天我们到镇里时，这姑娘就在茶楼里瞧见了，听说她先是瞧好的彭明，后来打听彭明娶了亲，就转向彭亮。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里正媳妇才在我们还没归置完的时候下了帖子。

我十分惊讶，婆婆怎么能答应？就是她答应，彭亮也不可能呀，那可是个爱俏的。

两天后，我知道了答案，原来，里正把镇里两个最好的铺面低价卖给了彭家，还有一处庄子。

当然，那位里正的女儿也是带着丰厚的嫁妆，听说，婆婆点了头后，那黑脸姑娘就娇羞地送给婆婆一对金镯子。

那天晚饭时候，我就瞧见婆婆一个劲晃着手腕上的镯子，而彭亮则是闷头吃饭，一脸的不高兴。

公公放下筷子，劝着彭亮，告诉他，先娶着，等着安定下来，买两个好看的小丫头就是了。现在彭家要想在小镇上站住脚，地头蛇的里正家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婆婆瞧着我面无表情的脸，殷勤地建议公公，说什么二儿媳妇入了门，她就可以好好歇息了，想把家里的管事权力给了二儿媳妇，让我跟着彭明去彭家刚刚买的镇子外头的庄子上去，美其名曰一家人不能都聚在一处，总要多几个营生。

我心里暗恨，那个庄子是挺大，听说物产也不错，只是却在深沟里头，坐马车去还得一天的时间。把我打发到那里去，彭明倒无所谓，随时出去的理由有的是，可我却是进得去不好出来的。

我急急地抬起头看着公公，生怕他点头。

公公捋着胡子瞧着我，那眼神是我熟悉的，我浑身冰冷。

婆婆盯着公公看，又去问彭明，彭明却无所谓，就是由着公公作主。我知道他最近与里正的长子打的火热，好似要去扬州走一趟。

最后公公发话，再说吧，等着二儿媳妇进了门又再说，我松了一口气。

晚上，躺在床上，我睡不着，想着自己的处境，如果那里正女儿真进了门，不管婆婆喜欢不喜欢，她都会喜欢，进而打压我，而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和能力。

家里这几日披红挂绿筹备着彭亮的婚事，因为年纪都不小了，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婚期定的也近。

婆婆一切都不让我插手，铁了心地要让我出去。有一次中午，公公难得回来，婆婆旁敲侧击地问起那五百两银子来，说是想拿了去收拾彭亮的新房。

公公当时没说话，只说晚上再说。婆婆虽不高兴却也没再吱声，被里正家来的婆子叫了去。

我紧张地站在屋子里，感受到公公上下打量的目光。

好半天，听得公公叹息一声，极其为难地说，他现在也没办法，也不知道我怎么就不得婆婆欢心，他倒是想留着我，让我管着家里的事项，奈何现在的情形。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我，越走越近，我闻得到他身上的酒味。

我把头垂的低低的不敢看他，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告诉我，他是疼我的，在他眼里，只有我能把彭家管好，婆婆的能力和没进门的二儿媳妇在他眼里连我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一根根去抚摸着我的手指，我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我慢慢抬起头，看到公公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求与占有。

他见我没有反抗，松开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先是眉毛，然后是眼睛，再往下是鼻子，随后又揉捏起我的耳垂......

我站不住，往后靠去，他却一把扶住我，我被他轻轻拢在怀里，我听到他的声音，他说，让我听话，让我乖乖的，他会疼我。

只要我听他的话，以后在彭家就没人能越得过我去。他说他等了好久，但他不会逼迫我，他给我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若是不同意也没关系，等着彭亮成了亲，就去庄子上，以后庄子上的一切由我说得算。

若是我同意，那么三天后的晚上去他书房好好谈。

我看着他走出院门，我扶着窗框抖着身子，眼泪哗哗而下。

我没得选择，我若是去了庄子，一辈子就不会再回来。什么管着庄子，那是不可能的，婆婆不会由着我。我会过得连同一个粗使婆子都不如，没人会再关注我，尤其是我还没儿子。

我甚至都想到，如果我不抓住这次机会，彭明又指不上，他们会不会卖了我或是让我消失？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娘家可回，没有任何人可依靠了。

我害怕极了，从小到大没有这样害怕过，与我想到的那个局面，其他的好似也没有那么不好决定了。

三天后的晚上，我端着切好的水果，把自己打扮的干净利索去了公公的书房，推开门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失去了自我，我出卖了自己，我是肮脏的，但我已然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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